咔嚓!脆響,命喪黃泉。
嘎吱磨牙的窗戶響動,吸引了兩個恰好轉頭的巡邏兵。
疑惑的望着窗口用力揮手的新兵蛋子,因爲過遠,巡邏兵也看不出個所以,只能看到對方向自己揮手。
屏幕前的一幫人都愣了,通過剛剛調好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東辰隱藏在死屍後面,抓着胳膊搖了搖,然後又將其拖到一旁。
角度再轉,沒了視線。只能依稀猜測,東辰應該是藏了起來。
“去看看。”兩個老兵很謹慎,沒有一起前行,而是一前一後相隔三米。這個距離即不影響視線,又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窗口越來越近,打頭的老兵忽然沉聲低喝:“裡面什麼情況?回話。”
風沙漫卷,呼嘯嗚咽。
凝神片刻,沒有得到回答的老兵心裡一提,食指悄悄按上扳機咕咚嚥了口唾沫。放慢的腳步,一步壓一步謹慎前行,烏黑的槍口一直瞄向窗內,在走到窗前半米時,老兵突然頓住:“新兵,彙報情況。”
歷聲怒問剛一脫口,老兵的身子就嗖的飛了進去。殿後的同伴雙眼驟縮立即臥倒,還未等開槍示警,一聲驚呼響起:“快進來,這兩瓜娃子發現了好東西。”
低沉帶着壓抑不住的興奮呼叫,聽得趴倒在地的士兵心裡大奇。這鬼地方能發現什麼好東西?
想想同伴的愛好,趴在地面的老兵心裡一亮:“難道……是女人?”
枯燥的軍營生活,雖然偶爾也能出去混混。但爲了保持戰鬥力,部隊對夜生活的管制卻極其嚴格。因此打野食也就成了心照不宣的傳統,如今聽到同伴的低聲召喚,老兵痞哪還忍的住。啪嗒關掉保險,把槍往背後一甩,從地面爬起的老兵痞滿臉都是色相。
大步流星,直奔窗口,對面看着的兩個巡邏兵互相瞅瞅,鬱悶的搖搖頭:“他碼的,肯定有好事。咱兩要不要去看看?”
扭頭瞅瞅陰影裡三個同伴期盼的眼神,被問到的巡邏兵咂吧咂吧嘴,糾結的搖搖頭:“還是別去了,萬一瑞特那傢伙回來?”
“嘶,別提那鬼東西。”混身一個激靈,旁邊問話的巡邏兵抖抖發寒的身子,使勁吸口滿是塵土味的熱風才感覺好受一些。
“巡邏,巡邏,真他碼的……”
滿懷期待的三個士兵,看到巡邏老兵沒動,鬱悶的彈飛菸蒂:“瀉特,真他碼沒膽。對面那兩傢伙肯定發現了好東西,不是姑娘就是值錢的玩意。”
“就是,平常老說自己如何如何牛逼,真到正經時候,一個賽一個的窩囊。”
“小聲點。”還在抽悶煙的新兵頭子,呼的吐出一口濃霧,拳頭一收將菸頭握滅:“都把自己的方向看好,這鬼地方剛纔少了兩個人,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沒了。”
“老大俺膽小,你可別嚇唬俺。”居左的士兵有些害怕的抱緊槍,眼神露着畏懼,緊張嘻嘻的曲肘碰了碰新兵頭子:“老大你跟俺透個底,那兩傢伙到底的死了沒有?”
“差不多。”新兵頭子失落的攤開掌心,看着握成一團的菸蒂深吸口氣:“我帶過好幾隊新兵,突然消失的基本都死了。”
說話的工夫,誘人的窗口又出現一個人影,依然是用力的招手,在看到同伴發現後立即縮了回去。
新兵頭子摸着下巴上略顯扎手的胡茬,眼珠轉了幾轉,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兩個手下:“別過去,有點不對勁?”
“老大,哪有什麼不對勁?你快放手,完了,那兩傢伙過去了。”
看到巡邏兵跑向窗口,被新兵頭子拉住的士兵忍不住埋怨。
蹋蹋蹋蹋的急速奔行,在接近窗口時突然沙沙放慢,新兵頭子的擔憂兩個老兵自然也有,所以他們很慎重。
“快進來,有好東西。”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音調,聽的兩個大頭兵一愣,互相瞅瞅,保命的做法,讓他們沒有立即前衝,而是一左一右靠向窗邊,仔細往裡瞅了瞅。
居左的士兵什麼也沒發現,居右的士兵看到了一個背影,一個站在裡屋的背影,背影不時顫抖着,好像在做些什麼,豎耳聽聽,哼哼唧唧的有些熟悉。
“他們找到女人了?”擡手撓撓腦門,老兵痞子有些不敢相信。這雞毛都沒有一根的鬼地方還能有女人?
居左的士兵看到同伴呆愣的傻樣,奇怪的把頭探了進去……
轟哐!暴響
突然掉落的窗框吸引了三個士兵的注意,看着濺起半尺高沙塵的破窗戶,齊齊呸了一口,再回神,哪還有巡邏兵的蹤影。
反常事件讓新兵頭子生出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這種預感他只出現過兩次。每次出現,都要和死神共舞。
順着腦邊飛過的雷射,差一步就陷進去的蟲族地坑。前兩次自己沒掛,這次……
滑落指尖的菸蒂使勁碾了又碾,新兵頭子眯着眼,將槍改成連發,豎起手掌打出三角進攻的手勢。
壓抑的氣氛已經讓他說不出話,只有這種融入本能的作戰手勢才管用。
三個士兵出發。
新兵頭子陰沉的臉感染了兩個新兵,粗大的喉結不停上下蠕動,隨着距離拉近,那扇微微晃動的窗戶,就像巨型蟲獸的猙獰口器一樣嚇人。
三角站位,新兵頭子居中,他舉着槍,不斷調整角度。心裡早打算好了,只要有異常直接開火,至於浪費能量的事,回頭從新兵那裡分點,算不上啥。
新兵是用來幹什麼的?新兵就是用來賣的。
剛纔掉落窗框的二層小樓,一個身影露出半邊臉,貝戈伯德舉槍瞄向三個士兵,隨時做好接應準備。雖然對東辰極有信心,但這種三角站位卻很難對付。必要時候,貝戈伯德絕對不會吝嗇彈藥,即使被發現也一樣。
沙沙的腳步還在繼續,新兵頭子眼神越來越銳利。
“裡面的人回話,聽到沒有?回話!”
風沙吹散了呼喊,除了嘩啦啦的折葉和不時響起的吱呀,這座小鎮再也沒有其它聲音。
新兵頭子腦門見汗了,大滴大滴的冷汗在炎熱的日光照射下滑過面頰,癢癢的,涼涼的。強撐着不去眨眼,手中握緊的槍口慢慢擡高,新兵頭子又往前邁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