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翠兒能下牀了,失去了孩子讓她變得瘦弱了,讓她變得孤僻了。但至少在這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劫難中她挺過來了,她是悲傷,是絕望,但是她得好好的活着,活着找回自己的孩子,找回郭大哥的骨肉。
翠兒會依靠在廳堂的門框上盯着院子裡,一個時辰抑或是兩個時辰,站着一動不動,瘦弱的臉頰上偶爾會露出笑意來。
在院子裡,她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那裡玩耍,在那裡叫喊着娘。在沈碧柔和黃林兒叫錢母孃的時候翠兒甚至會想象成那是郭麟在叫喊她。
翠兒也會經常性的出門去,多麼的希望郭麟會突然在某個街頭出現,在某個巷尾蹦跳着。
可是終究,母親再也找不到自己孩子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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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錢小東一早就進了皇宮在這裡等候着朱棣下早朝,有好幾日沒有來服侍朱棣了,也沒有向領導請假,估摸着朱棣是要生氣了。
一個小太監幾個大步進來了御書房,對錢小東說道:“皇上下朝了,錢公公你可得注意了,最近幾日皇上找不着你可是生氣了,等下回來了可是有得你受的!”
錢小東一把拂塵敲在小太監的頭蓋上,“你能不能祈禱我點好的啊!”
“我倒是想盼你點好的,可是你不讓人省心啊!”
“什麼不讓人省心啊!?”聞其聲而不見其人,這是朱棣遠遠的在說話。
“皇上回來了。”
錢小東俯首而立,因爲郭麟的事情在外面耽擱了好幾日,沒有與朱棣請假這是自己的不對。所以這會子錢小東只能裝出一副要接受懲罰的模樣來。
朱棣跨進御書房來,一雙威嚴的眼眸盯着低着頭的錢小東,“這麼一副委屈的樣子裝給誰看啊小東!?”
你知道就不要說出來讓我裝着嗎!這樣說出來的還倒不自在了,錢小東只是俯首不說話,做好了接受朱棣破口大罵的準備。
“你難道就什麼要跟朕解釋的嗎?”朱棣盯着錢小東一動不動,用那雙威嚴的眼眸審拷着錢小東,“這些日子一個影子都見不着了,你要清楚你是幹什麼的,朕的身邊能一日缺的了你嗎!”
真是恨之切愛之深,這像是在嗎錢小東嗎!這是在拐着彎的說這個偉大的帝王不能缺少錢小東這個小太監,道出了錢小東在帝王心目中的重要性。
朱棣的罵話讓錢小東是心飛揚,當然沒有表露出來,“皇上,我——是因爲家裡有事——小東沒有來得及入宮與皇上說。”
“家裡出了事爲何不與朕說,是怕朕無能爲力幫不了你嗎!”朱棣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
這話說的,你朱棣做的是國家大事哪有什麼心事來管人家家裡的事情啊!不告訴你還弄得是我錢小東的不是,還揹負了一個說皇上無能的罪名。
“皇上做得是興國安邦的大事,我們家裡的那一點的小事情不能來煩擾於皇上您。”錢小東說道,其實說家裡發生的是一點小事錢小東很是心痛的,那是小事嗎!?郭麟丟了那是郭家和錢家的大悲事。
朱棣看着的錢小東,“你家裡發生的事情是小事情嗎!丟了乾兒子那可是大事!”
別看朱棣平日對錢小東在外面的事情不理不問,其實錢小東家裡的那些事他是瞭如指掌的,天下事情都很難逃過他的法眼何況一個小小的錢家。
“家裡丟了孩子那種心情朕可以理解,傷心不能入宮來服侍朕朕自然不能說你什麼,下次回去替朕轉告你的家人,叫他們不要太過傷心。”朱棣道,“對於這件事朕真的是無能爲力不能幫上你什麼忙。”
也是,皇上也不是萬能的,找人對朱棣來說更是難事,自己的侄子朱允炆失蹤了找了這麼久也是至今沒有下落,在這片本屬於他的王土之上一樣有這位帝王做不成的事情。
“皇上的轉告我一定會轉達到家人的,這些日子我兄弟帶着錦衣衛尋找孩子的下落也是皇上在爲小東尋找孩子,皇上你已經幫助了我和我的家人。”錢小東不但很好的應對了朱棣丟給自己說他無能的難題,還頂了一把田樂。
“紀綱是你的兄弟尋找孩子本是應該,他能帶着錦衣衛去尋找孩子的下落還真是有心了,算是爲朕給你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現在朱棣對田樂是越來越賞識了,田樂不再只是那個依仗着錢小東這個大靠山在錦衣衛裡混吃混喝的無能之輩了。
“小東,對於這件事的發生朕深表同情,但還是要懲罰你作爲對其他人的警戒。”朱棣突然站起身來說道。
這下完蛋了,要懲罰了,不是同情嗎!同情就不要再懲罰了啊!我錢小東只是因爲家裡頭出了大事才影響了工作的,你不能拿我開刀殺雞儆猴啊!
心裡有些毛突突的錢小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昌盛,這個老鬼,這個時候不站出來說說話,真是不夠意思!
但是錢小東從昌盛的眼神裡看到了別樣的東西,那樣東西讓錢小東意識到了朱棣的懲罰不會是什麼罰款和打掃茅房之類的,因爲昌盛的眼神帶着笑意。
錢小東馬上躬下身子,“是小東沒有做到恪守崗位,心甘情願接受皇上的懲罰,只要皇上能讓小東時刻的陪伴在您的身邊什麼懲罰我都接受。”
“只是懲罰而已,你用得上油嘴滑舌嗎!”朱棣道,“至於時刻留在朕的身邊服侍朕這恐怕不行了,朕不能答應你。”
什麼!?不能讓自己留在他的身邊了,錢小東忽然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昌盛眼睛裡的笑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朱棣要給自己封官授爵?自己不求功名不求官爵,只求能呆在朱棣的身邊做一個小太監,讓帝王給自己帶來安全感,帶來自己所追求的一切,而如今難道因爲幾日沒有陪伴在朱棣的身邊就要斷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