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書籍,不甚有一張紙緩緩飄落,陶菀蹲下身子拾起,卻看到一行字,字跡剛則鐵畫,媚若銀鉤,只一眼,就能明白出自頗有才情女子之手筆。
如果你不知道你的熱情何在,那麼請明白一點: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之一就是找到她。
好勵志的言語,人有這般知己足以。
陶菀將紙張夾回書中,捧着書躺在晃悠悠地臥榻上,閉着眼睛默唸這話語,找到他,找到他,可是這個世界真有這個他嗎?
當她披上鮮紅嫁衣後,她幻想的他就消失不見,如雲如霧飄過不見蹤影,結婚是每個女人最幸福的時刻,可是於她來說,只是爲了生存。
一模一樣的臉,她跑不出頂替的命運,與其由着人擺佈,不如自己先下手。
“哎!”陶菀沉沉地嘆口氣,將書劈在自己臉上,怎麼辦,怎麼辦,得過且過?不會有人讓她好過,這點她很明白,在秀英離開後她更加確信。
只是最近是不是太安靜?當然這很可能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也可能真得是她想太多了,真希望是後者。
趁早拜託鳳棲夫人這頭銜,或許就沒有所謂的擔憂了,一個普通人,他們還怎麼利用呢?不是嗎?
陶成要得應該是鳳棲這個莊,那麼齊王呢?從她見到他那一刻起,她就明白這個人如一團霧,讓人看不清,他試探她又是爲了什麼?是怕陶成與鳳棲聯手呢?還是怕陶成得到鳳棲?換言之是鳳棲中有什麼東西於他有用?
可是,這與她好像沒什麼關係呀?都是他們與鳳棲的淵源,難不成她身上也有什麼東西?不過轉念一想,一切應該起源於婚約的改變,她嫁了鳳棲莊主,陶歡嫁了齊王,只是,這其中有什麼玄妙呢?她想不通耶。
“NNDE熊,你們最好別把扯進去,姐要的是自由,要的快樂。”陶菀輕呼一聲,她可不要做棋子,任由人擺佈,生死不由己,這樣活着多悲哀。
罷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她的頭腦,跑應該不是難題,大不了以後躲深山老林去,有本事他們把全國的山林全部給掀平。
如此一想,她又如釋重負。
好好過這麼舒暢的每一天,纔是最重要
的。
可惜,好日子總會被擾亂,這不,她才靜下心來看書,就有一個不長眼的人出現在面前,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夫人,莊內有客人到,莊主讓你去見客!”
陶菀厭煩地揮揮手:“不去。”
話音剛落,整個人騰空,嚇得她四肢亂顛,她低頭一看,自己是被人抗了起來。
“放我下來,我說了,不去!有沒有聽見啊!”陶菀拍打着來人的背部,大聲地呼叫着,“有刺客,有刺客啊!”
來人面色鐵青,卻也不惱,依舊是淡漠的語氣:“莊主吩咐,若是夫人不去,必將你抗去。”
啊呸,他以爲她是貨物,一個抗字就能解決,她揮着手,蹬着腿想要拜託,哪料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無動於衷,反而她弄的是香汗淋漓,徒勞啊。
她安靜地趴在來人的肩膀上,半眯着眼,不敢瞅着地面,他走路太快,顛地她頭暈,雙手撥弄着自己的手指,好似想到什麼:“你叫什麼名字?”
“非憂!”
非憂,非憂,非我心中有憂。陶菀喃喃而語,他的爹孃本是希望他無憂無慮,但喜怒哀樂,世間能有幾人收放自如,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眉眼間充滿憂愁,看到她時,甚至還帶着恨。
“你看我爲什麼就像看見仇人一樣呢?”陶菀幽幽地問道。
非憂一愣:“因爲你不該出現!”
“那什麼人又該出現呢?”陶菀立刻反問道,“很多事又不是任由我們決定,若是可以做到獨善其身,我怎還會在你肩上呢?”
她的一番話,讓非憂無從辯解,若是能夠由着自己決定,那自己現在不會在這兒。
一路顛簸,忽地她覺得整個人又落了下來,落地不穩,她整個人搖晃了下,險些跌倒在地,好在及時地抓住了一隻臂膀。
“嗤——”一聲脆響,她將某個人的袖口華麗麗地撕了下來。
她望着手中的半隻袖口,愣了會,布料是上等的錦緞,隱約還能看到半隻殘廢了的麒麟,她尷尬地笑道:“抱歉,抱歉,純屬失誤。”
楚雷正想開口說話,陶菀打斷了他的話,一臉賠笑:“要多少錢?咦,好熟的玉佩!”她睜大眼睛一看,是
她當了的其中一塊玉佩,視線漸漸的上移,竟然是成親那日率先送她禮物之人,“原來是熟人啊,打個折唄,太貴的我賠不起。”
楚雷汗顏,他和她很熟嗎?不過挺有趣,邪魅的笑容在脣角揚起:“很貴!”
陶菀同意地點頭,但不忘補充一句:“沒玉佩貴!你玉佩都贖得起,那麼……嘿嘿!”她一臉奸笑。
她倒還好意思說贖玉佩,他好心贈送,她賣了不說,還一臉賊笑地想要繼續坑人,真是個生意精。
這時,楚風朝着非憂使了個眼色,非憂擋在陶菀身前,恭敬地對着楚雷說道:“二殿下,請隨卑職去廂房換身衣衫!”
楚雷點點頭,待走出廳堂之時,勾起脣角朝陶菀魅惑般地一笑。
見人離去,陶菀拍拍胸口,幸虧非憂在。
“咦,你也在?”陶菀以爲廳堂內沒有其他人了,大咧咧地甩開裙子下襬,翹着二郎腿坐在梨花雕木椅上時,看到那個風度翩翩輪椅男,趕緊地放下腿,衝着他“嘿嘿”一聲傻笑。
他是不是太沒有存在感了,這麼大個人坐在廳堂中央,她竟然現在才注意,但他還是優雅地朝着她點點頭,隨後不再說話。
可陶菀的話癆病卻犯了:“你也是莊主邀請的客人?”
楚風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笑笑。
“莫不是你是莊主老頭的兒子?還是孫子?”他不回答她沒事,只要他聽着就行,她繼續自言自語,“那豈不是成了我的兒子或者孫子了?”陶菀沒完沒了的對着楚風說着這番話,全然不覺得對面的男子有些火冒,楚風的額頭青筋頓現,這女人難道就不會說些好話嗎?也是,明明是老公的身份卻成兒子孫子的身份,再優雅溫潤的人也難以冷靜,他此刻沒有大發雷霆已經是陶菀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不過看你樣子,也不像,剛纔非憂叫紫衣男二殿下?皇室的人?咦,那豈不是和齊王是兄弟?”陶菀起身離開座椅,走到楚風的面前,蹲下身子細細地打量着,“好像和他們兩人都有點像耶,難不成你是……”想到這瞬間頓悟,她趕緊的站起來,跳離一公尺,“剛纔你什麼都沒有聽到。”同時不忘自我催眠,“我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