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畢,收拾妥當,還在桌上沒來得及離開,高管家便急匆匆跑來了。
他臉色慌張,彷彿出了什麼大事。
楊虹來莊園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高管家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
一種不詳的預感洶涌而來,難道是周辰把那個傭人讓人打死了?
“少爺,少爺!”險些摔倒在地,高管家跑得又急又快,上了年紀,已經不像年輕人一般矯健。
“這麼慌張幹什麼?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的彙報。”周辰明明是擔心他摔倒,生硬的口氣卻蹦出來一副冰冷的口吻。
讓人聽了不由得有些不舒服,楊虹不由得在心裡替他着急。
“那人交待了背後的主謀了!”高管家低着頭彷彿不敢直視周辰,好像做了壞事的人是他一樣。
“是誰?”周辰站起身望着高管家,一臉陰沉。
高管家的頭似乎更低了幾分,彷彿頸上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鎖,那重量讓他無法擡起頭來。
“她說是....”高管家聲音裡有幾分哆嗦,慢吞吞的拖長了聲音,彷彿在吊人胃口。
周辰不知道高管家是不是吃了什麼藥,表現得如此不正常,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很沒耐心的盯着他,大聲音咆哮:“是誰?”
“她說她說是李小姐。”高管家兩眼緊緊一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那幾個字。
彷彿一盆冷水迎面潑來,楊虹不由得僵立在原處,如同聽到了什麼魔咒,怔住了。
“誰?”周辰也望着眼前的高管家,聲音裡帶着沒聽清般的疑惑再次確認。
他一顆心不由得砰砰跳動,彷彿聽到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
“那個傭人說,是李小姐讓她這麼做的。”高管家再次說出這幾個字,他擡起頭,一雙渾濁的眼裡,也有明顯的不信。
“你信嗎?”周辰聲音冰冷而無情,恢復了千年冰山般的冷。
楊虹呆在他身邊,只覺得雙腿發軟,眼神呆滯。
刺骨的寒意濃濃襲來,她忍不住抱着自己瘦弱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
跌坐在沙發上,她只想要安靜的愛一個人就好,並不想踏足這些紛擾。
可是,愛上週辰的人似乎就必須得承受無盡的騷擾。
還有隨身而伴的危險與陷害。
“我,我當然不信。”高管家很堅定,他其實也說不清信不信,必竟眼前的楊虹,他也不是很瞭解。
每天與她相處下來,憑着感覺,他是不相信她會是那麼壞的孩子。
而且周辰的意思很明顯,他是不相信這事有楊虹參與。
他這樣問,只是想得到旁邊人的認可,承認罷了。
如果他提出疑問,只怕會惹得周辰不開心而遷怒到自己頭上。
做了幾十年白家管家,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誰會傻到叫人偷拍自己?”周辰皺着眉頭望向楊虹,她一張小臉無神而蒼白。
想必被嚇壞了吧,跟着他的女人,真心愛他的女人。
他永遠選擇相信她,必竟她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情。
“是!”高管家立馬恭敬的回答着周辰的話。
“老公,真的不是我。”楊虹仰起那張慘白的小臉,瞪着一雙焦慮的眸子,堅定的望着周辰,說出這幾個字。
只一眼,深情的一眼。
周辰更加相信楊虹,他不由得心疼起她來。
單純如她,何曾想過陪伴着他這樣的風雲人物會換來這些無妄之災?
他慢慢的走向她,輕擁她入懷,安慰着她:“寶貝兒,老公相信你,別怕。”
楊虹就那麼無助的任他抱着,她彷彿看到沈婉婷和周菲菲兩人的臉。
周菲菲曾經說過,那場火可能會席捲到她的家人,沒想到現在卻先燒着了她。
還有沈婉婷,也警告過她,還有周興亮也說過,這趟水可能會淹死人。
她現在才覺得,這些人的話,無意中一步步都在現實了。
敵人那麼多,親信沒有幾個。
楊虹不由得替自己擔心起來,替周辰擔心起來,她們在明處相戀。
暗裡卻有那麼多雙可惡的眼,無時無刻不在虎視眈眈的盯着她。
隨時準備撲上前來,咬斷她的咽喉。
置她於死地。
“帶我去,倒要看看她那副陰險的嘴臉後面,到底是誰在指使!”周辰摟着楊虹,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眼神裡似乎要冒出火苗子來。
“我也要去問問她,爲什麼要冤枉我。”楊虹打起精神來,她沒有資格在這裡多愁善感,她要去質問一下那個傭人,她到底哪裡得罪了她,要如此陷害她。
“走吧,寶貝兒!”周辰牽起楊虹的手,目光中有堅定的信任。
楊虹也緊緊的拉着他的手,那信任的眼神給了她勇氣。
若不是身上的衣服,楊虹險些要認不出來那傭人了。
她的臉青腫烏黑,已然被打得變形。
一雙眼被腫起來的臉,擠得已經成了一條縫。
嘴角的血已經幹了,變成了暗紅的黑色。
楊虹不由得感覺一切看上去那麼觸目驚心,讓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這麼暴力的畫面,真心讓人覺得恐怖極了。
保鏢們搬來兩把椅子,周辰和楊虹分別找了一把坐下。
周辰一雙鷹眼透着陣陣寒意,示意保鏢去讓她擡起頭來。
保鏢過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狠狠的往上一提,那女人痛得呲牙裂嘴。
慘叫了一聲,她哭啼啼的望着眼前的一對俊男美女。
“你說是我老婆讓你拍的?”周辰冷冰冰的目光如帶着刀子,直愣愣的盯向她,嘴角掛起一抹侮辱了他智商的譏笑。
“是李小姐讓我拍的。”那女人雖然哭哭啼啼,卻依舊咬着牙流着淚,吐出這幾個字。
“你爲什麼要詆譭我害我?大姐,我哪裡得罪你了嗎?”楊虹原本還有幾分同情她,可憐她,聽到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由得生氣的訓斥着她。
也許被人冤枉是一件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她不由得氣得失去了端莊,朝着她大吼兩聲。
“李小姐,你爲什麼就不承認呢?你難道看着我捱打就不心疼嗎?”那女人露出一副可憐相,硬生生從眼裡擠出幾滴淚來。
楊虹不由得跌坐回座位裡,那演技簡直不是蓋的。
太逼真了。
她覺得現在她說再多,做再多也無謂了。
反正這女人就算打死,也會咬着她不放吧。
一股子涼嗖嗖的感覺不由得從心深處躥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