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長安的風雪

當天夜裡,來庭坊便到來了不少客人。

光舒爲了防止安月聖胡來去窺探臨歸風院的那些人,便給安月聖下了藥,讓她一覺安睡到天亮的安神散。

諾布和米瑪無奈的想哭,爲什麼巫神大人這般高高在上猶如神明的人,會爲了阻止小姐胡來,而做這麼幼稚的事呢?

光舒給安月聖下了藥,看着安月聖狠蹬着他暈倒後,他抱起她走到牀邊,放她在牀上後,他就轉身走了。

諾布和米瑪見這位大神走後,她們才疾步走過去,爲她們加小姐脫了鞋襪和外衣,拉了被子蓋好,她們這纔去收拾桌子離開。

明日的天氣一定不好,因爲小姐會大發了雷霆,說不定還會狂風暴雨滅了巫神大人。

光舒離開後,便回了房間,他一點沒興趣知道別人的事。

風痕到來時,只見到了艾山和熱介甫二人。

艾山上前拱手客氣道:“風痕公子。”

“艾山兄。”風痕回禮,見熱介甫在一旁坐立不安,不由看向艾山,疑惑的問:“熱介甫兄怎麼了?”

艾山看了一旁的熱介甫一眼,忍俊不禁道:“也沒什麼,就是吃錯東西了。”

“吃錯東西了?”風痕疑惑的一皺眉,轉頭看向很不對勁的熱介甫,怎麼都像是吃了過於燥的食物了吧?

熱介甫狠瞪了艾山一眼,如果艾山敢和風痕說他誤喝了鹿血,他一定和艾山割袍斷義。

艾山接受了熱介甫兇狠的瞪視威脅,他無奈一笑,對風痕攤了攤手,原諒他還珍惜熱介甫這個兄弟,不能把熱介甫的糗事告訴他人聽。

風痕是何等通透的聰明人?一看熱介甫這副臉紅出汗的模樣,便知熱介甫吃錯什麼了。

之前他讓人送了點酒來,其中有一瓶鹿血酒,想來是頊善沒和他們說清楚,這貪杯的沙漠漢子,就把那酒給誤喝了。

艾山一見風痕露出瞭然的眼神,他便無奈一笑道:“其實也沒多少,他就喝了兩杯,品出味兒來了,就沒敢再喝了。”

風痕瞭解道點下頭,走過去拉了熱介甫起身,笑說道:“我帶你去見識下中原的秦樓楚館,走吧!艾山兄,你去嗎?”

“我就不去了,不放心小姐。”艾山拒絕了風痕的好意,只是看向熱介甫交代道:“去了別亂說話,辦完事就趕緊回來。”

“嗯。”熱介甫已經覺得這樣很丟人了,要不是風痕一番好意,他寧可自己躺雪地裡降溫,也是不會夜裡出去尋花問柳的。

風痕對艾山揮下手,便一手搭着熱介甫的肩,帶他離開了。

熱介甫在上了風痕的馬車後,還好奇問了句:“你說的秦樓楚館……離這裡遠嗎?”

“平康里離這裡不算近,畢竟那是歌舞坊聚集之地,有點鬧,肯定不能在這片民居處。”風痕溫和的笑看着這位有點燥熱不安的兄臺,真覺得他挺可憐的。

可最近夜巡嚴謹,他們要是晚上飛檐走壁,被人看到了,說不定會被射成刺蝟的。

爲了生命安全,他們還是走平常路的好。

熱介甫端杯喝了杯茶降火,都怪小姐,明知巫神大人不沾俗世之物,她還想哄巫神大人喝酒,更是讓米瑪拿錯了酒,害他被逼爲巫神大人代了酒。

風痕之前也去過來庭坊,如果他所猜不錯,應該是楚太妃回來了。

唉!連這位都出山了,鼎室山那位,真是把事情鬧得太大了。

來庭坊

臨歸風院

所有人在子時前皆已到達,除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還有許多常見卻陌生的人。

宮姻娜再見到楚安時,真的是很爲驚訝。昔日的楚安雖然不至於打扮的極爲華麗,可也絕不會這般素面朝天。一襲無絲毫點綴的白衣,一根玉蘭木簪挽發,出塵脫俗,寧靜安然,再沒了往昔的那般風采。

楚安落座在主位上的雕花羅漢牀上,目光平靜淡然的一一略過正堂內所有人的臉上。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好似在告訴她,她一生匆匆而過,到底錯過了多少精彩。

宮姻娜舉步走上前幾步,望着容顏未老的故人,她脣邊淺笑悠然道:“楚安,多年不見,你容顏如故,性情卻好似變了許多。”

楚安看向依舊喜愛極盡奢華的宮姻娜,她脣邊浮現淡淡笑意道:“朝陽,你也變了。”

“變什麼?變老了嗎?”宮姻娜玩笑一句,也只有她這位小姑子,敢和楚安這般玩笑了。

楚安望着她但笑不語,隨之,又將目光投在柳如煙的身上,淺笑溫然道:“人都到齊了嗎?”

一身如縞素裙的柳如煙出列,上前一步拱手稟道:“所有人都到了,只有……那人如今還在玉羅門。”

“嗯。”楚安雖然看似面上平靜無波,實則,聽人提及言素,她依舊心中難以平靜,這就是她的劫啊。

柳如煙知道楚安對言素用情多深,當年楚安入宮,一度魔心難除。也是那一場又一場撕心裂肺,充滿恨意的夢魘,讓先帝得知,楚安心裡深愛的男人,竟然會是他的忘年之交言素。

楚安多年清修,已不會再爲這事沉痛不可自拔,她擡眸望向陳玉,淡聲問:“肖良留下的東西,可已全部找到?”

陳玉出列,拱手低頭稟道:“肖侯爺留下的東西,還有一枚信物未找到,乃爲一枚印鑑。”

“那就繼續找,找到爲止。”楚安神情依舊如初淡然,可語氣卻略有加重。

“是。”陳玉拱手退下,肖良的那枚信物印鑑,他懷疑是在肖雲燕的手裡。畢竟,她纔是肖良唯一的血脈,最值得信任的人。

楚安又看向陳皇后問:“孫太后的事,你查到了多少?”

陳皇后舉步上前,雙手奉上一物,垂首低聲道:“所有的事,全在這個冊子裡。”

“嗯,辛苦你了。”楚安望着陳皇后,滿意的微點頭,隨之,示意身邊侍女接過那個冊子。

一名黑裙蒙面女子上前,伸手接過陳皇后手裡的冊子,轉身走回楚安身旁,垂眸恭敬而立。

楚安看着頌瑞,笑容淺淡道:“頌瑞公公,多年不見,一切可還好?”

頌瑞上前,雙手奉上一卷卷軸,望着楚安,眼中有些許激動之情道:“老奴一切都好,多些娘娘關心。”

“嗯。”楚安望着頌瑞點點頭,擡手已是身邊人,接下頌瑞送上的卷軸。之後,又看蕭賢妃問道:“你呢?當年宮明羽奪位之事,到底都有誰在背後支持?”

蕭賢妃也準備好了一本冊子,恭敬的雙手奉上,沒有敢多言,畢竟此事牽連甚廣,不是一兩句能說得清楚的。

依舊是伺候兩旁的黑裙蒙面女子上前,她們取的冊子卷軸,全部放在羅漢牀兩旁?立着的紅裙侍女手裡的托盤上。

白瀾和夜夕不等楚安開口,她們便上前了一步,交出了一本賬簿。

楚安覺得奇怪,便讓人把賬簿拿來給她瞧瞧,這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一名黑裙蒙面女子走過去,接過賬簿,轉身走回楚安身邊,雙手奉上那本黑皮的賬簿。

楚安輕擡素手,接過賬簿,打開只看了幾眼,眸中便浮現了怒氣,合上賬簿,便看向了魏端,寒聲道:“這件事由你去辦,既然國中註定要亂上一亂,那就在這亂中‘誅邪扶正’吧。”

魏端接過蒙面女子送過來的賬簿,小心翼翼翻開兩頁看了看,也是驚的瞪大了眼睛,忙合上了賬簿。

這羣人也太大膽了,竟然貪的如此沒人性,當真是罪該萬死。

之後,又陸陸續續不少人上交所查之事的卷宗。

最後一個出現的是藍海幫的神子潭,他上前一步,交出一本花名冊,拱手稟道:“長安與咸陽的各個幫派,已盡在掌握中。”

五年的時間,他藉着藍海幫智囊先生之名,暗中收復了長安與咸陽這百里之內的幫派,雖說都是龍蛇混雜之輩,卻也有可用之處。

楚安看了眼那些壘高的冊子,又聽了會兒他們的彙報,在丑時的時候,便結束這一場會面了。

其他人從地下密道離開,這樣省得驚動人,泄露了自己的底細。

柳如煙和宮姻娜還沒走,因爲有些事,她們真的很好奇。

葉連倒是在爲楚安請過脈後,便提着藥箱離開了。

宮姻娜在葉連走後,便望着楚安,直言問道:“召龍令主,到底何時會出現?”

楚安望向宮姻娜,眸光淡然啓脣道:“該他出現的時候,他自然便會出現。”

柳如煙也想知道召龍令主是誰,可楚安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再問。

楚安只留了柳如煙下來,至於宮姻娜?家有夫君,還是守婦道早點回去吧。

春蕖水榭

柳如煙與楚安獨處時,便不由得緬懷過去,垂眸輕微一嘆:“姐姐,六年的離別,我被困深宮,你何嘗不也是被困華山多年呢!”

楚安泡着茶,聽她這般傷懷一嘆,不由擡眸看向她,憐愛的問她一句:“你可曾後悔?當年,你其實……是有機會脫離他的魔爪的。”

柳如煙輕搖搖頭,擡眸淺笑望着楚安,聲音是清冷中帶着一絲溫柔:“當年我已是殘破之身,能爲先帝再做一些事,我覺得很值得。姐姐,如煙是真深愛過先帝,可惜!只嘆如煙與先帝有緣無分。”

“如煙妹妹,是我害得你與先帝錯過了。”楚安滿目愧疚的望着清淚滴落的柳如煙,這個女子,曾經是那般的柔情似水,她看了心底也是一軟。

可因爲她,先帝卻只給了她榮寵,卻沒有把她想要的一份愛意,給過她。

“姐姐啊!先帝癡,你何嘗不是傻呢?”柳如煙真的很想勸楚安放下,這樣一份愛與恨,都太沉重了啊。

楚安手中的茶杯傾倒,指尖的流過的茶水溫熱,可她的心,卻猶如外面的飛雪,是那樣冰冷寂寞。

柳如煙趴在桌上,無聲的落淚哭泣。她的先帝啊!爲何就不等等她,如果他當初等了她出現,他們便不會是那樣的結局了。

楚安眼中的淚水,終是決堤涌出眼眶,滴落的淚水,砸在了白璧無瑕的茶杯上,在茶盤的水漬中,她好似又看到了那個死在她懷裡的滄桑帝王。

先帝,楚安何德何能,竟能得您這一顆真心啊!

在這個茶盤的一角,上面寫着兩句詩——願言不獲,終然永思。?

這是先帝送她的茶盤,爲先帝病重之時,親手纂刻的兩句詩,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與遺憾。

“願言不獲,終然永思……”柳如煙的指尖,撫摸着茶盤上的八個字,字字深情,句句遺憾。

先帝,你對楚安求而不得,如煙又何嘗不是對您,也是求而不得呢!

“如煙,忘了吧!我們都該忘了。”楚安緩緩起身,轉首淚落溼衣袖,這一生,她們皆是白白的辜負了愛自己的人,也白白的辜負了自己。

人生不過一個百年,可百年匆匆裡,人到底會留下多少遺憾呢?

寒風呼嘯,狂雪席捲天地間,一室寂寥,兩人傷心。

嗚咽的陶壎聲,在風雪夜裡,尤爲的悲悽哀婉。

楚安走出了那座落雪滿湖的水榭,獨自走在九曲橋上,一步一追憶。

葉連在一棵枯枝柳樹上吹壎,聲聲哀悽,惹人垂淚。

楚安示意她們都不用跟着了,她只想一個人,獨自在風雪中漫步,好好冷靜一下。

光舒因爲聽到這哀悽的壎聲,在屋內打坐也不得安,便出來到隔壁的來庭坊一探,便看到風雪中,有一個女子在舞劍。

驟然間,有清越笛聲傳來,悠悠一縷情意,綿綿一段溫柔。

楚安揚手揮劍轉身,劍尖直指言素眉心。她凌厲的眉目,在飛雪中更爲冷傲。

言素放下脣邊的玉笛,望着眉目依舊凌厲冷傲的楚安,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楚安從來不溫柔,她像是桀驁不馴的蒼鷹,也像是凌寒綻放的雪裡紅梅,更像是一把只待開刃,便會飲血天下的利劍。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子,令他魂牽夢縈多年,難以忘懷。

楚安的劍依舊未收起,她望着面前不負當年俊逸風流的男人,脣邊揚起如飛雪般縹緲的笑容:“十八年的光陰,終還是有東西變了。”

“楚安,你可曾後悔?”言素這沉痛一問,問的是當年楚安一衝動做出的決定。

楚安眸光平靜無波的望言素一眼,收起手中劍,看着這滿天的飛雪,她淡然一笑道:“言素,此生因果,早已註定,何必再問當初?”

“我這一生,需要一個答案。”言素情緒很爲激動,特別看到曾經衝動易怒的楚安,如今變得這般淡然到無情,他心中更爲沉痛。

楚安望着言素,眼神依舊很平靜,聲音也很平靜,她啓脣說:“答案這個東西,所有人都想要。可有太多的人,或許傾盡一生,都難得一個答案。言素,回頭是岸,將一切都忘了吧!”

“忘了?”言素望着楚安那張容顏未老的臉龐,悲痛的垂淚大笑道:“你讓我忘了?楚安啊楚安,十八年的相思之苦,半輩子的歲月蹉跎,你居然只給了我一句‘回頭是岸’?哈哈哈……我這一輩子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等你這一句‘回頭是岸’嗎?楚安,靜安真人,你修的到底是什麼道?是無情道嗎?”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楚安側身持劍而立,狂風大雪中,她白衣出塵,衣袂飄飄,七情皆絕。

“空處湛靜,深不可測,善爲淵也!損而不竭,施不求報,善爲仁也!”言素也是氣瘋了,纔會眼睛泛紅的望着她,笑得哀悽道:“楚安,你若真是水,那你的仁善之心呢?你這般待我,又何曾有一絲善念呢?”

楚安揮袖轉身望着失去理智道言素,臉上再無半點笑意道:“那你就當我是能載舟,亦能覆舟的無情水吧!言素,你該回去了,別忘你的使命。”

“楚安……”言素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喉頭嘶啞的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一口鮮血噴出,他倒在了雪地裡,手中緊握的玉笛,也隨着五指鬆開,而滾落在雪裡,被埋葬。

玉水碧倏地快如疾風到來,帶走了氣急攻心的言素,消失在飛雪漫天中。

唯留下了那支玉笛,被大雪一點點掩埋去。

楚安還是回頭了,她轉身緩步走過去,蹲下身,撿起了那支玉笛,緊握在手中,水玉冰涼,沁人心田。

“楚安,你回頭的地方,沒有岸。”葉連伴着風雪走來,他不想再看到楚安這樣痛苦下去,他想讓楚安回到屬於她的彼岸,到哪裡去尋找那個她深愛的男人。

楚安一手握劍,一手握笛,緩緩起身,垂眸嘆道:“葉連,我是先帝遺妃,他是臣子,這樣的身份,要如何在一起?”

“只要你想,我可以幫你改頭換面,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葉連皺眉望着楚安的背影,他多年苦心研究,早已可以幫人換臉,只要給他時間,他就可以把楚安變成另一個人。

只要她改頭換面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言素在一起了,這樣不好嗎?

“葉連,你還是太天真了。”楚安微微嘆息一聲,便落寞離去了。

葉連留在原地,望着楚安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風雪迷濛中。

光舒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去了。

葉連聽到一陣風鈴聲,他轉頭看去,四周黑漆漆一片,根本沒有什麼人。

來庭坊里居住的人,皆是他們的人,應該沒有人能悄無聲息的靠近這裡,看來是他疑神疑鬼多心了。

光舒回了住處,對於今夜看到一幕幕,他心中產生了一絲迷茫。世上的情愛到底有多少種?爲何他所見的每一種,都是不相同的呢?

月牙兒與龍遠之間的情愛,是將痛苦深藏,彼此無悔付出。

宮景曜與肖雲灩的愛,是那樣明明白白,坦坦蕩蕩,讓人看了就無比的羨慕。

今夜,楚安和言素的愛,是明明相愛,卻又彼此傷害。

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情愛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能讓人生?亦能讓人死?

還會讓人,生不如死,亦或痛不欲生呢?

唉!情愛真是個惱人的東西,他還是不懂爲好。

十一月十五,天氣晴朗,冰雪融化。

青華山

翠微宮

肖雲灩讓弄妤和聶瑤一起擺弄出一個東西,叫做冰雪佳人。

尤峰看過這東西的威力後,他嚇得直叫道:“雲姐姐,雲姐姐,雲姐姐我以後再也不搗蛋了,你千萬不要拿它化了我啊!”

弄妤鄙夷的斜了尤峰一眼,這個沒出息的,隨隨便便都能求饒,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還敢在她面前鬧脾氣,說什麼他已經長大是個男人了。

哼!男孩還差不多吧?

“弄妤,你又看不起我!”尤峰又發怒了,小獅子一樣撲過去,張嘴就要咬弄妤的脖子,還差點把坐在凳子上的弄妤,給撲倒在了地上。

弄妤一巴掌拍開他的腦袋,眉頭一皺,伸手揪住他耳朵,就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尤峰是個愛撒嬌耍賴的孩子,弄妤一揪他耳朵,他就抱着弄妤跨坐在了她腿上,臉頰蹭着弄妤的臉頰,哼哼唧唧道:“你又欺負我,耳朵都揪疼,給揉揉。”

聶瑤對此很目瞪口呆,話說,尤峰不是擊敗劍聖無極的人嗎?她還和他打過一架,他劍術真的很了得。

可是,這樣一位少年劍聖,居然想小孩子一樣坐人腿上,抱着人撒嬌?

咳咳!他們這一羣人,果然沒一個正常的。

“瑤瑤,人家也累了,抱抱坐,好不好?”容野這個抽風的,居然學尤峰撒嬌,嘟着嘴就要去吃聶瑤豆腐,可惜!聶瑤比弄妤暴力多了,一巴掌,打了他個金星燦爛。

容野覺得他的心都碎成一堆渣了,同樣是有女人的男人,爲什麼尤峰能得到弄妤的無限寵愛,而他卻只得到聶瑤一個無情狠辣的巴掌啊?

肖雲灩一邊吃着點心,一邊看着容野那種生不如死的臉,然後,她吧嗒下嘴,關心的問了一句:“小野子,要給準備點東西嗎?”

“準備東西?什麼東西?”聶瑤好奇的轉頭看着肖雲灩,難道她這個當嫂子的,要送容野點禮物做安慰?

“沒什麼,就是三件套,白綾、匕首、鶴頂紅。”肖雲灩咬了一口點心,發現看着容野哀怨的眼神,還是很有趣的。

容野之前想阻止聶瑤的,可她的嘴也太快了,他都沒來得及捂她的嘴,唉!

聶瑤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容野一見聶瑤居然和他們一起笑話他,他擺出了生氣的臉,幽怨非常道:“瑤瑤,你這樣……咱們可沒法過了。”

“不過就不過啊!”聶瑤笑看着容野,單手撐着下巴道:“其實,你也不算長得好。先不說你那位九哥,就說湪詩公子,那也是姿色勝你三分的。對吧!湪詩公子?”

湪詩提着百寶箱到來,一來到,猝不及防被人調戲了。

容野回頭兇狠的衝湪詩齜牙咧嘴,這個狐狸精,自打他出現後,這些個大姑娘小媳婦的,全都是逮着他可勁兒的調戲,完全就忽略了他們這些英姿勃勃的好男兒了。

湪詩鄙夷容野一眼,便舉步走向了某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

這一個個的,女人笑得跟瘋子一樣。

男人呢?管不住自己女人的眼睛,只會衝他散發醋的酸氣。

他這段日子被酸的,這輩子都不想吃醋了。

肖雲灩都習慣了,湪詩一來,拿出脈枕和絲帕,她就主動伸手,邊吃邊問:“我最近愛吃甜的,會生個丫頭嗎?”

“無可奉告。”湪詩給肖雲灩當了一段日子的大夫,變得越來越冷傲不可侵犯了。

肖雲灩忍住翻白眼兒的衝動,耐心的等湪詩診脈完。

湪詩仔細的爲她切脈片刻,便收了絲帕和脈枕,東西一放好,提起箱子就要走。

“哎,你的診金。”肖雲灩見湪詩要走,立馬從盤子裡抓了一塊紅豆糕,丟向了湪詩。

湪詩擡手接住那塊紅豆糕,他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怒甩袖離去,他要離家出走!再不想見到這位惡劣的師嫂了。

聶瑤見湪詩離開是臉色很難看,她有點擔憂的問大家道:“這樣真的沒事嗎?湪詩公子,看起來氣的不輕。”

“不用管他,湪詩這人就是有點孤冷,咱們和他開開玩笑,還能給他治病呢!”肖雲灩覺得,湪詩的孤冷是病,必須得治。

你瞧,他穿衣服都還停留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呢!

可見啊!這人是有多麼的孤僻不合羣。

聶瑤見他們大家都神色平常,她也就懶得多管閒事了。

不過,在心裡還是要同情湪詩下。

容野是因爲聶瑤之前受傷不輕,所以纔在聶瑤能下地走動後,才帶她來了翠微宮,覺得這裡人多熱鬧,他出門辦事的時候,聶瑤也不會一個人太孤單。

弄妤一邊哄着尤峰,一邊又看向肖雲灩,關心的問:“你那口子去了有幾日了吧?人還沒救出來嗎?”

“不知道啊!他也飛鴿傳書回來。”肖雲灩吃了口點心,喝了口枸杞紅棗茶,對於宮景曜此行,她也就有那麼一點點擔心而已。

畢竟,宮玉曜和風痕還有龍遠都跟去了。

而且他們帶的人也不是,憑這些人的武力值和智力,救水芙蓉出來,還是沒太大問題的。

容野也有些擔心他九哥,也是怪他和陌緣君,居然都有點受傷,去了也怕拖累他們,只能留下來照顧下青華山衆人了。

且說另一邊,湪詩剛出了含風殿的大門,走出不過數丈遠,迎面就碰上了陌緣君和尤顏二人。

陌緣君很熱情的上前笑打聲招呼:“詩神醫,又來給九嫂請平安脈啊?”

他知道湪詩不喜歡別人叫錯他名字,所以,他乾脆就叫他“詩神醫”好了。

尤顏看向湪詩微微一笑,拱手客氣一禮道:“湪詩公子多次救命之恩,在下一直想請你吃頓飯做……感謝。”

呃?爲什麼塞給他一塊紅豆糕啊?

湪詩也是以爲尤顏餓了,便把他師嫂打賞的一塊紅豆糕,轉手送給了尤顏,希望他吃完回去,拉個三天三夜永不停歇。

如今的湪詩,真是對這個充滿惡意的世間,也充滿了滿滿的惡意。

陌緣君望着湪詩離去的背影,納悶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才一個轉身羽扇輕搖,勾脣笑得風流邪氣道:“尤顏公子好福氣,別人是鮮花贈美人,您呢!也當了一回美人,被人贈送紅豆糕的美人。”

尤顏擡眸冷冷的看着陌緣君,在對方損人利己哈哈大笑時,他伸手把那塊紅豆糕,塞到他嘴裡堵住笑音,因爲他不想聽到陌緣君放浪的笑聲。

“呸,當爺是什麼人了?能隨便被人塞東西入口嗎?”陌緣君在原地搖扇風流,看了地上的可憐紅豆糕一眼,便踩着小碎步去追尤顏了。

日子越來越乏味,碧寧又沒空陪他,他真的快要成怨夫了。

尤顏是找肖雲灩有事的,進了含風殿的院子,便便帶到了一處小花園,花園裡正充滿了笑語嫣然。

肖雲灩正給他們幾個說笑話呢!忽見尤顏來到,便笑着隨口問了句:“是長安又出什麼趣事了?”

尤顏見到肖雲灩時,便忽略了任何人。舉步走過去,交給了肖雲灩一張紅皮描金請柬,看着她說道:“這孫老闆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蘇州最大布行的老闆,娶的夫人,便是杭州林家醉芙蓉的小姐。”

所以,他很好奇,她到底什麼時候結識的這位孫老闆?這人他都結識不了好嗎?

“孫老闆?我認識過嗎?”肖雲灩拿着請柬看了半響,上面請的是雲姑娘,主人的的名字下方,只有“孫某”二字而已。

呵!連個名字都小氣的不奉告,這人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尤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便微彎腰傾身,伸手點在請柬上的“孫某”二字上,臉色陰沉沉,咬牙切齒道:“這個孫老闆,是唯一不買賬水芙蓉和香疏影的人。所以,尤某真的很好奇,肖皇妃你是怎麼得他另眼青睞的?又是何時何地認識的他?”

孫老闆邀請她的神態語氣太重視,隱約可讓人感到一種尊敬,這是水芙蓉和香疏影這樣的商業巨頭,也不曾有過的待遇。

肖雲灩瞧着尤顏一副吃醋的樣子,她一手拿着那種紅彤彤的請柬,一手以纖纖玉指支着下巴,很是邪惡的一笑道:“尤顏公子,你酸成這樣,該不是看上人家孫老闆了吧?哎呀呀!了不得,我居然見到活的嫩草啃老牛了。”

尤顏氣的臉都綠,看向她的眼神特別兇狠,牙齒緊要,風度盡失一吼:“肖、雲、灩!你少給我嬉皮笑臉的,這個孫老闆一向神出鬼沒,他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你最好想想清楚,你到底有沒有招惹過這樣一個人物!”

尤顏之所以幫孫老闆送這份請柬來,只想弄清楚一件事,肖雲灩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

如果肖雲灩不認識孫老闆,那孫老闆忽然邀請肖雲灩一見,那便是有不良居心的。

他如今只想確定一定,孫老闆此人,到底是敵是友。

肖雲灩可不怕尤顏這頭髮怒的公獅,她淡定非常的以手指點着太陽穴,躺在藤椅上,仔細看了看這張請柬,柳眉一蹙,有點不太確定的說:“如果真說我認識過一個姓孫的男人,那可能就是桃下鎮的那個濫好人了。”

“爛好人?”尤顏氣的坐到一旁凳子上,正端杯喝口水降降火氣,忽聽他說孫老闆是爛好人,不由眉頭一皺,孫老闆這人的手段可比水芙蓉還狠,怎麼可能會是個爛好人?

“嗯,他就是個濫好人啊!同情心氾濫的好人。”肖雲灩把請柬丟到藤椅旁的茶几上,擡眸看向灌水如牛飲的尤顏,慵懶眯眸笑說道:“當時我路過桃下鎮,看到他在給一些乞丐錢,要不是我出手幫他一把,他早被月牙兒帶領的小乞丐偷包了。”

“月牙兒偷他?”尤顏忽然生出一種,她說的孫老闆,和他提前的不是一個人。

孫老闆這個人,武功可不弱,怎麼可能會被月牙兒偷包?

肖雲灩拈了顆杏脯吃了,咀嚼着撇嘴道:“他那個人,看着老實巴交傻乎乎的,讓我連教育他一番的心情都沒有了。唔!如果不是你逼着我去想,我還真忘記這一號人了。畢竟我和他是萍水相逢,那次見面,他也只是說自己姓孫,我連名字都沒和他說。唉!虧他吃飽了沒事幹,竟然還查到我如今的身份了,還能通過你,來邀請我一見面?”

尤顏看着她一臉嫌棄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抽搐再抽搐。她到底知不知道,孫老闆此人的請柬,那可是千金都難求的。

而且,能讓這位高潔如山林隱逸翠竹的孫老闆相邀請之人,當今天下,絕對不會超過五個人。

而孫老闆親手發出的請柬,據他所知,只有三張。

第一張,邀請的乃前丞相聶淳老先生。

第二張,邀請的乃聖醫布青山。那時他夫人難產,恰逢布青山在蘇州,他便發了一張極爲罕見的邀請貼。

如今,時隔二十年後,第三張請柬的受邀人,竟然是肖雲灩這個不靠譜的女人。

這樣的事,比大晴天下冰雹,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簡直就是見了鬼了!

------題外話------

孫老闆,一開始那個善長人翁,差點被月牙兒當乞丐時給偷了包,還害咱肖皇妃被月牙兒堵巷子裡揍了一頓的……人。

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二十二章:洞房花燭夜第一百一十一章:美色與美食第二百零二章:新門主的威嚴第一百六十九章:太廟拜堂第五十三章:她腳放錯地方了第一百八十七章:愛情是什麼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六十一章:姐不愛你這口肉第十一章:三原再聚第二十章:樓梯咚第一百九十一章:乍然有喜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八十二章:你是有自虐傾向第三十六章:離開桃下鎮第二十章:樓梯咚第一百四十四章:醉酒狂人第二十三章:傻不拉幾的男人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一百一十八章:我教你一下第一百零四章:吃完陪我睡第一百九十三章:戲弄美人師弟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二十一章:回長安成親第一百七十七章:苦逼的國舅爺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二十八章:被搭救第一百七十六章:夜探鴻臚寺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八十七章:兩個小冤家第六章:從天而降第九十五章:有酒有菜有美人第十六章:五彩琉璃鴛鴦珏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一百九十四章:咸陽夜雨救人第五十四章:假大夫第四十三章:公狐狸精第七十七章:肖女王與宮小受(二更)第十四章:請給點草紙第四十五章:洞裡洞外第一百三十八章:四兩撥千斤第一百二十六章:護妻狂魔第一百八十九章:夫君你好美第三十九章:被輕薄調戲(獎勵已發)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一百七十八章:暴怒的十三公主第九十四章:孤會貼身保護她第一百八十二章:放狗咬你啊第一百六十六章:中元節夜巡第八十七章:兩個小冤家第一百四十五章:時裝展覽秀第一百二十六章:護妻狂魔第一百九十九章:情敵變朋友第七十五章:夜探香閨同榻眠第十章:錢多招賊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二百一十三章:召龍令主第一百章:美人在水中第一百五十八章:疏影橫斜水清淺第一百四十六章:作死的人無救第一百二十三章:殺雞儆猴第一百五十六章:敦煌聖女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七十一章:靖西候留下的東西第七十七章:肖女王與宮小受(二更)第五十八章:你忘吃藥了第六十三章:抵達華陰第一百二十一章:回長安成親第七十章:長安之事第一百三十一章:夫妻一對黑心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七十六章:夜探鴻臚寺第一百七十四章:第六十八章:厚此薄彼第九十七章:接受他的愛第二百一十六章:大結局第一百六十三章:無良夫妻戲兄長第一百五十二章:月牙兒的身份來歷第一百九十五章:媚心術第一百九十四章:咸陽夜雨救人第四十章:請鬆開你的狼爪(pk過了)第一百三十四章:烏蛇王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一百二十三章:殺雞儆猴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五十四章:假大夫第四十二章:差點清白不保第一百四十三章:世上最悲催的事第一百七十五章:吐蕃使團到來第四十一章:放浪輕浮的大淫賊第一百四十三章:世上最悲催的事第三十八章:等她送上門來(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三章:美人計第一百零六章:你我姐弟戀第一百八十章:六爺的小可憐第二十四章:夜闖隔壁房第九十八章:二人做好戲第一百四十章:綠綺琴的詛咒第三十七章:雙蝶情蠱(二更)
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二十二章:洞房花燭夜第一百一十一章:美色與美食第二百零二章:新門主的威嚴第一百六十九章:太廟拜堂第五十三章:她腳放錯地方了第一百八十七章:愛情是什麼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六十一章:姐不愛你這口肉第十一章:三原再聚第二十章:樓梯咚第一百九十一章:乍然有喜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八十二章:你是有自虐傾向第三十六章:離開桃下鎮第二十章:樓梯咚第一百四十四章:醉酒狂人第二十三章:傻不拉幾的男人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一百一十八章:我教你一下第一百零四章:吃完陪我睡第一百九十三章:戲弄美人師弟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二十一章:回長安成親第一百七十七章:苦逼的國舅爺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二十八章:被搭救第一百七十六章:夜探鴻臚寺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八十七章:兩個小冤家第六章:從天而降第九十五章:有酒有菜有美人第十六章:五彩琉璃鴛鴦珏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一百九十四章:咸陽夜雨救人第五十四章:假大夫第四十三章:公狐狸精第七十七章:肖女王與宮小受(二更)第十四章:請給點草紙第四十五章:洞裡洞外第一百三十八章:四兩撥千斤第一百二十六章:護妻狂魔第一百八十九章:夫君你好美第三十九章:被輕薄調戲(獎勵已發)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一百七十八章:暴怒的十三公主第九十四章:孤會貼身保護她第一百八十二章:放狗咬你啊第一百六十六章:中元節夜巡第八十七章:兩個小冤家第一百四十五章:時裝展覽秀第一百二十六章:護妻狂魔第一百九十九章:情敵變朋友第七十五章:夜探香閨同榻眠第十章:錢多招賊第六十九章:爭寵他有理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二百一十三章:召龍令主第一百章:美人在水中第一百五十八章:疏影橫斜水清淺第一百四十六章:作死的人無救第一百二十三章:殺雞儆猴第一百五十六章:敦煌聖女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七十一章:靖西候留下的東西第七十七章:肖女王與宮小受(二更)第五十八章:你忘吃藥了第六十三章:抵達華陰第一百二十一章:回長安成親第七十章:長安之事第一百三十一章:夫妻一對黑心第三十章:她原來是逃妃第一百七十六章:夜探鴻臚寺第一百七十四章:第六十八章:厚此薄彼第九十七章:接受他的愛第二百一十六章:大結局第一百六十三章:無良夫妻戲兄長第一百五十二章:月牙兒的身份來歷第一百九十五章:媚心術第一百九十四章:咸陽夜雨救人第四十章:請鬆開你的狼爪(pk過了)第一百三十四章:烏蛇王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一百二十三章:殺雞儆猴第五十六章:你最熟悉我的吻第五十四章:假大夫第四十二章:差點清白不保第一百四十三章:世上最悲催的事第一百七十五章:吐蕃使團到來第四十一章:放浪輕浮的大淫賊第一百四十三章:世上最悲催的事第三十八章:等她送上門來(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三章:美人計第一百零六章:你我姐弟戀第一百八十章:六爺的小可憐第二十四章:夜闖隔壁房第九十八章:二人做好戲第一百四十章:綠綺琴的詛咒第三十七章:雙蝶情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