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涼亭之後,傾城半夜纔回到了仙樂宮,那時候南宮亦辰已經睡下,一切都似乎如表面的那樣風平浪靜,並未發生任何事情。
可是殊不知,那只是暴風雨來的前夕。
只因要上早朝,所以南宮亦辰早早地便已經起來了。許是傾城很晚才睡,太累了,所以就連南宮亦辰起身梳洗也毫無感覺。當然,南宮亦辰也並沒有打算叫醒她。
如同往常一般,這段時間除了刺客入宮行刺一事比較轟動以外,也並沒有發生其他的什麼事情,所以一個早朝很快便結束了。
下了朝,南宮亦辰便徑直去了兩儀殿批閱奏摺,可是今天南宮亦辰卻是反常地將所有伺候的宮女還有公公都遣出了大殿,就連汪公公也不例外。
案桌上整整齊齊地放上了兩疊奏摺,都是近日來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可是今日南宮亦辰卻是沒有半點兒心思要去批閱奏摺,手中只拿着一支白玉骨笛看着愣神,就這樣竟也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
想起了昨夜傾城匆匆出了寢殿,他不放心,所以也跟着過去看了一眼,卻不想,傾城竟然會去了翠微居。
昨夜雖是離他們有些遠,可是那時候夜深人靜,而且習武之人的聽力都十分的好,所以傾城與蕭宇風之間的談話,他也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他萬萬沒有想到,傾城,竟然會跟蕭宇風扯上關係。
從昨夜聽到蕭宇風的話中,沒想到,蕭宇風竟然與傾城已經相識了有十多年,可是這件事情傾城竟然從未告訴過他。
只要一想起傾城與其他男子有什麼牽扯,他就覺得好憤怒,有股來源自心裡的怒意。尤其是當知道傾城與蕭宇風也有着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的時候,他的心,只會更加難受罷了。
蕭宇風是什麼人?他們一直鬥了這麼多年,從前是爲了爭奪江山,如今卻不想,在爭奪江山的基礎之上,他們竟還要爭奪女人。
而那個人,竟然還是他的妻子。
蕭宇風,真是可惡!
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話還果真不假。
南宮亦辰這邊正在回想自己昨晚所看到的一切,卻不想,這個時候,蕭宇風卻已經破門而入。
一記厲眼掃向汪公公,似在埋怨他爲什麼不在通報自己的情況之下,就這樣放任蕭宇風闖入。
然而,汪公公無奈地看看身旁一臉淺笑的蕭宇風,又看看龍座之上一臉怒容的南宮亦辰,不由得嚇得腿腳一軟,就這樣便跪了下來,還不忘哆嗦着解釋,“皇上息怒,這不關奴才的事啊,是蕭
世子自己闖進來說要見皇上的,奴才也攔不住啊。”
這話汪公公說的也是實情,他蕭宇風是什麼人,他要見的人,是人家一句“無召不得進殿”就可以打發得了的嗎?
南宮亦辰揮揮手,汪公公便趕緊行禮,然後逃也不及般的退下。
這次蕭宇風雖說是不請自來,不過也正好,他還正想找他呢!
“蕭世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放下手中的白玉骨笛,南宮亦辰起身,負手走向蕭宇風。
立於殿中,蕭宇風眼尖的看到了方纔被南宮亦辰放下的白玉骨笛,脣角掀起一抹邪魅,卻仍舊笑意盈盈的答道:“沒事,就是有樣東西臣要交給皇上。”
“哦?”南宮亦辰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走至蕭宇風的面前,目光中卻是充滿了打量,“不知是什麼東西,還勞煩你蕭世子親自送來?”
“其實也不是臣之物,只是昨夜,辰妃娘娘臨走時,不慎落下了一支珠釵,所以臣今日特來送回。”將懷中的錦盒掏出遞與南宮亦辰,蕭宇風含笑的看着南宮亦辰臉上的變化,看着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蘊怒,心裡更是有了幾分得意。
可是怒氣只是在臉上一閃即逝,很快就被南宮亦辰很好的遮掩掉,即刻便恢復了鎮定,含笑接過錦盒,“如此,那就多謝蕭世子特意跑這一趟了。”
“不客氣。”蕭宇風也不謙虛,倒還真的順口便應下了南宮亦辰的道謝。
打開手中的錦盒,只低頭看了一眼,南宮亦辰便可確認,那的確就是傾城之物。
想來,應該也是傾城昨晚臨走之時不小心掉的,可是沒想到卻偏偏被蕭宇風給撿到了,還作勢羞辱的交給了他。
“昨夜臣與辰妃娘娘相談甚歡,皇上就在附近,當時爲何不出面一同聊聊呢?”蕭宇風臉上笑意甚濃,還故意做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
昨晚他還沒怎麼注意到南宮亦辰就在附近,只因南宮亦辰的武功的確是高,竟然連他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誰知道,傾城中途離開去拿藥的時候,他卻正巧發現了南宮亦辰的存在,所以後面他纔會與傾城重提過去的事情,只不過是爲了想讓南宮亦辰生氣吃醋罷了。
可是他又怎能料想得到,傾城竟然會對他說出那般無情的話語來,她竟然還說,還讓他們從此以後不再相見,只做普通人便好。
可是,就這樣,傾城便想與他劃清界限,好安心地做南宮亦辰的妻子,天朝國的辰妃娘娘是嗎?
絕不可能。
原本他也下定了決心,無論
他與南宮亦辰鬥得如何慘烈,都絕對不會將傾城牽扯進來。可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既然傾城對他無情,那麼,他就再也用不着這麼處處保護着傾城了。
如若不是傾城對他的絕情,他也不會想到利用傾城來對付南宮亦辰。
從前他是爲了保護傾城,所以不肯用這般卑鄙的手段去取勝,以此來傷害傾城。不過現在他想通了,既然傾城是不會再喜歡他了,那麼他也無須再顧忌傾城的感受。
總之,他現在只需要到最後的結果是殺了南宮亦辰,奪取天朝國江山,並且將傾城永遠留在身邊就可以了,過程如何他不在乎,他只要結果。
傾城,既然你無情,便別怪我無意了。
原本以爲重提昨晚之事會讓南宮亦辰難堪,就算他忍耐力再好,只怕也是忍受不住自己喜歡的人,半夜三更的與其他男子幽會吧!倘若此事傳揚了出去,到時候他一朝天子的臉面又將往哪兒擱?
可是,聽完蕭宇風的話,南宮亦辰卻是不怒反笑,隨手便將手中的錦盒扔在了地上,倒是看得蕭宇風一陣疑惑。
他雖然是想要故意氣南宮亦辰,可是錦盒中的珠釵卻的的確確是傾城之物,南宮亦辰這麼做,他是什麼意思?
笑聲止,南宮亦辰看着蕭宇風,手卻是指着那地上已經因爲被摔落而打開露出裡面珠釵的錦盒,揚起嘲諷的一笑,“蕭世子是糊塗了吧,此物怎會是辰妃之物?何況,昨夜朕與辰妃早早地便已經入了寢,一夜好眠,又怎會是蕭世子所說的那樣,辰妃與蕭世子相談甚歡呢?莫不是蕭世子誤把做夢當成現實了吧,哈哈哈。”
既然蕭宇風想要他難堪,他卻偏偏不會如他的意,稱他的心。
明明知道那就是事實,可是那又如何?
昨夜他的確是聽到了蕭宇風說傾城與他已經相識了十多年,可是他也清楚地看見傾城打過蕭宇風一巴掌。
他相信,傾城是不會背叛他的。
至少在蕭宇風的面前,他絕對不能夠露出一絲一毫的難堪來,讓旁人看了得意。
聞言,蕭宇風揚起一抹嘲諷,“真的是臣錯把夢境當現實嗎?”
“是不是,蕭世子心中應該明白纔好。”南宮亦辰重了語氣,也帶了一絲隱忍的警告。
是的,表面上強作出的鎮定,卻並不代表他的內心如此。
當他知道傾城趁夜出去只是爲了給蕭宇風送藥之時,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可是當着蕭宇風的面,哪怕是心再痛,可是卻也只能夠故作歡顏,若無其事地對待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