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熱鬧的場景,楊虹有些麻木了,更多的是習慣。
背景臺上,寫着幾個大大的字:明日之星選手楊虹說明會。
說明會,望着眼前的這幾個字,楊虹有些想要冷笑。
參加這選秀的初衷是讓自己過上幸福的生活,與周辰的世界更接近。
現在呢,周辰跟她已經形同陌路。
母親也病重,一切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明日之星節目組的保安們,老遠就把她迎接着,像公主似的保護着。
一路向前,她環視了一眼周圍擁擠的人羣。
前兩天還舉牌罵她是騙子的女孩子們,此時儼然一副愛她勝過生命的模樣。
又諷刺的舉起了,楊虹我們愛你的手牌。
她們又如從前般,打了雞血似的尖叫着,瘋狂地搖晃着手中的牌子。
好一個空前熱鬧的說明會,一種噁心的感覺刺激着她的胃,有些想吐。
她不自然的錯開目光,有些倉惶的想要逃離這些虛僞的傢伙們。
楊虹感覺自己還是不適合作戲,虛僞的表演不屬於她。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楊虹小姐迴歸。”主持人用聲音點燃了現場的氣氛,如爆竹般突然響起的掌聲,充斥着她的耳朵。
讓她感覺有些恍惚的感覺,整個身子就那麼僵硬的隨着節目組的人轉動。
她們叫她鞠躬就鞠躬,她們讓她照着念答謝詞,她也照着念。
像一個被人操控的木偶,沒有了一點本應該有的靈氣。
冗長的說明會結束後,楊虹又被熱情的粉絲代表拉着,做出親暱親和的假把式擺拍着合影照。
渾渾噩噩,全然不知道如何結束。
“打起精神來,這是你缺席後的第一次演出,希望你能跟着老師把它表演得更完美。”李老師響亮的手掌聲,把她叫醒,嚴肅的盯着有些心不在此的楊虹。
“是。”楊虹收回遊走已遠的心思,認真的跟着李老師一起,跳躍,轉身,踮足尖。
她並沒有因爲幾日不練而生疏,反而像是一個出色的舞者,渾然天成般舞着。
跳舞的楊虹,眼裡彷彿藏着光豔琉璃。
眸裡泛着脆弱而華美的光,舉手投足彰顯出驕傲,夾雜着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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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音樂,輕輕舞動的身體,流轉出一場華美而虛幻的光華浮生。
把一首哀婉的曲子,表演得淋漓盡致。
李老師望着她和向暖的動作,點着頭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你們繼續練練,我先走了。加油,爲了後天的比賽!”李老師依舊翹起蘭花指,聲音柔美,絲毫沒有說出加油那兩個字應該有的男人氣概。
聽上去軟綿綿,媚聲媚氣兒,讓人聽得心慌慌,感覺很娘。
“是~~”向暖看他扭着屁股走遠,故意拖長聲音,調皮地學着他的腔調,翹起蘭花指衝着他的背影回話。
‘噗嗤’
楊虹被淘氣的向暖逗得捂嘴淺笑,眉眼裡露出一片琉璃光豔。
讓向暖都不由看得驚豔:“哇,雪兒姐,你笑起來好美啊~”
“臭丫頭,連你雪兒姐也取笑。”楊虹伸出食指點着她的太陽穴,狠狠的戳了一下。
向暖滿臉笑容並不生氣,兩人又繼續認真的練起來。
‘雪兒,我們愛你。’
“楊虹,加油,愛你一萬年。”
兩人累得渾身痠軟,走出訓練室已經是半下午了。
楊虹的目的地很明確,她沒有向暖那麼悠閒,她得去紅坊推銷酒水。
向暖她們給母親墊付的錢,雖然都沒有催着她還,她心裡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早些還給她們。
紅坊裡,有些冷清。
沒有幾桌客人,她安靜的走向住宿,拿包收拾起那些衣服。
好幾件上面,還有上一次周若瞳和那幾個幫兇踩的足印。
她望着那些髒髒的東西,嘴角浮起一絲寬容的笑意。
“雪兒,你來啦?”肖沫望着眼前的楊虹,看着她拿着袋子收拾着那些衣服。
心裡有些發慌,她撲騰到楊虹的跟前,眼裡閃着驚慌:“你要搬走嗎?”
聽着肖沫的話,楊虹不由一恍,想必她是誤會了她的意思:“我就整理整理,我還得在紅坊賺錢呢。我媽還要用錢,我能走去哪兒!”
肖沫聽着她的話,安心了不少,她噗嗤笑了起來:“你不知道,昨晚那周若瞳想要去纏着大老闆,卻被告知不准她再纏着他。那白嫩嫩的小臉啊,氣得都快綠了。”
“真的?”楊虹聽着肖沫的話,心情變得有幾分開心。
突然想起向暖說周辰在門口被人砸了,她立馬拉過肖沫的手:“沫兒,你知道他被人打的事情嗎?傷得嚴重嗎?人沒事吧?”
“是啊,流了好多血呢。臉都白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叫的人,真是陰。”肖沫咬牙切齒說得氣憤地捏緊拳頭,她最看不慣人多欺負人少了。
還是使那麼陰的花招,真是惡毒。
“流了好多血?那他人還好嗎?”楊虹面色微變瞬間變得蒼白,喃喃自語的唸叨着。
她很不安心,真怕再聽到不好的消息,會把她虛浮脆弱的人生壓垮、碾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肖沫被眼前的人兒臉上吃痛的表情嚇了一跳,她明白楊虹始終是愛着周辰,纔會這麼緊張他的事情:“我只知道是沈婉婷陪着他走的,應該沒什麼事吧。”
她只能選擇好聽的話安慰楊虹,不想讓她過多的擔心。
“喔,他們在一起。”楊虹的話中帶着深深的失落感,有氣無力。
她收回心思,認真的摺疊着手上的衣服,一件件整齊的放入袋子裡。
肖沫注意到她的臉上有一些悲傷,一些自嘲,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緒。
她像想起什麼似的,立馬急吼吼的朝着楊虹說:“他這一段時間,每夜都要來紅坊,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今天晚上,肯定也會來。”
“這些有錢人真是閒得慌啊。”楊虹聽到這個事情,手上的動作停滯了片刻,眼神不由一凜,又立馬恢復了原樣。
“你說,他又不喜歡周若瞳,天天往咱們紅坊跑幹什麼?難道他是專門來看你的?”肖沫搔着腦袋瓜子,這個問題她昨晚就想了半天。
苦於沒有人分享八卦而苦悶,此時總算是說了出來,心裡似乎感覺舒服多了。
“怎麼會,這裡是他買的,他是老闆,自然就要常來經管。”楊虹想起他昨晚幫她打老周的事情,還有他那冰冷的說他場子那眼神,那語氣。
很絕情,怎麼會是爲了她而來紅坊。
“也是,老闆娘說他喜歡靠窗子的那桌,從今天起,天天把那桌給他留着。”肖沫聽了楊虹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又嚷嚷了幾句,纔算完。
她站起身,把所有衣服收起,換上工裝,朝着紅坊大堂走去。
窗前的位置依舊空着,幕色已晚,華燈初上,客人們都慢慢到來。
她在心裡盼着他能出現,不知道是否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