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操心的張巒
那蟹粉酥估計也白買了。
太子殿下仍舊閉着眼睛。
小皇后走後，他心中莫名動盪，心神恍惚間，不知怎地就掉進了水塘裡……
這莫不是撒謊的報應不成？
不過，外面怎麼沒聲音了？
太子殿下這才睜開眼，下意識地往外看。
清羽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地提醒道：“張姑娘去了張監生房中說話，想必不會過來了。”
“……”太子殿下眼神莫名地看了清羽一眼。
從何時起，就連一個小小侍衛也能輕易看透他的心思了？
別以爲沒穿飛魚服，腰間沒掛繡春刀，他就認不出來了！
什麼小金童的隨從，面前那分明是錦衣衛千戶陸塬！
最終他的目光定在了張巒身後的藍衣小姑娘身上。
“此事若真叫他們得逞了，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劉健餘驚未了地說道。
但緊接着又聽說涉案人等已被悉數捉拿，賑災糧被及時追回，災民也均已被安置妥當，震驚的劉大人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劉大人果真縝密，讓朱公子的隨從單獨前去複述，想來是爲了辯證咱們話中真假，所言可有紕漏。”張敬欽佩地道。
此時此刻，劉健已經驚得臉皮抖了三抖。
南文升將所有賬簿並供詞奉上，劉健一一看罷，觸目驚心之餘，只覺得慶幸之極。
祝又樘覺得一切似乎都變了。
張眉壽默默看了一眼給別人強行加戲的自家三叔。
說到後頭，就盡是這些“玄乎”之事了，張口閉口都是張眉壽的“仙子事蹟”。
更令人瞠目的是，衛指揮同知向雲也在其列！
劉健命人將他們所言仔細記錄在冊，自己則將張巒一行人打量了一遍。
甚至將雲霧寺中的“神蹟”，也一併說了出來，只是邊說邊搖頭，道“玄乎地很”，“許是當真有神佛保佑”——
劉健有心多瞧兩眼，可到底對方是個小姑娘，只能忍住了——畢竟他可不想被當作不正經的糟老頭子。
從張巒如何詐死，潛入湖州府衙，到祝又樘與張眉壽如何假扮藥童混入南府、帶人替他解毒，再到張敬與邱掌櫃如何冒險壓制亂民……
劉健在心裡直嘆氣，覺得大靖朝的未來一片黑暗，可於這黑暗之中，他忽然窺見了一縷曙光。
這孩子既也是京城人士，若今日能在欽差大人面前表現一番，單憑其出色程度，沒準兒還會經由欽差之口，傳到當今聖上耳中呢——當年李東陽幼時便是頂着神童的名號，早早得了聖上誇讚，日後仕途才格外通順的。
眼下看來，豈止啊！
張巒贊同地點頭。
張巒操心的不得了。
劉健心神一振，連忙情真意切地詢問:“殿下現在人在何處？一切可還妥當？”
兩日後，欽差大臣戶部侍郎劉健抵達了湖州。
犯什麼傻呢？
這樣好的機會，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把握呢？
到底這個小公子也是知情人之一，怎好獨獨少了他的證詞？
可陛下偏偏不聽，果然將腦子吃壞了。
陛下想磨鍊太子無可厚非，可將人放到這種危險之地前來歷練——陛下這是瘋了嗎？
來日將此事擬成奏摺，遞到陛下手中，十有八九還要論功行賞呢。
“此番湖州百姓躲過此劫，多虧了南指揮使！”劉健感慨道。
那小子早上還在院子裡練箭呢，怎麼忽然抱病了？
陸塬一一應下來，同時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還用得着你來說？
而真正的事實真相，就只能被盡數掩蓋了。
劉大人這麼一想，便沒忍住問了出來。
災民暴亂一旦被挑起來，死傷無數不提，那些知情的縣令官吏必然會被悉數滅口，到時再由向雲出兵鎮壓，只怕纔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聽劉健單獨點名，南文升便着人去另請祝又樘。
得了陸塬肯定的回答之後，他又神色鄭重地道：“雖說事態已經平息，可殿下身份貴重，如今出門在外不比京中安穩，陸千戶還應處處當心謹慎，從出行到日常飲食，絕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池。”
……
包括他自己。
劉健臉色一變，連忙搓着手站起身。
張巒有些怒其不爭。
上輩子說好的聖意難測呢？
“與張監生一同前來的，還有那位小仙童呢。”僕人深知自家大人對八卦之事的熱衷，特地笑着提道。
剛到達湖州府，迎面便是湖州知府吳懷敏並數縣縣令貪污賑災糧，並唆使災民挑起暴亂的這個大消息丟過來，險些沒將劉大人給砸懵了。
他暗下就說，那些丹藥真的不能多吃！
對了，那小仙童的事蹟……不就是殿下所爲嗎？
不行，他得找個機會讓欽差大人再見這小子一面才行。
劉健神色複雜地點頭，心中腹誹不斷。
祝又樘卻仍然沒來，只稱抱病在身，遣了隨從前來代爲回話。
張巒暗暗皺眉。
晚間，劉健正對燈整理吳懷敏一案的證詞之時，忽聽到僕人來稟，說是張監生前來求見。
劉健壓下內心驚異，單請了陸塬進了內室說話。
劉健聽完之後，便立即着人請來了張巒等人，打着瞭解此案經過的名目，順便滿足一下自己高漲的好奇心。
這長得賞心悅目的小姑娘必然就是那“小仙子”無疑了。
內室之中，陸塬朝着劉健行了一禮，語氣不卑不亢地道：“此番下官隨殿下外出遊歷，隱瞞身份，乃是陛下之意——殿下說，見了劉大人無法行禮，恐惹他人疑心，故而由下官出面相見。”
張巒幾人很快被請了過來，與劉健複述事實經過。
劉健起初還抱着傾聽公事的心態，可越聽越驚奇，連連驚歎不止，只覺得是在聽話本子似得，精彩地很，以致於聽得太入神，害得他直將鬍子都捋斷了好幾根。
他暗下曾聽王華說起過，道是殿下天資聰穎，心智沉穩……他還當是王翰林當上了東宮講官之後，刻意跟他顯擺，拍殿下馬屁呢！
不過，南指揮使不是說還有一個小仙童來着嗎？怎麼沒瞧見？
有關數縣縣令貪污的風聲，他昨日在途中微服私訪時已然有所耳聞，故而加快了行程，徹夜未歇的趕路，卻不曾想事態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百倍，竟連湖州知府都被牽涉其中！
南文升卻非攬功之人，連連搖頭，並將事情的經過如實道出。
“快將人請進來。”
說話間，他忙親自朝着外堂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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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