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男人的氣勢針鋒相對,誰也不曾退後半步,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更是讓旁人覺得不寒而慄。
“你沒有保護好她我會將她帶走,不需要你來操心。”
使得司馬浩辰儼然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顧瑾瑜發現剛纔自己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可是一聽到司馬浩辰說要將她帶走,那顆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撕扯一般。
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算你真的能帶走她,難道就忍心她揹負着罪名苟活一世?”
“那也比你這個不近人情的王爺好!”
司馬浩辰知道自己就算和顧瑾瑜動手,也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乾脆負氣離開,不再理會顧瑾瑜。
“君主就讓他這麼離開?”
“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
只是不知道顧瑾瑜這句話,到底是說給北召還是說給自己。
司馬浩辰離開瑾王府之後才發現,雖然已經進入初夏,可是外面似乎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寒涼。
或許是因爲這空曠的街道上沒有她的身影,所以纔會如此寂寥。
不過司馬浩辰相信這種狀況很快就會得到改變,自己一定會將虞清珞親手救出,絕對不會再給顧瑾瑜任何機會。
就在司馬浩辰離開景王府之後不久,顧瑾瑜再次來到了皇宮。
“瑾王殿下,陛下已經就請你還是回去吧,他不會見你的。”
“還請王公公通報一聲,我有要事稟告。”
“瑾王殿下,你這是何苦爲了那麼一個細作不值得。”
“既然公公知道我所謂何事勞煩通報一聲。”
“唉,老奴只有試試了”
顧天明的隨身太監說完之後就轉身走進了皇帝的寢宮,其實顧天明此時根本沒有睡,而是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
“他還在門外?”
“皇上老奴的話瑾王殿下也聽不進去,不如皇上見瑾王殿下一面?”
“這孩子也是個情種,和他娘真是如出一轍,算了你讓他進來。”
這個太監,一直是皇帝身邊的人,他是太子的時候,這太監就進了宮,如今顧天明在這個位置上也坐了幾十年,他的事情除了自己也就是這個太監最清楚。
那個大太監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走出皇帝寢宮。
“瑾王殿下,皇上同意見你。”
顧瑾瑜本是跪在殿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連忙起身跟着太監走了進去。
走進皇帝的寢宮藉着昏黃的燭光,顧瑾瑜第一次發現這個至高無上的人,似乎蒼老了很多。
自從太子的事情之後,他的精神狀態就一天不如一天。
“你今天來所爲何事?”
雖然皇帝假裝自己不知道顧瑾瑜的意圖,不過就從剛纔他已經決定要放虞清珞一條生路,就當是給自己的兒子一丁點兒補償。
“微臣是爲了府中的細作而來。”
“證據確鑿,你府中的側夫人的確是細作無疑還有什麼要說的?”
“微臣此番前來並不是爲她脫罪,只是微臣有一事相求。”
“你與朕本是……君臣,有什麼直說。”
顧天明說到這裡明顯停頓了一下,就在剛纔那一瞬間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她和顧瑾瑜之間那不爲人知的關係。
可是最終顧天明還是沒有勇氣說出這個事實。
這大概也是皇家的無奈,如果是尋常百姓或許不會考慮這麼許多。
“微臣懇請皇上放她一馬。”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明知通敵叛國要處以什麼樣的罪行,朕還留她一條命,已經是給你給足了面子。”
“此事是微臣不察給細作鑽了空子,不過微臣懇請皇上讓我自行處理這個女人。”
顧天明在頭腦中搜索起來,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過顧瑾瑜如此卑微的模樣,現在他卻甘願爲了一個女人放下自己的驕傲。
就連顧天明也覺得眼前的顧瑾瑜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沒有感情的他。
“讓你自行處置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這個女人從此以後不許留在長陽,留在瑾王府。”
“微臣明白。”
既然皇帝願意給這個臺階顧瑾瑜當然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何況皇帝願意放虞清珞一條生路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朕想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你如此留戀。”
顧天明雖然這般疑惑可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虞清珞那副清新脫俗的樣子,那個女子周身散發的氣質,當真和旁人不同。
“微臣不是留戀,只是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
見顧瑾瑜嘴硬顧天明卻是低頭淺笑起來,這個兒子雖是私生,可卻是和自己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
“以後若有機會帶她來見我,她還欠我一樣東西。”
一想起虞清珞那日在顧瑾州府上吹奏笛子的模樣,顧天明也忍不住心生歡喜,從心底認準這個兒媳。
只是不知道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
“微臣遵命。”
看着殿下顧瑾瑜生疏的模樣,顧天明忍不住在心中苦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兩人就變得如此生疏大概就是顧子奕離開人世之後。
自己的這個兒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和他相認。
“你……父王若是知道你是如此有情有義之人,九泉之下也會安心許多。”
聽到顧天明提起自己的父親顧瑾瑜的手,情不自禁的捏成了拳頭,他是如何有臉再提起自己的親生兄弟?
若不是因爲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這個男人,自己的父親也不至於被 奸人所害,還不是因爲這個男人應許了那些行爲。
想到這裡顧瑾瑜手中的力氣越發的大了起來,連指節都開始微微發白整個人也在顫抖不已。
旁人只覺得天上掉餡餅,自己的父親離開之後皇帝當庭宣佈顧瑾瑜按資排輩也成了一位皇子,旁人只知道顧天明念及兄弟情深,卻不知到底是誰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比起皇子的頭銜,顧瑾瑜更希望自己的父母現在還在人世。
顧天明並沒有察覺到顧瑾瑜情緒的變化,還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之中。
顧瑾瑜看着面前的人那張蒼老的臉,心中卻升騰起無限的殺意我不是那個意外,自己的父親現在也到了該頤養天年的時候。
憑什麼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在這個位置上,做了這麼多年,而自己的父親卻含冤而死,不得善終。
或許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不公平。
兩人面對面沉默着彼此懷着心事,空氣中好像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點聲音,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