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芳心

等端木文二人走後,慕容曉煙則是坐在了楚浩歌的牀邊,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的,看的楚浩歌心裡都有些發毛,他身子往旁邊竄了竄,問道:“慕容,你這麼看着我幹嘛呀?”

“你發什麼瘋?”慕容曉煙看了看楚浩歌身上的傷口,還好裂的不是很嚴重,她可是知道的,楚浩歌也不算是酒鬼的,可怎麼跑到七旋谷就變成個酒蒙子了?

“啊?”楚浩歌一愣,乾笑了兩聲,明知故問的說道:“我怎麼發瘋了?”

慕容曉煙看着他這個模樣,覺得楚浩歌自從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對勁,情緒很失落似得,這次喝酒好像也是因爲心情不好。

她問道:“是心情不好?”說着,他去給楚浩歌倒了點水。

楚浩歌接過慕容曉煙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沒肯定也沒否認,低頭不語。

慕容曉煙見他這個反應,看來是自己猜對了,便繼續問道:“是因爲青雲掌門的事?”

見楚浩歌不說話,慕容曉煙又說道:“等我們再去青雲宗之後,我陪你一起去問問那老頭安的什麼心。”說着,她拿過了楚浩歌喝過的空杯子,將它放在一旁。

楚浩歌擡起頭,看着慕容曉煙離得很近的臉,他岔開話題說道:“慕容,你師傅那邊怎麼樣了?你去道歉了?”

“對。”慕容曉煙點了點頭,說道:“師傅待我如親生女兒,我說的話有些過分了。”

“那辰龍原諒你了?”楚浩歌問道。

“嗯。”慕容曉煙點了點頭,說道:“是呀,而且師傅還同意我離開七旋谷……同意讓你帶我一起走。”

聽慕容這麼說,楚浩歌微微皺了皺眉頭,自語道:“這傢伙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簡直奇了。”

“你說什麼呢?”慕容曉煙瞪了他一眼,說道:“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師傅,哪有你這麼說話的?”

“咳咳。”楚浩歌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這是好事,好事。”

“師傅說了,等你傷養好了我們就一起走,去青雲宗。”慕容曉煙笑道:“之前說的時間也快到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蒼茫之崖尋找楚將軍。”

“……”楚浩歌看着慕容曉煙那高興的樣子,好像接下來要辦的是她自己的事兒似得。

突然間,在楚浩歌的腦海裡閃過了幾個影子,正是之前那虎子、洛伊然和星芒劍靈。

尤其是在星芒劍靈消失時的樣子,這讓楚浩歌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向了慕容曉煙,心中無比的害怕,他怕這一去會害的慕容曉煙也受傷,或者……

畢竟在那未知的地方會遇到什麼誰也不知道,越怕什麼,什麼就越在他腦海裡出現,這讓楚浩歌驚了一身冷汗。

他擡頭看着慕容曉煙,心想道:“不能讓慕容和我一起了。”這一路上他自覺“害死”的人已經成了他的心病。

“楚浩歌,你怎麼了?”見楚浩歌發呆,慕容曉煙大大咧咧的笑問道:“想什麼呢?”

“我想……我想……”楚浩歌吞吞吐吐的說:“我覺得你還是和辰龍前輩一起走吧。”

“是呀,我們一起,先回青雲宗……”慕容曉煙點了點頭,大概是沒聽懂他的意思。

楚浩歌叫住了她:“慕容……慕容!”慕容曉煙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但臉上的笑意卻還保留着。

楚浩歌說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回青雲宗了。”

聽到他的話,慕容曉煙的笑容一下便凝固了,看向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楚浩歌把頭轉到了一邊,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你跟着辰龍長老走,我自己……”

“你想甩掉我?”慕容曉煙打斷了他說話,怒視着他說道。

“我沒有。”楚浩歌連忙否認,說道:“我只是……”他甚至不敢看慕容曉煙,只是小聲說道:“怕你跟着我會很危險。”

慕容曉煙把臉探到了楚浩歌的面前,反問道:“咱們這一路上什麼危險沒遇見過?不都走過來了麼?”

楚浩歌還是不敢直視她,他沒說話,卻把頭又轉到了另一邊,慕容曉煙又探了過去,說道:“再說了,如果是你,你會讓我一個人犯險麼?”

“不會。”楚浩歌只說了句。

見楚浩歌這麼說,慕容曉煙則是又笑了,她看着楚浩歌說道:“所以說嘛,你還是別想甩掉我了,再者說了,萬一向之前似得遇到了個大狗熊,給你嚇得尿褲子了怎麼辦。”

“你……”楚浩歌一臉無奈的看向她,沒想到慕容這個時候還想着挖苦他,當時剛出長安城的時候,他實力弱得很,碰到了個大狗熊,那時還要多虧慕容曉煙保護他,不然他恐怕是活不到現在的,可是這一次被挖苦,楚浩歌的心中竟是有點暖意。

“算了,不管你了。”楚浩歌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這樣就對了嗎。”慕容曉煙聳了聳肩,這下高興了,說道:“不能因爲你比之前厲害了,就想着一腳踢開我嘛,那太不地道了。”

楚浩歌想着,既然慕容曉煙跟着就讓她跟着,自己會保護她的,就像當時自己實力很弱,慕容保護自己一樣。

“嗯。”楚浩歌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慕容的說法。

“還有,我們還是一起回一趟青雲宗吧。”慕容曉煙又說道:“雖然我知道你不想見那老頭,但我們和芊芋、墨公子約好了,在青雲宗匯合,師傅告訴過我,不能失信於人的。”

“行了行了。”楚浩歌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慕容你怎麼嘮叨的跟個老太婆似得。”

“哎呦,你居然嫌我煩了。”慕容曉煙說着作勢就要去掐楚浩歌,不過手伸到一半就又停下了,說道:“看你傷還沒好,饒你一命。”

正當慕容要起身離去的時候,“啪”的一聲,她的手被楚浩歌抓住了,她回頭有些驚訝的看向楚浩歌,見他的酒意還沒下去,一臉潮紅,問道:“怎麼了你?”

“慕容,謝謝你。”楚浩歌面帶着憨厚的笑道。

慕容又坐回了牀邊,看着楚浩歌微微笑道:“謝什麼?跟我還這麼客氣?”

楚浩歌一臉得意的說道:“是呀,你師傅都把你交給我了,所以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慕容曉煙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她簡直不敢相信,楚浩歌這個感情上的傻子,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她轉過了頭,不敢去看楚浩歌的臉,微微點頭道:“嗯。”

整個屋子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針落可聞,慕容曉煙一直低着頭,許久後她鼓足了勇氣,纔開口說道:“楚浩歌,這幾天我在思過谷面壁,腦子裡想的都是你……”

沒有迴應,慕容曉煙已經開口了,她不能憋在心裡,會很難受的,於是便一發不可收拾了,說道:“你知道麼?在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我還特看不慣你呢。”

“你武功不好,又一身貴族公子哥的臭毛病,身上全是銅臭味,走到哪兒都好像要把:‘我是皇宮裡出來的’寫到臉上。”慕容曉煙握着楚浩歌的手,說道:“最主要的是關鍵時刻還總犯慫,那時候我覺得我們七旋谷隨便出來一位弟子都比你強。”

她怕楚浩歌會生氣,接着又說道:“我這麼說你也別生氣,我最討厭的就是你花錢大手大腳的,這讓我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從小飯來張口,什麼時候體會過生活的困苦?”

“也活該你被偷了盤纏。”慕容曉煙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起碼讓你比之前會過日子了,也讓我對你改觀了不少。”

“按理來說,我是不會喜歡上你這種渾身是毛病的大少爺……”慕容曉煙有些嬌羞的說道:“對了,你還記的咱們第一次吵架麼?那時候是我太任性,分開之後我滿腦子都是你,有一種想要去找你的衝動,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慕容曉煙伸手抓起了自己甲冑上的袍角,那是楚浩歌偷偷摸摸給縫上的,她看到那縫合處,會心的笑了笑,說道:“你縫的真難看,一看你就不是乾女紅的料。”她抿嘴笑了一會才說道:“不過我挺喜歡的。”

她回頭看向了楚浩歌,說道:“以後我們……”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便停住了,房間裡再次恢復到了寂靜無聲,慕容曉煙雖然握着楚浩歌的手,但這般看去才發現楚浩歌已經躺在牀上,眼睛閉着,呼吸很均勻。

楚浩歌居然睡着了,慕容曉煙原本羞臊的情緒一掃而空,轉而涌出了怒意,心說:“好你個楚浩歌,你睡着的真是時候!”

她說了這麼一通,楚浩歌居然呼呼大睡了起來,這讓慕容曉煙氣的渾身直哆嗦,臉憋得通紅,她暗說自己可真是對牛彈琴。

她伸手就想狠狠的給楚浩歌一巴掌,但突然想起楚浩歌這會兒還帶着傷呢,又喝了那麼多酒睡着了也很正常。

再者說了,楚浩歌這傢伙不是老誇九黎芊芋溫柔麼?自己也不能太暴力了不是。

慕容曉煙緩緩的放下手,想要將自己的另一隻手從楚浩歌的手裡拿出來,可誰知道楚浩歌這傢伙雖然睡得死,但手上握着她的力氣很大,這讓她心情舒服了一些。

慕容曉煙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將楚浩歌的胳膊放在牀上,給他蓋上了被子,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好休息吧。”

於是慕容曉煙便離開了,她從外面把門帶上了之後,甚至在關門的時候,目光也絲毫沒離開楚浩歌。

看着那熟睡的臉,對她有着無限的吸引力。

慕容曉煙關上門之後,剛剛轉身,就發現有個人正在自己的身後,這可嚇了她一跳。

她向後退了一步,這纔看清來人,原來是她師傅辰龍,慕容曉煙這才鬆了口氣,問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我?”辰龍看了看四周,尷尬的笑道:“我來看看楚公子的傷勢怎麼樣了。”他趕緊拿楚浩歌當擋箭牌。

至於他到底爲什麼會在這裡,多半是因爲慕容曉煙在楚浩歌的房間裡,他怕倆人孤男寡女的,再幹出點什麼出格的事就糟了。

慕容曉煙可是他親徒弟,現在一個大姑娘家的,他怎麼能不擔心?就在外面假裝溜達,事實上是注意裡面的情況,只要一有點不對勁他多半就找個理由衝進去了。

“噢,這樣呀。”慕容曉煙點了點頭,說道:“楚浩歌他休息了。”

“休息了呀。”辰龍點了點頭,說道:“休息了好,休息了好,我就不打擾他了。”

說完,辰龍轉身就要離開,不過剛走出去了幾步,他就停下了,與慕容曉煙說道:“曉煙,陪爲師走走。”

“好。”慕容曉煙點了點頭,便快步跟上了。

辰龍與慕容曉煙在七旋谷漫步着,其間辰龍與她閒聊着,都是這一次出去遇到了什麼危險之類的。

慕容曉煙都是一一回答,每一次都是化險爲夷。

閒聊了許久,辰龍這才進入正題,問道:“曉煙,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小子了?”

“啊?”慕容曉煙臉色一紅,第一反應就是驚道:“師傅,你怎麼偷聽我說話呀?!”

“啊?”辰龍一愣,問道:“什麼偷聽?”

見辰龍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慕容曉煙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就你那點兒心思,不光我,谷主他們也都看出來了。”辰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的乖徒弟,你就不能再明顯點兒麼?”

“嗯。”慕容曉煙低着頭,不再說話。

辰龍便說道:“行了行了,你喜歡和誰在一塊,當師傅的我不阻攔你,也攔不住,我總不能讓你一輩子不嫁人,當一個滅絕師太吧。”

“師傅,你說什麼呢?!什麼滅絕師太呀!”慕容曉煙羞惱的說道。

“嗨,你這性格,再一輩子不嫁人可不就是滅絕師太了麼?”辰龍打趣道。

“我沒有……”慕容曉煙低着頭說道。

辰龍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說:“你和他在一起我不管你,不過咱們約法一章。”

“什麼?”見辰龍如此嚴肅,慕容曉煙也嚴肅了起來說。

“如果你們想在一起,那完婚之前不能讓他碰你,知道了麼?”辰龍一副教育女兒的樣子。

“我……”慕容曉煙低着頭,說道:“師傅,我知道的,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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