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島,靈運樓。熙攘上下,初識故友。舉杯言歡,聚義飲酒。】
大石島,星海最大的靈石交易場所,賭石、換石每日成千上萬,由於靈石價格不菲,又加上仙魔兩道都聚於此島以求所需,大石島上連同方圓五百里範圍內,有着嚴禁的法令,不得鬥法比試,不得御空飛行,來到這裡,再強的強者也是普通人一個,出了此範圍後,是爭是搶,是死是活便無人管了,島上有諸多絕世高手坐鎮,千年來規矩未變。
靈運樓,是整座大石島上最大的酒樓,來往修道者,但凡有點身份的都會來此一聚,一來是享受此家秘製的佳餚仙酒;二來藉此機會會會同道中人,交交修道朋友;三來嘛,這靈運樓起名靈運,意思是聚集了靈石、靈氣的好運,在這個最大的靈石交易島嶼上,來的人大多爲靈石而來,每次賭會、交易會之前,多也是來沾沾靈運,期望搞到一些極品靈石。
修道者也是免脫不了這凡俗的,很多時候,心裡作用還是佔了上風。
靈運酒樓,樓分六層,越到樓頂,越爲尊貴。
在靈運樓二樓,臨街窗前,四個年輕的酒鬼正喝的不亦樂乎,好像是一百年沒見的朋友,或者說一百年沒喝過酒的樣子了。
一個冷書生、一個帥刺客、一個莊稼漢、一個肥和尚。
冷書生手裡端着一把摺扇,身材不高,氣質不凡,一身白衣一塵不染,滿臉堆得是淺淺的笑意,一副世間萬物盡在我心的樣子。
帥刺客坐在冷書生身旁,也是一身潔白長袍,身材勻稱,帥氣逼人,舉手投足之間,盡帶着一股飄逸。
莊稼漢膚色較深,滿臉是坑,一對兒無神的耷拉眼皮下,顯露出的是忠厚老實,他正以雙手擺弄着酒杯,自顧自地想着什麼。
肥和尚肥頭大耳,大腹便便,一副富態模樣,不管是吃是喝還是嘮嗑,嘴上總是樂呵呵的,此刻正一手拎着油肥的雞腿,一邊往塞滿了肉的大嘴裡灌着酒。
沒有錯,是和尚。樓內其他的人見到這肥和尚大塊嚼肉,大口喝酒也覺得匪夷所思,不過觀其十分坦然的樣子,也都見怪不怪了。
“估計是哪個怪胎和尚吧?”
“不會是個假和尚吧?”
“嘿!瞧那肥和尚,不守戒、不念規,活得真是灑脫啊。”
“不知是哪門哪個寺廟的,門下有這和尚,可得頭疼倒黴了。”
衆人竊竊議論着,可在吵鬧的酒樓間也能聽得一二,那肥和尚明明聽到了,卻不生氣,反而衝私語者們嘿嘿一笑,舉起酒杯來,遙敬一杯,幹了……
“俺說老劉,喃就不能少喝個點麼,尤其喃那肚皮,都鼓成繩麼樣子了?還是肥肉吃個不停。”莊稼漢對肥和尚說了一句,相勸道。
肥和尚咪着眼睛,打了個飽嗝,反罵道:“一邊兒呆着去,貧僧我吃肉喝酒與你何干?你個莊稼漢就是摳門,我又沒花你的銀子,今日是書生請客。”
書生聽了,也不言語,只有微微一笑,端着扇子,輕輕扇了扇。
“喃個老流氓不識好歹,俺這是爲你好啊。”那莊稼漢好心當成驢肝肺,反被罵了一句,心裡很不爽,“張帥哥,喃給評評理,是不是噢?”
那個張帥哥一身刺客打扮,果然英俊帥氣,也是不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叫他吃吧,他也沒別的出息了。咱們別說沒用的了,情況越來越不妙了,小公子叫我們幾個給丟了,身上的銀兩所剩無多,傳送回中州得需要大筆靈石,我們還是趕緊研究一下三天後開始的賭石大會吧,要是天降鴻運,賭到幾個大個兒的極品靈石,我們回到中州,還不是想怎麼吃喝就怎麼吃喝。”
“對嗷,我們是來賭石頭來的,不吃了,不吃了。”肥和尚醒了醒酒,說道。
“王書生啊,你是不是讀那些虛無縹緲的詩歌讀得暈頭了,非得拽着我們三個來賭石頭,我們哪會賭什麼靈石嘛,就算是天降鴻運了開出幾塊極品靈石,也怕只夠你一個人傳回去的。”帥哥刺客說道。
“那也成啊,上天有意我豈能怠慢,流水無情你休怪於我,待我回到中州定會回來接你們的,總比在這星海乾靠的強吧。我是不會撇下你們不管的,因爲我們是一個整體,是威名遠播的四大保鏢!”書生說道。
這四人來自中州,號稱四大保鏢,其實是自己封的。四人是爲保護中州齊國小公子而來,不想到了星海,四個不靠譜的傢伙竟然把齊國小公子給弄丟了,四人找尋了半月,仍無任何消息,本來四人就都是貪玩的主,既然人找不到,回去也無法交差,乾脆就在星海四處遊玩了起來。
初始因爲新鮮,幾個人十分愜意,然而江湖險惡,漸漸地墨海等魔道實力顯現,四大保鏢又都是閒不住的主,好乾與人爭鬥的事,惹了魔道中人,使得四個人從開始的“四處遊玩”弄成了現在的“四處遊躲”,因爲近日這裡有五年一次的賭石大會,幾個人一研究,決定乾脆碰碰運氣,便來了這大石島之上。
四人的交談引來了角落處一個人的目光,那人不住地朝這邊打量,初始幾人還不在意,商討着怎麼能賭到好的石頭,一本正經地想着一些不着邊際的作弊方法,後來是刺客感覺情況不對,招呼其他三人一齊朝角落處的一人看去。
“朋友,不知我們是否相識?可否過來一聚?”書生衝着朝角落處的那人道。
那人也不客氣,聽後站起身子便走了過來。
莊稼漢一陣緊張,如臨大敵,多日的躲躲藏藏早叫他的神經繃得要斷了。
書生小聲寬慰道:“袁兄,有點出息成不?這裡是大石島,任誰也不敢相鬥的,就算是冤家,他又能奈我何?”
那人坐在了桌前,肥和尚舉着還掛着油的兩隻肥手合十誦佛道:“阿彌陀佛,施主與我們認識麼?或是有緣?好似對我等十分感興趣。”
這個一直關注四大保鏢的人不是他人,而是剛來到大石島的鐘雁冰。
“幾位是中州之人?”鍾雁冰直入主題,問道。
莊稼漢看肥和尚,肥和尚看帥刺客,帥刺客看冷書生,幾個人看來一圈,卻十分謹慎,無人作答。
“是!”還是冷書生果斷應了下來,問道:“閣下有何指教?”
“太好了!不知幾位師從何門呢?”鍾雁冰一喜,緊忙接着問道。
“師從何門?哈哈,我們沒什麼師門,都是些散修而已。”莊稼漢答道。
“哦……”鍾雁冰略有失望,他早瞧了半天,覺得這四個人不向是魔道中人,應該同爲中州仙道,轉而作禮,道:“在下鍾雁冰,是太虛門羽字輩弟子,因聽見幾位提到中州,所以過來一見。”
那冷麪書生一聽鍾雁冰所言,刷地一聲將摺扇收了,兩隻單眼直直地端詳着鍾雁冰。
“太虛門!羽字輩?請教兄臺名號?”肥和尚提起了興致,問道。
“師門賜道號羽冰,不想我們確實有緣,同爲中州之人,能在這星海相會。”鍾雁冰說罷,亮出了太虛門的太虛八卦腰牌,生怕幾個人以爲他是信口胡謅。
“既然如此,我們是自己人啊!哈哈哈哈!”肥和尚哈哈大笑,那咧開的大嘴也是夠肥的。
那莊稼漢也站起身來,道:“俺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書生名叫王家雷,人送外號冷血書生;這一位肥和尚叫劉殿緣,江湖人稱無情羅漢;這一位帥刺客叫做張自語,有名號爲追命刺客;再就是俺了,俺叫袁乘玉,大家都叫俺鐵手莊主。俺們整體還有一個大號,叫做四大保鏢,嘿嘿。”莊稼漢慢悠悠地用一口方言介紹完畢,裂嘴就樂,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哦,原來是冷血、無情、追命、鐵手四大保鏢,幸會!幸會!”鍾雁冰趕忙客氣道。
“不必客氣,鍾老弟是名門弟子,輩分還不小,難道是隻身前來麼?不知來這星海有何貴幹啊?”書生王家雷問道。
“咳,一眼難盡啊,當下我最重要的是回中州去,師門中還不知我的生死呢。”鍾雁冰長嘆口氣,沮喪地說道。
“還真的是同道中人啊,連回中州……”莊稼漢袁乘玉樂呵呵地接話,不想腳下被書生王家雷重重地踩了一下,趕忙閉口。
鍾雁冰略有感知,識趣地道:“哦,在下不勝酒力,不能陪諸位飲酒了,不過在下有一事相問,還望告知一二。”
“鍾老弟請講。”書生王家雷道。
“那賭石大會是怎麼一回事?哪日開始呢?”
“哦,這賭石大會嘛,是星海的重要集會,每五年舉行一次,均在這大石島上舉辦。今年便是第五年頭,三天後在仙石樓舉行,每屆大會都會有從星海各地運來大量石材,至於如何運來的,這麼多年也是個迷。人們各憑本事運氣,不以外物相助,猜石料,賭靈石,如果中了,石料中的靈石就歸賭石者,不過石料也是得花費靈石才能買到的。你看着這滿酒樓的人,加上連日來到此島的仙魔兩道的人都是爲了此次大會而來,就算賭不到石頭也來開開眼界,還可以在島上的交易場所做些別的交易。”
“哦,原來如此,多謝幾位,小弟先行告辭了。”鍾雁冰一作禮,轉身向樓下走去,離開了靈運樓。
“書生……”莊稼漢剛要說話,被書生王家雷舉手止住了,他望着鍾雁冰離去的方向,道:“星海離中州甚遠,太虛門不可能只派一人來此啊,羽字輩以羽晨、羽晟、羽旦爲代表,倒沒聽說過羽冰這個人,孰真孰假,有何說法,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