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根本是不可能的,也許那個人早就命喪黃泉。
但是第一次看到顧瑾州的時候,太子妃的心裡還是升起了非常強烈的懷念,自己此生可能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人,那就把他的樣子永遠留在自己的心中。
“辛苦?辛苦的去鑽營如何謀殺你的親兄弟們。”
太子妃的語氣中帶着強烈的諷刺意味,也讓太子覺得自己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此時的太子看上去有些頹然,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自己這麼多年,對太子妃也算是疼愛有加,可到頭來卻得不到一丁點信任。
太子低下頭沉思了好一陣,也許自己心中的那個秘密現在說出來也沒有關係了,這件事積壓在太子心中也實在太久了,久到太子都快將這件事忘記。
“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也不隱瞞你。”
太子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讓太子妃的心裡驚了一下。
“你剛來西武時,我派人調查過你,你的生命中好像曾經出現過一個讓你念念不忘的人。”
太子妃的心不由的驚了一下,如果太子知道那件事,這麼多年他又是怎麼做到將那件事一直埋藏在心底,從來不曾提及。
“如果我沒有記錯,那人名叫陸悠然是你們國家的威武將軍。”
已經十幾年沒有人再提過這個名字,太子妃現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還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站立不穩一下跌倒在旁邊的凳子上。
“只是你不知道陸悠然本有家室,只是一直對你隱瞞了這件事情。”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太子苦笑了一下那個時候爲了討得太子妃歡心,他特意去調查了陸悠然本想將陸悠然收歸麾下完成太子妃的心願,可沒曾想到陸悠然卻已有家室。
“陸悠然當初接近你也只是爲了獲得你父王的青睞,他在老家早有糟糠之妻和一雙兒女。”
這個消息對太子妃來說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自己一直心存幻想的人沒想到卻是一個騙子。
“我又怎麼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說假話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這個人在你心底留存時間太長,本來想保持他在你心中最美好的樣子,可現在看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太子妃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眼眶中奪眶而出,自己苦心等待的,竟然是這樣無情的結果。
“我查到這件事情之後,怕你傷心就沒有告訴你。”
此時的太子妃早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爲什麼上天要對自己如此殘忍?
自己一直惦記的人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而眼前的男人卻爲了維護自己心裡的惦念甘願十幾年,將這件事情咽在肚子裡。
第一次太子妃覺得自己看不清眼前這個善於鑽營的男人。
她看着他攻於心計手中沾滿鮮血,可唯獨心底最柔弱的地方卻始終留給了自己,太子妃第一次覺得這些年自己似乎錯怪了眼前的男人。
只是在心底根深蒂固的恨是那樣的久,久到太子妃已經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一種習慣?
明明都是利用自己,爲什麼只有太子不可以被原諒?
相比起陸悠然的利用,太子的利用就顯得是那樣微不足道。
“今天告訴這些給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如果你願意,我的懷抱會一直向你敞開。”
太子妃早已泣不成聲,她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一場政治聯姻沒的選擇,可現在的一切卻讓她重新審視起自己和太子的關係。
“你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太子妃扶着桌子艱難的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跑出了太子的院子。
太子的心雖然在滴血,可最終還是沒有追出去。
他自然也知道太子妃爲什麼會那麼在意顧瑾州,還不是因爲顧瑾州的眉眼和那個該死的陸悠然長得有幾分相像。
其實他想對付顧瑾瑜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從顧瑾州身上下手,可是爲了太子妃的那一丁點私心,太子着實還沒有再動過傷害顧瑾州的念頭。
本想讓太子妃對陸悠然一直心存幻想,可沒曾想出了這麼一件事,也讓太子不得已之下才說出了真相。
現在的太子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爲到底是對還是錯,自己處心積慮的隱藏事情的真相,又到底是爲了些什麼?
太子妃覺得自己的心情現在一團糟,本來是去質問太子的,可卻不經意之間得到了這樣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讓她一時半會兒都緩和不過來,太子妃有理由相信,這個時候太子不會用這樣的事情來騙她。
只是現在好像一切都變得更加撲朔迷 離,如果當真不是太子動的手,那麼那兩個刺客到底是誰的人?
太子妃漫無目的的走着,一不小心就來到了若隱寺的大院中。
太子妃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女施主可有化不開的心結?”
忘空正在院中打坐,就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隨即張開了自己的眼睛。
他一睜眼就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太子妃走了進來。
“斗膽問方丈一句,人生爲何如此艱難?”
“其實女施主不明白,艱難的不是人生而是心境,去做你想做的事相信你該相信的人,放下那些執念。”
“執念嗎……”
太子妃若有所思的,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忘空也不再說話。
“可是方丈這個坎我過不去。”
“阿彌陀佛,這世上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無非是解鈴還需繫鈴人。”
太子妃的心在這一刻好像開始變得豁達,其實恐怕自己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那不肯忘記的執念,才讓自己堅信一切都是美好的。
此時四中落下了幾片雪花,似乎想要清洗這世間一切的繁雜。
“這場雪來的太晚了些……”
忘空看着天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句話,太子妃擡起頭看着那漫天紛飛的雪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也許有些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艱難,也只是因爲自己的心中不願意承認那樣的結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