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鳳公主死後,公儀瑋遞交辭呈不再爲相,退出朝堂,後不知所蹤。不過,他查到公儀瑋當了道士。
從姜王后這一代開始,公儀家開始出問題,百年世家從內部糜爛。
三房這個爛瘡如附骨之疽,詭異的是公儀琳有意遮掩,次次庇護。
無論殺人放火,作奸犯科,她都一手兜着,公儀家名譽漸掃。
公儀家主總不可能真的手刃兄弟,只得忍着。
更詭異的是公儀琳竟然想把公儀平的女兒公儀瀅嫁給太子當太子妃,此事遭到公儀家主的強烈反對,導致三房和大房暗地成仇。
公儀家的矛盾更突出,盛名不復當年,現在的公儀家,在外看似風光,內地裡早已被蛀空。
兄妹反目、兄弟成仇,下一代子弟庸碌無爲,女子眼識淺薄,偌大公儀家,若非前人創造的根基尚在,靠着公儀家主和公儀覃支撐,早已大廈傾覆。
“姜王后……你到底想做什麼呢?”聖音鳳眸幽冷,他怎麼覺得這種行事方式這麼熟悉呢?
聖音似是想到什麼,瞳色一明,詭笑不止。
原來如此!
“想摧毀公儀家?”他記得公儀琳在未進宮前有過一段豔聞?
只是後來嫁入皇室,沒人再敢提及,如今過去多年,世人早已忘懷。
豔聞的女主人是姜王后,男主人卻並非姜皇。
那個男人後來怎麼着了?
好像是死了,怎麼死的?貌似是被當時的公儀家掌權人,公儀琳的父親公儀瑋毒死的。
公儀琳歷來與公儀家甚至當今姜國皇帝都不鹹不淡,或許這纔是緣故。不過,竟然能做到犧牲自己兒子利益報復公儀家?
太子妃再出自公儀家,遲早出事,公儀平野心膨脹,只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總有公儀琳兜不住的時候。
到那時候,公儀家也差不多走到盡頭。
只是,公儀琳爲何不將親子看在眼裡,竟然也設計在內?有這樣的母親嗎?又不是後孃,姜無雙乃是姜王后的親生兒子!
“皇后……太子……淑妃……大火……”聖音眸色詭譎。“後孃?淑妃?”
他猛地一驚!瞳色倏亮!
後孃!
如果姜無雙根本不是姜王后的兒子呢?如果是仇敵之子,一切就說得通了!
“沒想到,姜離這個臭丫頭竟然是公儀琳的女兒!”聖音驀然站起,這是一個摧毀公儀家的機會,同時也足夠挑起姜國儲君內鬥。
難怪姜離會中枯顏,一定和公儀琳脫不了干係。
前任大祭司死於姜國的戰爭中,外人只道枯顏和駐顏因此喪失,其實失落的只是枯顏而已。身爲公儀家嫡女,當時又是寵妃的公儀琳怎麼可能不知道枯顏?
她定是害怕姜離長大後被人發覺,卻又不忍傷其性命,那麼,對姜離下枯顏就情有可原了。
只是,姜離當時怎麼會出現在城郊被寧徽玉撿到?姜王后沒有理由在下了枯顏之後又將其遺棄。
難道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爲今之計,先找到姜離纔是正事,那個臭丫頭不知道是否還活着?
與衛陵鬥,不過損姜國皮毛,若摘除姜國心臟,姜國又會如何呢?
“來人。”
“主上。”
“把七衛叫過來,本座要去姜國賞賞景。”
“……是。”鬼衛恭聲退下。
此時,他尚未想過,因爲一個錯身,影響了後來太多事。
後世傳頌不衰的幽靈軍,那個戰無不勝的神魔般存在的傳說就是從這座城池誕生。
“長老真的要見我們?”
“我頭髮沒什麼問題吧?”
“我衣服歪了沒?”
一羣少年緊張的站在一道重重守衛把守的大門外,小聲嘀咕個不停,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姜離翻個白眼,靠在牆壁上小憩。
大清早看到兩名灰衣男子站在牀前,差點沒嚇死她,還不等她發飆趕人就聽到隔壁的尖叫聲。
這羣突然出現的人額頭上紋着黑色鳴蛇圖紋,是密音宗內殿的人,說是他們長老有請。
還直接冷冰冰的爆出有請一百零三人。
那態度……瞧着,她就想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姜離打個呵欠,仰頭瞥一眼面無表情的守衛,原來所有人都這表情,不是土匪搶劫,難怪伺冰他們的暴脾氣也沒生氣。
她原本以爲聖音這種人會住在城主府,沒想到會另外開闢一塊密音宗的地方,據說這座城的城主是個很受姜蠻子愛戴的窮鬼,住的地方不配聖音老變態。
姜離蹙眉深思,看來要對青彥城的城主另眼相看,以聖音的殘酷手段,附近城池全都變成了他傀儡收集地,青彥城還有百姓活着,應該和這位城主有些關係。
舉城投降好歹保住一些百姓的性命。
姜離暗中打量這座建築,從剛進來的時候開始,這裡的氣氛就十分陰森,地面上鋪着厚重鮮紅的異域地毯,地毯上繡着大朵大朵的芍藥花,建築石柱、壁畫全都是面露獠牙的猙獰黑蛇纏繞着鮮紅芍藥。
她有絲詭異感,拉了拉月圭的衣袖。“上面繡芍藥和鳴蛇有什麼特殊含義?”
月圭一愣,低聲解釋。“芍藥是我國國花,你常年住在姜國可能不知,我們聖城又稱花都,盛產一種赤血芍藥,連莖葉都是血紅色,每年赤血芍藥盛放的時候,滿城鮮紅,聽說地神也會從鬼門中出來。”
又是地神。
鬼門是什麼?
姜離不敢細問,因爲站在門側領着他們一行人的一名青衣男子側目望了過來。
青衣男人的目光掃過姜離稚嫩的五官,露出一絲質疑之色,宗門中不會挑選這麼小的孩子出戰,扶支的士兵也和姜國不同,不滿十五是不允許上戰場的。
“進來。”門內走出一名容色高傲冷漠的美麗女子,雪白的長袍拖到地面,髮束繁複的銀色釵環,盤成精美的髮髻,髮髻上點綴諸多銀飾,銀光閃耀,耳朵上戴着蛇形耳墜,額際配玉色流蘇額環。
姜離暗自咋舌,目光盯着這位胸前巍峨高峰,忍不住雙手捂胸,臉色發綠,終於知道爲什麼聖音老變態說她比他還平了。
月圭見她的動作,眼角抽了抽。
白袍女子走過來的時候,在場所有守衛全都恭敬的垂下了頭,伺冰和月圭驚得單膝跪地,地上烏壓壓跪着一大羣少年。
“見過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