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元寬看着映天面色陰晴不定的樣子,便關心問道:“你怎麼了?傷口有問題?”之前在包廂中,他已經給映天處理和包紮了傷口,難道這時傷勢裂口了?
映天連忙平定心緒,冷靜一下後微笑回答:“寬叔,剛纔只是覺得有點痛,沒什麼問題。”他不想因自己家裡的事將樑家牽扯進來,何況南宮家業大勢大難以抗衡。他現在似乎找到了事情的源頭,就想着要慢慢查下去。
“沒事就好”樑元寬輕聲說道,便倚靠着真皮車椅閉目養神。
映天默默思索了一會兒後,感覺有些睏乏,也跟着睡了過去。
天色慢慢黑暗下來,映天在傍晚時分纔回到家裡。因爲要瞞着家人打黑拳的事,他沒邀請樑元寬二人來家裡做客。
映天正要邁步進入房門時,一隻小手將他一把抓到門邊。跟着“噓”的一聲,他看見唐靈站在身旁,正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不要出聲。
“靈兒,你幹嘛?”映天小聲問道。
“哥,過來”唐靈也不答話,拽着他的衣服一路將他拖到前院的角落處。
唐靈雙眸閃着亮光,眨巴了兩下就小聲問道:“你今天跑哪去了?”
映天聽她這麼一說,便將剛纔提着的心放了下來:“我去學校了啊,怎麼了?”他剛纔以爲家裡出了什麼事,讓他提心吊膽。
唐靈頓時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兩眼如利刃般盯着映天,嘟噥着嘴說道:“你老實交代,不然我就給媽說。哼,我可觀察你好久了。”
映天聽小妹說要告訴母親,便連哄帶騙地誆她,卻半天沒能湊效。最後,他故作嚴厲的樣子說道:“你怎麼不聽話,大哥做事你還不放心?”
唐靈好像看穿了他似的,抿嘴一陣輕笑道:“心虛了吧?你要我相信就把衣服撩起來。”
映天也笑了,但跟着又嚴肅起來:“小姑娘家害不害羞,你到底要幹嘛?”
唐靈見他死不認賬的樣子,索性雙手猛地伸過來,一把將映天的衣服撩了起來。
見到大哥身上多處結有血斑的傷口,唐靈的淚水就在眼眶裡打着轉,她生氣地低聲叫道:“看嘛,你還騙我!你是不是打黑拳去了?”說着,小手就去捋大哥的衣袖。
“啊!”映天左手忙向後縮了回去,一時痛得呲牙咧嘴。他手臂上被劍刺穿的傷口還沒好,哪經得起唐靈這麼撩弄。
唐靈這時已經淚如雨下了,一雙小手顫抖地舉在胸前:“嗚嗚……哥……你怎麼了?你不是說不去的嘛……嗚嗚……”
映天急忙握住她的嘴,痛心道:“小聲點,靈兒。”
過了許久,在他等唐靈平復了心情後,映天臉色慚愧地說道:“靈兒,是哥不對,不應該哄你,我確實去打了黑拳。我也是看媽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而且我們兄妹三人都在讀書,沒多的時間幫家裡做事。一家人生活學習開支較大,媽一個人撐不起了……”說着,映天一時哽咽心裡難受。
唐靈傷心地看着大哥,小聲啜泣着說道:“你也應該跟我商量啊!”
映天右手輕輕撫了下唐靈的頭髮,深吸一口氣說:“靈兒,我們現在有錢了,媽也用不着那麼辛苦,我們也可以安心上學了。”
接着,他就將之前發生的事簡略地說與唐靈聽。唐靈慢慢停住了哭聲,一時震驚且擔心地望着眼前的大哥,像是在看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一般,那麼的巍峨雄偉迤邐不絕。
映天看她相信了自己,便拿出銀行卡遞給小妹,讓她悄悄去藏好,藏在他們兩人才知道的一個地方---房後家翁林旁碗口大小的坡洞裡,那裡放着三部功法小冊子和之前映天存放的現金、銀行卡。坡洞極其隱蔽,洞內淨深足有半米,它與地面凹形懸空相對,是個藏匿小東西的好地方。
寒冰個性有些孤僻冷傲,有時讓人捉摸不定。映天和小妹也不打算主動說與他聽,畢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才能瞞着母親讓她安心。
唐靈手裡拿着銀行卡,像是拽着千斤之重,如鯁在喉般哽咽難言。
映天心疼地看着她傷心的模樣,便故作輕鬆哈哈一笑:“好了,這麼大的姑娘還哭鼻子。相信哥,我們以後的生活會更好的。”
唐靈輕輕點了點頭,抹乾淚水就向屋後走去。
映天呆立思索了一會兒,就跟着進了屋子。這時,寒冰領着搖頭擺尾的四呆向他跑來。映天滿臉歡笑地將新買的衣物遞給小弟,一陣噓寒問暖後便俯下身子揉搓着四呆頭上的赤褐絨毛。
房裡的燈亮了起來,燈光照亮屋子裡每個角落,廚房傳來春荷“吃飯了”的吆喝聲,家裡一如既往地充滿歡聲笑語。
此後的日子裡,自從有了唐靈的敲邊鼓打掩護,映天手中存款便細水長流,悄聲無息地支撐着家裡衆多開銷,一家人也愉快平安地度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
映天已經是樑家的一份子,所以他在有空的時候,每月都會去樑家幾次,陪寬叔聊天解悶,請教交流武道心得;也和樑家武者們參與一些活動任務。樑元寬樂不可支地看着映天快速成長,他爲樑家有了映天而倍感驕傲。
近四年裡,映天已從曾經的懵懂少年成長爲年滿十六歲,身高近一米八的小夥子。
這一天碧空如洗、驕陽似火,家翁林中縷縷陽光穿透茂盛的枝葉,如丹青聖手盡情揮灑地面,描繪出千姿百態的絢爛圖案。
衣冠冢旁,站立着一位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的儒雅後生。正在這時,他似乎聽見身後沙沙聲響,便慢慢轉過身來,看見唐靈樂呵呵地悄悄踱步靠攏,便微微一笑。
唐靈這時卻呆住不動了,臉頰潮紅地看着大哥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的應景形態,都發癡得不知所措了。
如果不是映天練功剛歇,周身散發出濃郁的先天真氣,還真讓人不易注意到這位儀表堂堂的小夥子是位實力強大的先天二層境界武者。
越是強大的武者,就越能收斂自己的氣息。何況還有一些高強的遮蔽氣息的功法,可以讓武者如常人一般難以被別人察覺。但當習武之人主動發功聚力,全身的內力之氣便會噴薄而出,雖給人壓力助己禦敵,但也會被對手洞察實力。
“靈兒,你過來”映天招呼着已達淬體四層前期境界的小妹。
唐靈愣了一下,便滿面桃花般跑了過來,柔荑小手一下拽住大哥的衣袖,嘟着小嘴說道:“哥,你咋一個人在這?我和二哥在找你呢。”
映天伸出手指輕輕掛了下她的鼻子,柔和說道:“靈兒,不要整天貪玩,你看寒冰都到淬體六層中期了,只有勤學苦練才……”
“哥,你在這裡啊。”寒冰這時跑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映天一把拉住小弟的手,說道:“《燕掠雲飛卷》你們練得怎樣了?還有《落楓拳》呢?”
《燕掠雲飛卷》和《落楓拳》正是樑元寬送給他的兩部功法。
《燕掠雲飛卷》是增強身形變換、加快步伐移動的黃級上品功法,它共有五式:雛燕跳、青燕繞、雲飛燕、追風鳥、驚雲飆;而《落楓拳》是一部黃級中品的拳法,共有六招:直風擊、卷塵勾、落步捶、破雷式、摧陽式、滅天式。
映天拿回兩部功法後,就一直與弟妹在閒暇時刻苦練習。現在,他早已練成各招每式,而且經常教導指點兩弟妹。
寒冰現在的修爲到是相當不錯,但總對《燕掠雲飛卷》不甚感興趣,現在才掌握了前四招;他對《落楓拳》的練習進展很快,已經悉數學會。雖然不像映天能融會貫通、運用自如,但也達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
而唐靈就讓映天頗爲頭痛了,她整天嘻嘻哈哈不在狀態,可能是女孩子對打鬥武技的興味索然吧,她基本上不學《落楓拳》。如果不是映天嚴格要求,她連第二招都還不會。
但唐靈與寒冰相反的是,她對《燕掠雲飛卷》卻喜歡得不得了,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學得了功法的精髓,以現在十二歲的年紀靈活運用此功法的程度不遜映天。以唐靈的年齡和武道境界達到如此程度,這就相當令人吃驚了。
黃級功法雖然品級不高,但普通淬體武者要學會都要花至少三年以上時間,更別說能如唐靈一般短期練成,以至達到靈活運用,甚至還能舉一反三了。
三兄妹對父親所創的《洪陵劍法》倍感親切,到是都能夠一絲不苟地刻苦練習。
現在,此劍法前六招映天已經能夠嫺熟運用,自如施展了;第七招“橫斷山河”他也有深入領會,相信能在不久的時間裡就可掌握。要知道,此劍法的招數雖越到後面越爲凌厲兇猛,但也越難練成。可見,映天對這部地級中品功法的修習進度也是令人咂舌。
讓映天欣慰的是,寒冰和唐靈目前也都掌握了《洪陵劍法》的前四招,但要完全自如運用卻還要花費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