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誰纔是最貌美的小娘子
她一進院子，便朝着丫鬟喝問道。
丫鬟嚇得支吾起來：“表姑娘身體不適，還未起身……”
女孩子氣得啐道：“將家裡害成這樣，她竟還有臉睡到晌午！我倒要瞧瞧，她是真病還是假病！”
說着，向身邊的丫鬟吩咐道：“蘭兒，打一桶井水來——好好幫表姑娘醒醒神！”
女孩子聲音響亮，傳到在房內裝睡的蔣令儀耳中，使她登時一個激靈坐起了身，由丫鬟伺候着披上外衣。
一羣衣着鮮亮的女孩子很快便涌了進來。
“有勞各位姐姐和妹妹來看我。”蔣令儀紅着眼睛可憐巴巴地行禮。
“別在我跟前裝模作樣了！不是說你身體不適，仍在睡着麼？怎麼，是怕挨潑，裝不下去了？”
“二表姐何出此言……妹妹昨晚昏迷了一夜，是聽聞各位姐妹來了，這才強撐着下了牀。”
“二表姐，你……”
蔣令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當日午後，定國公世子讓人送走了鍾家前來賠罪的人之後，心情複雜地喚了女兒過來。
蔣令儀被帶回鍾家之後，鍾家上下強忍着一口氣，沒有發落她，只將人管在房中，禁了足。
他要讓妹妹和妹夫親自來將這惹禍的東西給接回去！
……
阿枝進來稟道。
呵呵，真要管教，早幹嘛去了！
次日，正值午後。
即便是求生欲當前，他卻也說不出自家妹妹更爲貌美這樣的彌天大謊來。
徐永寧頓了頓，咧嘴笑道：“當然是各有各的好看，皆是美人胚子了。”
鍾世平在父親的授意之下，連夜修書一封，讓人送去了陝西。
女孩子聽得厭煩不已，一擡手，身邊提着水桶的丫鬟便將一桶冰涼的井水盡數潑向了蔣令儀。
徐永寧眼前閃過那日初見張眉壽，女孩子赤着腳在烈日下飛奔的情形，臉上現出一抹傻笑。
張眉壽剪完最後一刀，將東西放下。
母親本打算在祖父升爲禮部侍郎之後，再給她擇一門好親事的，如今也全成了妄想！
“我的傻妹妹，這還用問嗎？”
可是，她真的長得不如蓁蓁貌美嗎？
女孩子不甘心卻又自我勸服着。
“是，你說得是。”定國公世子見狀也不好執意戳破女兒，清了清嗓子，說道：“再者，即便沒有此事，還有先前拿蛇嚇唬你的舊賬呢——”
他發誓，他至多隻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多一點點都不行了！
什麼，怎不能說是管教？
“那怎能一樣？”徐婉兮坐在流蘇鼓凳上，皺着眉說道：“鍾家沒教養好蔣令儀，昨晚又那般護短推脫，受罰是應當的。蔣令儀可是要毀了我的臉，我心中的惡氣還沒出盡呢。”
怎會如此嚴重？
“父親，我聽說鍾家來人了，蔣令儀也來了——您是怎麼幫女兒出的氣？”
“祖父在官場上熬了二十多年，如今眼見有機會擢升禮部侍郎，就因爲你，全毀了！”鍾家二姑娘氣得眼眶發紅。
既然女兒主動提到了這個，那他還是說說吧。
“皇上已經降罪問責過了，你還要我如何幫你出氣？”
“快請進來。”
這孽障不走是不行的，即便他們登門說了蔣令儀針對的是張家姑娘，可定國公世子根本不買賬！
“婉兮啊，今日那鍾家的表姑娘說，她一時糊塗真正嫉恨想害的，實則是張家姑娘。”
“姑娘，大姑娘來了。”
回到房中，在鏡子前坐了好一會兒，卻仍托腮喃喃道：“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蓁蓁呢……”
如此一來，家中所有兄弟姐妹的前程和親事勢必都會受到影響！
“你什麼意思？”徐婉兮皺眉瞪着他。
她沒想過要害徐婉兮！
“譁！”
“就算他們說的是實話，那卻也沒有冤枉他們，害我是錯，害蓁蓁難道就不是錯了？他們悄悄地同父親說，想來也沒打算去張家賠不是——可我與蓁蓁情同姐妹，害她便等同是害我……鍾家想要藉此來消除與咱們定國公府之間的芥蒂，沒門兒。”
四下安靜了一瞬。
徐婉兮聽罷，也不知滿意與否，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
……
外甥女到底是外姓人，眼下又正是風口浪尖之上，若是罰得狠了，興許會被說成拿小輩撒氣！
蔣令儀閃躲不及，被潑了個正着，髮髻和衣衫盡溼透，一時冷顫不止。
“這不可能……父親，必是鍾家人欺軟怕硬，唯恐與咱們定國公府結下樑子，是、是故意狡辯之辭！父親可不能中了他們的無恥奸計！”徐婉兮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否認，小小的臉卻已紅得像個燈籠。
她先前強行要做受害者的姿態委實過於強硬，眼下若要自個兒拆自個兒的臺，臉上實在是無光吶！
蔣令儀聽得腦中一片混沌，此時忽然擡起頭，道：“外祖父和舅舅呢？我有話要對他們說……”
算了，父親已是老男人了，眼光必然不夠明亮，她還是去問一問二哥好了。
前禮部侍郎林葑因急症過世，如今禮部侍郎一職尚且空懸，姑母極不容易求得寧貴妃通了關係，本要讓祖父伺機頂上的，可此番家中出了這樣的醜事，不消去想，升任之事必是白搭了！
“夠了！”
被禁了三日足的張眉壽正在房中剪紙。
徐婉兮擡起頭，想問一問父親，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潑你一桶水都是便宜你了！就因爲你做下的錯事，如今害得祖父和父親都被停職家中反省！”一名年紀與蔣令儀相仿、臉頰圓嘟嘟的女孩子站出來怒道。
“且你又將定國公府給得罪死了，往後我們去私塾裡讀書都成了麻煩事……”有性情怯懦的庶出女孩子也忍不住抱怨道。
張眉箐從私塾回來，就來了愉院，此時緊挨着張眉壽坐着，認真看着張眉壽手中的動作。
“什麼？”徐婉兮瞪圓了眼睛。
定國公世子沉默了一瞬。
聽自家父親這麼說，徐婉兮反倒忽然泄了氣一般，將腦袋耷拉了下去。
“咳，那日張家姑娘也在，想來是你誤會了。”
走進來的少女眉眼帶笑，腳步輕快。
“三妹——四妹也在啊。”
張眉壽瞧得一愣。
“大姐這是遇着什麼高興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