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看到他這沒出息樣的樣恨鐵不成鋼, 直接一腳踹過去,“整天只知道喝酒。”
孟如虎委屈的揉腿又不敢反駁,瞥了眼房內對方姨笑着說道, “喝了小姨的雞湯, 娘子的傷用不了幾天就能完全康復。”
“你當我這雞湯是神藥呢?”方姨被哄地轉怒爲笑, 一把拉住孟如虎, 對遲續說道, “今日有勞遲公子了,替我向遲管家問聲好,要他多注意身體, 大當家還有諸多事情要仰仗他。”
遲續聽出這是在下逐客令,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面上還是客氣的擺出笑臉, “多謝方姨的關心, 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夫人的情況,免得他擔心。”
“一路小心。”方姨客套的說着, 一等遲續出門,迫不及待的拉着孟如虎說悄悄話,“她一個女人,大晚上不睡覺去竹林幹什麼?”
孟如虎就知道方姨把遲續支開是要問他這件事,當下也不再嬉皮笑臉, 認真解釋道, “娘子出門散心。”
這話方姨顯然不信, 瞪着眼睛繼續質問, “竹林離這裡有五里路之遠, 來回要小半個時辰,她要是真想散心何不去看你院子裡的荷花池?”
“這個季節又沒荷花有什麼好看的。”孟如虎立刻反駁, 頓時遭到方姨冷眼,只好放緩語氣說話,“娘子喜歡竹子,去竹林有何不可?”
“你就知道向着她。”方姨氣得一巴掌拍在孟如虎胸膛上,只把孟如虎拍的倒退兩步,“要不是章荼這個月申時就會去竹林巡邏,大晚上孤男寡女還指不定出現什麼不堪的事情。”
一聽這話孟如虎臉色一變,陰沉的似乎要發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娘子可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人,李友那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敢對我娘子無禮,殺了他還真是便宜他了。”
方姨清楚感到孟如虎身上的殺意,心裡閃過一絲害怕,當下規矩許多,不再對孟如虎拳打腳踢,耐心的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我知道她是你娘子,所以你信任她。可是如虎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她有不軌的心思,首先遭難的就是你。”
孟如虎正想反駁,方姨快速的繼續說道,“我也不是非要說她的不是,就是希望你能留個心眼,枕邊人也要多加防範。你身上肩負的重任事關你父母的清白,切莫因爲輕信他人而丟了性命。”
方姨的這番擔心並無道理,她藉着進房送雞湯之便也對齊斂旁敲側擊的一番,得到的解釋和孟如虎說的一模一樣。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是很滿意齊斂,不希望齊斂是個心懷不軌的人。可齊斂和她說話時明顯有着心虛,這不得不讓她多想。
當初在這山下給孟如虎選妻,就是看中山下女子身世簡單,自從齊斂嫁進來之後齊家人全消失了,派人去尋竟然一路追到了京城,再往後卻是沒有消息。她真怕齊斂看似簡單實則深藏不露,會壞了他們的大事。
“小姨,娘子心性單純善良,對諸多事情都不懂,她認識的人都沒我殺過的人多,肯定不會是什麼奸細,更何況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您就放心好了。”孟如虎自是明白方姨的擔心,笑着安慰道。
方姨沒他這麼心大,見勸不通只能又氣又憂的離開。
孟如虎送走方姨,回到房內看到齊斂有些心不在焉的躺在牀頭,走近兩步問道,“娘子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齊斂擡頭露出一個笑容,往外瞧了一眼問道,“遲公子今日怎麼來了?遲叔的傷勢好了嗎?”
一連兩個問題帶着幾分急躁,孟如虎從中聽出齊斂似乎很在意遲續的行蹤,心裡有些吃味,面上還是笑着回答,“遲叔從陸大夫那裡聽說你受傷的事情,就要遲續帶着許多補品來看望你,現在遲續已經走了。”
“走了?”齊斂驚訝的直起身子,眼底浮現一絲疑惑。根據孟如虎所說,遲續來此的理由十分充分,而且沒有和他見面,他先前還以爲遲續會藉着這個機會進一步威脅他,哪裡想到遲續就這麼輕易離開。
雖然遲續的行爲毫無破綻,但齊斂還是堅信寫信之人就是遲續。不爲別的,單是遲續對孟如虎那份隱秘的感情,就足以讓他對遲續存有無法抹滅的敵意。
齊斂知道他這麼想是有些小人之心,不符合範夫子所教他的君子之義。可面對與孟如虎有關的事情,他實在大方不起來,他的夫君絕不容許任何人覬覦。
“娘子是想見他一面嗎?”孟如虎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他明明白白看到齊斂聽到遲續走了之後臉上浮現的驚訝和失望。
“不是。”齊斂快速的反駁,忙收回心思認真回答,“我看他不辭辛勞的來此,想對他說兩句感激的話。”
這個解釋也合理,孟如虎心裡還是不舒服,走到牀邊一把抱住齊斂,委屈又霸道的說道,“遲續不是外人,娘子何必如此見外,要若是想感激,等下次見面再說也行。”
“那到也是。”齊斂笑着應和,想了一會又問道,“我聽夫子說遲公子寫的一手好字,一直想找機會欣賞,不知道夫君可有遲公子的字跡。”
從他進房裡,齊斂三句話不離遲續,孟如虎心裡有氣,又不好發作,悶着聲音答道,“有幾封他以前寫的信,我去拿給娘子看。”
“多謝夫君。”齊斂頓時一喜,聲音裡帶着迫不及待的喜悅。若是能和遲續以前的字跡對比,他就能確定信究竟是不是遲續所寫。
孟如虎感到齊斂的高興,心裡更加不高興。他明知道信在最右邊櫃子最下面一層,偏偏要從最左邊找起,把每個櫃子大開大合,弄出巨大的動靜。
信還沒有找到,好幾個櫃子都已經被弄亂,齊斂看着凌亂的櫃子,這才意識到孟如虎似乎在生氣。
齊斂有些不解,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就變了?撐着身子關心問道,“夫君,你怎麼了?”
孟如虎聞言手裡的動作一停,口是心非的回答,“沒什麼,我幫娘子找信。”話一說完又是猛烈的動作,用力過大直接把抽屜全拉了出來,裡面的東西直接撒了一地。他也不撿,又去開下一個櫃子。
齊斂看着孟如虎越來越粗暴的動作,聯繫到剛纔發生的事情,試探着勸道,“夫君不用找信了。”
果然話一說完,孟如虎的心情瞬間轉變,眼底藏着笑意,還是違心的說道,“馬上就能找到。”
“夫君以後再找吧。”齊斂再接再厲的勸說。再讓孟如虎翻下去,剩下的櫃子也難遭倖免,他還是等腳復原之後自己找比較好。
孟如虎假心假意的又找了一會,找到最右邊櫃子時裝腔作勢的揮手,“娘子,爲夫手好酸,下次再找吧。”說完也不等齊斂應聲,大步邁向牀榻,坐下就再也不肯動。
齊斂看他脾氣來得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頓時忍俊不禁,“夫君剛纔爲何事生氣?”
“生氣?我沒生氣。”孟如虎一臉嚴肅的回答,死不承認剛纔的行爲。
齊斂見他這樣,也就不再繼續提這件事,望着孟如虎不停笑。孟如虎被齊斂笑的莫名其妙,到最後惱羞成怒的地捂着齊斂的嘴巴,故作兇狠的威脅,“不準笑。”
“好,我不笑。”齊斂發出模糊的聲音,努力憋住笑意。
臉上雖是正經的表情,可是眼裡的笑意掩蓋不住,孟如虎臉上一時掛不住,挪開手欺身而上,以脣封住齊斂的嘴巴。這下齊斂真的再也笑不出來,紅着臉閉上眼睛任由孟如虎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