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很不理解老人的話,桃花還能有什麼靈氣呀,豈不是哄孩子麼!但並不願意掃他說話的興致,反而還表示理解贊同的稱是附和着。可不知怎麼的,當明欣老人說到被砍伐的桃樹時,臉色便忽然陰沉下來,情緒明顯低落了許多。爲了活躍一下氣氛,高良和張志高站起來共同敬酒,老人見二人同時敬酒,明白是因爲自己變化的臉色之故,自覺失態,便極爽快地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時,陳芸老夫人又端着一碗炒雞蛋,笑吟吟的從廚房裡走出來,對着她老頭子說:“這是桃花剛炒好的。我看你好長時間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了。不過,酒也不要太過量哦。”又轉身對着兩個年輕人說:
“你們不僅是我家的貴客,還是九死一生之後的重逢,酒、菜雖然不好,還請兩位一定要盡興呀。你們年輕,多喝點沒事。別急,時間還早,慢吃、慢喝,也別辜負了我們母女在鍋臺後邊的一片心意。”
高良和張志高自然明白,她話的意思,是怕老頭子一高興喝多了。高良心裡算了算,還真有點驚詫不已了。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今晚已經喝下三、四兩了,居然沒一點醉意,可見他的身體和酒量功力了。高良在欽佩之餘,當聽到陳芸老人的雙關隱語後,便碰了碰張志高一起站起來,誠摯地說道:
“伯母您受累了!我們在您家裡住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您照顧着。今晚我們想借這個機會敬您一杯,以表達我們的謝意”說着,高、張二人便同時端起酒杯,對着陳芸一飲而盡。高良亮了一下杯,又補充道:“伯母要是不能喝,那就隨意一下吧。”
陳芸見兩人都一口喝乾了,.心裡顯然很高興,臉上隨即笑起一朵花似地,右手在圍裙上象徵性地揩了揩,端起他男人面前的酒杯,竟然極豪爽地也一口乾了。明欣老人見他老婆子今天如此爽快,喜出望外,嗬嗬嗬笑了幾聲,打諢道:
“老婆子今天怎這麼高興呀?平時.最多喝半杯的。這以後啊,我喝酒就有作陪的咯。哈哈哈。”
陳芸老人見自己男人笑話自.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便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今天不是看你們三個都高興嘛。給你長了面子,你還賣乖。惹火了我,你以後就別想下酒菜了!注意別喝醉了哦”
“不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哇。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明欣老人笑答道。
這邊陳芸老人剛離開,他們三個人就又推杯換盞.起來。兩個年輕人雖然多禮多陪,但卻儘量讓老人少喝點,一是爲了他的身體,二也是爲了他肚子裡的“寶貨”。喝酒閒聊了一會,高良見老人興致又起,便似隨意地問:“您老剛說朱元璋後人在這裡怎麼啦?”
“接着講?”老人孩子似地歪着頭笑問。
“接着講,接着講。我們洗耳恭聽啊”張志高一聽有.門,立即站着歡聲道。
“看過《方輿紀要》嗎?”老人問兩個年輕人。
“《方輿紀要》?什麼.書哦?”張志高好像很不明白地問着老人,又轉身向高良眨眨眼問:“高良你看過麼?”高良見張志高做着鬼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順着他的話說:
“沒有,沒有。我哪裡知道什麼‘方魚紀要’、‘圓魚紀要’的呀!”
“《方輿紀要》裡有這樣一段話”老人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哦。清嘉慶23年本《東流縣誌》上,也同樣記載有這麼一句話:‘黃石峽在縣東北五十里,亦瀕大江,明正德十四年,宸濠犯安慶泊舟如此,問磯石名,左右曰‘王失磯’也。濠大惡之,未幾果敗。’黃石峽就是現在黃石磯東北邊的十八岔湖。這句話指的是明正德十四年,也就是公元1519年的歷史故事。
話說寧王朱宸濠久懷異志、早就陰謀作亂;經過多年準備以後,終於明正德十四年農曆六月十四日,殺死朝廷命官,藉口正德皇帝沒有子嗣,不能血祭祖先,便悍然率衆起兵造他本家的反。經與朝廷軍隊幾番廝殺,一時難以奏效。他屬下的李士實與劉養正兩人就天天奏請,要寧王不要旁顧,早日自水路攻取南京,待奪了皇位再號令天下,方是上策。
而寧王朱宸濠卻猶豫不決,可當他已經心動的時候,卻又中了王守仁的反間計,因此延遲耽擱了十多天,就使兵情戰勢越加不利於他。於裹足不前、無計可施之際,朱宸濠這才接受李士實與劉養正二人的計策。朱宸濠便令劉吉爲監軍、王綸爲參贊、葛江爲都督,他攜帶所有美妃、世子、侍從、寶玩等,親督中軍,率李士實、劉養正、閔廿四、吳十三等共六萬主力人馬,號稱十萬,共分五路出南昌、下鄱陽湖。陰曆七月十二日,大軍出湖口,乘着長江主汛期的滾滾江水,順流而下。沿岸守軍聽得寧王親率大軍而來,或開門獻降、或望風而逃,致使朱宸濠叛軍一路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於七月十四日太陽偏西時,艦船行至吉陽磯下游的天星洲。
寧王宸濠聽說距安慶城已只一帆之遙,又天色將晚,自己與左右均不識附近地形水情,見洲東有一片大大的水灣,正可駐泊大軍舟艦,便傳令道:
“今日就此扎住,明晨五鼓直髮安慶城。大艦駐洲頭,小船泊灣內,各司其職。”
待各營安頓,天色尚明。寧王宸濠立於樓船之上,見此洲橫江而立、山島聳峙,地勢險要非常,尤且蒼松翠柏、鳥語花香,風光旖旎動人,便又動了遊玩樂賞的興致。遂不顧李士實等相勸,竟然手挽妙齡寵妃,帶着李士實、劉養正等一班隨侍文武,下樓船、上輕舟。不一刻,輕舟便停泊在洲南邊山窩子裡。
待侍從將他扶下了小舟,朱宸濠左右一看,見西面不遠處有一橫江石磯,便肉手一指,在文武隨侍的前呼後擁之中,便踏着細碎軟步看過去。這個昏了頭的寧王像他的老祖宗朱元璋一樣,在軍旅戰陣之際也忘不了登臨覽勝。所不同的,乃祖是爲了排憂解悶、找對敵靈感,而他卻純粹是軍情緊急之時的尋開心。二者相較,便高低立判了。
此時正是七月半長江大水季節,江邊的大石磯只lou出江水錶面兩米多。但見十餘里寬的江面汪洋恣肆,江水如瘋狂的野馬般咆哮、奔騰而來。隨着呼呼呼的洶涌之聲,激流到此突然被橫江而立的大石磯強硬擋住,便轟隆一聲激起丈多高的飛天雪瀑;再嘩啦啦紛降下來,猛地一個回涌,連同周圍的空氣都被回吸進沉沉江底。
由於順逆兩股激流在此互相沖撞,大大小小的漩渦便相繼而起,一個個大張着吃人巨口,嗚嗚高速旋轉着由遠而近,待吞噬進岸邊的斷木枯草以後,又由近而遠、漸遠漸消。
宸濠站在江邊,竟不敢像他老祖宗朱元璋一樣,登上滔滔江水中的大石磯,而只是目不轉睛怔怔地注視着,心底裡感到無比震撼和敬畏。憑心而論,朱宸濠也並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其膽量和孤注一擲的豪情並不亞於乃祖朱元璋。但不知怎的,朱元璋到此會因石磯的無比氣勢增添豪情,而他朱宸濠到了這裡,卻被這一撕天裂地的震撼場景給弄得有些膽寒了。
朱宸濠拍拍嚇得縮到他懷裡的愛妃,臉lou心疼與尷尬之色,正要反身迴轉,見身邊隨侍將佐多有頹喪之氣,且明顯有退返的意思,忽然心中一震。他猛然醒悟到,自己受萬衆矚目,倘若被這麼個激流涌浪所嚇住,惡戰將臨,那還如何使人鼓足信心、奮勇爭先呀。必須給將士們提起百倍信心,以頑強不屈、勇往直前的精神,奪關斬將,纔可取得大明皇權。想到這裡,他立刻收斂心神,強提精氣,目光凜然一掃道:
“此石磯乃天賜瑞兆!天意告訴我們,要像大石磯一樣,經得起任何狂風巨浪,鬥得過各種艱難險阻,風變、水變、長江波濤變,我們的堅強意志不可更變!明日揚帆,必一鼓拿下安慶城!”
“緊跟寧王,直搗南京,寧死不辭!”左右一齊高聲喊道。
寧王朱宸濠見頹勢扭轉,即刻欣然道:“大軍駐泊此洲,實爲天意昭然。要記住這個讓我們鼓足勇氣的地方。去打聽一下,這裡叫什麼名字,再問問水情、水勢。”
歷史往往有着驚人的相似,如同冥冥之中有什麼神力在左右着一切。就在寧王隨從想找個人來問問時,恰好有個放牛的孩子,橫騎一頭老青牛,戴着一頂破舊的遮陽、遮眼斗笠,口中哼着山歌水曲,陶陶然從西邊轉角處晃盪過來。寧王隨從緊跑幾步,攔住牛道大喊:
“下來,下來!”
牛背上的孩子正眯着雙眼自娛自樂呢,突然見有人攔路大喊,睜眼一瞧見是個身穿戰袍的兵士,便心裡大喊倒黴。兵荒馬亂之際,被當兵的逮住了,除了麻煩就沒好事。
天星洲這地方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歷代朝廷都駐兵於此,你來我往,大人小孩見過的兵多了去了,何況並不知道他是寧王的叛軍。小牧童並沒把這人放在眼裡,稍楞了一下,見他這麼不禮貌,心裡早有了幾分脹氣,眼都懶得擡的問道:
“找我做麼呀?我還是個孩子呢。”
寧王隨從見這孩子如此輕慢,騰地一股火起。正要發作,又想到自己的使命,便強壓怒火,手指着石磯方向問道:
“嗐!小鬼,這裡叫什麼名字呀?”
小牧童見他手指石磯,不用想,當然是告訴他石磯的名稱了。隨即答道:
“黃石磯”
“是哪幾個字呀?”
“我又不是先生,哪裡曉得嘛。”
“平時水情有什麼變化嗎?”那隨從又問。
“一日一變。”
“哦——。江水還要多長時間才退落呀?”
“十日以後。”牧童答過以後,見寧王隨從沒有接着再問,便一揚手中竹鞭,兩腿一夾,老青牛咚咚咚就跑了個一溜子青煙。
隨從打聽到確切名稱、詳細水情後,便急忙回石磯稟告朱宸濠。其實他也就聽到三句話:黃石磯、一日一變、十日以後。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原來寧王的這個隨從是江西饒州人,贛地方言,“黃”和“王”都是同音的,所以在向寧王朱宸濠稟告時,就說成是:
“回稟王爺,小牧童說此處名叫‘王失機’”
宸濠聽後先是“哦”了一聲,猛地渾身一震就突然回過味來,立即大怒:“王失機?你竟敢譏笑我!”話未說完,就已拔出佩劍。劉養正大驚失色,慌忙諫阻道:“大王且慢,何故要殺無罪之人呀?”朱宸濠怒氣沖天道:
“他說‘王失機’,這不是譏笑我不聽你二人之言,而失去了攻打南京的有利時機嗎?不殺何以泄恨!”
李士實趕忙解釋道:“他只是轉告牧童之言,絕無譏笑之意。萬望大王息怒。”朱宸濠這纔想起,這話本是牧童之言,隨即怒氣漸熄,收劍入鞘。轉而又想,牧童所言“王失機”難道是上天對我的警示嗎?想我堂堂寧王,捨得一身剮,舉兵造反,如今兵盛將勇、氣勢如虹,待明日攻下安慶城,就可直下南京。怎會失去機會呢?不對。起兵之前就有神人預測過,我一旦舉兵就定會扭轉乾坤。而且先前的種種應驗和跡象都說明,神人預測是極其準確的。難道天意也會反覆無常?不可能嘛!
寧王正在猶疑,李士實轉問那個隨從道:“你打聽得此地水情如何呀?”
“一日一變。”隨從感激地躬身答道。
“江水何時可落?”
“十日後。”
“哦——。此處水情無常態,爲地勢險惡之故!十日後即將到八月,俗語說‘八月汛減’。大王,這是個好兆頭啊!”劉養正殷勤奏道。
“此話怎講?”朱宸濠聽說是好兆頭,霎時來了興致,便急問道。
“那牧童口中所言,乃‘王識機也’!王識機,說的就是大王您識知機宜、機變。‘一日一變’,是說形勢每天都在變得對我們有利;‘十日後’,意即十天之後,大王您就可攻下南京,登上大寶了!哈哈哈。”劉養正手舞足蹈的解說道。
宸濠聽了劉養正的話,即刻大喜。心裡說,到底他媽的是有學問的人,這一解釋就和神人預測相符了。還有什麼可顧慮的!他一轉身,手指洶涌江水,豪情滿懷道:
“明早五更開船,午時攻打安慶!”
王命赫赫,豈可有違?七月十五日晨,寧王艦隊開離天星洲的黃石磯,順流飛向安慶。當日午後,寧王大軍三面圍住安慶城,果然按時發動了圍攻。一時間炮聲隆隆,殺聲震天;江面上戰船馳騁,城牆邊殘屍枕藉。酉時過後,只見滿江滿城火光掩月,直照得江面和城頭如同白晝。十六日又戰了一整天,雙方直殺到戌時末,寧王軍雖仍未攻進城內,但也數次爬上了城頭。可見安慶守軍已是強弩之末了。
朱宸濠站在中軍樓船上,看着他的兵士在奮力衝突,不覺意蕩神飛、豪情激揚。此時,他忽然很想也同那些勇士一樣,衝鋒陷陣、揮劍殺敵。平時他總認爲,只有寶劍血刃纔可平添英色,否則只是個異想天開的書生罷了。正在思緒飛揚之際,忽有急檄傳到,李士實慌慌張張衝進來急奏:
“大王,賊將王守仁率兵攻打南昌,寧王府十萬火急!”
宸濠聞報大驚。南昌是他的命根子,所儲錢糧兵器無數,一旦落入敵手他就回天乏力了。宸濠稍加思慮,也不與衆謀士商議,便斷然傳命速派兩萬精兵回援南昌。李士實見寧王又有反覆,慌忙諫阻道:
“啓稟大王,南昌雖急,但只要我大軍攻下南京,其餘將不戰自降。如今這安慶城指日可破,只要攻下安慶城,再順流而下就再無抵擋之處了。現正值汛期,江水湍急,數日即可抵達南京。箭在弦上,收回不得,千萬不可分兵”。
寧王朱宸濠心裡,現在記掛的就是錢糧財寶,哪裡肯聽屬下諫言。吩咐兩萬精兵,天亮即刻回援,他自率大隊人馬繼續圍攻安慶。可話雖如此說,待兩萬精兵於十七日晨纔剛開拔,寧王大軍便也偃旗息鼓,緊隨着回撤了。天道昭昭,這果然暗合了‘一日一變’的童稚之語。
當時天候還算順遂,宸濠大軍回撤時正好颳起西北風。只見先鋒艦隊順風揚帆,聯舟直上,一路順暢的越過樵舍,進逼黃家渡。朱宸濠正在得意,哪知早有多路官兵突然夾擊過來。寧王惶急異常,不敢戀戰,便慌忙下令撤退。又被官兵追殺了數十里,俘虜、斬殺數千,好不容易纔從官兵陣中衝開一條血路,向南昌方向落荒奔逃。
七月二十四日,寧王朱宸濠與王守仁大戰於鄱陽湖,結果大敗虧虛。七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小牧童說的‘十日後’,正當寧王朱宸濠召集羣臣商議對策時,王守仁兵馬突然殺到。可憐的朱宸濠,日夜作着皇帝美夢,到頭來自己以及世子、郡王、愛妃等統統被生擒活捉。
“這也太神奇了!”張志高難以置信地說。
“宸濠不繼續攻打安慶,而去回救南昌,這就是他的‘失機’之處啊!十四日黃昏在黃石磯,十五日圍攻安慶城,十六日聞知凶訊,到十七日回救南昌,恰是一日一變。從十五日丙午圍攻安慶城,到二十六日丁巳寧王於鄱陽湖被捉,又正好是十日之後。天意如此,只不過借牧童之口說出來而已。”明欣老人感慨地說。
“朱宸濠在黃石磯的經歷和他的祖宗朱元璋如此相似,可是兩人的結果卻大相徑庭。一是時移、勢易,二也是因兩人的資質大相迥異吧。”高良感慨着說。
“雖然如此,但是到了黃石磯,不拜五顯大帝廟,不拜龍盤虎踞山,豈有不敗之理!別人不拜猶有可說,唯他朱明皇族,不拜則有違天理!”
關於這段歷史,近幾十年來著書立說者,多有混淆。最爲典型的,就是照搬蔡東藩老先生的《明史演義》。殊不知老先生在寫作該書時,像這些細枝末節哪會探究得仔細明白!比如,將寧王在出鄱陽湖進攻安慶之前駐泊黃石磯,說成是進攻安慶受阻後,回援南昌途中駐泊黃石磯。次說大爲謬誤。其實這件事的始末,並不難考據。其一,《方輿紀要》上說得明白:“黃石峽在縣東北五十里,亦瀕大江,明正德十四年,宸濠犯安慶泊舟如此,問磯石名,左右曰‘王失磯’也。濠大惡之,未幾果敗”。清.嘉慶23年本《東流縣誌》也記載:“寧王宸濠反攻安慶,屯兵黃石磯”。兩處都說得清清楚楚,朱宸濠駐泊黃石磯是去攻犯安慶時,而不是攻犯安慶之後回援南昌時。其二,《明史演義》及很多文章中將“樵舍”、“黃家渡”和“八字腦”三地,都設定在安慶與黃石磯之間,亦即寧王朱宸濠在經歷樵舍、黃家渡之敗後,駐泊八字腦時纔看到對面的黃石磯。此說更加無稽。經查詢黃石磯附近前後左右,自古未有樵舍、黃家渡之所在,且四周“對面”地域更無八字腦名稱!經百度搜索,今南昌東北的鄱陽縣等地,倒確實有樵舍、黃家渡、八字腦等地名。如細加思索不難得知,原來,蔡東藩老先生的《明史演義》是當做半歷史半小說來寫的,並不是真正嚴謹的歷史書。他之所以將發生在鄱陽湖的故事,拿到黃石磯來,也只是爲了在黃石磯的神秘性之外,增加故事的可讀性。殊不知如此一來,倒被嚴謹的考據者誤認爲,黃石磯、皇失基和王失機的歷史故事變得不那麼可信了。好在有《方輿紀要》和《清.嘉慶東流縣誌》記得明白,又有《明史.本紀第十六》的“秋七月…丙午,宸濠犯安慶…丁巳,守仁敗宸濠於樵舍,擒之”爲託底,本書就斗膽將這段歷史還以原貌,以饗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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