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一蟈一蛐,一死一活,一悲一歡。】
青光一閃,不論高矮,誰都沒看清楚時,高個子人頭丟掉,直接被拳頭砸得粉碎,竟不留一絲痕跡。
“撲通”一聲,無頭的大高個身子直杵杵地倒在草叢之中。
矮個子聽見聲響,眯着迷醉的雙眼,慢悠悠回頭看去,卻一下子被驚醒了!
他趕緊回頭,找尋原來揚言要宰殺的對手,才發現早不在當處,他趕忙將周圍尋找了個遍,那小腦袋瓜簡直像撥浪鼓一樣狂轉,四周寂靜無聲,更沒有任何人蹤影。
矮個子魔道弟子也是機智明白之人,趕緊慌亂跪地,大聲哀嚎,道:“小的該死,不識仙人在此,無意冒犯,還望仙人饒命啊!”
青光一閃,身影飄至,正是鍾雁冰。
鍾雁冰一副冷漠,假裝着樣子問道:“說!你叫什麼名字?投身哪個門派?”
矮個子魔道弟子見如此了得的仙人問話,哪敢不答?立馬規規矩矩地說道:“小的名喚蛐蛐,因瘦小機靈得名,是魔道血靈沼澤弟子……”
啪!矮個子被猛摑一掌。
“什麼爛名字!”
鍾雁冰怕是覺得身爲仙道正派,總要出手有名,正好找個藉口,挑剔起人家名字來了。
“什麼蛐蛐蟈蟈的!你們幹什麼來了?”
矮個子聽了,一邊兒委屈一邊兒驚訝地指着草叢裡的高個子,道:“仙人神異,這都被您老人家給算出來了?那死去的便叫做蟈蟈……”
鍾雁冰回頭看了一眼無頭的屍體,很是無語。
“我二人來此,是去前方客棧,查看……”
啪!又是一掌扇來,鍾雁冰目露寒芒,喝道:“誰稀罕聽這些沒用玩意兒,是誰派你來的?”
矮個子更憋屈了,連嚇帶屈地簡直要哭了出來,心道不是你剛問我來幹嘛的,怎麼又打我?一見鍾雁冰的寒冷雙眼,趕忙又答道:“是……是……是我們血煞大人派我們來的。”
砰!猛地一腳,正踢到矮個子弟子胸前,他一個翻滾落地,大叫:“仙人留命!”
“果然是他!血——煞!”鍾雁冰一聽此名,哪能不氣?這個矮個弟子他仍有用處,此刻不便殺之,便連扇帶踢一番拿來解氣。
“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們血煞大人,我乃太虛門鍾雁冰,今日起,你們血靈沼澤弟子,我遇到一個便殺一個!尤其要殺的,就是他血煞!”
鍾雁冰袖袍一揮,凜然而立,將那矮個子弟子趕出好遠,矮個子連滾帶爬,灰溜溜地跑開了。
鍾雁冰如此做,無非不想連累客棧一老一小,叫對方以爲是隨處撞見了冤家,順便給血煞帶話。
去一個,留一個,殺雞儆猴。
鍾雁冰仰望蒼穹,不知哪日能夠手刃仇人,正面交鋒,豪戰血煞!
鍾雁冰殺了血靈沼澤弟子蟈蟈,放走了蛐蛐,未累及客棧老小,不露絲毫破綻,殺雞儆猴,遙問血煞。
做完這一切,鍾雁冰再次動身,繼續北上。
提起血煞,鍾雁冰復又想起了一個故人。這人果敢自信,資質極高,卻遭慘案,孤身清冷,不知去向,此人正是擎天。
在太虛門羣雄相聚時,鍾雁冰便打算問問梵靈寺之人擎天下落,因他厭惡濟空方丈,便打算尋其他人問問,可連問數人,仍無擎天消息,有些頗具名望的梵靈寺僧人,提及擎天,都避而不答。
鍾雁冰早聽羽旦講訴,擎天在當日勇闖梵靈寺九十九級石階重傷,被濟昀大師救後,便無蹤影,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整個修道界仍沒有擎天的任何消息。
也許,在修道界如此小人物被就不會有什麼消息,也許,正是因爲擎天的身份的原因,必須沒有消息。
擎天在時,與羽旦爲摯交,那時鐘雁冰還小,雖然擎天與他不熟,可是在鍾雁冰心裡,早就認了這個給他印象極深,令他欽佩,又爲羽旦師兄摯友的兄弟,尤其,擎天、羽旦、鍾雁冰他們三人,共同經歷了那場雨夜林中的滅門一戰,那是一場令鍾雁冰終生不忘的血戰,是深深印刻在他心頭的一記傷疤。
當年林中雨夜,覺罡身死,金剛門滅門,羽旦斷臂,三人堪憂,若不是四象神獸大發神威,擎天、羽旦、鍾雁冰他們三兄弟,估計也同覺罡去了。
當場禍首,一人墨凌寒,一人血煞。
“該死的血煞!”
鍾雁冰想起過往,張嘴大罵。而對於墨凌寒,早在星海交手,鍾雁冰狠狠地教訓了一番,只是不知爲何,卻沒想過要如對待血煞這般下奪命殺手,不知是因星海王波冬之由,還是因墨美鱗之故。
行到一處新的小山脈,天空昏暗,地涌早霧,一片濛濛景象,猶如睡夢幻境。
鍾雁冰一邊行着,一邊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卻見到了一個梵靈寺打扮的和尚身影。
那和尚一身青布僧袍,年紀輕輕,腳下生風,奔得極快,在鍾雁冰眼前亮出身形後,便疾馳而去了。
“師傅留步!”
鍾雁冰見那和尚行得急,又十分詭異,忙呼喊道。
那年輕和尚卻全不理會,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鍾雁冰的話語一半,只是冷漠地給鍾雁冰留下一個明晃晃的禿頭後腦勺。
“嘿!這和尚明明能聽見我叫他,卻不理會,看我追他!”
鍾雁冰想着過去事情,心裡本就賭悶,一見對方如此輕蔑於他,來了好爭意氣,青光一閃,追了上去。
眼看着鍾雁冰剛要追至近處,那和尚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馬上也提起速度,又落下鍾雁冰百餘丈距離。
要說鍾雁冰的御空飛行速度算是快的了,不想今日卻遇見了對手。
鍾雁冰忽然停下了身子,沒有着急去追,略微思索,他爲自己剛纔衝動後悔,如果是有人設下計謀,豈不中了圈套?
略微思索間,也許是那年輕和尚見鍾雁冰久不追來,竟然不知什麼時候飛至鍾雁冰身後,重新從鍾雁冰身旁掠過,大搖大擺,姿態故意,是爲挑釁。
“哎呦呵!挑釁是不?”這下子鍾雁冰可不幹了,他神識大放,第一時間捕捉到對方身影,細一探去,應無魔道妖孽之氣息,轉而一想:“本來師父便叫我北上歷練,管他三七二十一,你既然挑釁於我,我便會一會你!”
想罷,鍾雁冰提起速度,朝那年輕和尚身影追了下去。
又是快要追至近前時,那年輕和尚又是一個瞬間提速,沒了蹤影。
鍾雁冰不知往何處去追,正納悶時,身後再現那和尚身影,故意亮給鍾雁冰瞧見,朝其背後反方向跑去。
“咦?有點意思啊。”鍾雁冰不再猶豫,調轉方向,奮力追去。
沒等飛行多遠,那和尚又是一個瞬間提速,不見了。
這一次沒等鍾雁冰納悶,他身後十分及時地重新出現了年輕和尚的身影,再一次朝鐘雁冰身後反方向飛遁。
如此往復,足有十次,鍾雁冰一會兒往前追,一會兒掉頭往後追,終於暴怒了:“這不是欺負我跟不上耍着我玩麼?”
鍾雁冰再不能忍,他大喝一聲,朱雀極速加持印加身。
如此一來,速度陡增。
那年輕和尚見了也慌亂了些,失了先前的淡定從容,玩弄姿態,緊張拼命地飛奔。
鍾雁冰喚出朱雀,速度極快,那和尚估計重施,瞬間加速。
鍾雁冰既然喚出朱雀極速加持印,就沒打算再叫他從自己眼前消失,而是赤光一閃,緊跟身前,眼見追至。
不料,依着先前差不多的時間,鍾雁冰神識探得,在他身後遠處,再一次出現了年輕和尚的身影,一見鍾雁冰極速姿態,略微一愣,趕忙回身飛去。
“不對啊!”鍾雁冰倒是大驚呼道,倍感怪異,他趕緊朝身前看去,那年輕和尚身影明明在前,而剛纔身後身影也沒能完全消失,只是極遠。
“一前一後,飄飄忽忽,有兩個和尚?”
鍾雁冰身爲修道者,竟然也覺得後背發涼,大白天活見鬼了,這北方山脈之中,有着鬼和尚不成?
“我乃修道者,還怕什麼妖魔鬼怪不成?”鍾雁冰牙根一緊,話不多說,先追身前近的。
待追近時,鍾雁冰口中大喝,舉掌便打,太虛乾清掌應聲而出。
前頭僧人早有感應,猛地回身擡起左腿,一腳踢來。正是梵靈寺六大絕學之踢山腿。
金光沖天,直接應下了鍾雁冰的太虛乾清掌,二人身形,頓時一分。
“踢山腿!”鍾雁冰曾在藏寶閣潛心苦讀,這一招梵靈寺的絕學,他自然是一眼識破。
“呵呵,正是!道長果然慧眼如炬啊。”那年輕和尚咧嘴一樂,終於開口了。
“你是梵靈寺弟子?”鍾雁冰吃驚問道。
“是也。”年輕和尚回答。
“我一身普通修士打扮,你怎知我道家身份?莫非認得在下麼?”鍾雁冰一想不對頭,接着問道。
“呵呵,太虛門鍾雁冰,如此赫赫之名,我中州仙道界,誰人不曉?”
鍾雁冰驚疑,不見對方開口,也無神識傳音,怎麼仍能與他對話?直搞得鍾雁冰頭腦發脹,迷糊之極。
可他猛一轉頭,嚇了一跳!
不是對方之人對答,而是另有其人,在鍾雁冰身後,竟也直杵杵地站着一名年輕和尚,與先前那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