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逐漸冷卻下來,舒悅凝不由打了個哆嗦,看向緊閉的房門,慕容子墨真的離開了?
她離開水池,穿上衣服,拿起水臺上的瓷瓶,倒出一顆藥丸,仔細聞了聞,再放到嘴裡咀嚼,氣味與當初蘇忠給她的那顆一般無二,她高懸許久的心終於落到原地。
許是心理作用,這藥丸一到肚子裡,她便覺得身上的不適全部消除了。
得到解藥,她心情變好,方纔慕容子墨的騷擾自然被她丟在腦後。
習慣性的在燈下讀了會書,舒悅凝打了個哈欠,吹燈上牀。
剛睡着沒有一會,房門輕輕被人打開,因爲睡得不沉,她立時醒了過來。
藉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楚了來人的相貌,竟是慕容子墨!他去而復返是爲了什麼?
莫非又喝酒了?
她仔細的聞了聞,空氣中似乎沒有酒氣,就連原先在他身上的那點酒氣也已經淡去。
慕容子墨輕手輕腳的走到牀邊,剛想伸手掀她的被子,她倏忽坐起,沉着臉低吼:“慕容子墨你有完沒完?一晚上要折騰幾次?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慕容子墨沉默,一把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看向她身上薄薄的肚兜和褻褲,沉聲道:“把衣服脫了!”
舒悅凝怒了,就是畜生髮/情也是有規律性和季節性的,哪裡像他這般,隨心所欲!
他,連畜生都不如!
她用鄙視的眼神看着他:“看樣子你今晚不得到我是不會罷休了!我打不過你,暫時不能反抗你,但是我告訴你,你給我的羞辱我都記在心中!除非沒有機會,不然我一定會一一奉還給你!”
她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表情也嚴肅無比,即便不能震懾慕容子墨,起碼能讓他有所顧忌吧?可是慕容子墨聽了這話,竟噗嗤笑了起來。
笑得她一頭霧水,不等她詢問他爲何發笑,他已經用愉快的聲音答道:“一一奉還回來?你是說,今日本王怎麼疼愛你,來日你也要怎麼疼愛本王嗎?”
“……”一剎那,舒悅凝彷彿聽到了命運交響曲,滿腦子都是‘當——當——當——當’的聲音,並且,她的血液隨着這聲音一路飆高,整個人都呈血紅色!
慕容子墨狀似無意的看向她鮮紅欲滴的臉,笑道:“你若想,不用特意等機會,本王隨時可以成全你!想要怎麼奉還,本王都隨你!”
他將奉還兩字咬得很重,還拖了長長的尾音,顯得曖昧無比。
舒悅凝可以確定,這廝在對她進行赤/裸裸的調戲。
一口怒氣堵在她心頭,令她處於暴走的邊緣,若眼光可以殺死,慕容子墨大概此刻已經變成馬蜂窩了。
她氣呼呼的樣子再次取悅了慕容子墨,慕容子墨呵呵低笑兩聲,在她徹底炸毛之前,嗖嗖兩下點了她的穴道:“既然你不動手,那就讓本王代你寬衣好了!”
身體被制,舒悅凝蹙緊眉頭,死死的盯着慕容子墨,冰冷而銳利的眼神可以解讀爲鄙視、仇恨,嫌惡等等。
慕容子墨今晚似乎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眼神,竟沒有像方纔那般動怒或者難受,修長的
手指移到她腰間繫帶上,輕輕一扯,將肚兜扯開。
舒悅凝感到胸脯一涼,正要瞪他,他卻輕輕一扔,將肚兜扔到了她的臉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失去了視覺,其他的感官變得十分敏感,舒悅凝甚至可以感覺到慕容子墨正用火辣的眼神打量她的胸和腰。
她已經不想再罵人,今晚的他極其不正常,還愛好語言調戲她。既然不能反抗,索性閉嘴,絕不能再給他奚落她的機會。
他的手指很快來到她的胸脯上,她不由瑟縮一下,心裡暗罵畜生。
他雖然從小養尊處優,卻因爲練武使用兵器的緣故手指並不光滑,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這繭子在她滑嫩的肌膚上撫過,給她帶來了陣陣的戰慄。
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惶恐卻隱隱中帶着期待,再不想承認也無法否認他的手指就像有魔力般,每過一處總令她產生絲絲的酥麻感。
她以爲他會粗暴、殘虐的佔有她,可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卻遲遲不見他有其他動靜。他只是撫摸她,用手指,用手掌。
漸漸地,她察覺到了不對,他呼吸雖然變得急促,卻沒有其他冒犯的舉動。
這感覺,更像是在按摩,或者說上藥。
她的眉頭慢慢放鬆,感知也隨之放鬆,終於察覺,被他摸過的地方都是清清涼涼的,十分舒服。
“你,給我上藥?”
慕容子墨點了點頭,隨即想到她的眼睛被肚兜遮住了,便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什麼藥?”
“凝脂膏!”
“凝脂膏?有什麼作用?”
“接骨生肌,還有祛疤和美容的功效。”
祛疤和美容?舒悅凝好不容易淡下去的膚色瞬間變紅,因爲她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半響,才輕輕道:“這藥,是你特意回王府去取的嗎?”
“嗯!”慕容子墨依舊沒有多餘的話,專心致志的給她上藥。
“因爲剛纔在水池裡看到我身上的疤痕?”
“嗯!”
舒悅凝的臉更紅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本已經將他當做畜生看,豈料他竟是看到她身上的鞭痕而特意給她送膏藥來。
可要讓她感激他又委實做不到,他的行爲如此霸道,絲毫不顧她的感受,她又怎麼會誠心實意的感激他呢?
兩人都心思複雜,索性都閉了嘴,房間裡一時間靜得可怕。
卞子棟在舒悅凝胸前留下的疤痕最深,還有就是臉側,胳膊上的那一條鞭痕已經淡去。因而慕容子墨的手在她胸脯處滯留的時間最長,長得就像是男女在歡/愛般,細細的撫摸和輕輕的揉捏足以讓她軟成一灘泥。
她更加難爲情,所幸她的臉被肚兜遮住,他看不到她隱忍的表情。
他的手終於從她的胸脯移到了胳膊上,最終來到了她的臉上。
他並未將肚兜全部移開,只是將遮住她臉頰的那部分往上一掀,依舊遮住她的雙眼,讓她無法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他的手指蘸了膏藥後徐徐塗在她的臉頰,似乎怕
她的肌膚無法吸收,還用手掌在她臉上輕輕的推。
終於,他收回了手,舒悅凝剛要鬆口氣,嘴脣忽然被他溼熱的脣包住。
“悅凝……”他沒有更進一步,只是含住她的脣低喃,發出模糊的聲音。
她僵住了身體,不確定他有沒有獸性大發的可能。
等了許久,他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但也不見有鬆開她的意思。
他放鬆了身體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寂靜的夜裡,舒悅凝能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怦怦的心跳聲。
她懼怕這樣的感覺,窒息而煩悶,總覺得會發生什麼意外。
可奇就奇在,舒悅凝竟能在如此的狀況下睡着,就連慕容子墨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也不知道。
這一覺,她睡得極好,連個夢都沒有,睜眼時天已經大亮。她的身上蓋着薄薄的被子,慕容子墨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她如常般起牀洗漱,推開房門,看到一個身穿灰衣的挺拔背影,如果沒有認錯,來人應該是肖涵。
對方聽到動靜,轉身行了個禮:“王妃!”
果然是肖涵!舒悅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從未見他如此恭敬過,事實上,整個成王府的人都未對她如此恭敬。
“肖侍衛一大早上來找我有事嗎?”她淡淡開了口。
“屬下冒昧前來,是想請求王妃多多體恤王爺!”
舒悅凝一笑:“肖侍衛莫不是走錯地方找錯人了吧?你們的王妃早已經死了,我不過是平民女子!”
“王妃可是氣王爺七日前讓屬下說的話?”
舒悅凝懶得理他,坐到院中的石桌前,等待早餐。
她不答,肖涵卻認定了她是因爲慕容子墨的那番話而生氣,徐徐解釋:“王妃有所不知,那日王爺不收留王妃不過是在和王妃賭氣,讓屬下轉告那樣的話給王妃也是爲了賭氣!”
“賭氣?”
“屬下不知道王爺和王妃落水後到底發生了何事,王爺回來後一直鬱鬱寡歡,喝醉酒了還喃喃念着王妃的名字,質問王妃爲何要背棄他……想來,王爺心裡是對王妃有氣的。乍見王妃歸來,王爺是歡喜的,但王爺一時氣難消,便想爲難一下王妃,故而裝作不認識王妃。以屬下的猜測,王妃只要說幾句軟話,王爺勢必不會爲難王妃,可王妃那日話都不說掉頭就走,王爺這才一怒之下讓屬下說了那番讓王妃爲奴的話。”
“這番話是他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肖涵一愣:“是屬下自己猜測的,但依照屬下對王爺的瞭解……”
“依照你對你家王爺的瞭解該知道他不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人!以前孰是孰非我們暫且不提,單就這一次,他若真對我有情,得知我被人擄走時的第一反應不是算計別人,而是怎麼營救我!”
她的話令肖涵啞口無言,肖涵臉紅紅的站在原地,眼裡出現疑惑的神情,大概也開始懷疑是他自己猜錯了。
“肖侍衛,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和你家王爺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不涉及任何感情。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