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那晚和崔景深商議時,對於這種情況也有考慮到,只不過一則事發突然,二則楚昭在大庭廣衆下被楚旭逼問責罵,社交恐懼症難免發作,臉色泛白,呼吸不暢,就好像被提溜到講壇上做檢討的小學生。

心中一慌,楚昭下意識用了技能乾坤獨斷。這個技能在威望95、智力90以下使用時,會消耗五點健康值或一點系統能源。但是現在楚昭升級成功,各項數值均已提升爲最佳狀態,自然可以隨意使用這個技能了。

升級之後,乾坤獨斷的技能實在非同凡響。楚昭一用之下,就覺得渾身好像有一股熱流經過,腦子就像電腦被升級了軟件般,比平時清晰無數倍。

一條條線索在腦海裡閃現,他的大腦彷彿一個高速運轉的智腦,對各種信息綜合處理,分析出每一句話的優劣。如果說以前使用乾坤獨斷的功能,楚昭能夠清晰的意識到是系統在幫他分析數據,那麼升級後,楚昭就覺得好像是……系統和自己融爲一體了。

這種感覺讓人快美無比,就好像一瞬間從猴子進化爲人一樣,簡直是一種質的飛躍。

楚昭的五感和讀心術都變得比平時敏銳百倍,腦中分析的同時,他幾乎還能同時注意到所有朝臣微妙的表情和下意識的動作,甚至連宣和殿外,侍衛的腳步聲也能夠判斷出其人的身高體重三圍……

將發散的思維收攏,此時楚昭腦海中已經有了結論。面對震怒的皇帝,他不慌不忙地跪下,表示願意由燕歸來出資,以朝廷的名義開庫放藥。因爲封國今年大豐收,楚昭還答應運糧進京賑災。

做這些事情,就等於是花楚昭的錢,幫皇帝陛下邀買人心。指責臨淄王與民爭利的觀點自然不攻而破。楚昭手頭有糧,沒有運給喻王,而是給了朝廷,也在很大程度上平息了皇帝陛下的嫉妒心。

很多時候,雙方之所以會因爲一點小事發展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可能是因爲雙方的思維沒有接到一條線上。

比起李家的那點小生意,明顯治瘟疫的藥以及楚昭親近喻王纔是皇帝介意的根本。楚昭這回算是對症下藥,他的話音剛落,皇帝的表情終於緩和下來,親自走下皇座,扶了跪在地上的楚昭離去。

後面的朝臣面面相覷:怨不得人家臨淄王討皇帝陛下喜愛,即使老爹造了反,自己的地位半點沒收牽連呢。這位辦起事情來,真是樁樁件件都到人心坎裡去啊。

楚旭這人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今楚昭做事和了他的心意。他一開心,就把戶部交給楚昭去打理。當然,楚旭的好意和器重真是叫人消受不起——國庫裡一分錢都沒有了,戶部尚書最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朝堂上的大臣聽了,也沒有反對的。反正自從盧三顧升職後,戶部尚書一直空缺,誰都不敢接這燙手山芋。空空如也的國庫啊,誰接誰倒黴。不過楚旭也不是爲了坑楚昭,反而是因爲他已經將楚昭看做了自己的的接班人,所以纔將朝中最大的難題扔給初長成的太子殿下練手。

此類的做法,歷代帝王中也常見。狡猾的老龍爲了江山永固,總是得找些困難任務,最後考驗一下被選中的龍寶寶。寶貝快上,朕給你兜着。

可惜大楚的情況比較特殊,楚旭這條老龍想的是:朕兜不住了,寶貝快上!

當然,楚昭身邊謀臣薈萃,自然不能幹看着主公吃虧。於是伴隨着運糧隊而來的,還有郭全的奏摺,說是因爲臨淄王的封邑今年豐收,邊境處時常有流寇滋擾,已經嚴重的干擾了百姓的正常生活,請求朝廷准許封國擴充一萬人的軍隊。於此同時,當地郡守縣令的奏章陸續遞了上來,都在反應這個問題。

大楚到了楚旭這一代,因爲財政和徵兵的權利都被下放,造成弱幹強枝的狀態,當時爲了抑制封國和當地世家的力量,太/祖不僅將有名的世家遷移到帝都,並且定下鐵律規定了各藩鎮的兵力上限。如郭全要求增兵,朝廷自然要派人去查看是怎麼回事,就派了一個叫毛源的官吏在宮廷暗衛的護送下前去巡視。結果毛源剛走到臨淄地界上,就在路邊一家黑店裡被悍匪們套了麻袋,拖死狗般一路拖回了山寨,要不是宮廷暗衛本領高超,幾人說不準都得折在山寨裡。

好容易逃出來,才發現毛源的官印,通關文書以及盤纏全都不見了。沒錢寸步難行,幾位都城來的大老爺差點沒被逼着去乞討。暗衛們跑去偷人家地裡的紅薯,被村民抓住送了官,幸好那位縣令幾年前在都城應試時見過毛源一面,這才送他們去見林軒。

宮廷暗衛真是氣壞了,他們持皇帝密令執行任務,相當於暗之御史,還從來沒被人當成小毛賊過,這回陰溝裡翻船,對那羣使下三濫手段的悍匪真是恨之入骨,立馬寫了奏摺,通過秘密手段迅速遞到皇帝本人手中。

因爲楚昭先前的表現很讓前朝後宮都滿意,加上這些密摺,郭全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同意。

楚旭也覺得自己先前是錯怪了阿昭,有心彌補,還特意准許楚昭將身邊的護衛增加到五千人。實際上已經等同於太子府依例應有的護衛人數了。

當然,所謂的流寇也有,其實就是邊界附近的村民豐收時節過來搶點糧食罷了,正好封國內缺人手,郭全最擅鎮扶百姓,他讓人將這些來犯的流寇打一頓,然後勒令他們服勞役,幫忙收麥子,走的時候給一袋米。這些勞改犯扛着米回去後,被左鄰右舍知道了,都偷偷往臨淄王封國內跑,積極表示我們也要服勞役。

這邊郭全帶着一幫人乾的熱火朝天。

那頭老狐狸林軒就讓轄區內的士兵假扮成流寇,讓真正的“流寇”在地裡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給自家幹活。毛源他們遇見的悍匪,自然就是披着匪衣的官兵了。

老子曰:“大軍之後,必有凶年。”如今大楚不僅有兵禍,還有天災。都城因爲楚昭的緣故還好些,大楚其他地區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匪患四起。對於臨淄王的封邑內充實府兵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表示驚訝和詫異。

新年伊始,楚昭就讓百巧布坊給黑騎軍現役的兩千護衛隊量身訂做了一批軍服。兩套冬裝,兩套透氣輕薄的夏裝。款式是墨家的工匠參考現代軍裝設計的,穿上顯得黑騎軍將士格外挺拔英俊。

李阿鼠穿上新的軍裝,自覺不能錦衣夜行,便大搖大擺的去原來的隊伍晃了一圈,又趁着休假趕回家裡晃了一圈。

軍裝有種神奇的魅力,小混混穿上都能一下子多出幾分真正的男人氣概,再加上黑騎軍的食譜完全是按照現代特種兵訓練食譜搭配的,比同時代的營養供應周全了不知道多少倍,李阿鼠居然又長高了幾釐米,練出些肌肉,走出去也有人稱呼他做壯士了。

有李阿鼠之類的人作爲黑騎軍的宣傳隊和播種機,加上黑騎軍不論是裝備,福利待遇,還是前途都的確高於其他部隊,直屬楚昭的黑騎軍很快擴充到了五千人。

五千人聽上去並不多,可是都是勤王軍與中央軍裡的精銳,加上又被韓起這個魔鬼教官按照現代特種兵標準訓練出來的五千人,再配備上當時頂尖的武器,這一隻黑騎軍,註定會是任何敵人的噩夢,也是楚昭手裡的終極武器。

而那些落選的人也不必失望,臨淄王的封國內還有一萬的軍隊編制,幷州歡迎你。

聽說臨淄王的封國在招兵,中央軍和玄武營也就罷了,外地來的勤王軍卻很有些心動——既然喻王降了,他們顯然馬上也得回封地。可是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水平,註定除了帝都和幾個大城市外,其餘地方都充斥着貧困和野蠻。見慣了都城的繁華,加上以前的同僚,諸如李阿鼠之流混的如此之好,勤王軍從將領到士兵,看得也着實眼熱。

於是,在各路勤王軍路上經過幷州的時候,三不五時就有士兵脫離隊伍,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開始還只是一二人,到後來就是三五人,一個小隊,最後甚至是一個營帳。

憤怒的將軍們在收到臨淄王使節送來的,裝滿黃金的箱子後,都平息了憤怒,默不作聲的約束剩下的人繼續趕路。

唉,來都城打仗,損兵折將也是難免,再說還有瘟疫不是?少一半的人很奇怪嗎?

最後本來只招一萬的林軒等來了接近五萬士兵。實在叫人發愁。

於此同時,因爲韓起拉走了自己隊伍中精銳的人才,所以於應龍和羅致趁着這個好時機開始招兵。

朝廷雖然在放藥,畢竟數量有限,而且偏向那些已經染病的人。平民百姓聽說中央軍裡也可以得到治療瘟疫的藥,比天師賜予的還要靈驗,而且軍隊每天管飽,爲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便三五成羣的跑去負責徵兵的官吏那裡,要求加入軍隊。

以前到處拉壯丁,被人畏之如虎的軍需官簡直被這些平民的熱情弄得手足無措起來。

楚旦很着急。

之前在隴西和江南,這位二公子可謂佔盡上風。嫡長子楚昭離得遠,楚旦在王府裡自然說一不二,加上他母族勢大,若說喻王是隴西的土皇帝,他就是有實無名的皇太子。這十幾年過的,比在帝都寄人籬下,險死還生的楚昭威風多了。

楚旦打心眼裡覺得自己的世子之位可謂穩如泰山,三弟勉強算個威脅,至於那個素未謀面的哥哥,不過是父親放在都城的質子罷了。

誰知道現在這個質子不僅沒死,還和三弟一同冒了出來,成爲擋在楚旦面前的一個障礙。好在這個大哥比較平庸,也沒什麼作爲。他只需要專心對付三弟這個豬犬崽子就好。

楚昱得了病,二公子只覺老天都幫他,唯一有點競爭力,且深受喻王喜愛的三弟快死了,真是棒棒噠。然而,彷彿一夕之間,自己大哥就變了個人。

——無論是朝中的口碑、行政的手段,還是領兵作戰的能力,甚至政治野心,都顯現了出來。

楚旦聽完探子回報,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大哥的封地上擴了有起碼五萬軍,而昨日父王還在營中和周先生感慨,說“小犬深宏似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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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所有精英老爹對兒子的最高讚譽大概就是這句話了。楚旦心裡還是一陣陣發冷。

大哥忽然從一株不起眼小樹苗在一夜之間長成參天大樹,真是把二公子的小腰板都要壓彎了。

好在楚旦身邊也不乏能人。楚旦便連夜召集親信入府議事。

見不到阿衡,魏顯有點沒精打采,他奄頭奄腦地坐在位置上,看着來自潁隴士族的謀士侃侃而談,神情木呆呆的。因爲生病期間楚旦爲了討好潁隴士族,對他不聞不問,所以魏顯現在獻策的積極性也不高了。

直到楚旦問起,魏顯纔出列,沉聲道:“公子何必擔憂。不止不必擔憂,還該高興纔對。臨淄王其實已經被我們的計策打亂了陣腳。黑旗軍進一步擴張不說,還攬下了戶部的爛攤子。如此好大喜功,臨淄王就算能夠徵到士兵又怎麼樣?朝廷必然不可能給他任何的金錢支持,單靠着燕歸來,已經不足以支撐這樣巨大的開銷。這樣一來,臨淄王爲了籌錢,夾在皇帝陛下和都城顯貴之間,實在難辦。公子不妨將喻王殿下和周先生的對話透露出去,臨淄王身在都城,父親的器重寵愛,都是他的催命符啊。”說道這裡,魏顯忍不住對這位臨淄王殿下流露出一絲同情來。不過權謀之爭,向來你死我活,所以魏顯很快將這樣的情緒收拾起來。

楚旦看看魏顯,大笑道:“我有魏顯,就好比劉邦有了蕭何啊。”

擴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養活這麼些士兵卻是一筆極大地開銷,臨淄王本來一萬的士兵去了五萬,而且質量參差不齊,這,未必是好事。

執掌戶部按理是個肥差,不過現在卻成了個爛攤子,誰接手誰倒黴。這也是衛霽和公車丘明兩股朝堂勢力都沒有提出異議的原因……

看着楚旦扭曲的臉,魏顯沒有多餘的話,默默退下。因爲他知道,接下來楚旦要和潁隴士族討論的事情,一貫不讓自己這一類的謀士參與。

走出斜橋,魏顯心裡莫名有些難過。他現在已經知道,阿衡的僱主就是臨淄王,他的圖紙也是從臨淄王那裡得來的。在南城貧民窟中住了一年時間,魏顯對臨淄王爲都城百姓做的事情一清二楚。在自己的主公忙着爭權奪利的時候,臨淄王卻在默默的爲天下蒼生辦實事,而且不居功,不邀寵,實在難得。再者,阿衡似乎對臨淄王頗爲維護……

心中的天平漸漸傾斜。

只是魏顯心裡也有些兩個擔憂:一來他害怕這位臨淄王是個好大喜功的人。如今的大楚,真的已經經不起再來一個慶正帝折騰了。在魏顯眼中,大楚真正的衰敗,其實是慶正帝埋下的禍根。再來一個這樣的皇帝,還不如平庸的安靖帝或者愚蠢的楚旦呢。二來,他現在是楚旦的謀士,楚旦對他奉爲上賓,轉投楚昭反噬舊主,歷來是謀士的大忌。

所以魏顯還在觀望。他想看看,這位臨淄王究竟會怎樣處理手中的難題。是會被巨大的軍費拖垮,還是在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證明自己的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魏顯說的沒錯,在外人看來形勢一片大好的楚昭,此時卻是叫苦不迭。

養軍隊真是一件燒錢的事。封國和王府的軍隊數量增加,雖然讓楚昭這邊的整體戰力增強,但是卻帶來了鉅額開支。加上藥品生意被充了公,布坊雖然接到不少訂單,但都是給大楚主力軍隊——中央軍和玄武營供應的被服,基本賺不了幾個錢,如此一來燕歸來的吸金能力大打折扣。系統上的財政收支數在新年的第一個月裡,首次出現了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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