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對豐收之谷意味什麼,那可不僅僅是個領袖這麼簡單。首先東辰身爲人類,具有獸人不可能擁有的優勢。雖然在人類當中混的不怎麼樣,但好歹和西多夫接上了線。其次,他是聖女大人的丈夫,也就是傳說中能帶獸人走出苦難的領袖。
這樣一個人怎麼能死?他不應該死的。
不能相信,不敢相信,除了蛇虎鶴三族,其它獸獸都生起股殺人的衝動。
“弄死他,詛咒聖女聖子是不赦之罪。”
“對,把他扒皮抽筋。”
失去領袖的恐懼衝亂了熊牛象的神經,看着這些大塊頭尤利烏斯哭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好不容易逃出虎穴,轉眼又進了狼窩,早知如此還不如拿出武器拼一把。
看門牛頭惡狠狠的瞪圓眼球,呼哧呼哧的白氣吐了滿臉:“人類小子,把你知道的一切都給我再說一遍。”
“我……我說……”心裡狂罵着將事情講解一遍,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獸獸們還是接受不了。
因此……
“再說一遍。”
“再說……”
一連七次提問,講的尤利烏斯口乾舌燥,獸獸們默默的盯着他,平靜中帶有絕望的目光,看得貴族少爺炸了毛。
“把他扒乾淨,老闆說過,人類多詐,他的話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從頭到腳扒光桿,連條褲衩都沒留下的搶劫,讓欲哭無淚的尤利烏斯明白了,什麼叫風吹彈彈小鳥驚。
灼灼的氣息撲面而來,幾顆枯草劃過嫩白,瞅着那身細皮嫩肉,每個獸獸都忍不住上前摸了把。
粗糙的巴掌撫過前胸後背,驚的尤利烏斯魂都飛了。這羣怪獸想幹嗎?他們那是什麼眼神?回想城裡愛好特別的幾對傢伙,一身雞皮疙瘩狂掉的貴族大少爺崩潰了。
“你……你們……”
“把他翻過來。”扯脖咒罵的尤利烏斯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絕望過。
看門牛頭瞅着他懦弱不堪的樣子,使勁啐了口唾沫:“兄弟們把住嘍,老闆以前說過,人類在危難關頭總喜歡藏些東西,男人**女人秘戶,都是天生的隱藏地點。爲了不給咱們惹麻煩,所以得仔細檢查一下。”
檢查,怎麼檢查?他們想幹什麼?
驚懼絕望的氣息瀰漫,大頭朝下腦袋發暈的尤利烏斯死命掙扎,可是在牛頭巨象的鐵鉗禁錮下,哪裡還有掙脫的可能。
片片枯黃髮紅的殘葉隨着灼熱風塵飄向遠方,突兀的,一聲慘叫響徹天空。
看門牛頭握着根胡蘿蔔粗細的木棍,上下抽插兩下放了心:“裡面沒藏東西,兄弟們把他綁好,等老闆回來處置。”
“你們老闆回不來了。”興許是過度折磨激發起血性,尤利烏斯再也沒有先前的懦弱。
瞅着那雙怨毒無比的眸,獰笑的獸獸們一人賞了他一腳,最後出手的牛頭拎回根林間老藤。這種藤蔓年份越久越發堅韌,混身毛茬又細又硬,綁在身上,每動一下都會有萬蟻噬心之感。各中滋味只有親身體會才能明白。
“人類小子,你祈禱吧,如果我們老闆回不來,我拿生命保證,你肯定會求我弄死你。”
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尤利烏斯勒翻白眼,曾經細心研究過貝戈伯德珍藏碟片的牛頭,陰笑着玩起花活:“你很幸運,在此之前我只拿荒野沙狼做過實驗,你是第一個人類作品。”
“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讓我逃出去,你們所有人都別想好死。”穿肩頭攏二背,從跨下掠過的藤蔓死死壓住蛋蛋,咯咯叫喚的貴族少爺沒了聲響。
搞定收功,將繩節在背後系成死扣,看門牛頭蹲下身子拍了拍尤利烏斯的臉:“你放心,我們老闆早就教導過我們,要麼不做,要做就往死里弄。像你這種報復心極強的貴族大少爺,輕易不能下手,但只要動了手,就要一擊必殺。”
亡魂大冒側過腦袋,尤利烏斯真怕了。東辰這個瘋子怎麼教的手下,什麼叫不能輕易動手,一動手就往死裡整。這他碼是教唆部下殺人滅口啊!
身上綁着百年帶刺老藤,屁股塞着分岔糙皮長棍,看門牛頭把嗚嗷鬼嚎的貴族大少爺掛上風口:“這裡不會有人看見,所以你用不着害羞。
我害你碼個羞!
心裡暗罵表面討好,尤利烏斯可沒東辰那份硬氣:“你們老闆被埋在神廟底下,不及時救援他們死定了。”
說過七遍的話語浮現耳邊,看門牛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也許是哀傷過頭,也許是看破紅塵,牛頭臉上忽然沒了緊張。
“我說過,你需要祈禱,我們老闆要是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好過。雖然我不知道核彈是什麼東西,但它肯定能將你們送上西天。”
瞳孔爆炸,腦袋發暈。尤利烏斯望着牛頭離去的背影心裡冰涼。
原本還想着怎麼逃跑,如今看來跑不跑好像都沒啥意義。這是一幫真正意義上的瘋子。
回到屋內,老牛一屁股坐到地面,以他的體格確實找不到合適的椅子。
“我們怎麼辦?聖女大人生死未卜,咱們在這裡等着還是回去?”
“回去幹什麼?”性格蠻橫的暴熊咧開大嘴,前半生的悲慘遭遇,讓每個暴熊戰士都有種深深的自悲,後天的缺陷讓他們總在人前擡不起頭來。
日久天長,積壓在心裡的屈辱全化成怒火:“沒有老闆,咱們想要報仇絕無可能?現在我們只能等,希望坎帕斯能保佑他平安歸來。”
唯心主義擡頭壓下唯物主義理智,獸獸們沉默的看着彼此。氣氛漸漸凝結化爲實質,受不了的兩隻伯德起身走向樓梯:“我們去巡邏。”
“我也去。”見鳥人離開,坐不住的蛇人也起了身。
譁拉聲響,虎人同樣站起身子:“還有我。”
陸陸續續走了一空,只剩下熊牛象的屋裡靜的要死。
“他們和咱們不是一條心。”沉默半天,牛頭嘆了口氣。
旁邊背靠木樁的俄勒芬武士象鼻一甩:“咱們是不是應該防他們一手?”
“沒必要,老闆回不來,沒有人能活下去。”牛頭深邃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天,那裡有一片通紅似血的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