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隻是微微蹙了蹙眉頭,而後揚了揚手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有涵妃伺候就行了。”
若涵不知道這個男人又想耍什麼花樣,不過既然他打發了其他宮女,若涵在這個時候也開始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正想要開口說話,眼前的男人卻伸出手來一把摟住了若涵的腰身,緊接着就這樣輕輕一用力,若涵便被這個男人帶進了懷抱當中,而後薄脣微微上揚,看着自己面前的若涵道:“怎麼,你就是這樣跟朕說話的嗎?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是嗎?”若涵微微蹙眉,越發覺得自己面前的男人臉皮子厚了,而後淡淡道:“許是皇上記錯了,從前?從前什麼時候?臣妾可是一點也不記得了,臣妾倒是想問問皇上,爲什麼皇上要處死丁香?就算是她殺了人,殺人償命,她殺的,也是該殺之人,你還我的丁香,還我!”
若涵說到這裡,已經越發的語無倫次了,伸出自己的拳頭捶打着東皇太一,她依舊無法從丁香已經不在了這個事實的悲痛當中解救出自己。
“若涵,若涵你聽我說!若涵!”東皇太一緊緊的握着若涵的手腕道:“你聽我說好嗎?這一切,丁香她出事的時候,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等我趕到那裡,丁香已經不在了,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到了這種地步,但是,若涵你聽我說,這是我父皇的錯,既然,他已經受了應有的懲罰,所以,原諒他好嗎?而且,你聽我說,我親眼所見,丁香走的並不難受,因爲,她是面帶着微笑的,相信我。”
東皇太一看着若涵,緊接着將這個無助的女人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一隻手輕輕的拍着若涵的後背,若涵只是淚流滿面,又因爲剛纔自己的蠻橫潑辣,此時此刻,頭髮都已經散亂了,若涵就這樣披散着頭髮,看着東皇太一道:“真的嗎?丁香走的時候,沒有痛苦?”
“嗯,我發誓,朕以朕的項上人頭髮誓,這一切,都是朕親眼所見,絕無半點虛言。”
看着東皇太一誠懇的眼神,若涵突然間就笑了,可是卻又哭了起來,她知道,定性昂之所以這麼做,完完全全是想爲自己着想,因爲,手刃東皇太一父親的頭顱如果是她而不是自己,那麼,自己就可以繼續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而且,丁香也是親手爲郭茗淳報了仇,所以,丁香走的時候,才面帶微笑吧,此時此刻,若涵只是覺得自己萬分無能,本以爲自己的好姐妹還在這個世界上幸福的活着,好好的等着自己,卻不知道
自己纔是最後知道真相的一個。
是可悲,還是可笑?若涵已經分辨不清楚那麼多了,但是她明白,這是丁香最大的心願,至少,丁香覺得,她做的很完美,所以若涵覺得,自己應該爲丁香的成功而笑,可是,爲什麼心裡的悲楚卻佔了更多的位置,就連眼淚,也一個勁兒的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若涵不要哭了,都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朕會好好的疼你的,我們重新開始,朕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相信朕,一定要相信朕。”
東皇太一輕輕地拍着若涵的後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盼了這麼多年,終於,在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在一起了,東皇太一緊緊摟着自己懷裡的這個女人,卻覺得,那麼那麼的不真實。
兩個人正緊緊相擁着,卻只見從外面急匆匆地走進來了一個太監道:“皇上,皇上不好了!”
東皇太一微微蹙眉,冷眼看着匆匆走進來的太監道:“朕不是說了嗎?沒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能私自闖進來,還不快滾出去!莫要朕真的摘了你的腦袋!”
但見着東皇太一這樣的神情,若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而後拉開了東皇太一揚起的一隻手衝着眼前的太監道:“你且不用管,快與皇上說說,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太監只是看了看東皇太一,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東皇太一這才道:“醒了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涵妃娘娘都開口了你還愣着那裡做什麼?”
小太監聞言,這才匆匆道是,衝着東皇太一和若涵咳了一個響頭道:“回皇上涵妃娘娘的話,皇后娘娘那邊剛剛來人了,說是皇后娘娘肚子疼得厲害,皇后娘娘此時此刻正盼着要見皇上呢,還望皇上移駕養心殿,奴才求皇上了,求涵妃娘娘了。”
聽到這裡,若涵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果然,東皇太一成了皇上,就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皇上了,或者說,從做太子的時候,就不是她一個人的皇上,現在有皇后納蘭娉婷,將來或許還有千千萬萬個崔貴妃和薛美人,不計其數的才人,東皇太一還年輕,不過二十出頭的男人,對於一個皇帝來說,他的路還很長,他的帝王之路也纔剛剛開始。
東皇太一聞言,索性開口道:“皇后娘娘身體不適不是應該叫御醫嗎?如何叫朕?御醫呢?御醫都哪裡去了?朕養着這一羣御醫簡直是白養了。”
“皇上。”若涵吸了吸鼻子,自己好不容易纔從剛纔的悲傷緩過神來,如今聽到了這樣的一番話,自然更是明白納蘭娉婷現在的心裡,於是看着東皇太一笑了笑道:“皇上還是去皇后娘娘那裡陪着姐姐吧,若涵無事,稍後就休息了,倒是姐姐身子沉重,尚且還懷有龍嗣,皇上理應多陪陪姐姐纔是,至於皇上那裡,臣妾會時常去給皇上姐姐請安的。”
聽聞到了這裡,東皇太一伸出了一隻手指指着若涵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你
可要說到做到。”若涵看的出來,其實東皇太一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心裡是喜滋滋的。
若涵也微微一笑,而後衝着東皇太一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臣妾遵旨,君子之約,豈敢不從。”
“好!”東皇太一這才哈哈大笑道:“來人,擺駕養心殿!”
看着東皇太一離開,若涵這才如釋重負一般的癱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斐妃走了進來,但見着若涵這樣,這才慌忙伸出手將若涵扶住關切地問道:“涵妃娘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若涵搖了搖頭,將斐妃放置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開,而後站了起來道:“斐妃表姐,這裡沒有外人,你就不用跟我客氣了,叫我若涵就行,不管世事怎麼變遷,你我姐妹情誼不變。”
聽到這一番話,斐妃也只是感激的一塌糊塗,經過這一次死裡逃生,斐妃也算是看開了許多,這才當着若涵的麪點了點頭輕聲喚了一聲:“若涵。”
若涵笑着點點頭道:“好姐姐。只是……如果丁香姐姐還在,就太好了,一切就都完美了。”
對於這一點,斐妃不可否認的開口道:“可是,丁香姐姐不這樣做,又怎麼能夠換來這一些完美呢?這或許,正是不完美當中的完美,相信丁香姐姐在天上看到這一切也會安心吧。”
這一番話說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看向天空,只是透過窗戶看到的一方天,星星閃爍着,若涵就突然間想到了餘生曾經所說的話,餘生說,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星星,那個人不在了,就會變作流行,若涵在心裡默唸着:丁香,屬於你的,一定是最美的那顆星星吧。擡頭,果然就在離月亮很近的地方的那顆明亮的星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蹤影,若涵想,或許那一顆星星,就是屬於丁香的吧。
“相夫教子,若涵,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斐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視線從窗外的星空移到了若涵的身上,問道:“什麼時候也給皇上生一個小皇子,母憑子貴,便也不愁了。”
“母憑子貴?呵呵。”若涵淡淡的笑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的身體,又想到皇后喂自己吃下那一刻毒藥的情景,對於生兒育女這件事,若涵就連想都不敢再想了,更何況,就連是說要給自己尋找解藥的蔡御醫也自此杳無音訊,若涵也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了,若涵嘆了一口氣道:“恐怕,今生無緣了。我是說,不想在生小孩子,小孩子太麻煩了,生下來還要擔心那麼多,反倒是自己一個人,倒是落得自由自在,所以,我不打算要孩子,而且,皇上已經有皇后了。”
“若涵。”斐妃緊緊握住若涵的手道:“一個女人怎麼能不要孩子呢?或許你還小,還不明白這一切,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這世間,靠得住的唯有自己,況且,你要小心皇后,我的意思是,有時候,權利和慾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