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撥開他的手道,“今日六弟大喜,喝幾杯無妨。方纔你四嫂也說,今晚不醉不歸!”語閉,仰頭又是一飲。衆人看着,皆知他是倔脾氣,不敢勸。
唯獨一隻手製止住,千雪道,“四哥,別喝了,天色也不早了,六哥和六嫂忙了一天了,大家散了吧。”
“對對對,散了吧。”董月娥忙用胳膊肘碰着楊三郎,三郎會意,站起身便道,“六弟夫婦明日早起還得給父母親戚請安,大家早些休息吧。”
旋即,三郎夫婦一前一後的下了涼亭,花解語,五郎,六郎夫婦也一同跟隨。七郎扯着千雪道,“我送你回去。”千雪說好,正欲轉身,孟四娘叫住她腳步道,“姑娘能否和我把四郎扶回去?”
千雪看着倒在桌上的四郎,猶豫着。七郎忙道,“我扶四哥便可。”
四娘忙向他使了一個眼神,七郎才自顧溜身而去。
當下,涼亭內,只剩他們三人。千雪和四娘一人一邊扶起四郎,走下石頭山。
二人把七倒八歪的楊四郎好不容易纔弄回屋子。千雪剛欲轉身,一隻手握住她的右手,她訝然,忙用力掙脫,誰知被躺在牀上的四郎拽的越發緊了。眼見孟四娘從外屋打水進來,她急道,“楊四郎,放手!”
四郎置若罔聞,千雪聽着聲音,四娘端着木盆的身體忙轉身向外退去。
“哎——”千雪來不及叫喚,她已退出四郎的寢屋。千雪無語,心中嘆氣,這孟四娘怎如此“大方”。
她無奈的站在四郎面前,瞅着他裝睡的樣子。心中憤憤不平,這擱在現代,她定把抱枕丟在他臉上,打他醒了爲止!看他還裝!
可奈何這是宋代,被封建禮教約束的年代,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做了那舉動,想必眼前這男人非被她嚇昏不可。轉念一想,若真把他打暈了,她不就可以脫身了嗎?她斜睨看向他旁邊的木枕,用這個打,恐怕不用幾下——
正胡思亂想着,楊四郎忽的起身,胳膊一拉,千雪輕鬆的跌落在他的懷中。
“就一會兒,成嗎?”她正欲掙扎起身,他在她耳邊輕柔道。
他的手擱在她的腰際,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低頭見她皺眉,有些不服氣,便又道,“讓我抱一下,一會兒就可以?”
她盯着他認真且略帶憂傷的黑眸,緩緩放鬆神經,被他這麼擁着,大氣不敢出。
他抱着她,定了半響。他突地開口道,“那日你同六郎說有了心儀之人,可是五郎?”
她靠在他肩膀處搖頭。
“是誰?”他問。
她頓了頓道,“這——重要嗎?”
“你明知我對你的情意?至少讓我知道我到底差那人多遠?”他緩緩道。
“我不想說。”她道。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握着她的雙肩。四目相對,他柔情似水,她大膽直視。他的脣正欲靠近,她忙伸手擋住,道,“對不起。”
“有人搶了先?”他試探道。
千雪落寞下眼神,不語。他再次拉她入懷,在她頭頂上方道,“不管是誰,在你與那人未成婚前,我絕不會放棄,千雪,記住,我會等你點頭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