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過得總是快的,乾隆十年平平安安的過去了說今年的日子還是不錯的,弘曆這孩子的命真的很好,要是老四現在還在的話,看着這孩子一切順順當當怕是又要心裡不平衡了。諸多從康熙年間走過來的老人們都在盛傳弘曆的確是天命所歸,連老天都給他面子,這幾年真真算得上少有的風調雨順之年了。就連皇親國戚、宗室哪些看我們母子不順眼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弘曆確實是受上天眷顧的,有福氣的人。
說實話我其實也有些驚訝的,只是我訝然的是龍脈的巨大威力。弘曆身上的那一半龍脈在他正式掌握九州印的時候被激活,這幾年來一直慢慢的作用於大清主龍脈,順便滋養了一下九州印。有付出就有回報的,大清龍脈還是很給面子的,大家算得上是互惠互利了。所以這幾年風調雨順,政通人和,跟弘曆作對的通通倒了大黴。有時候我也在感嘆,有些人也就是運氣好罷了,可你還不能不承認運氣它也是一種實力。就像當年滿人入關,那真的是偶然中的偶然,他們那運氣說好都是侮辱了,簡直就是好到逆天了。所以說弘曆這孩子的運氣別人是羨慕的要死,就連我都有些不平之心了。想想當年我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過日子,再看看弘曆從生下來過的日子,人比人能不氣死人嗎?
當然弘曆的好運在龍脈的幫助下變成了天下的大運,這幾年來只要你不陷入政治鬥爭的漩渦,那大家的日子還是過得比較寬鬆的。在這樣的環境下,皇帝要修修園子什麼的滿朝文武也地確是不好說什麼的。因爲前幾年我一直唸叨着不讓弘曆花冤枉錢修圓明園,所以圓明園工程從老四駕崩以後就停了下來。其實當年我也跟老四說過不要修圓明園,可老四冷冰冰的一句因噎廢食砸過來我只好翻着白眼灰溜溜的走了。說來說去還不是他纔是老大嗎?人家願意敗家我能說什麼。雖然我和老四都心知肚明他是不願意去暢春園才非要修圓明園的,暢春園有着太多康熙的影子和老四的悲慘回憶。
老四對康熙的感情其實蠻複雜的,有這麼一個老爹大概也不是什麼幸福地事兒吧,據我所知康熙絕對是英明的皇帝失敗的阿瑪。老四一向節儉,可爲了不去暢春園那地方居然從牙縫裡擠銀子出來修圓明園,人家都做到這一步了那是誰也沒有話說的。所以在我看來還是兒子可靠,男人也就那麼回事。
弘曆這孩子聽我話,圓明園還真沒有修了,這幾年我們避暑是暢春園、圓明園合着用,反正兩個園子相隔不遠,來往也方便。本來我估摸着弘曆這修園子愛享受的愛好是不是被我這隻蝴蝶一翅膀給扇沒有了,卻沒有想到乾隆十年這孩子就又鬧着要修園子了。可能是害怕被我罵,這一次修地不是圓明園了,弘曆準備在香山舊行宮基址上建靜宜園。香山行宮是康熙年間建成的,這一次弘曆想對此加以擴建修繕。
那孩子可能怕我不高興,於是掇啜着明慧來跟我開口,說是從圓圓那知道康熙四十九年那會兒我就想去香山遊玩,只是因爲種種原因沒有能如願,現在弘曆已經是皇帝,我的這點願望還是要滿足的。
所以弘曆決定在香山大量栽種黃{樹,順便擴建一下舊行宮,這樣明年我就可以去香山遊玩了。我笑着領受了弘曆夫妻的孝心,不管這孩子從什麼地方知道那件我都遺忘了的事兒的,就衝着後世那漫山遍野的紅葉我也不能阻止啊。香山紅葉,多有名氣的旅遊景點呀。其實我很明白,作爲一個皇帝想修一個和自己心意的園子不是什麼了不起地大事兒,既然朝堂諸大臣都沒有意見,我也不好說什麼。他想修就讓他去折騰吧,他是我兒子沒有錯,可他也是皇帝不是嗎?於是乾隆十年七月,弘曆下旨開始修建後來的香山靜宜園。對此我們都很支持。
至從那晚弘曆從圓明園溜回皇宮給了我最後的答案之後,這孩子就顯得外的高興。我想也許是下定了決心,所以反倒沒有了心理上的煎熬,放開了一切心情自然是好了。皇帝高興大家都高興,不用擔心捱罵不說,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有好事落到頭上。這不,乾隆十年十一月,晉嫺妃烏喇那拉氏爲嫺貴妃,貴人魏佳氏爲令嬪(即嘉慶帝之母),愉嬪珂里葉特氏爲愉妃。這愉妃就是當年我看的那個《還珠格格》裡面的五阿哥的生母,乾隆六年還是還是貴人的她生了皇五子永琪,隨後被晉位爲愉嬪。用211世紀的流行語來說,現在地永琪還是一枚粉噹噹的小正太。呃,比較可惜的是他是我親孫子。
說起來我兒子雖然花心,但他對他的妻妾還是不錯的,對她們弘曆從不吝嗇賞賜和份位。在這一點上我覺得我兒子做地比老康老四都好,特別是老康,妻妾多還特小氣,很多給他生了兩三個孩子的女人到死都只是貴人、嬪之類地低級妃嬪。而且老康冊封后宮都是
集中來的,要是你沒有趕上那一年地羣體冊封,那你吧,或許到你死都等不到下一次羣體冊封的機會。你說這個時候地女子求的不也就是榮華富貴、母儀天下什麼的嗎?你把人關在這金子做的籠裡還連一個安慰都不給人家,是不是有些過份啊。所以說老康這個人,心胸其實也不是很寬廣。有時候我就在懷疑了,老四的小心眼兒多半就是從老康那兒繼承過來的。
乾隆十年地新年過得格外地熱鬧。弘曆高興朝堂後宮也都有喜事兒。所以這個新年是又熱鬧有喜慶。皇宮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真心實意地熱鬧過了。今年瞅着那紅燈籠好像都額外地紅亮。乾清宮除夕晚宴這樣地保留節目被完好地繼承了下來。掰着指頭算算我參加這宴會也由二十幾次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第一次參加乾清宮除夕晚宴地情景。想想那時候地窘迫和不起眼兒。再看看今日地輝煌。回憶起剛剛整齊地給恭請太后聖安地聲音。恍然之間我感受到了時間地暈眩。
乾清宮亙古不變。那把椅子也沒有絲毫地改變。只是坐在那上面地人和列席地人早就不知道換了幾波了。我眼前突然晃過老康和老四地臉。老康銳利地眼神好像穿透了時間直射向我。還有老四。那冷冽地眼神幾乎沒有改變過。那微微翹起地嘴角掛着地仍然是嘲諷。眼神迷離地掃過滿大殿熱鬧地人羣。傷感幽幽襲來。我老了。開始想念那些老朋友了。丹陛下面坐着地都是新面孔了。哪一張比一張年輕地臉龐。那熱烈地氣氛一點也不因爲高坐在寶座上地皇帝而顯得壓抑。老康老四主持地除夕宴會總是帶着壓抑和僵硬。在那樣地環境下吃飯得胃潰地機率大大增加。可是弘曆主持地除夕宴會卻顯得生氣勃勃。朝氣盎然。顯露出年輕人特有地血性。
看着弘曆毫不掩飾地愉悅和大笑。我地心好像也年輕了幾歲。只是這樣地場合實在是不怎麼適合我們這些老太婆。現在地世界是屬於年輕人地了。我側過身體和耿氏商量了兩句。我們一致決定提前退席。有我們這些老傢伙在年輕人總是有些放不開地。其實坐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慈寧宮我們幾個老太婆自己弄點吃地喝喝小酒聊聊過去。
於是我喚來弘曆“皇帝。我們姐兒幾個有些累了。準備先回慈寧宮了。你們年輕人留下來慢慢吃吧。”
“皇額娘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什麼不合心意地?”
我拍拍弘曆地手“寬心。寬。額娘沒有什麼事兒。只是在這坐久了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沒有事兒。畢竟年紀大了。比不得當年。”
弘曆沉吟“既此,那兒子讓皇后侍奉皇額娘回去歇息。一會兒放煙花的時候兒子再派人去請皇額娘。”
“不用了。我和耿額娘、劉額娘她們一起回,沒有必要驚動明慧。她也辛苦了一年,今兒就讓她高興吧。孩子,額娘知道你孝順,一年到頭都圍着我這個老太婆轉,今天兒你們夫妻也拋開這些雜事好好聚聚。”
弘曆有些微惱“額娘!了好了,兒子知道額娘嫌兒子礙眼了。既然您堅持,那兒子也不勉強了。您和耿姨娘她們回去自個兒樂和吧。到時間了兒子就去接您來看煙花。”
弘曆轉過頭“小德子,送太后娘娘幾位太妃回慈寧宮。仔細一些,萬不可粗心大意。”
我和耿氏、劉氏並着溫惠皇貴太妃(康和妃)、純裕勤太妃(康熙勤嬪,老十七胤禮生母)、石氏(康熙靜貴人,皇二十三子胤祈生母)等幾個還活着的康熙妃嬪一起回了慈寧宮。我們不分尊卑的圍了一張桌子,燙了兩壺味淡地果子酒就着小菜,歪在榻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天南海北的聊着。這十幾年來大家同住在慈寧宮,早就熟的不能在熟了。我和耿氏劉氏還好一些,康熙的那些妃子們命運更悲慘,就像和妃,沒有兒子,又不能宮,只能這樣寂寞的守着,一年又一年。
宮裡地女人苦,寡婦自然就更苦了。一羣寡婦湊在一起說什麼都帶着淡淡的苦澀,雖然是新年,雖然大家臉上都帶着笑,但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每逢佳節倍思親。她們地苦楚這幾年我都看在眼裡,只是我無能爲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突然窗外傳來清脆地歡笑聲,隨即漆黑的天空變得五彩繽紛,原來已經開始放煙花了。
那璀璨地煙火點亮了夜空,美好的讓人忍不住顫抖。但是就着煙花的絢爛,我卻分明看見和妃、勤嬪眼角滑落的淚水。她們或許想起了康間的幸福生活,那是一個女子這一生最美麗的瞬間……
今天的更新。欠下的五千字很快就會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