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洛杉磯警察局總部,大衛和丹尼爾一直在監控電視前面工作到晚上十一點。不過他們的精力並沒有白費,在大量的對比分析之後,他們在監控錄像裡發現了兩輛可疑的車輛。不多不少,剛好兩輛,大衛心裡這樣想着。一輛是老式的白色別克,車牌被卸了,它在十二點半的時候從亨廷頓街西邊的入口進入,一個小時之後,它又從這裡開了出來。另一輛是黑色奧迪,在兩點鐘的時候從西邊的入口進入亨廷頓街,直到四點的時候他們才從亨廷頓大街的東邊出來。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大衛。”丹尼爾故意問了一句。

“當然是繼續跟蹤。”

“對!攝像頭就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丹尼爾笑到。

之後,他們通過洛杉磯市發達的交通監控網絡追蹤到了兩輛車的行蹤。老式的白色別克從亨廷頓街出來之後,沿着哈伯高速公路開出了洛杉磯市,完全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看看奧迪的牌照。”大衛說。

丹尼爾放大了監控錄像,得到了奧迪的牌照,但當他把牌照上的號碼輸入交管數據庫的時候,得到的結果是:並無此號牌。

“得了,是一個僞造的車牌。而且還開出了我們能監控的範圍。”丹尼爾有點失望。

“那就去看看別克,看它還在不在那兒。”大衛說完,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兩步就走出了門外。

“嘿,夥計……”丹尼爾幾乎沒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來到城南的長灘機場地下停車場,他們找到了那輛沒有車牌的白色別克,它就停在一個角落的深處。

“車門關着。”丹尼爾說着彎下腰,通過車窗玻璃往裡看。只聽“嘭”的一聲,原來是大衛一腳踢碎了另一側的玻璃窗戶。

“嘿,夥計你嚇着我了!”丹尼爾叫了一句。

“你也沒少嚇過我。”大衛說着將手伸進車裡,打開了車門。

“木製的方向盤,真皮的座椅……這輛老車的內飾比我想象的要好。”丹尼爾說。

他們倆把車翻了個遍,卻什麼都沒找着,除了丹尼爾在副駕駛位的座位底下找出來的那張名片。

兩個人從別克上走了下來,丹尼爾手拿名片,嘴裡念着:“二手車中介公司,玫瑰山紀念公園東側,電話529—576849。看來我們並不是一無所獲。”

大衛突然一把搶過丹尼爾手裡的名片,掏出手機準備打過去。

“嘿,你想現在打嗎?夥計,現在是半夜兩點,沒人會理你的,就算你是總統的爺爺。”

大衛還是撥了電話,只有“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久,都沒人接。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嘿,搭檔,放鬆點兒。”丹尼爾拍了拍大衛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想抓到那個混蛋,這對你很重要。但是,我們還是得一步一步來。所以,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去玫瑰山公園,然後回警局看生物學報告的結果,而現在,”丹尼爾用手指着他們的警車,“現在我們要回我們的‘總統套房’裡睡一覺,明天才有抓住那混蛋的力氣。”

丹尼爾知道,他的搭檔今天情緒很低落。對大衛來說,今天發生的事可不算一件小事,死者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的親人。

“好吧,大衛,說說你想睡前排還是後排?上次是我睡的後排,要不今天你睡後排吧,我睡前排,怎麼樣?”

“不,不用,你睡吧,我在前面也能睡的好。你知道。”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記住我一句話:放鬆點兒。好了,晚安。”丹尼爾說完,鑽進了車後座。

大衛剛剛掏出手機的時候,發現自己忘了開機。其實並不是忘了開機,而是爲了逃避那些煩人的媒體。他還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去醫院接賽米娜。

“真該死!怎麼臉這也忘了!”他在心裡埋怨着自己。

打開手機,有賽米娜的好朋友薩拉的留言。薩拉告訴他,賽米娜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她已經在下午六點的時候把賽米娜送回了家。聽見賽米娜已經出院的消息,大衛放心了許多,但同時,他又很難受,他知道現在是賽米娜最需要人陪的時候,但他卻沒法脫身去陪她。也許破案纔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他這樣想着,然後拿起車裡剩下的半杯快餐飲料喝了起來。飲料涼涼的,他的心裡,也涼涼的。他看看錶,教授已經死了一整天了。

他不應該死,他不過是個和藹的老人。

大衛回憶起了十年前,他在加州大學給教授當學生時的情景。他本來是生物系的學生,社會學不屬於他的專業領域。一次他無意聽室友說,有個叫休伊特的教授開的宗教歷史公選課堂堂爆滿。他好奇的也想去聽聽,然後,他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迷上了休伊特教授的講課。當然,與此同時,他也迷上了教授的外孫女。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賽米娜時的樣子。那已經是他選修休伊特教授開設的社會學課程的第二學期了。剛剛上完上午的最後一堂課,他收拾好書本從教室裡出來。在走廊裡,他看到了一個有着一頭深褐色捲髮和一雙迷人大眼睛的姑娘。她幫休伊特教授提起了裝書本的包,然後挽着教授的手向樓下走去。這一定就是教授常提起的他的外孫女吧。他只覺得他從未見過雙眼如此迷人的姑娘。他跟了過去,假裝向教授討教一個問題而和他們倆走在了一起。他只想近距離的看看這位迷人的姑娘。

“噢,我好像忘了點東西,在我的辦公室裡,大衛,如果你願意幫我跑一趟的話,今天中午我就請你吃點好的,怎麼樣?”教授說。

“樂意效勞!”大衛-亞當斯沒有想到自己能有與教授共進午餐的機會,他更沒有想到賽米娜會說她喜歡他的那一頭烏黑的頭髮。

他們就這樣相愛了。

是休伊特教授給了他們機會。

他和賽米娜同一年從加州大學畢業。畢業之後,賽米娜留校任教成了一名大學老師,他卻因爲從小迷戀警察這一職業而放棄了專業,在通過了六個月嚴酷的警察培訓之後,成爲了一名合格的洛杉磯警察。賽米娜一直以來都對他所從事的工作很不放心,而他卻幹得自得其樂,而且還成了洛杉磯警界的名人。

他偵辦過無數的殺人案,但沒有一件讓他像現在這麼心緒不安。他真想把殺人兇手碎屍萬段!但兇手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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