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叫火”之後,高良他們就格外關注那兩位老人,包括她們的個人經歷、生活與精神狀況、家庭成員,等等。(請記住我.dkankAn)(**小說.fkKS?手打)總的來說,她們的後代都很孝順。在精神和生活習慣方面,她們與其他人毫無二致,別人也不認爲和自己有什麼不同。
期間,高良和張志高曾找她們分別聊過,她們除了可以描述夢中“金鑾殿”及其火警、火災而外,其他的則一概不知了。至於和尚出逃一節,她們只有夢中意識和一閃而過的影像,對於更具體的似乎也不是很清晰。
爲更多瞭解和解析夢境,他們將兩位老人請到一起予以交流。經耐心、仔細的誘導詢問,兩位老人再三細細回憶、互相提示補充,才勉強得到一點似有似無的東西。
她們說第一次夢到那個和尚時,好像他手上還拿着一個小冊子,可惜她們不認識字,雖然在夢中也讓掃了兩眼,但不知道是什麼呀。
張志高準備了筆和紙,請老人憑回憶畫出小冊子上的文字。兩位老人一生從未拿過筆,其難度更高於張飛繡花,說是鬼畫桃符也不爲過.只見她們分別在紙上歪歪扭扭地畫了個圖形,乍一看像個鬼臉,細一看似乎又像個“顯”字。可僅此一字,這就讓人沒法猜想了。即使真的是個“顯”字,那它能組成的詞組如“顯貴”、“顯赫”、“顯靈”、“顯示”、“明顯”等等,多了去了,誰也不能肯定那是一本什麼小冊子。
沒辦法,無奈做隔洋之嘆,也只好留存待查了。
今天本該由袁村隊派飯的,但早上經新華和袁子玉隊長商量,就被提前轉到他自己家裡了。
午飯的菜餚非常豐盛,葷腥之多很難讓人理解。有紅燒豬肉、燒豬腸、炒肉片、炒肉絲、豬肝湯等等。高良非常驚異,這可比過年還豐盛吶!一盤盤擺滿一桌子,令他們都不好意思下筷子了,非得新華說明原因才肯吃。
原來,他家一頭四十來斤的小豬昨夜跑出圈,掉到後山深溝裡摔斷了腿,今天上午擡回來再補了一刀。說出原由,新華又很尷尬地笑笑說:
“本來不好意思說的,怕你們見笑,說我這人玩假、做順手人情。”
經他這麼一解釋,幾個人也就釋然了,便舉起筷子一頓爽吃。畢竟有幾天沒沾葷了。正吃着,高良見新華老婆從廚房裡端出一大鋁鍋麪條,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心裡說:
“這麼多飯菜還煮麪條搞什麼呀?”
高良正在疑惑,忽聽新華老婆喊孩子說:“到隔壁去把你嬸媽叫來,就說和我一道送敬老面。”
說着,她又從廚房裡端出一大面盆煮熟的豬頭、豬腳、五花肉,和一大鉢麪粉做的小玩意。說是小玩意,其實也就是兩種花樣食物:發酵過的棒狀饃和中間厚四周薄的小圓粑。
很快,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隨新華兒子進門,到廚房和新華老婆說笑了幾聲,就將盛着豬頭、豬腳的面盆放進竹筐子裡。新華老婆讓兒子捧着鉢,自己端着大鋁鍋,走到他男人身邊說:
“我們三個去送敬老面,你在家裡照應着,我很快就回來”
又轉身對那少婦和兒子說:“我們走吧,涼了不好吃。”
新華主子似地也不答話,只用眼睛掃了一下,等她們到門口了才轉身囑咐說:
“別忘了,隔壁隊裡的朵頤奶奶和小女奶奶也要送。”
張志高見她們走遠了,才笑着和新華打趣說:“我還以爲你老婆要拿麪條撐死我們呢。嘿嘿。”新華也咕噥着湊趣道:
“你以爲我把你當豬八戒呀?”
宋世平接連吃了幾塊肉,才咂吧咂吧嘴,又便伸筷子邊問道:
“新華,你老婆送‘敬老面’是怎麼回事呀?你父母兩個也吃不了這麼多吧?鄉下又沒有敬老院,你送的哪門子‘敬老面’嘛。大鍋大盆的,莫不是又想搞迷信吧?”
“放心,放心。接受了這麼長時間教育,覺悟怎麼着也提高了,哪能不聽**、**話呀。你說是麼?嘿嘿嘿,就是真的搞迷信,也不會青天白日的找黴倒呀。嘿嘿嘿。”
“搞迷信當然不會了,可這‘敬老面’也真有點怪怪的。那些個麪粉做的小玩意,……。做點包子、饅頭,就是麪粉粑也可以啊,非得做成那個樣子幹嘛呢?”高良道。
新華見他幾個這麼麻煩,心裡說,吃都堵不住嘴,讀書人就是酸怪;見他們幾個大小眼的看着自己,只好笑意連連地說:
“送‘敬老面’是我們這裡的規矩。平時無論哪家殺豬,都要將豬頭、豬腳炆爛了下面,分送給外面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吃。如果全村只殺一、兩頭豬,那就只送給本生產隊老人;如果同時殺三頭豬以上,那就得湊在一起送給全村老人。
高技術員說的小玩意,那是面果子。吃麪條表示什麼?長長的代表長壽啊。如果再配上那些面果子,就是祝老人長命百歲,在有生之年能憑德成仙。”
“麪條寓意長壽是不錯,可那些面果子怎麼就寓意憑德成仙呢?”周大順還是疑惑不解地問道。
新華見問得深奧,心裡不覺有點發毛,便抓抓頭髮,苦笑着不以爲然地說:
“小長條和小圓粑代表成仙,別說你們不明白,就是我也不明白。嘿!管他呢。既然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照着做就是了,怎麼來怎麼去,費那個心思幹嘛呀!”
“你招呼你老婆說朵頤和小女老奶奶,又是怎麼回事呀?好像她們兩個都不是你們生產隊的吧?”宋世平又cha一槓子說。
“你們這些文化人真是麻煩。打破沙鍋問到底,累不累嘛!哈哈哈。誒——,說起這兩個老人哪,那是要特殊對待的喲。不僅誰家殺豬都要給她們送敬老面,就是辦紅白喜事也要請她們去,當做上等客待着。”新華答道。
“就是因爲兩位老人叫火,所以你們才這樣,對嗎?”宋世平說。
“也不能這麼說。不是因爲她們叫火才說好,應該說因爲她們受人敬重,才讓叫火的。明白了吧?她們特殊不僅是因爲叫火。當然了,如果不是叫火,也不方便特殊對待她們。不然就得罪其他人了。呵呵呵。”
【……第八十一節??敬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