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封顧瑾州爲太子!欽此!”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他身旁的太監操着把尖利的嗓音,一字不落地念完了他手中拿着的聖旨的內容,然後走下來,滿臉堆笑地將聖旨遞到顧瑾州手中。
顧瑾州聽見自己被封爲太子的消息,也不禁喜形於色,但他的城府讓他w消片刻便恢復如常,臉上掛着得體的笑雙手接過了太監遞過來的聖旨。
太監看着顧瑾州不由得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個太監幾代都是侍奉君王的,不出意外以後顧瑾州當了皇帝,他也是作爲貼心太監去侍奉的,這時當然得巴結了。
他悄悄對着顧瑾州道喜,道:“恭喜太子。”
顧瑾州瞧着他的勢利模樣內心有些反感,但並未表現出來,朝着他點頭致意。
老皇帝頒佈了聖旨之後也沒什麼其他的表情,他看起來有些滄桑,良久都沒有出聲,終於,他看着堂下衆人,道:“退朝!”
“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聞言衆人都是立刻跪了下來,聲音整齊且洪亮。
實際上對於今天 朝堂上會發生的事,顧瑾州早就料到了,他前幾日加快了動作,使得這個軟弱的老皇帝只能直接封他爲太子。
他暗暗在心底得意地笑,徑直走出大殿,他將明黃色的聖旨放在了正對太陽光的位置,眼睛看向聖旨,它在陽光下格外耀眼,他等這一天實在等得太久了,太子之位已經是他的了,皇帝的位置也會是他的。
他回頭看着那已經空掉的龍椅之上眼中是勢在必得。
朝臣大都是趨炎附勢的傢伙,看着哪個皇子得勢了,恨不得整個人貼上去,將自己的心掏出來表明自己對他的衷心,而一朝失勢,也會被視若棄履。
“恭喜太子,賀喜太子!”
顧瑾州已經被許多朝臣圍在了中心,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無非就是恭喜顧瑾州登上了太子之位。
一位老臣滿臉堆笑着湊近顧瑾州,聲音低低地說道:“既然這太子之位都到手了,這皇帝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這話雖是大逆不道,可卻是事實,明眼人都知道這時候上來巴結顧瑾州準沒錯。
平常站在顧瑾渝身邊的一些人,也忍不住見風使舵都硬着頭皮眼巴巴地湊上來,而顧瑾州也是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只要過來的都是一種照收不誤的態度。
“瞧他這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呸!”
“誰知道他用了什麼骯髒手段啊!”
大部分人都去了顧瑾州身邊,顧瑾渝這兒只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個心腹,這時候都在滿臉憤怒地爲顧瑾渝打抱不平,有幾個已經朝着顧瑾州的方向狠狠了唾了一口,看着顧瑾州的模樣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
顧瑾渝沒有說話,他眼神幽深地望着顧瑾州的方向,心裡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沒有講話,周圍的空氣十分冰冷。
其他人也知道顧瑾渝這時候心裡一定是不好受,但他這副樣子也實在沒人敢上去安慰他,一位大臣平日與顧瑾渝交情好點,這時便大着膽子上前輕輕拍了拍顧瑾渝的肩,硬着頭皮安慰道:“您也別太氣餒了,一切還是未知數呢。”
其他人聽了也連忙跟着附和。
顧瑾渝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沒有感情地掃過幾人,害得幾人都縮了縮脖子,大着膽子說話的那人也不由得趕緊收回了手。
而實際上如果認真去分辨,顧瑾渝眼中有着一絲絲感動,在他失勢時身邊還能有一些人。
“我們還有兵權!”
一位年紀稍微輕些的大臣,見氣氛壓抑,忍不住喊了一句,他剛出口便被一邊的人捂住嘴。
“你倒是輕點兒。”
年長的大臣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
顧瑾州向來耳力好,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眼神輕輕滑過,但僅僅像是不經意間瞟過一般,也沒有稍作停留。
顧瑾渝被他們吵得頭疼,忍不住用食指個大拇指輕輕壓了壓眉心,開口道:“我回去了。”
然後也不待其他人有反應,便大跨步離開了。
“我,我剛剛說錯什麼了嗎?”
年紀輕些的大臣看着顧瑾渝離開的背影不禁有些擔憂起來,聲音聽着也沒什麼底氣。
“你還知道說錯了!”
“我……”
這邊的話語飄散在了風中,其他幾人見顧瑾渝走了,也都各自回家去了,不想見到那些趨炎附勢的嘴臉。
顧瑾渝心頭在思索着什麼,路過顧瑾州身邊時,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有一瞬間對上了,彷彿瀰漫了**的氣味,對上的那一刻火花四濺。
顧瑾州與顧瑾渝兩人算是真正兄弟決裂了,顧瑾州的手緊緊握成了拳,他方纔其實都聽到了那邊的對話,只是裝作沒聽到罷了。
顧瑾州望着顧瑾渝的背影,眼神很幽深,心裡在打着算盤,他的手緊握在一起,指尖已經隱隱泛白,眼神也逐漸轉變爲狠厲。
是啊,有了太子之位又怎麼樣,顧瑾渝還有兵權,這可真是件棘手的事啊。
顧瑾州想着卻不由地冷笑了一聲,顧瑾渝手中的兵力太過強大,時時刻刻都威脅着自己的地位,他必須想個法子除掉他纔是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顧瑾渝應該已經死了千次萬次了。
顧瑾渝或許在心中還會有幾分難過,這好好的兄弟就這麼決裂了,以後見面便是仇人了。
可顧瑾州沒有,他的心已經被豬油矇住了,眼中只能看見那滔天的權勢,只能看見那閃閃發光的皇帝之位,他要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兄弟之情對於他來說並沒有用。
他眼中是一種勢在必得的情愫,再度應付了衆大臣幾句,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直接打斷了一位大臣的話,道:“各位,我家中還有事,便不多留了。”
“恭送太子!”
衆大臣識得眼色,趕緊就住了口,紛紛都說恭送他,顧瑾州朝其他人點頭致意,便拂袖離開了,心裡還滿是算計,他王妃不許別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