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看見葉離無事,懸吊了半個多月的心終於落定了。葉安關心地詢問葉離的傷勢道:“阿離,你沒事兒吧?這...”葉安環顧着四周突然倒塌的房樑,然後又轉向葉離。
“沒事兒的,爹,我已經好了。說來話長,明天我再和大家解釋,您去休息吧。”葉離淡淡地回答道。葉安看見葉離的狀態恢復的不錯,不禁心裡感嘆還魂丹的功用之神奇。已是午夜時分,葉離被安置到了新的一間房間裡,這一夜,對於葉離來說,是個不眠之夜。在牀上躺了半月之久,現在已經毫無睡意。
屋內燭火通明,葉離穿着白色睡袍,站在窗前,仰視着天上明月,浩瀚星辰。可笑自己被命運戲弄,前世在天爲仙,俯視萬方天地;如今卻墮爲凡人,一心想着煉氣,變得更強大,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和身邊之人。若再捫心自問,經歷了這麼多,是否還想重返仙界,葉離想說,人界雖然命運難測,人心難辨。
但是一想到自己身邊還有這麼多人關心自己,愛着自己,彷彿所有的顧慮都是多餘的。所謂的天界永生,卻意味着無盡的等待,而等待着什麼,沒有一個天界之人能夠回答。對於生生世世住在廣寒宮的嫦娥,她等待的是萬年的寂寞;而天蓬則等待的是一個永遠不會回頭愛上自己的人。
現在天界唯一讓葉離留戀和不捨的只有老君和太乙了吧。想着老君送給自己的成年禮,隨即將腰上的鎖仙袋裡的煉藥爐取了出來。看破一切地笑道:“老君肯定知道了我投生在了葉城,所以叫太乙伯伯找個機會將仙爐送到了我身邊。看來老君還是怕我忘了他老人家呀。” 睹物思人後又將仙爐好好地放回了鎖仙袋中。
“我在人界還是叫葉離,這是怎樣的緣分啊?”葉離慶幸道,名字如果換了,肯定會不習慣的,畢竟這個名字在天界已經伴隨了自己數百年之久了。
“只是...當初老君本以爲符咒會在我體內護我一世周全,卻不知人界紛雜變化非他所料,今後的路,還是要靠自己走下去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葉離覺得夜深寒涼,好在有內丹之氣護體,沒有太冷,打了個噴嚏又挪回牀上睡了過去。看來懶蟲的本質還是難以移除啊。
天明之後,衆人皆來慰問葉離的恢復情況。看見葉離生龍活虎地在院裡幫着衛士們一起修理昨夜坍塌的房樑,葉如和葉夫人相視一笑,被眼前這個既折騰人又無拘無束的少年給逗笑了。
葉如仰頭問道:“要幫忙嗎?”
“當然!”葉離嘴角彎彎地笑道,手裡還拿着一塊小木頭,葉離的笑十分具有感染力,葉安,葉婉和李長老也都跟着笑了起來。陽光傾灑在葉離身上,汗珠順着額頭滑落,滴在他充滿質感的手臂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線。
葉如一個輕跳就跳到了房樑上,這種高度不在話下。看見老是欺負自己的葉如,葉離此刻無心修復房樑。露出一絲充滿陰謀地挑釁:“葉如,我想和你比試一下。敢來嗎?” 聽到葉離發起挑戰,葉如哼笑一聲,說道:“好,那你可小心咯,雖然我懷疑你還沒睡醒。”
葉安昨夜就發現事情不對,房樑突然倒塌,一定是受到了葉離的重擊。難道...葉離可以煉氣了?!葉安靜靜地看着房樑上的葉離細想道。雖然只是玩笑或者打鬧,葉婉則在一邊擔心地看着。
“遊戲規則是這樣的,我將我手裡的小木頭拋向空中,誰先搶到算誰贏,可以嗎?”
“來吧!”葉如此時已經開始鎖定葉離手裡拿着的小木條了,話說定,葉離就將手裡的木條拋向兩人之間的半空中,房樑之間縫隙衆多,行動不便,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煉氣術搶奪。房樑上正在修房的衛士們,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想看看葉離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居然大言不慚地敢和黃階七級的大神叫板,畢竟葉如的段位是多少修士煉氣半生想達到的高度,葉如小小年紀有此段位,實屬不易。
目光依然投向一臉鎮定自若的葉離,就在木條拋出去的那一秒,葉如正將手裡的氣團伸向欲落下的木條,哪知下一秒木條不受控制的直接飛到了葉離手中,速度太快,衆人還沒緩過神來,就這樣結束了,就連葉如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此刻洋洋得意的葉離。“葉離!你可以使用煉氣術了!”葉如激動地問道。
千言萬語不能表達出此刻葉離內心的驕傲,自信和釋然。於是對葉如點了點頭,又微笑地看了看房樑下眼含淚水的葉安和葉婉,可以煉氣築丹不僅僅對葉離意義非凡,同樣也是葉安和葉婉多年來的一個心結,現在,解開了。
李長老欣慰地對葉安說道:“葉城主可以放心了,阿離天資聰穎,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葉安朝李長老投去同樣欣慰的目光。
只是葉安心裡仍放心不下接下來要面對的事,隱川月一直未來葉宅惹事,必有蹊蹺。而魔界的人又對葉離虎視眈眈,怕這一切只是暴風雨來臨的開始,當暴風雨到來時,又會是怎樣的措手不及,掀起多少的腥風血雨!都未可知。葉安總是居安思危,半生中都在未雨綢繆着,所以整個葉城都被葉安保護地很好。只是擔心將來棘手之事,綢繆亦無益。
“報告葉城主!試煉之路的修士名單已經送到,請您批閱!”衆人都笑得很開心之時,從門外進來的衛士打破了難得的安寧與美好的聚會。
接過名單審視了一遍“葉離!”,葉安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個名字上,震驚地問道:“葉離,你何曾去報了試煉之路?”
“我一直對試煉之路嗤之以鼻,又怎會去報名,呵呵,我知道了,一定是隱川月搞的鬼!我最近連續受傷,隱川月一定在我不備之時,偷了我滴在地上的鮮血,然後替我在試煉石上報了名。” 葉離陡然記起了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這一點不難想到。
相傳隱川族每隔三年開通一次試煉之路。在此之前,有意報名的修士需自行將血滴在試煉石上,三個月後將正式開啓試煉之路的封印。
葉婉強烈地拒絕讓葉離參加,但是葉安知道反悔不去的後果,那就是要接受隱川族的族法處置,那時候想必挨下一千條戒鞭的葉離,比去參加的試煉之路的結局更慘。至今沒人捱得過五百戒鞭就痛苦而死。這擺明了要將葉離推向死路啊!且衆人皆知,試煉之路非生即死,九死一生,故又被稱作“生死道”!參加之人每次都有三百之多,且修爲極高,但是最後奪取寶物,取得勝利,只許三人通關,賽制之殘酷,令人咋舌。
“娘,別爲難爹,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惹出的禍端,就讓我去解決吧!”葉離從房樑上飛身一躍,纖塵不染地着地,對着急的葉婉說道。
性急的葉婉知道此時不可逆轉,於是轉頭走掉了,沒人能理解一個孃親從獲得又到失去的絕望,只有她自己默默承擔着。
“我支持你!葉離!別讓隱川月看笑話!”葉如一如既往遇到可以挑戰之事,爽快的語氣伴隨細眉舞動着,給葉離一種鼓舞感和衝勁。
“看我笑話的人還沒出生呢!兩個月後看誰笑到最後。”葉離撇嘴一笑,微風拂過少年頭上鬚髮,淡然隨性地說道,卻讓衆人不由敬佩葉離的骨氣和傲氣!
此時坐臥在隱川城中的隱川月手裡也拿着一份試煉之路的名單,對身旁的家衛說道:“你們乾得很好,這次我要讓葉離有去無回!哈哈哈哈!”說完,隱川月豪飲了一杯酒。
“公子,你前些日隨大夫人去仙山祈福,沒能來得及向你彙報。那日我倆在林中看見一羣魔兵拿着大刀向葉離砍去之時,葉離頭上隱隱發亮的東西又出現了!”
“魔兵怎麼會出現在隱川城裡?”隱川月皺眉思索道。但是這個問題並沒有引起隱川月過多的興趣。又繼續問道:“接着說!”
“魔兵在葉離吼了一聲之後全都飛灰湮滅了。最後不知怎的葉離那小子走火入魔暈了過去。”家衛心有餘悸地說道。
“又是那天的符咒,但是據我所知那個符咒並不能保證葉離刀槍不入吧。我還是不放心。”隱川月殺心一動,便將手中的試煉之路名單扔給了面前的家衛,說道:“給我去聯繫上面的修士,誰願意爲我在試煉之路上幹掉葉離,賞一萬金幣!”
隱川月一想到那日在仙法鋪裡所受的屈辱,忍不住後牙槽嘎吱作響,眼睛發紅,手中酒杯被捏地欲要粉碎,心中勢要除掉葉離這個眼中刺,肉中釘,不計後果,無論代價!
“是!”家衛們領命退下。
“阿離呀,你過得還好嗎?” 葉離眼前一片迷霧遮眼,在一片朦朧之中一個慈祥又頑皮的聲音傳了出來。
“太乙伯伯,我很好。你怎麼這般模糊,我看不清楚你啊?”葉離望着層層迷霧問道。
“傻小子,因爲我在你的夢裡面吶,天機不可泄露,人界之事,我無法插手,只有託夢於你。”
“太乙伯伯,老君還好嗎?”葉離伸頭熱切地詢問道。
“他就是擔心你咯,最近他告訴我他感知到當初封印在你體內的符咒破裂了,想來你近日必有劫難,所以讓我來爲你指點一二。” 太乙吹了吹他的小鬍子,繼續賣着關子。
“請太乙伯伯賜教。”雖然太乙一天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但是葉離依然敬重太乙,謙虛地說道。
“南境之地,極北有一片森林,裡面有一顆修煉了千年的菩提妖樹,這顆菩提妖樹是佛祖遺落在人界的菩提種子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才生長至今。它的靈根鍛造出來可是上好的地階土系靈器,你值得擁有哦。”太乙依然詼諧地說道。
葉離聽後兩眼放光,要知道一般玄階五級修士纔有資格駕馭好靈器,且靈器可遇不可求,要找到與自身屬系相吻合又階品良好的靈器更是難如登天。如今自己在太乙的指點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這麼重要的信息,先不說有沒有能力得到和駕馭它,但是,有準備的戰鬥總是讓人有底氣爲之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