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俠骨柔情

希格在鍊金國整整待了一個月,已經入秋了不短了,鍊金國開始變得寒冷,希格也正式告別艾因塞、王后和妮可,帶着阿爾泰的千叮嚀萬囑咐,回到草原,並不停留,將聖騎士團帶回到波波華城之後,決定先去看看克里斯蒂娜,不想給自己孩子的成長留下太多的遺憾,這是他心裡所想的,也是從現在開始要這麼做的。

剛入秋不久,鍊金國雖然已經寒冷無比,但位於艾拉西亞西南一隅偏安的卓爾瑪城,卻還未見秋意,秋老虎依舊在奮力地掙扎着讓炎熱的天氣維持下去。

“克里斯蒂娜……”一進公主府見到一個三歲的穿着王室公主服的女孩跟着瑪利亞迎了上來,希格上去一把將她抱住,心疼地叫道。

希格的舉動嚇得克里斯蒂娜哇哇大哭,掙扎着要掙脫希格的懷抱,驚慌失措的雙手奮力地朝着一旁的瑪利亞伸去,弄得希格極爲尷尬。

瑪利亞在一旁卻激動得熱淚盈眶,克里斯蒂娜從出生到現在,希格只在復興城見過她一面,三歲小孩,哪裡隨便會讓個生面孔的人去抱?

“你終於還是想起我們母女倆了!”瑪利亞接過還在抽泣不停的克里斯蒂娜,半埋怨半感動地說道。

“看到你們都沒事,我就安心多了!”希格忽然冒了句瑪利亞完全聽不懂的。

“你到卓爾瑪城做什麼,有緊急軍情嗎?”瑪利亞收拾了一下心情,好奇地問道。

希格笑道:“沒有什麼緊急軍情,什麼情況都沒有!想你了,也想孩子了,就來了!”

“真的?”瑪利亞半信半疑,隨後又搖搖頭,微笑着說道,“不會是在哪裡不順心,到我這裡來躲避吧?”

希格上前將瑪利亞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胸口,說道:“現在的公主府,除了陛下的召喚,任何人都不見,就我們一家三口,先住個十天半個月的!”

“一家三口?”瑪利亞又是喜極而泣。

“怎麼,你不承認是我的女人,不承認克里斯蒂娜是我的骨肉?”希格笑道。

瑪利亞將克里斯蒂娜放到地上,一把撲進希格的懷裡,許久不說話,只是不停抽泣……

希格這才明白,自己這麼些年,多麼需要這樣的溫馨和甜蜜的感覺,一味的逞強冷血,一味地以爲自己天下爲公,卻從來沒有想過,那根本不是真實的自己,再強大的人,也要又心靈的港灣躲避風難,也需要有家的歸宿洗刷血腥,任何的英雄漢子,也有柔軟的一面,也需要安撫,需要停歇下來舔舐傷口……他真的很感謝那個讓他痛恨不已,作惡多端的心魔,這個反面教材,映射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發掘出了自己內心的空虛……這樣多好,女人在懷,孩子簇擁,夫復何求?

“所有公主府的人,帶薪休息十天,公主府除了必要的打掃衛生的人,不需要任何人伺候,包括侍衛!”希格對身邊的公主管家說道。

“公主殿下……”

“照辦吧!”瑪利亞不等管家再說什麼,打斷了他說道。

“是,公主殿下!”

……

進入內府,希格脫下一貫以來的江湖裝束,穿上瑪利亞遞給自己的休閒便裝,一個富家公子哥模樣的人,連自己都不禁莞爾一笑。

“你把所有的下人都給撤了,我們吃什麼?”瑪利亞格格笑地端詳着希格的怪裝模樣,極不習慣,問道。

“我們一家三口,都不缺胳膊少腿的,自己不能做,不能去買?”希格笑道,“今天來不及了,我們出去吃飯!”

“出去吃飯?”瑪利亞吃驚地望着希格,自己長這麼大,除了外差,從來沒想過個在府裡還能出去吃飯的,就算是想出去,也是左呼右擁,排場極大,想想就沒了興致。

“怎麼?”希格詫異道,“別人能吃,你公主就這麼尊貴,吃不得外面的飯?”

“好,我們就出去吃飯!”瑪利亞釋懷地笑着說道。

“哦,出去吃飯!”克里斯蒂娜高興地手舞足蹈,她也沒有出去吃過飯,與希格的隔閡漸漸的減退,沒了那麼生疏……

瑪利亞和克里斯蒂娜也換了休閒裝束,將任何王室的印記全部摘掉,打扮成一個少婦和富家小千金的模樣。

得到解放,最快樂的還是克里斯蒂娜,終於可以爲所欲爲,用不着在公主府裡這麼多規矩管着,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這要注意禮儀,那要小心安全,簡直被壓制得痛苦不已,孩子的天性在出了公主府的高牆門第之後,就像出了籠的小鳥,擁有了自己的天空,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際,與雲共舞。

卓爾瑪城最不缺的就是飯館,希格隨便挑了個乾淨的飯館,也不找單間,就坐在一樓大廳的一個角落安靜點的地方落座。

點菜自然輪不到希格,瑪利亞就把菜單搶了過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沒經歷過這樣好玩的事情,自然很樂意全權負責。等到她點完之後,希格才從張着大嘴巴的小夥計手中拿過寫滿了一張紙的落菜單,將上面三分之二的菜刪除之後,再叫了壺酒,就讓夥計下單子去了。

瑪利亞嗔怒不滿地望着希格,希格卻朝着她露出像看待暴發戶一樣的鄙夷的嘲笑,讓克里斯蒂娜左顧右盼,不知道他倆到底發生了什麼。

菜逐漸上來之後,瑪利亞才怒氣漸消,就算被刪除掉了三分之二的菜品,還是有八九個菜,幾乎要把飯桌擺滿了。

不一樣的環境,不一樣的吃法,沒有任何拘束,讓瑪利亞和克里斯蒂娜大快朵頤,而希格卻只是喝點小酒,大部分時間都只雙手在給瑪利亞和克里斯蒂娜分菜,幫克里斯蒂娜剔骨剝蝦,即使克里斯蒂娜吃得是滿臉的油光,新換的衣服也是滿是菜湯,希格也毫不在意,瑪利亞倒是對克里斯蒂娜叱喝了兩句,但克里斯蒂娜在希格的慫恿下,依舊我行我素,瑪利亞也只好作罷,任由父女倆折騰。

吃飯的人越來越多,大廳內開始擁擠不堪起來,店夥計們也是忙得不亦樂乎。七八個大漢在大廳裡吵吵嚷嚷,讓店夥計給他們找位置,但合適這麼多人坐的位置已經沒有了,脾氣不小的幾個大漢一起走到了希格的座位前,對店夥計說道:“這裡有個位置,讓他們換一換不就得了?”

店夥計頗爲爲難,一看希格三人的裝束,非富即貴,哪裡敢去說,但又惹不起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一直支支吾吾……

克里斯蒂娜哪裡見過這樣的,嚇得趕緊站起身子投進瑪利亞的懷中,瑪利亞大怒,正要起身發飆,希格卻是按住了她的手,笑了笑,對夥計說道,“旁邊那桌客人剛走,你們收拾一下,幫我們把飯食移過去,我們用不了這麼大的桌子!”

店夥計如蒙大赦,正要行動,瑪利亞卻怒道,“這麼多的菜,哪裡擺得下?”

“夥計,把這些菜吃的差不多了,換成小碟裝就可以了!”希格笑道。

“好勒,謝謝客觀理解!”店夥計不等瑪利亞再說話,急忙趕緊收拾起來。

旁邊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一看希格的表態,也是歉意地朝着希格投來感激的笑容……

你敬人一分,人敬你十分,就是整個道理,希格自從在鍊金國魔法圖書館封印了心魔之後,已經沒有了那些急躁,在妻兒面前,更不能讓自己暴戾,換成以前,再多十倍的人,都會被希格扔出去。

驚訝的瑪利亞拉着克里斯蒂娜,跟隨希格移到了一旁較小的桌子,天真的克里斯蒂娜毫無芥蒂,坐了下來就開始嚷嚷着希格給他分菜,瑪利亞最終也釋懷一笑。

劍拔弩張的矛盾都是人自找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把這些人全都扔出去,你一樣沒有心情吃飯了,那又何必?

“你變了!”瑪利亞笑道,“不可一世的希格不見了!”

“我沒有變!”希格笑道,“我還是我,只是以前讓你們見到的是我的另一面!如果說有些變化,那就是我現在的身份變了,是丈夫,是父親!”

很簡單的話,丈夫、父親,那就意味着沉甸甸的責任,這個身份不是說花多少錢就能夠買來的,也不是有了這個身份就可以不用去經營夫妻、父子父女的關係了的,這麼淺顯的道理,以前怎麼就看不透呢?

吃完了飯並不急着回去,卓爾瑪城的大街有的是好玩的地方,帶着母女倆到處閒玩,也是別有一番情趣。

瑪利亞雖然是公主,畢竟還是逃脫不掉女人的身份,女人的天性就是逛街購物,玩着玩着覺得沒意思,強行拉着希格和克里斯蒂娜要去大街淘寶,弄得克里斯蒂娜敢怒不敢言,只得悻悻地跟着瑪利亞這個歐巴桑的逛街購物。

本以爲瑪利亞只是隨意逛逛,稍微買點東西的希格,轉了一圈之後大包小包地拎着,但瑪利亞決意堅持再轉一圈,最後天色將晚,許多店鋪打烊,纔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屠刀,往身後一看,卻驚訝地發現不知道希格什麼時候僱了輛馬車,馬車上塞滿了自己所買的東西……把瑪利亞的戰利品拉回公主府,希格又是親自一件一件地往裡面搬挪……

晚上希格親自到廚房下廚,弄了點簡單的粥食小菜,一家三口又應付過去了一頓……

雖然很繁瑣,也與希格以前的行爲完全不符,但正如先前所說,枝枝蔓蔓很重要,就如去逛街的樂趣,大多數人都是要買什麼東西,都是直奔目的,纔不會看身旁琳琅滿目的商品一眼,可如果真的停下來,你就會發現,其實有很多東西你是想買的,只是沒想到而已!這正如人生旅途中的風景,有時候停下來看一看,你就會發現其樂無窮……

克里斯蒂娜入睡前給希格的一個吻,讓希格一天的勞累付出,都覺得值了,太值了!雖然還沒有開口叫父親,但總有一天,會打開自己的心扉,與自己親密無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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