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落凡真的喝酒喝得太多了,再一次嚐到了宿醉的苦楚。
而且,她這一睡,可是睡了十天十夜,墨夜都回了一趟魔界回來了。
“呃……頭好疼……”
掙扎着,落凡從榻上爬了起來,頭就像是要裂開了一般,讓落凡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都給劈開看看,看看裡面到底是裝了幾斤重的麻繩。
“師父,這墨夜公子給您準備的醒酒湯。”
遠遠的,落凡就看到了一個病弱的小正太端着一碗黑呼呼的東西來給她。
“師父?”
落凡的頭真的是很疼,視線也有些模糊,嘴裡呢喃着,然後按着額頭使勁兒的回想着,她這是在什麼時候收了個徒弟。
那一晚的事情一下從腦袋裡竄過。
“是你!?”
終於,落凡想起了她這個一時衝動收下的徒兒。
“對了,弄了這半天,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音涼。”
曲終人散,人走茶涼。
甚是悲切的名字。
落凡接過徒兒手中的醒酒湯,想起這事墨夜吩咐的,頓了一下才喝下,一喝,才發現藥真的是很苦。
“墨夜公子說,師父你可能怕苦。”
看到落凡的眉頭微微的皺着,自己的乖徒兒就給自己遞過來了一顆紅棗。
落凡的心中頓時有暖流流過。
即便是不記得以前了,可有些習慣還是記得那般的清楚。
“師父若是喝完了,我就先下去了。”
師父?
音涼的這一生師父再次出現在落凡的耳旁,驚醒了她。
不過,感覺怪怪的。
“師父還有吩咐?”
音涼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十分的鎮定。
“吩咐?有什麼好吩咐的,我收你是做徒兒,不是讓你做我的下人。”既然做了人家的師父,就要有師父的擔當,“我看你的身體會這麼弱,應該不只是本身身子弱,若是沒看錯,你的體內還有另一種慢性毒藥,過來,師父替你解了這毒。”
落凡是一個向來霸道的人,話一出口也不管音涼是否願意,就將音涼拉到了自己的榻上,拿出隨身的銀針。
看到銀針,落凡卻是愣了一下,想起了當年自己在墨雙瞳的身上繡下的那血色鳶尾,脣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若想做我落凡的徒弟,這身體自然是要好好的。”
落凡的話音一落,銀針便已經插在了音涼身上的穴位之上。
這唯一的徒兒落凡自然是不能虧待於他的
。
不過是幾日下來,音涼的病就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身體裡累年堆積起來的毒藥也被落凡給除去了。
再過幾日,落凡就可以正式傳授音涼修煉之法了。
也正是在這段日子裡,落凡也算是知道了爲什麼音涼看上去這般清潔俊雅,同那妖豔的蓮香完全不同,身上也沒有一點的脂粉味。
原來音涼也是遭人陷害的,恰巧十天前被人賣到勾欄院的。
原來音涼是家中嫡母所生,但是音涼的父親從來都不喜歡音涼的母親,只是貪圖音涼外公家的權勢和錢財,這才勉強娶了音涼原本就有重病的母親。
音涼的母親一心愛慕他的父親,還爲他生下了音涼,結果他的父親卻在音涼五歲時宣佈音涼的母親在聲音涼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身子,藥石無靈。
從此,他就一個人面對着整個府裡的冷言冷語。
他原本身患重病對家中的兄弟也沒有什麼威脅,但是新上任的二夫人因爲自己的兒子不是嫡長子而有所不滿,接着音涼的父親不在,將他變賣。
“我覺得你應該找你的父親,所謂虎毒不食子。”
落凡倒是覺得音涼怎麼說都是他的孩子。
“可那日,他是有意外出。”
有意外出?那就不是有意同謀?
這到底該是怎樣的父親。
落凡看着音涼十四五歲的模樣十分鎮定,說起來也沒有什麼怨恨在其中,可以想象他這些年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但其實音涼今年已經十八了,卻是因爲身體虛弱和中毒的原因,身體才一直髮育的不是很好。
這落凡無端的有些母性氾濫。
“沒關係,從今往後有師父在你身邊,若是有人敢再這麼欺負你,我定然取他性命。”
落凡抱着音涼的頭,想起當年不過是年僅三歲的墨雙瞳在皇宮裡失去了自己的孃親,又該是怎樣的一種傷心絕望。
還好,當日的墨雙瞳身邊還有斂秋姑姑。
落凡在抱着音涼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甩手離開的墨夜。
這後面的幾日,落凡帶着音涼就根本沒有消停。
大院之中,一位穿着華麗的婦人正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當日,我是看着她將毒藥灌我母親口中的。”終究,在面對着自己的殺母仇人之時,音涼還是無法保持冷靜,那股隱藏在眸底深處的恨意已經潛藏不住了。
原來,音涼盡然是看着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的。
“來,殺了她。”
落凡遞給音涼一把鋒利的長劍,長劍上
寒光凌冽,配合着音涼眼底翻滾的恨意,煞是可怕。
“音涼,不要壓抑自己的恨意,要將它釋放出來,修道之人修的是逍遙自在,而不是心有所困,心中有太多的感情壓抑,只會成爲你修行之路上的絆腳石和心結,若是有朝一日你剋制不住,將會有成魔的危險。”
若是能夠解了音涼心中壓抑的仇恨,落凡是不會介意讓他殺了這個婦人的。
血花飛濺,音涼還是下手了。
哐噹一聲,音涼手中的長劍一下就落到了地上,人也一下子癱軟了下去。
“如何?可有解恨?”
落凡笑看着音涼,說實話,她從來沒有當過別人的師父,也不知道這樣教育弟子的方法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只是,落凡是真的不希望音涼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心地的仇恨卻是一直在積壓累積,這樣只會讓他在有一朝一日成爲一個變態。
至於這個婦人,在當日毒殺音涼母親的時候就應該做好將會被人報仇的準備。
“……師父……我殺了她……”
難得的,音涼還是有幾分迷茫的。
手上還有着仇人的鮮血,音涼突然真的很是迷茫,但又很快恢復了清明,這股清明裡,沒有了先前的那股隱忍與低狠,“原來,即便是我殺了她,母親她,也是不會回來的。”
“恩,不錯,有慧根,這麼想的確是不錯的。”
落凡大力的拍了一下音涼的肩膀。
私下裡卻是舒了一口氣。
她原本以爲還要音涼去殺了音涼的父親他纔會罷休的。
說實話,她是不贊成弒父的,父親畢竟就是父親,不會因爲某些事情就不是了。
“音涼,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以前的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音涼,我落凡的徒兒。”
既然收下了這個徒弟,落凡倒也沒打算辱沒了人家,而且音涼的本根很是不錯,當她的徒弟也是不會辱沒她的。
既然這邊的事情解決了,落凡也就帶着音涼回家了。
話說那天晚上那些人好像沒有幾個人出來的,就算是出來了的,勉強沒被嚇瘋的,這輩子卻是再也不敢進勾欄院那種地方了。
一時間,拐賣兒童的案件少了很多。
不過是一瞬之間,落凡就帶着音涼回到了和墨夜住在一起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怎麼的,落凡今天卻是找不到墨夜了。
“墨夜,墨夜!”
落凡找遍了院子裡的每個角落,卻是怎麼都沒有發現墨夜的蹤跡。
莫非,他終究還是決定和落凡劃清界限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