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發請柬,集聚羣雄,天樞峰頂,太虛殿中。】
酒過三巡,食已下嚥,又看過驚世絕俗的妙音仙舞后,殿外吵得鬧熱,殿內也不消停。
玄真掌門位居主位,玄甫道長側位相陪,其餘門派掌門各分左右。至於玄蕭等人,自是在各峰守護山門,維持秩序去了,畢竟這樣規模的仙道聚首,近千年以來都不曾有過。
玄真掌門仙風道骨,氣韻非凡,今日的仙道大宴,怕也只有太虛門能夠號召得起來。
“小徒鍾雁冰此番從星海歸來,我太虛門上下倍感欣喜振奮,特邀諸位前來一聚,蒙諸位賞臉,玄真在此謝過。”玄真掌門起身作禮,左右餘人也起身答對。
“哪裡,哪裡……”
“道長過謙了……”
“貴徒以上古神體,晉升築仙后期,千年難得,真是可賀!”
玄真掌門微笑對答,道:“呵呵,仙道各派也是青年才俊涌出,實乃仙道之幸啊……”,隨後,玄真掌門話音一轉,直奔主題,道:“如今魔道結盟,勢力漸盛,近年來又是騷擾不斷,野心昭顯,先偷我太虛門道經,再盜梵靈寺佛寶,後奪妙音谷玉杯,此事事關重大,諸位都是聰明人,今日一會的意思,理應明白。”
玄真掌門此話一出,殿內頓時一派譁然,唯梵靈寺濟空大師與妙音谷扁詩韻沉靜不語,是玄真事先與二位溝通,得二位同意,今日將此事公佈於衆,畢竟這三件大事,一直以來都是捕風捉影,未得到證實,絕大部分仙道門派是不相信甚至不知曉的。
“濟空大師與扁谷主閉口不語,玄真掌門於今日場合道出此事,看來近年傳言果真事實啊!”說話者爲一個仙姿美婦,乃水雲宮宮主闕茹水。
“魔道向來爭鬥不斷,心志不合,這結盟一事,從未聽過,三大派三件重寶失去,的確事關重大。”
“道長於今日才說,是原不信任我們麼?”
“今日說也不晚,況尊寶丟失,換做你們,在沒有線索答案之前,能夠輕易脫口麼?”
“對,想來仙道四大派早已相通,不然不會有前些年同赴東方一事,而如今據實相告與我等,是對我等的信任,如有吩咐,道長盡言便是!”
“只是不知魔道突然合作,又連盜奪我仙道重寶,意欲何爲?”
“從前魔道也是橫行不斷,這千百年來一貫有之,魔道歷來雖強橫,但我仙道各派一直能夠攜手並肩,合力相抗,怎麼他魔道也學起咱們,施行縱橫之道了麼?”
“如何一來,我們將如何應對啊……”
繼水雲宮宮主闕茹水挑頭開口後,其餘各派掌門也紛紛議論起來,嘈雜聲起,一些人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局勢變化給嚇到了,如今的仙道,畢竟以太虛門、梵靈寺、北蒼派及妙音谷馬首是瞻。
“哼!不就是魔道聯合一塊兒搞出些動靜,惹點亂子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一聲霹靂,震嚇了衆人,說話者身材中等,肩寬體魁,皮甲之下,是渾厚剛勁的肌肉,勾勒出男人健美的線條輪廓,胸前兩塊強健的胸肌,直要從緊裹着的皮甲下掙跳出來,滿臉的絡腮大胡,卷掛在獅子嘴鼻下面,配合着一對兒炯炯有神的怒目,凶神惡煞,寒氣逼人。此人性格暴躁豪放,乃北蒼派掌門——漠孤煙。
漠孤煙手拍桌案,起身怒吼,惹得太虛殿一時靜悄悄的,無人答話。
玄真掌門泯然一笑,淡淡地道:“原來是北蒼漠掌門,對於當今局勢,漠掌門如何看待?”
“是啊,請漠掌門指教。”
一些中小門派的掌門跟着起鬨,多因方纔漠孤煙的狂態所引。
漠孤煙毫不理睬,他昂然而立,只對着玄真掌門說道:“依我的意思,這魔道聯合起來就是爲了搞到這幾件寶物,仙道四大門派,如今搞到三件,那是三家一時大意,叫賊人得手,要是都看好了尊寶,魔道拿不走,管他什麼下一步要幹嘛呢?”
扁詩韻聽了不悅,放下手中的茶盞,不露聲色地說道:“魔道籌謀已久,任誰突遭此劫,也是措手不及,前有教訓如此,如今我們不能再掉以輕心,寶物已失,提也無用,倒是漠掌門要看好貴派的尊寶了,想那魔道下一個目標,定是你們北蒼。”
“如果敢來我北蒼,哼!定叫他們有來無回!”轟地一聲,漠孤煙神識大放,當真修爲高深,十分強橫。
“哈哈哈哈,我說是誰在我太虛殿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原來是你這個漠大鬍子啊,哈哈哈。”話語飄忽不定,似在殿內也在殿外。
漠孤煙冷笑一聲,道:“蕭老弟,這仙道里的‘仙人們’我就看你順眼,不像那些裝腔作勢,虛僞拘謹的頑固傢伙。”
殿門外飄進來一人,正是玄蕭。
玄蕭本在殿外巡視山門,招呼客人,忽聽得殿內呼嘯聲氣,勢如龍吟,爭強好鬥的他便趕了過來一探究竟。說來玄蕭與漠孤煙是老相識了,雖然謀面次數不多,但兩人每次見面,都如同親兄弟一般。
漠孤煙一見到情義相投的摯友,收了不少氣勢,重新坐了下來,殿內的氣氛也緩了不少。
“嗯哼!”玄真掌門清了清嗓子,繼續與衆人說道:“漠掌門所言有理,不過現在局勢對我仙道十分不利,我等理當精誠團結,合力御魔,不使魔道大計得逞,也好穩固仙道萬年基業,庇佑這世間的無辜蒼生。”
“聞道長所言,應是知道魔道意欲何爲了?”
梵靈寺濟空大師接話道:“前有我寺弟子探得魔道大計,是與東方上古洞窟有關,老衲不想引起仙道恐慌,本想着與幾大派合力,探個究竟,制止此事,不想如今已控制不住。”
濟空大師修煉多年,心性向來穩定,可提到有弟子探得魔道大計時,聲音明顯波動,應是想到了覺罡與擎天二人。
“上古洞窟!仙道尊寶!難道是要召喚上古巨魔?魔道好大的手筆啊!”
“上古巨魔一旦出世,整個修道界必然生靈塗炭,一切盡毀了啊……”
玄真掌門趕忙起身,寬屏展開,伸出兩臂,安穩衆人。
漠孤煙輕聲對身旁坐下的玄蕭道:“一羣膽小怕事的傢伙,成不了什麼氣候。”
玄蕭一笑應之。
玄真掌門說道:“仙道各派,向來合力御魔,如今更要齊心並肩,商討對策,諸位都有什麼看法?”
說道感慨,囉嗦,呼應,抱怨,總是羣情激昂,議論不斷,一旦問及對策,竟無一人對答,太虛殿中,鴉雀無聲。
一位朝廷命官打扮的老者左顧右瞧,這人從前是朝廷命官,因政治爭鬥被逐離官場,後來苦修入道,開闢了一箇中等門派。面對此番情景,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應該是以前在官場時總是遇到,熟情熟景,感慨不已。
“倘若魔道真是爲了召喚上古巨魔,那我們仙道是否有同樣的辦法召喚上古真仙呢?”說話者不是別人,仍然是水雲宮宮主闕茹水。
“對啊……”
“可是沒聽說過啊……”
“沒什麼法子啊……”
玄甫道長起身振臂一呼,道:“太虛門不才,願以太虛七峰爲他人提供方便,仗祖上所傳太虛八卦陣、太虛七星劍陣庇護一方,有志者也可與太虛合力,形成一股強大實力,爲今之計,只能如此,以解燃眉之急。”
妙音谷扁詩韻帶頭說話:“太虛門有太虛八卦陣、太虛七星劍陣庇護,兩陣陣法高深,固然是好法子,爲今之計,也無他法,我妙音谷願意與太虛門同行。”
一些中小門派巴不得有人庇護,紛紛響應,玄真掌門微笑以對,而一對兒眼珠順着眼角不時瞥向北蒼派漠孤煙。
冷漠豪放的漠孤煙卻不動聲色,好像與他毫不相關一般。
一旁的玄蕭道長見了,勸道:“漠大鬍子,你也彆強撐了,你心裡清楚,魔道下一個目標必定是你北蒼,北蒼派有天尊石、霸王斧、龍牙項鍊三件尊寶,雖然也不知魔道欲盜奪哪件尊寶,不過貴派尊寶一手可數,也就那麼幾件,完全可以移駕我太虛門中,有太虛門、妙音谷攜天下諸派,再加北滄派合力守護,料那魔道聯合再強,也難得手。”
別人說話,漠孤煙從來孤傲,充耳不聞,玄蕭卻不相同,他聽玄蕭勸說,側目看了看玄蕭,道:“蕭老弟,怎麼你也玩起世俗的伎倆了麼?”
玄蕭呵呵一笑,道:“我是爲你北蒼好,更是爲仙道好,換做別人,老夫管都不管”,玄蕭見漠孤煙也是一樂,好像聽了進去,接着說道:“引水入渠,往往細看最後灌注多少,是否恰到好處,別淹了莊稼,沒人在乎之前;集全珍寶,往往看重最後一個是否得手,而沒人關注前面一件件寶物的累積,這是世人常有的思維看法。三寶丟失,如果北蒼偏偏是那最後一寶,漠大鬍子,你不免要揹負罵名,世人更多關注的是最後這一寶如何丟的,以致釀成大禍,尤其還在今日仙道各派聚首商討之後。”
“嗯?”漠孤煙素來高傲,從未想過自己會守不住門中尊寶,可一聽玄蕭此言,也不免有些顧慮。如果自己不聽勸,執意獨自面對聯合的魔道,將來尊寶丟了,不免被世人埋怨,怪自己當初不聽太虛門的好言相勸。
漠孤煙仔細思慮了一陣,擡起頭來,左手拍了拍玄蕭的胳膊,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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