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希無奈地笑了笑，返回房間取出紙筆寫下兩份功法。
第一份爲“聚氣碎山功改進版”前兩重，第二份爲前四重。當然，因爲缺少第五重至第二十重，這兩份改進版遠沒有交給他父母的品級高，但也比其他族人修煉功法的高明瞭許多。
如果讓拍得這兩門功法的金主得知自己花費大把銀兩買來的功法已經是爛大街的東西，只怕他們會氣瘋吧？
根據晨希的估計，沒有元晶輔助修煉，普通人在這元氣稀薄的青山城一般需要兩月時間才能修煉到煉氣境二段，修煉至四重則需要一年。而天賦出衆者修煉至煉氣境四段也只需一兩個月。
他不擔心功法被王家、孫家拍去會對晨家造成威脅，因爲青山城所有普通人可以無償獲得並修煉了這門功法前四重，等他們修煉有成，壓迫數十萬平民上百年的王家、孫家恐怕要寢食難安了。
不過，讓他感到憂慮的靈皇錢莊。如果靈皇錢莊覬覦改進後的聚氣碎山功，只怕會對晨家不利。但靈皇錢莊修煉的功法不應比它差，十有八九看不上晨家功法。
晨希收起功法，大搖大擺地走出晨府，前往靈皇錢莊拍賣行。
剛走到街上，就聽到無數人交頭接耳，議論不斷。
“聽說了嗎？晨家突然出售大量店鋪，而且是八折賤賣！主街十多個最好的店鋪都已經被賣了。”
“晨家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賣掉那些店鋪？要知道那些店鋪每天都有大量銀兩進賬，這一賣要損失多少？難道晨家真如傳言的那樣，不行了？”
“你沒發現嗎？晨府周圍最近有許多人搬運黑鐵石，似乎要重建圍牆。”
“重建圍牆需要幾個銀子？那也用不了把店鋪都賣了吧？”
“誰知道呢？賣了那麼多店鋪換來的錢，只怕再造個城牆都足夠了。”
……
靈皇錢莊高樓中，一名鬍子花白的黃衣老者眉頭緊皺，琢磨桌面上一張拍賣清單。
一旁，張豪廉不慌不忙地拿起一顆如水晶般光滑圓潤的紫葡萄放入口中，一臉享受地細細品嚐。
“越老，這次拍賣清單都已公之於衆，您還要研究這次的拍賣清單做什麼？”
越老擡頭掃了眼張豪廉，繼續低頭皺眉思索起來：“堂主，這次的拍賣之物數量衆多，品質也算上佳，但沒有哪個有足夠分量作爲壓軸之物，也缺少耳目一新的首件拍品。”
張豪廉微微一笑：“越老，您做事就是太過追求完美了，但世界上又有那件事能真正做到完美無缺，沒有絲毫瑕疵？”
越老搖搖頭：“堂主，這次拍賣是老夫最後一次親自操辦，如果不能盡善盡美，將是我一輩子的遺憾，後半輩子都難以釋懷。”
張豪廉微微點頭：“您覺得那張丹方如何？這小小的青山城，從未出過煉丹師，也無人知曉丹方爲何物。初次出現必定能引起轟動。”
越老目光落在“一品丹方”上，果斷地搖搖頭：“一品丹方這個噱頭是足夠了，但是這丹方的效用讓人不敢恭維。如果是療創丹、補氣丹那種武者夢寐以求的丹方，或許能引起各大家族爭搶，甚至作爲壓軸都不爲過。可您挑了一個臭氣丹丹方，別說作爲壓軸，就是作爲首件拍品都讓老夫面上無光。”
“哈哈哈！”張豪廉哈哈大笑：“這丹方本就是小兒閒來無事機惡作劇煉着玩玩，沒想到機緣巧合搗鼓出來了這個玩意。我也是拗不過他的要求才拿來看看這丹方能拍出個什麼價。
至於療創丹、補氣丹，這小小的青山城還沒有資格接觸。即便這座城即將湮滅在歷史中也不行！”
“沒資格嗎？”
越老喃喃自語，心中一直有着深深的疑惑：“張堂主，老夫一直有一事不明。”
“越老請說。”
“張堂主，爲何您會知曉這座城即將消失？莫非這獸潮與我們靈皇錢莊有什麼關係？若真是如此，我們立足青山城已有千年，奪取無盡資源，爲何又要將這座城抹去？”
張豪廉笑容收斂，看向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鄭重。
“越老，您只需操辦後我們靈皇錢莊的拍賣即可，與你無關的事情少知爲妙。”
越老心中一寒，感覺自己知道了不該知曉的東西，連忙低頭致歉：“是老夫魯莽了。”
張豪廉點點頭，臉上再次浮現和煦的微笑。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在青山城的舉動已經引起了有心勢力的懷疑，多次俘虜了來自此地的土著，青山城暴露在世人面前不過早晚之事。所以此地必須儘早抹去，否則被帝國得知我們擅自管轄未經冊封的城池，即便不會有覆滅之危，也會有不小的麻煩。”
然而，他的心中卻是冷笑：施家已滅，血脈到手，不見開啓封印的鑰匙，這座城早已沒有存在的價值。
“原來如此！”越老點點頭，忽然眼前一亮。“堂主，壓軸之物，老夫有一想法。
我們若是將隨我們一同前往東海城的資格作爲壓軸拍賣，想來很多家族願意出高價拍賣。
一來這是無本買賣，二來可以名利雙收。”
張豪廉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浮現一抹不悅。
越老似是看懂了他的心思，呵呵笑了笑：“只不過，他們拍得資格後是否有機會隨我們一起走，或是路上發生點什麼，就看堂主您的心情了。”
張豪廉眼前一亮，豁然拍板：“好，就這麼定了。”
兩人雙目對視，忽然哈哈大笑。
正在這時，一名侍女匆匆來報：“堂主，門外有一人要求見拍賣師，說是有一件定然讓我們滿意的特殊拍品。”
越老滿面春風，笑着打趣道：“我們剛定下了壓軸之物，這就有人爲我們送上珍寶。今日真是喜鵲臨門，好事成雙啊！”
張豪廉哈哈一笑，對侍女點了點下巴：“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名藍衣年輕男子隨侍女走上高樓。當張豪廉看到來人時，頓時雙目眯起，眼中有興奮之色涌動。
“哈哈哈！真沒想到，青山城四大家族晨家少族長，晨家第一天才竟然親自來我們靈皇錢莊送拍品。”
晨希快速掃視一圈周圍，走到桌前，不卑不亢回道：“相比城中第一勢力靈皇錢莊，我們晨家只不過如薄西山，苟延殘喘的小家族罷了。本人實力低微，第一天才什麼的不過是虛名，當不得真。
在下貿然前來，叨擾了各位，還請閣下見諒。”
張豪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笑道：“晨少族長不必這麼拘謹，就當自家便是。”
晨希面不改色，笑容和煦答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了，在下初次前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張豪廉微微一笑：“本座乃是靈皇錢莊在青山城的堂主，叫我張堂主便可。”
張豪廉又指了指旁邊的越老，笑着道：“這位便是你要找的拍賣師，越老。”
晨希連忙拱手道：“見過張堂主，越老。”
越老面容和藹，溫和笑道：“聽聞小兄弟有拍品要交於我靈皇錢莊拍賣，不知是何珍寶，能否讓老夫一觀？鑑定後若是價值不菲，我們可以爲你優先安排拍賣。”
晨希從懷中取出兩份功法放在桌前，笑着道：“這是我們晨家經過數十代族人的研究和試驗，最近十幾年才完善的最新功法，目前只有這四重，全族僅有我爹孃和我在修煉。
這裡有兩本，一本是前兩重，一本是前四重，我想將他們分開拍賣。”
越老眉梢一挑，饒有興致地打開觀看。可這一看，頓時眼睛瞪大。
張豪廉見越老神色變化，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消失，鄭重拿起另一本翻看。
越老迅速看完，眼中浮現一抹讚賞。
“不錯，晨家竟然自行改進功法修煉方式，不僅消除了修煉對經脈的負擔，還能讓未經鍛體的普通人修煉。雖然還入不得老夫的眼，但也能算是青山城第一功法。”
張豪廉看完，同樣不吝讚美之詞，誇讚道：“這本功法估計達到了玄階低級，作爲本次拍賣會的壓軸都不爲過。如果拿到我們那邊主城拍賣，至少能拍出一億兩的天價。但在青山城這個小地方，識貨的人不多，而且只有前四重，能拍出千萬兩已是極限。可惜了！可惜了！”
晨希心中欣喜，沒想到這件拍品能拍出千萬兩的天價，雖然比起對方所說的一億相差甚遠，但他也知足了。但若是作爲壓軸之物，那就不行了，否則他哪來的錢拍得丹方？
“那個，這件拍品能否早些拍？”
張豪廉雙目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晨希。
“看樣子晨小兄弟似乎很缺錢啊！”
晨希尷尬地點點頭，這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張豪廉靠在後座上，笑眯眯道：“這樣吧，我們將這件拍品放在第一個拍，小兄弟意下如何？”
晨希大喜過望，似是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那就多謝張堂主成全了！”
“無妨，我這點權利還是有的。”張豪廉笑着擺擺手，忽然問道：“這件事你爹孃可知？”
晨希笑容一僵，不知對方打得什麼主意，搖搖頭道：“他們不知。”
“這樣啊！看樣子小兄弟是十分缺錢了，甚至不惜偷偷將功法拿出來拍賣，而且還分兩次賺取更多銀兩。”張豪廉臉上忽然浮現真摯的笑容，建議道：“
小兄弟若是不介意，這兩本功法我們靈皇錢莊以一千萬兩白銀收了，以我們靈皇錢莊的名義拍賣，這樣也能爲小兄弟掃除不少麻煩事。”
晨希心中一動，感覺眼前之人在向自己示好。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有錢不賺豈不傻了？
晨希雙目大亮，連忙答道：“不介意，不介意。我還要多謝張堂主解了在下燃眉之急。”
張豪廉豪爽大笑，招了招手道：“來人，給小兄弟取一千萬兩銀票。”
很快，一名侍女拿了厚厚一沓銀票，足有五斤之重。
晨希喜滋滋地收起銀票，再次拱手道：“多謝張堂主，在下還要參加拍賣會，先行告退！”
張豪廉點點頭：“小兄弟慢走。”
晨希剛轉身，張豪廉忽然繼續道：“五天後是我們靈皇錢莊一年一度的青年天才選拔賽，希望小兄弟能來參加。”
晨希腳步一頓，回道：“一定。”
張豪廉雙目微眯，定定地看着晨希離去的方向，從左手儲物戒摸出一塊形似鑰匙的鐵片，口中喃喃自語：“先是體質忽然恢復，又莫名實力大進，最近廣收療創丹和補氣丹藥材，現在連家族核心功法都拿來拍賣。
看來晨家隱藏了不少秘密。
至少青宏丹王的傳承一定藏在晨家。
等天才選拔賽結束，再找個由頭將晨家滅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傳承找出來。”
走出靈皇錢莊高樓，晨希臉上笑容瞬間消失，轉而變得陰沉。
“一名煉氣境十段左右的拍賣師，一名深不可測的堂主，連侍女的修爲都有煉氣境六段。靈皇錢莊的底蘊果然深不可測。”
晨希確認了一下方向，快步向拍賣行走去。
拍賣行門口，八名煉氣境八段的護衛排成兩列站在大門兩側維持入場秩序。晨希在一名侍女的帶領下進入晨家族長專屬包廂。
包廂外，兩名護衛守護左右，一方面便於傳訊，另一方面防止陌生人竊聽裡面的人談話，甚至是刺殺。
包廂裡，晨天運和林小沫見到晨希，都極爲驚訝：“希兒，你怎麼來了？”
晨希微微一笑：“沒什麼，聽說這裡會拍賣丹方，所以就過來看看。”
晨天運半信半疑地打量晨希：“就爲了這個？”
晨希心虛地看向包廂外，想了想又從揹包取出十幾個小瓷瓶，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差不多吧。昨日爹孃又送了不少藥材，我連夜煉製了一些丹藥，順便帶了過來。”
晨天運驚喜結果，迫不及待打開查看。這一看不要緊，驚地差點眼珠子都瞪了出來。連忙慌慌張張地收了起來，還四處看了看，生怕有人和他搶似的。
“一百枚療創丹，一百枚補氣丹。希兒你竟然一晚煉製了這麼多丹藥！”
林小沫也是心中震驚，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煉丹天賦如此之高，這才僅僅過了一天，煉丹水平飛速提升。
“沒什麼，熟能生巧罷了。”
晨希隨口敷衍，心中卻是竊笑。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實際煉製了200枚療創丹，300枚補氣丹，還不知道要震驚到何種地步。
林小沫嘆了口氣，低垂着腦袋自責道：“若是昨日能有這些丹藥，晨家也不會有那麼大的犧牲了。”
晨希聞言，心中也有些自責。若非自己意氣用事，置族人安危於不顧，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娘，你不必這麼自責。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是晨家的一次挫折，又何嘗不是一場機遇？
您也看到了，昨日族人中出現了多少叛徒，正好一次清洗掉，剩下的都是最爲忠誠，最爲可靠，最值得信賴的夥伴。
而且，這次事件讓我們看清了現實，也讓其他家族放鬆對晨家的警惕。
與此同時，晨家由強轉弱，也是由明轉暗的一個契機。我趁此機會招收不少天賦出衆的護衛，很快就能打造出一個更爲強大的晨家。”
晨天運這時也想到忽然出現的89名實力不俗的護衛，忍不住讚歎：“希兒，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能在一天將那麼多護衛提升至煉氣境。不知那些護衛能否……”
晨希哈哈一笑，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放心。這些護衛在我這裡能得到最好的培養。我保證在一個月後給你一批可以橫掃青山城所有家族的強大護衛。”
晨天運心中大喜，搓了搓手道：“希兒，那些護衛現在只剩26人，會不會有點少。你那100多個護衛……”
晨希嘴角一抽，原來父親打起了那些親衛的主意。但父親有需要，他還能不答應麼？
原本晨希是拒絕的，可一想到那些歪瓜裂棗不僅長相慘不忍睹，而且資質參差不齊，大多差強人意，慘不忍睹，想要帶起這羣菜鳥實在太費神費力。
如果能趁此機會將這些菜雞轉手送給父親這個老手帶領，或許比自己更能發揮他們的價值。
“行吧，那100多個護衛也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