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無良夫妻戲兄長

含冰殿

宮星曜是坐着八掆輿來的,下了輿,他就直接衝進了去。

“王爺,您慢着點,小心腳下。”小順手裡拿着把油紙傘跟在後頭,王爺忽然這麼精神,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宮星曜一路走來無人攔他,他一直來到了後殿的寢殿門前,看到守門的悠悠和閒閒,他便上前面帶憂色問:“小九和九弟妹如何了?他們還好嗎?”

閒閒對他行一禮,恭敬回道:“太上皇的傷勢只要好好休養就會好,皇妃娘娘……受點皮外傷,無大礙。就是被抓去一天一夜,受了不小的驚嚇,太上皇正陪着她呢。”

宮星曜聽完閒閒的回話,他大鬆了口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晌午再來看他們。”

“恭送七爺!”悠悠和閒閒行一禮,恭送走了宮星曜。

宮星曜在出了含冰殿後,便有些茫然的走在青石板道路上。天大地大,可是卻沒一處是他的家。

小順與擡着八掆輿的內侍跟在後頭,他有點擔心他家王爺,王爺醒來一直很不對勁,好似心事重重的。

“小順,你們不用跟着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宮星曜負手繼續緩步前行,他的聲音,輕的如飄絮。他的背影,頎長而清瘦,寬大的錦袍穿在他身上,更顯得他瘦弱的猶如常年纏綿病榻之人。

小順駐足在原地,望着那抹背影,他眼睛一紅,有些溼潤的水霧模糊了他的雙眼。王爺少年時明明不是這般單薄的,那時的王爺朝氣蓬勃,英姿颯爽,活得恣意且張揚。

可自從六年前那場宮變後,王爺日復一日越來越消瘦,連府中大夫也對此直搖頭,只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可王爺的心病是太上皇和皇上,這可是個死結啊!

這樣的心病,根本就是無藥可醫。

宮星曜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最後,他沿着太液池,走到太液池旁自雨亭,在亭中美人靠上坐着,望着太液池上的蓬萊山,望着亭臺樓閣,他嘴角微微上揚,好似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

殷德妃也是獨自一個人漫步到此,她是從太液池另一邊走過來的。當看到宮星曜在自雨亭中時,她便絲毫不知避嫌的緩步走了過去。

宮星曜對於殷德妃這個女人,之前他不太記得對方,可自昨日他中毒後,今兒他醒來,便已知曉對方的真實身份了。

黃蜂王殷寧,竟然會愛上宮明羽那般無情的帝王,真是可悲呢!

殷德妃踩着石階而上,進了亭子後,她望着宮星曜那張蒼白的臉龐,啓脣淡冷道:“你不必對他如此這般疏冷,這事他本就不知曉。若不是知他一向在乎你這個叔父,我對你下的便不會是醉夢,而是成雙。”

宮星曜望着殷德妃這張冷美人臉,他勾脣冷笑一聲道:“你倒是好毒的心,不止想讓小九重傷,更是想要我與他的命。”

成雙是黃蜂王的成名之作,意思很明確,中了成雙之人,誰想救人,誰就會與之陪葬。

故名——成雙。

殷德妃在靠近宮星曜的時候,已經對宮星曜下了毒,來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她笑得嗜血冷豔道:“宮景曜是他心頭之刺,不拔,久了可是會要他命的。至於你?你是他前路上的擋路石,只要你在一日,他做什麼都容易畏手畏腳。所以,抱歉了鳳蘭王,我雖不會殺你,卻是要讓你受點委屈了。”

宮星曜姿態慵懶的靠在美人靠上,雙腿交疊一起更顯修長,他眉眼溫潤,嘴角含笑,望着殷德妃,他處之淡然的笑說:“我很好奇,你要讓我怎樣不礙他事?是把我變成傻子?還是直接讓我做個活死人呢?”

“王爺莫急,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了。”殷德妃手裡已經拈着一根銀針,她在俯身彎腰伸出手去,明顯是要在宮星曜頭上施針。

“殷寧,你不許動他!”宮明羽及時趕來,一口氣跑進亭子裡,伸手拉開了殷寧,擡手就給了殷寧一巴掌,雙眼怒紅滿身殺氣道:“朕和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許你動他,你當朕的話是耳旁風嗎?”

殷德妃對於宮明羽的暴力,她沒有躲閃,也沒反抗。只是那樣平靜的受了宮明羽一耳光,又是那樣眸光平靜看着宮明羽淡淡道:“他並不可靠,當年他能幫你穩定你的那些皇叔,如今也能爲了宮景曜與你反目成仇。在他的心裡,宮景曜這個兄弟,可比你這個侄子重要多了。你若不信,儘管問他,看他如何回答。”

宮星曜從頭至尾都很淡然從容,當宮明羽望向他時,他嘴角勾笑一派慵懶道:“你在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最好先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你與小九對調,面對身中奇毒的我,你會不會以命相救。”

宮明羽對此啞口無言,因爲,他自認做不到九叔對七叔那般,在他心裡,他的命重要過任何人。

故而,他永遠不會去捨命救他人。

宮星曜早知道是這樣一個令人心寒的答案,他嘴邊的笑冰冷重帶着諷刺道:“小九與我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卻能爲我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而你,你可是我的親侄子,對於我這個叔父……呵呵!永遠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他如今真是越發的後悔了,當初何不狠狠心不理她母后的威脅?

如果他沒有幫他這個自私自利的小子,而今無論是那位兄長坐上皇位,他和小九都能活得恣意瀟灑一些吧?

可他當初心太軟,成了那助紂爲虐的人。

如今,他是自己倒黴,也害苦了小九。

唉!被小九這樣豁出命一救,他就更覺得愧疚了。

“七叔,你後悔了嗎?”宮明羽在宮星曜的眼底看到了失望,他的親叔父,對他很失望呢。

“是啊!後悔了,很後悔。”宮星曜已經是頭昏昏的犯困,意識有點模糊,眼前的人他已看不清面目了。

不過這樣也好,不用面對他醜陋的嘴臉,他心情倒會好一點呢!

“七叔!”宮明羽上前抱住勒昏迷過去的宮星曜,他的臉色蒼白的嚇人,他的體溫也冷猶如死人。

殷德妃對上宮明羽憤怒的眸子,她神情平靜道:“他沒事,只是中了迷香,一盞茶後,他便會醒來。至於該怎麼處置他……你還有時間考慮,我等你做出最後的決定。”

在她看來,宮星曜不死就好,至於是癡是傻,其實都沒什麼的。

反正宮明羽是一國之君,坐擁天下,足以讓一個王爺榮華富貴,安享餘生。

宮明羽低頭看着他抱着的人,這可是他的親叔父。在失去父親的頭一年,是七叔一直陪伴着他,安慰他,鼓勵他,保護着他,不讓他被噩夢糾纏。

可如今,他不止不能還七叔一個無憂無慮的天地,竟然還要毀了他一生?

他下不了這個狠心,也怕面對一個瘋瘋癲癲的七叔。

殷德妃見他猶豫不決,便在一旁皺眉道:“你這般優柔寡斷,是做不起大事的。如果今日換了是宮景曜,他一定會做出最明確的取捨。”

宮景曜就是宮明羽心頭的刺,被人一碰,就使他失去理智。他面上從憤怒到歸於淡漠,輕柔的讓他七叔靠在美人靠上,他向後退了三步,最終轉身離去。

殷德妃一見宮明羽走了,她便知道,宮明羽是允許她動宮星曜了。

宮明羽狡黠步子邁的很急,他是不能容忍七叔會回頭去幫宮景曜的事,可他也無法親眼目睹他七叔變傻的經過。

而他也已決定,如果七叔傻了,他依舊會想方設法讓吐蕃公主給七叔當王妃,大不了到時候多給吐蕃些回禮,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用一個公主,便還來很大的好處。

自雨亭中,殷德妃再次把毒蜂針投向宮星曜,她嘴角笑意越發嗜血殘酷,因爲這一次,在野不回來有人來救宮星曜了。

而她?她不止要宮星曜變傻,更是要宮星曜三個月後,徹底變成一個再也不能醒來的活死人。

宮星曜依舊安靜乖巧的靠在美人靠上,像是在夏日荷風中熏熏睡着的少年,那樣的無害而惹人憐。

殷德妃手中森寒之光的銀針,黃蜂針只差半寸,便要刺入宮星曜髮絲中。忽然,她停頓轉頭看向一處,是殺氣。

自雨亭四周,風乍起,風沙捲落葉,空氣驟冷,殺氣翻騰。

閻閭提着一把刀,從一處假山後走出來。他的步子緩慢似閒庭信步,可他周身的殺氣,卻森冷的猶如他手中大刀的刀刃,帶着森寒與嗜血的殺意。

“魔刀閻閭。”殷德妃指間的黃蜂針以瞄準了閻閭,他的出現,容不得她再殺宮星曜,而是該想法子脫身。

閻閭手中的魔刀乃重刀,寬六寸,厚兩指,長三尺,古金黑,銀色刀刃,森冷鋒利。

殷德妃後退一步,指間夾着一根毒針的手,已貼在了昏迷不醒的宮景曜咽喉處,她望着閻閭笑得毒豔道:“你既然出現在宮裡,又要救宮星曜,那必然是帶着承諾而來的。魔刀閻閭,極爲重信,君子一諾千金。你說,這人若是在你的護佑下出了事,你閻閭是否便要成爲一個失信的小人了呢?”

閻閭淡冷的看了宮星曜喉結上的血絲一眼,剛毅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他只是依舊提刀一步步走向自雨亭,一點沒在乎殷德妃對他威脅。

“閻閭,你是想讓他死嗎?”殷德妃眸中神色變得更爲陰毒,她剛纔只是用針尖劃破了宮星曜的皮膚,可在閻閭進亭子一剎那間,她指間的黃蜂針,已向着宮星曜喉結旁的人迎穴刺去,她不信閻閭真敢拿宮星曜的性命與她賭。

狂風乍起,閻閭的衣襬翻飛,手中的魔刀出,刀氣夾雜着鋪天蓋地的殺氣劈向殷德妃,毫無猶豫,那樣不顧一切的瘋狂刀勢,真如閻王索命般,令人心生恐懼退避。

殷德妃一腳踩在美人靠座位上,動作流暢敏捷的翻飛出自雨亭,揮袖拋灑一把毒粉,擺明是要不顧一切的毒死宮星曜,爲宮明羽永絕後患。

閻閭眸光沉冷的揮刀掀起罡風,將那毒粉勸奉還給殷寧這個狠毒的女人。

殷德妃沒想到她玩了十多年的毒,最後卻被自己的毒給毒了一把,她還不敢稍有停頓,只能拋出煙霧彈逃命去。

閻閭這個瘋子,難怪黑白兩道的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閻閭一直有把握分寸,不然的話,這座自雨亭早被他第一刀給摧毀成廢墟了。

他提着刀走過去,都是看看宮星曜死了沒有,就一把拉起對方,單臂挾着人就出了自雨亭,運用輕功,一路向含冰殿方向飛掠去。

殷德妃一路逃回了蓬萊殿,回了寢殿,便關上門開始服用解毒丸,盤膝再牀上療傷驅毒。

閻閭的魔刀果然是凌霸,只被罡風所撲,她便受了內傷。

“主人,您沒事吧?”一名枯瘦如柴老婆婆,她披着黑色的斗篷,佝僂着腰背,手裡握一把枯木杖,她顫顫巍巍從紗幔後走出來,低着頭,對殷德妃很爲恭敬道:“主人,魔刀閻閭並不好惹,您曝露了身份,定然是不能再留在宮裡了。”

“我知道。”殷德妃已解了毒,可傷卻不會立時好。她看向老婆婆,眸光森冷吩咐道:“冷宮裡的那些女人你看好了,我離去幾日,會用另一個身份回來。到時候,我自會聯繫你。”

“是。”老婆婆低頭應了聲,便退下去了。她走的不是正面,而是那衣櫃後密道。

殷德妃捂這胸口,臉色越發蒼白,眼睛卻黑的幽暗可怖。

閻閭,沒想到,他們既然與閻閭認識。

可請動閻閭的人到底是誰?是宮景曜?還是肖雲灩?亦或是那位尋香公子?

可如今,她也暫時管不了這些了,她必須先脫身。

“娘娘,是您回來了嗎?”一名宮女走了進來,她是每日的打掃宮女之一,因見着房門半掩着,她纔在外頭小心翼翼問了句。他們娘娘性情古怪,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嫌少走大門回蓬萊殿的。

“進來。”殷德妃已起身下牀,她在等着這個替死鬼送上門來。

“是。”那名宮女也沒懷疑什麼,只是拎着一個木桶和打掃工具,推開門,低着頭走了進去。

一進入房間裡,她就覺得頭一暈,然後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房門被關閉,殷德妃舉步走到了那宮女身邊,勾脣冷冷一笑,擡手揭開那張人皮面具,蹲下身,把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貼在了這名宮女臉上。

之後,她給這名宮女換了身衣服,又把對方抱到了牀上,拉上被子蓋好,她才笑笑離去。

順便,帶走了那名宮女帶來的打掃工具,而她也已打扮成了那名女子的模樣,低着頭,一路順利的離開了主寢殿範圍。

含冰殿

肖雲灩的傷是沒大礙的,宮景曜也不是傷重的不能下牀。

此時,他們正在正殿吃東西,夫妻亦如往昔般恩愛,看得一旁人牙酸。

閻閭到來都沒進去,只是把宮星曜對着拎提盒的碧寧一丟,之後便離開了。

碧寧感到有個人撲向她,她本要拔刀劈人的……可當認出對方是宮星曜時,她便已縱身飛起接住了宮星曜,單臂夾着宮星曜,一手拎着提盒,便輕輕鬆鬆的向着正殿走了過去。

林公公一見碧寧單臂夾着一個人走來,這人是仰面朝天的,他看清楚是宮星曜後,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七爺也真是命苦,怎麼總遇上這些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唉!還是八爺好啊!想想看,八爺對七爺多麼的體貼溫柔,那纔是一個好兄弟啊!

碧寧單臂夾着宮星曜進了殿,來到桌前,就把人丟到了篾席上。

肖雲灩一見竟然說宮星曜,脖子上好受傷了,她忙吩咐道:“閒閒,你去取藥。悠悠,去打盆溫水來。”

“是。”悠悠和閒閒應了聲,便各自去取水和藥了。

“七哥這是怎麼了?流年不利嗎?怎麼這般多災多難的?”肖雲灩拿着手帕,爲昏迷不醒的宮星曜擦擦臉,這臉上怎麼沾這麼多灰塵,還有這頭髮上,怎麼又是樹葉又是花瓣的?

宮景曜也已起身走到宮星曜身邊蹲下來,握起他的一隻手,爲他把了把脈,又伸手撫摸了下他喉結處的那條小傷口,傷口泛紅,卻是有毒的。

“怎麼,這傷口有問題嗎?”肖雲灩見宮景曜臉色很陰沉,她剛問了一句,就見宮景曜起身向後殿走去。

碧寧已經把菜餚擺好在桌上,看也沒看倒黴的宮星曜一眼,便拿着提盒離開了。

肖雲灩望着昏迷不醒的宮星曜,撇嘴嘆了一聲道:“你說你,是不是無意間撞上瘟神了?瞧瞧你,先是被一幫亡命之徒劫持,剛來長安,你我初見,你又差點被瘋馬給害死。這下倒好,醉夢之毒剛解,你這是又……唉!可憐的娃,你就是那沒人疼的人,連上天都不憐惜你。”

林公公在一旁聽得嘴角抽搐,皇妃娘娘,鳳蘭王他幸虧昏迷不醒,他要是醒着,能被你這番話給氣的活活撅死過去。

宮景曜已取藥回來,見她竟然戳起他七哥的臉頰玩兒,他無奈一笑,舉步走過去,半蹲着抱起他七哥,把一顆藥丸送入他七哥嘴裡,又拿着一盒藥膏,給他七哥上藥。

肖雲灩端了桌上的一碗米湯,舀一勺米湯喂宮星曜喝,這個送藥也是挺好的。

宮景曜不悅一挑眉,她把他的米湯給七哥喝了,那他回頭吃什麼?

肖雲灩餵了宮星曜幾勺米湯後,才擡頭看着宮景曜,說道:“你不是不愛喝米湯嗎?既然你不吃,那就給七哥吃好了。你瞧瞧,七哥多瘦,跟排骨似的,這小腰細的,能不盈一握了吧?”

宮景曜擡手拂開她的手,很不悅的瞪她一眼,這是個男人,還是她大伯哥,她這樣對人又摸又捏的成何體統?

不過,七哥真的很瘦弱呢!瞧瞧,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還別說,七哥的腰可夠細的,似乎真的是盈盈一握呢。

林公公在一旁低頭數拂塵上有多少根毛,唉!七爺好可憐,被自家弟媳輕薄也就罷了,竟然……太上皇這樣和皇妃娘娘一起欺負七爺,真的好嗎?

宮星曜是被人騷擾醒的,醒來後,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一大一小兩隻手在摸他的身子,還有對話的聲音,他眼睛眯條縫,卻怎麼都看不清這兩個人的面容。

“哎,七哥這樣的身子骨,確定是他娶吐蕃公主,而不是吐蕃公主壓榨乾他嗎?”肖雲灩歷史還算及格,吐蕃爲西藏前身,藏人女子雖然不是個個人高馬大的,可卻也是個個身強力壯的,一點都不似中原女子這般柔弱嬌氣。

而且,這個吐蕃公主還曾與兄長一起帶兵打仗過,肯定是位不讓鬚眉的巾幗,七哥遇上她,真是挺懸的。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讓碧寧去長閣殿照顧七哥飲食,會養出幾十斤肉來的。”宮景曜皺眉又去拂開她的手,她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宮星曜算是聽清楚了,他也緩緩睜開雙眼了,望着做賊心虛受驚瞪眼的肖雲灩,他躺在他九弟懷裡一笑,頗爲溫和爾雅的問一句:“好玩嗎?九弟妹。”

肖雲灩看着他們兄弟這般姿勢,她好似看到宮星曜化作了一隻狐狸精。

“醒了就起來吃飯,像個孩子賴人懷裡,你也不怕人笑話。”宮景曜纔不會讓人欺負他家夫人呢!這不,他已經有異性沒人性的起身走開了。

肖雲灩在一旁眼睜睜看着宮星曜摔躺在篾席上,她一點沒有幫忙的意思,見宮星曜摔的捂頭齜牙咧嘴,她在一旁還不厚道的笑了。

宮星曜坐起身來,衝肖雲灩齜牙瞪眼吐舌,嚇唬國肖雲灩,他就自己爬到桌邊去找東西吃了。

兩雙筷子被宮星曜佔來一雙,肖雲灩只能挪過去和宮景曜共用一副碗筷,反正他們事夫妻,間接接吻也沒什麼。

宮星曜見面前桌上有碗米湯,他不知道有沒有人喝過,便擡頭看向他們兩口子問道:“這個是誰的米湯?”

肖雲灩正逼宮景曜吃米湯,忽然聽到宮星曜這麼一問,她回頭看了那碗米湯一眼,又擡眸看向宮景曜,沉吟片刻,她才說:“原本是景兒的,他不吃,我就拿來給你送藥了。如果你喜歡,你可以吃,反正只有你一個人碰過。”

“哦!”宮星曜還是蠻想吃的,畢竟光吃菜不吃飯,會讓他有點不習慣。

肖雲灩看着宮星曜一點不挑嘴的呼嚕米湯,又見宮星曜去夾菜吃……呵呵!她收回剛纔的話,他們宮家人就沒有不挑嘴的。

當然,這位七哥有一點好,能挑嘴的時候挑嘴,沒得選擇的時候,他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吃下肚。

不想她身邊這位,如果不合胃口,他寧可餓一天,也絕不吃令他無法忍受的食物。

宮星曜埋頭呼嚕呼嚕的吃飯,除了能填飽肚子的飯菜外,他眼裡已經沒有別的人了。

肖雲灩一邊單手喂着宮景曜,一邊又好奇問了句:“七哥,哪位吐蕃公主長得漂亮嗎?”

“不知道。”宮星曜夾了口菜塞嘴裡,又喝了口米湯。

肖雲灩喂宮景曜吃了片香菇,又問了句:“那哪位吐蕃公主多大年紀了?”

“不知道。”宮星曜是伸手接過閒閒給他盛的鯽魚湯,衝閒閒感謝一笑,低頭繼續喝湯。

肖雲灩皺眉扭頭看着低頭喝湯的宮星曜,她又問了句:“他叫什麼名字,你總該知道了吧?”

“不知道。”宮星曜說的都是實話,他對哪位吐蕃公主,真得是一無所知。

肖雲灩閉嘴不說話了,七哥這是典型的盲婚啞嫁吧?

宮景曜伸手端過她手裡的碗,又是筷子又是湯匙的,他邊喂她吃着東西,便回答她之前提的問題道:“這位吐蕃公主名央金,今年十九歲,雖然不似中原女子這般白淨秀美,卻也不是個醜女。她十五歲上戰場,我曾與她一戰過,是個厲害的主兒。”

宮星曜聽完他九弟的話後,他皺着眉頭也不喝湯了。怎麼都覺得,他要娶的是個母老虎。

肖雲灩盯着宮景曜美如冠玉的臉龐,笑得很是虛假道:“景兒,你知不知道,女人最喜歡的不是溫柔體貼的男人,而是一個強大到令她折服的男人。”

宮景曜知道她又亂吃醋了,他心裡無奈,面上卻懵懂無知道:“是嗎?那愛妃你喜歡孤,是不是也是因爲孤很強大,令愛妃你折服了呢?”

肖雲灩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對他點了下頭道:“是啊!我因陛下你的強大而折服了。想想看,我這麼心性堅定的人,都拜服在你的錦袍之下,更何況……”

“七哥,你要是吃完了,那就早回去休息吧。”宮景曜面上一片平靜的打斷肖雲灩的話,又那麼義正言辭的明着趕宮星曜走。

只因,他七哥一臉呆愣的,是準備留下來聽他未來的王妃,是如何拜倒在他的錦袍之下的嗎?

宮星曜真放下碗筷,從懷裡逃出素帕擦擦嘴,起身來,轉身走,走到殿門口,他回頭看着宮景曜,輕蹙眉問:“九弟,那位公主沒看上你吧?”

宮景曜被問的稍微一愣,望着他家目光執着的七哥,他頗爲無奈的苦笑道:“七哥,你真是想多了。”

“哦,沒有就好。”宮星曜轉回頭去,望着外頭的藍天白雲,幽幽嘆一聲:“我看西域人是一個樣子,西域人看我們中原人,應該也是一個樣子的吧?九弟,我們長得太像,我怕自己成了替身。唉!罷了,我也不喜歡她,替身不替身,真的不怎麼重要。”

“哎,七哥……七哥哥!”肖雲灩在後喊了宮星曜好幾聲,宮星曜都沒回頭,她有點擔憂的回頭看着宮景曜道:“怎麼辦,七哥好像把玩笑話當真了。”

“不怎麼辦,隨緣吧!”宮景曜倒是不擔心他們,央金公主是個豪爽的女子,七哥也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人。

他們若是成了親,日子一久,定然會彼此生情。

如今他擔心的是龍遠,敦煌此行,可是兇險萬分的。

而此刻敦煌使團,的確遭遇了伏擊。

龍遠帶了一些暗衛當侍衛,宮明羽也派了一位將軍護送敦煌使團,再加上敦煌使團的人,他們才勉強佔了上風。

月牙兒坐在馬車裡,她一瞧那些人的武功路子,便是眉頭緊皺,從袖子裡臭出一柄鑲金的白玉笛,淡藍的穗子上墜着兩顆金鈴鐺,她橫笛脣邊,吹奏一曲敦煌妙音。

龍遠橫掃一劍殺了一個黑衣人,他耳邊聽到噗噗的扇翅聲,他轉頭看向天空,四面八方飛來好多蝴蝶,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退!”黑衣人頭領驚恐的喊了一聲,便揮袖收招飛逃而去了。

黑衣人是在蝴蝶鋪面而來時逃了幾個,可是也有倒黴沒跑調的,眨眼睛被毒成了一具具通體紫黑的屍體。

“這是什麼?”龍遠怔怔的望着那些殺人蝴蝶,又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馬車紗簾後的那抹身影。

她,還是他認識的月牙兒嗎?

月牙兒放下玉笛,雙手緊握膝上的玉笛,她偏頭透過紗簾,望着龍遠模糊的身影,她有些悲傷的垂下眸子,遮掩去眸底的淚光。今日後,龍遠一定會怕她了吧?

她是一個會妖術的妖女,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操控任何聖靈殺人。

敦煌的人對此很爲興奮激動,他們嘰裡咕嚕的說着他們粟特族的語言,很虔誠的行着他們族最爲貴重的大禮,眼底的狂熱與崇敬,讓其他明月國士兵也不由的受感染。

蝴蝶飛走了,如來時那般,只在車頂盤旋一陣兒,便成羣結隊的飛散四面八方了。

龍遠收劍回鞘,翻身上馬,揮手讓其他暗衛把那些黑衣人的屍體燒了。

隨行的那位將軍,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不由感嘆一句:“敦煌聖女,果有神技。”

龍遠已騎馬到馬車旁,低聲問:“迦摩教主之所以畏懼你,就是因爲你可以操控毒物殺人嗎?”

“是。”月牙兒在馬車裡,低着頭悶聲回他。嫌棄她就嫌棄她吧!她還有大姐呢!纔不稀罕他一個臭男人的喜歡呢。

“哦!”龍遠這一聲瞭然後,便隔着一層紗簾又問她道:“這個……會傷身嗎?”

“什麼?”月牙兒以爲她聽錯了,她猛然擡起頭來,偏頭看着外面那抹身影,嘴角微彎心情變好道:“不會傷身,等回頭有空,我告訴你其中奧秘。”

“哦,好。”龍遠也是小聲的應着,對於看向他們的人,他選擇無視,反正他們離得遠,又聽到他們再說什麼。

月牙兒心情變好了,也不覺得着車馬一路枯燥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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