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買回來了包子,小金寶一家帶着非常之感激的心情吃飽了,自從一個月前那些惡人把糧食都搶走了後就沒有吃飽過一頓飯,甚至自從那些惡人開始在大街上追趕乞丐後三個人只能分吃一個乞討來的饅頭,餓了就喝水充飢。
看着一家三口吃得飽飽的而滿足,錢小東的心也飽飽的而滿足。
錢小東問對金寶他爹問道:“金寶爹,我們來一是來看看你們,而是想問你們一些事情。”
已經鬆開了緊勒的褲腰帶的金寶爹馬上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恩人,您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我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
錢小東讓金寶爹重新坐下,“聽金寶說你的傷是被新任的知縣何亮指使惡人打傷的,這是真的嗎?”
聽到何亮這個名字金寶爹的臉色就變了,眉頭間滿是恨意,“沒錯,一個月前,幾個人高馬大的人來我家收糧食,說是要補充朝廷的稅賦。就在三個月之前我們上交糧稅怎麼又來收!?”
“當時我就不願意上交這筆不明不白的糧稅,本身家裡也沒有了糧食,兩口子要吃最主要的是還要養着金寶,不能讓金寶捱餓啊,拿什麼來上交。”
“那些人說這是朝廷的政策必須得上交,我死活不願意他們就對我拳腳相加,在我胸口上打了那麼一大棒子。還搜出我們家過日子的那點糧食。我這胸口被打了口就臥牀不能起了,沒有錢看郎中買藥吃就只能這麼躺着,想着養幾天就好了卻不想還越病越重。”
金寶爹抱着還會給他帶來苦痛的胸口,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只是苦了我家婆娘,爲了活命不餓肚子帶着金寶到大街上去乞討,養活着我這個不中用的拖累鬼。”
“沒有錯的,在何亮還沒有做知縣的時候就帶着那些惡人,經常幹着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他爹何世貴是知府啊,沒有人敢告他,告了也無用。”
“收取糧稅不講明道理,還打人搶奪糧食,這也太無法無天了!”聽了金寶爹訴說的錢小東氣憤的道。
“誰說不是呢!可是在昆陽縣他們何家父子就是天就是法,我們惹不起他們啊!”
錢小東有些不明的問道:“向朝廷上繳糧稅不是分季度的嗎?昆陽縣的老百姓一年要上繳幾次糧稅?”
金寶爹道:“在一年以前上繳糧稅是分季度的,一年也只有兩次,但這一年來上繳的次數就增多了,算上上一次已經是第四次了。官僚腐敗了,老百姓連命也活不了了,特別是向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一年的收成也只夠養活幾口人的,這樣一來沒有一粒糧食下鍋了,只能四處去乞討!”
“老百姓這一年裡已經上繳了四次糧稅官府有給出合適的解釋嗎?”錢小東又問道。
金寶爹道:“官府就是說新皇帝登基頒佈新的法令,國家還處於長年征戰時期,需要百姓上交足夠的糧稅養兵征戰保家衛國,這樣的法令我們老百姓怎麼相信,當年太祖皇帝一統天下打了多少仗!我們老百姓不也還是一年只上交兩次糧稅嗎!”
錢小東跟隨在朱棣的身邊,也沒有新皇帝登基上位頒佈什麼新法令說爲了養兵打仗多徵稅收,這不是扯淡嗎!很明顯的是昆陽縣的官僚打着朱棣養兵打仗的旗號增加徵收賦稅,然後扣下老百姓上交的糧食倒賣出去從中謀取利益!
金寶爹話裡的意思也很明顯了,是知府現任知縣何亮在其中作梗。
錢小東問道:“那在何亮出任知縣之前韓星傑擔任知縣的時候你們是怎麼上交糧稅的,也是有人來家裡搜刮的嗎?”
“韓大人做知縣的時候是縣衙貼出告示徵收糧稅的,不會有人到各家各戶來搜刮。”金寶爹回答道。
“聽說昆陽縣老百姓每個人丁每個月都要上繳人頭費,那人頭費呢?以前昆陽縣也沒有這個人頭費這一說的嗎?”錢小東問出積攢在心裡的惑疑來。
金寶爹嘆了口氣,道:“人頭費也是最近一年纔有的,交不起這費的老百姓都在傳唱:男十女五官府有,改朝換代何時來。這人頭費更是讓我這些窮苦的人活不過氣來!男丁十個銅錢,女丁五個銅錢,叫我們連飯都沒有吃上街乞討填飽肚子的家怎麼交得出人頭費來啊!”
“那官府收取這些人頭費又到哪裡去了呢?”
“他們收取只說是朝廷法令,至於是否上交給了朝廷也不知,都說換了新皇帝老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這哪裡是過上日子!好日子都過沒了。簡直是暗無天道啊!何時纔是個頭啊!算算今天初十又該來收取上個月的人頭費了!”
金寶娘道:“我在街上乞討的時候聽說朝廷派欽差大臣來了我們昆陽縣,說欽差大老爺會給我們做主,讓我過上好日子。可是這傳了這麼久也不見欽差大臣來啊!”
呵呵,欽差大老爺?欽差大人不老,年輕着呢!他來了,早就來了還把昆陽縣的牢房蹲了一遍,他就坐在你們面前,就是你們的恩人。
“昆陽縣的老百姓活在這般的水深火熱之中,我相信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會給你們做主的。”在來昆陽之前錢小東沒有太多的在意自己的這個身份,現在看看卻是成了昆陽老百姓的救世主,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老三插嘴道:“欽差大臣馬上就來了,他一定會替你們做主的,欽差大臣是一個好官,大大的好官。”
“欽差大臣快來吧,不然我們就沒法活了!”金寶娘嘆氣。
“對了,在昆陽縣我偶爾有聽到昆陽縣的前任知縣韓星傑是一個一心爲民的父母官,如今因爲被查到了貪贓枉法,就是那個壓榨老百姓的那隻大害蟲被打入死牢了,關於韓星傑這個人你們是怎麼看待的?”錢小東想要知道韓星傑在金寶爹孃心中是個什麼樣的形象。
“韓大人是個好官啊!”金寶爹伸出大拇指誇讚,嘿,與其他的老百姓說的“人心難測”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