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看向譚楚瑟，什麼時候···能感覺到魂魄的修士遍地走了啊？這場內十幾人，就有兩個？
“魂魄？”莫鬼鬼看着她眉頭輕挑。
“譚道友能否詳細說說，我還從不曾聽聞能感受到魂魄的呢，讓我漲漲見識唄？”嚴閔臉上一派新奇，完全不見剛剛肅穆。
“楚瑟自小受陰氣所擾，體弱多病，當年差點活不下去，將養這麼些年纔好些。不過，禍福相倚，築基後外出遊歷以來，便隱約發現能察覺到魂魄的存在。”譚楚瑟輕輕行了一禮。
“譚道友的意思是，只要某個人身上有魂魄存在，便能發現？”莫鬼鬼的話意味不明。
“自然不是，楚瑟還沒有如此厲害，只是一種玄妙的感覺罷了，也不知那魂魄做了什麼，便能被我察覺到。”譚楚瑟微微搖搖頭，看向莫鬼鬼。
小狐狸爪子扣在一起，這怎麼更熟悉了，不是鬼鬼能夠如此嗎？
“譚道友的意思是，剛剛發現了李可的不尋常之處？”莫鬼鬼眼內帶着懷疑。
“之前便發現了，”譚楚瑟的嘴角掛着微笑，“在接天塔內，莫道友離開，我便開始闖塔，中途李道友過來。我二人之前有過交往，當時我又受了一點輕傷，沒有立刻離開。後來李道友闖塔時，意外發現了不對勁。”
“不過當時我並未輕舉妄動，也擔心是自己感覺錯了，於是假意和她組隊，再做觀察。等來了這裡，李道友直接拿出了鑰匙，我更加懷疑了，正不知如何阻止的時候，馭獸派的諸位便趕來，倒是解了我的圍。”
“即便如此，譚道友何至於直接殺了，按兵不動，抓住之後盤問豈不是更好？”蕭長河抱着雙臂，審視的看着她。
“自然是有必殺不可的理由，”譚楚瑟絲毫沒有慌亂，看向嚴閔的方向，娓娓道來，“貴派的王淵看起來，和她私交匪淺，我便留了一個心眼，多有留意，果然發現了不對。”
“但我修爲低，不敢出聲，也害怕用神識交流會被發現，便一直隱忍不發，直到剛剛王淵暴露，爲了拉大家下水自爆···”譚楚瑟看了看李可的屍體，“當時大家都下意識的封閉識海，我本也打算這麼做，可突然感覺到了李可那裡的魂魄有所動作。”
“於是我只好開啓了防護法寶，沒有關閉識海，還將它弄壞了呢。”譚楚瑟說着，從脖子上拿下一根項鍊，上面的石頭已經碎開，顯然不能再用了，“不過損壞了它也是值得的，因爲我感覺到那魂魄趁着這一瞬間打算離體。”
“那個時候，大家的識海都是封閉的，若是它真的做了什麼，後果不堪設想。各位都是宗門內的精英弟子，楚瑟不能坐視不理，當然要提前出手。”
“這麼說來，譚道友還是爲了我們？”嚴閔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她。
“當然也是爲了我自己，若諸位出了什麼事，憑我一人可難逃一死。”譚楚瑟俏皮的笑了笑，“若她真的無辜，我自會給她解藥，可事實上，她果然叫出了魂魄，還欲對我們出手。”
“譚道友此話有理。”嚴閔點點頭，不過現在死無對證，她說什麼也就是什麼了。
“在下還有一點疑問，敢問譚道友，是如何下來的？”莫鬼鬼見她似是有些不解，“我的意思是說，是李可帶着你過來，還是譚道友自己發現的？”
“莫道友是在懷疑我嗎？”譚楚瑟臉色未變，綿裡藏針的回了一句。
“懷疑談不上，只是逍遙同馭獸派的修士在上方遇見過，可見從山洞出來，最先想的必定是往上走，何以李道友譚道友另闢蹊徑，往這地下而來呢？”莫鬼鬼臉上帶着疑惑，反問道。
“莫道友有疑問也很正常，因爲當時我確實想要上去，是李可拉住我，說是下方有異動，這才直接下去。”譚楚瑟又柔柔弱弱的開口。
小和尚在後面和沈空明擠眉弄眼，這說了等於沒說啊？
“諸位還有什麼疑問，儘可以來找我，楚瑟一直都在百花谷譚家恭候。”譚楚瑟點頭示意，“只是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想一想玉臺之上究竟是什麼，還有我們如何出去？”
“鑰匙在李可身上？”嚴閔皺皺眉，示意馭獸派內的女修過去查看。
“李可應該是有儲物空間的，鑰匙這種東西，應該不會放在儲物袋內。”譚楚瑟悠悠開口，但並未阻止那位女修。
見衆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譚楚瑟微微一笑，“我是在東域的時候遇見她的，當時太一宗宗主一擲千金，在拍賣會上買下了介子空間，送給了她的妻子。當時譚楚瑟剛剛進階築基後期，被作爲禮物送給她了，稍稍關注一點便會知道。”
馭獸派女修過去檢查，並未發現儲物戒指之類，只有一個儲物袋，裡面都是些常用的丹藥，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更沒有發現鑰匙。
“這倒是有些麻煩。”嚴閔看着搖頭的師姐，嘟囔了一句。
雖說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等秘境關閉便能傳送出去，但剩下的幾天都被困在這兒，到底有些損失啊！而且這裡就是一個監獄，看起來並不像是有什麼至寶，怎麼想都有些虧了。
“剛剛那裡不是有一個分岔路？”馭獸派的一位弟子說道。
“待會兒再去查探吧，先來看看這玉臺之上，究竟是什麼。”嚴閔說罷，帶着馭獸派弟子往玉臺走去。
“譚道友先請。”蕭長河整理了袖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譚楚瑟點點頭，也不推脫，跟在馭獸派弟子身後，注意力似乎都放在玉臺上。
逍遙衆人見此，對視了一眼，箇中含義只有幾人才懂。
但並未交談些什麼，緊跟着而去，來到坑中間的玉臺，觀察着上面黑褐色的一團。
莫鬼鬼後退一步，過去將李可的屍首收在她自己的儲物袋內，這纔過去。場內所有人都處在陣法範圍之外，不敢越過一步。
“你們見過嗎？”嚴閔站在最前，感受着面前的結界，上面的氣息強橫，雖說過了萬年，作用到底有些下降，可破解起來應該依舊不簡單，這裡面的東西值得去冒險嗎？
“不知道，黑乎乎的一團。”馭獸派女修噘着嘴，“怎麼看也不是什麼至寶，就像個樹根啊。”
“蕭道友見多識廣，有何見解？”嚴閔回過頭。
“在下才疏學淺，還看不出這是什麼。”蕭長河搖搖頭，他也確實不知道這是什麼。
“那這陣法呢？要不咱們，試着破一破？”嚴閔試探着伸出手指。
“可以一試，但最好不要勉強。”蕭長河手上拿出一枚靈珠，搶先他的手指彈到面前的結界之上，眨眼間便無聲無息的化爲粉末，這無形的壓力比那些氣勢轟天的陣法要強的多。
“師兄···”嚴閔看向旁邊的修士，見他也慎重的點點頭，趕緊將手縮了回去。
“陣法根本不顯露出來，很難破解。”馭獸派擅長陣法的修士開口說道，偷偷看向蕭長河的方向，眼中滿是好奇，想知道是他怎麼想的。
“道友說的有理。”蕭長河回過頭，看向莫鬼鬼，“莫師妹？”
莫鬼鬼身負異瞳，在陣道上又頗具天賦，此時面對這些普通修士看不到的陣法，說不準會有其他見解。
“陣法我也看不出什麼，靈氣都聚成團，將原本的陣法痕跡都掩蓋了，除非修爲足夠高，否則很難確定是什麼陣法。而且我們又不敢隨意嘗試，從作用上判斷的可能也很小。”莫鬼鬼回了一句，眼神卻盯着這裡面的黑褐色團塊。
從竹笛蹦躂的情況來看，它暗度陳倉來的就是這裡。
而這場景頗感熟悉，與當初在九江下的密室內，有異曲同工之妙。
區別是上一次莫鬼鬼帶着它去的，最後被抓到。這一次竹笛自己過來，一路暢通無阻，無視了陣法，不知道究竟吸收了什麼，誰都沒驚動的安然無恙回來。
想到這兒，莫鬼鬼低頭看了一眼毫不起眼的竹笛，這也是個厲害角色啊！
只是可惜竹笛並不能言語，描述不了它所吸收的東西，是以莫鬼鬼還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琉璃花。
“這該如何是好？”嚴閔打開了扇子。
衆人不知如何回答，默契的沒有作聲，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莫鬼鬼的眼前浮現出九江密室內的噬魂花，心中微動，“諸位對噬魂花了解多少？”
“莫道友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嚴閔轉過頭。
“之前在九江，曾經見到過一回，被陣法圍着，和這裡的場景差不多，便問上一句。”莫鬼鬼沒有明說，一嘴帶過。
蕭長河還去過現場，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相似，那裡的陣法他仔細研究過，也是隱形的陣法，具有防護和聚魂之效。
馭獸派都是精英弟子，自然聽說了九江的事，逍遙衆位也有所耳聞，但在場還多了一個譚楚瑟，不好詳談。
“幾位說的是魔修作亂一事？楚瑟也有所耳聞。”譚楚瑟看着他們避諱的樣子，突然開口道，掃視了一圈，眼內帶着隱隱的挑釁。
“那便更好了，”莫鬼鬼臉色不變，“據傳噬魂花長於陰氣盛行之地，只在鬼修的地界出現過。”
“沒錯，那其實根本不算什麼花，是屍體堆積的多了，陰煞之氣凝結成形，將遊離的魂魄聚起，遠遠望去如同花朵一般，於鬼修大補，可對修士沒什麼作用。”嚴閔臉皮也足夠厚，沒看到譚楚瑟的臉色一樣。
“你們不覺得這裡的環境，和噬魂花的生長環境很相似嗎？”莫鬼鬼慢慢繞着玉臺走了一圈兒。
“應該說更好，外面可沒有哪一處，能比這裡堆積的屍體還要多。”蕭長河看向莫鬼鬼，“你在懷疑，這玉臺之上是類似於噬魂花的東西？”
蕭長河挑眉，之前鬼鬼曾和他們說過琉璃花，難道二者有什麼聯繫？
“嗯，而且我在想，噬魂花是如何出現的？我記得並沒有太過久遠吧？”莫鬼鬼心跳漏了一拍，總覺得線索呼之欲出。
“大概萬年前，噬魂花第一次出現，在一處懸崖下的凶煞之地。開始還以爲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各個修士如同餓狼撲食一樣過去。”嚴閔懶懶的開口。
“後來經過驗證，對修士沒什麼太大作用，頂多就是能養一養識海，衆人對它的熱情便降了下來，任由鬼修去爭奪。”嚴閔身旁的修士補充說道。
“而且自那以後，修士中很少能看到噬魂花了，雲霄閣也沒有，想要得特地去尋。”沈空明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場衆人都聽得清。
“那你們親眼見過噬魂花嗎？見到過它被吸收之後的樣子嗎？”莫鬼鬼停下腳步，隔着玉臺和衆人對望。
聽到她這話，衆人遲疑了一瞬。
若是認真的算下來，還真就沒見過噬魂花使用過後的樣子。
“我見過，在九江下的密室，那裡的花朵可能被人採走，只留下了陰煞之氣形成的塊狀物。”蕭長河看向玉臺，“和這個倒是挺像的，但我們沒有證據。”
“相像···”莫鬼鬼揉了揉後腦上的穴位，“應該說是噬魂花和這個比較相像吧？”
“也是，這個存在不知道幾萬年了，噬魂花頂多纔出現一萬年。”嚴閔扇子指了指玉臺，“可這種東西出現都是機緣巧合的，誰能說的準啊？”
“巧合嗎？”莫鬼鬼眼睛微微眯起，手腳不自覺的變的冰涼，這種情況解釋爲生理逃跑反應。
她的腦子內一個想法在不斷叫囂着。
南宮前輩入輪迴前，再三交代過，澹臺琉璃不會輕易死去。假如他真的活下來，或者說澹臺家族的後人活下來，知道有琉璃花這種東西，難道不會想盡辦法復刻嗎？
答案自是肯定的，莫鬼鬼若是其後人，定會百般試驗，再一次培育出琉璃花，重振家族。
萬年前突然出現的噬魂花，作用、生長習性甚至形成的條件，都與琉璃花如出一轍，那可不可以理解爲，這噬魂花極有可能就是試驗的結果。
只是可惜，現在很難找到如古戰場一般的地方。
所以無論怎麼試驗，煞氣始終達不到琉璃花的條件，不能再次培育，那該怎麼辦呢？
莫鬼鬼猛地睜開眼。
澹臺家族內還留有一朵，就在這潟湖秘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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