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陽穿過層層瀰漫的雲霧,照耀着整個青虹觀,一羣鳥鳴聲從林間升起,如同天籟,人間仙境也莫過於此了。
青靈、青直與青寒三人,一大早便收拾好行李,整裝待發。陽光照耀在三人精神抖擻的臉上。掌門真人和青玄真人帶着衆弟子爲他們送行。
清洗打理過的青寒,一掃之前邋遢的模樣。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不再像之前那般無精打采;黑亮的長髮,斜飛的英挺劍眉,削薄輕抿的脣,完全與之前的狗蛋判若兩人。
青玄真人拍拍青寒的肩膀,說:“青寒啊,一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你們二人要好生照看青寒師弟。”掌門真人也叮囑了幾句。
“是!”
“弟子領命!”青靈領着青寒、青直二人拜別掌門和師傅,走出觀中。
掌門真人和青玄真人回到“玉清殿”,收起笑容神色凝重,不停地摸着鬍子,像是心事重重。
青玄真人活動活動手腕,說道:“我方纔試探了一番,青寒體內竟沒有一絲真氣,也不像是故意隱藏起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弟,你可聽說過百年前,天淵之城的那場內戰嗎?燕驚寒城主吃了敗仗,從此便銷聲匿跡,據我猜測,他早已經死在某處了。青寒這小子,定是在無意中尋到了城主留下的寶劍,看來這寶劍與他倒有些淵源,你看,他一個毫無武功的人,居然能夠拔出天淵劍,想必這天淵劍已經認他爲主了。如此一來,我們定要傳授他武學,讓他早日開了天竅,到時候他必定會知道如何使用天淵劍,那麼,我們進入天淵之城就指日可待了。”掌門真人回想昨日青寒在衆弟子面前拔出天淵劍的情景,陷入了沉思。
一出觀門,青直就歡呼雀躍開心的不得了,“耶,又可以下山去玩了。”
青靈邊走邊給青寒師弟簡單地介紹着青虹劍派的內功心法和劍法套路,“青虹劍法一共就只有六層,但你別小看它了,每一層的差距可是很大的,師姐我才練到第四層,在觀中就能算得上名列前茅了,青直這小子,少說也練了兩年,才練到第二層。”
“師姐!其他的師兄師姐大多也就練到第三層而已好吧,你以爲誰都像你和二師兄、三師姐啊,是武學奇才呢。”青直也跟着說道,“青寒師弟,我告訴你哦,在觀中除了師傅和掌門,就數他們三人最厲害了。”
目前在青虹觀中,只有二弟子青元一人將青虹劍法練到了第五層,劍法飄逸靈動,舞起劍來如行雲流水一般,剛柔並濟,功法直逼青玄真人,他日必成大器,這是觀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而三弟子青瑤和五弟子青靈也毫不孫色,都練至第四層最高境界,突破之日指日可待。
“青寒師弟,我先教你一些入門法訣吧。”青靈停下腳步,左手捻天罡,右手捻劍訣,劍指虛空,口唸法訣:“天地縱橫,御劍飛身,起!”
語罷,背後的劍自劍鞘中飛出,停在半空中,青靈輕身一跳,站在劍身上,接着劍指一揮,竟然踏劍飛行了起來,翠綠色的長衣在風中飄舞着,恍如驚豔世人的仙女,看的青寒是目瞪口呆。青靈御劍飛行了一段,又飛回來,從劍身上跳下來。
“怎麼樣?這是御劍術。我再教你一些本門的內功心法,你跟着我念。‘道之爲物,惟恍爲惚,惚兮恍兮,其中有像,恍兮惚兮,其中有物……丹田氣足,督任並行,周天循環,暢通身融,氣沉丹田,功成法明’。”青靈一邊念着法訣一邊指導青寒,“你將所有意念集中在呼吸上,隨呼吸上入下出,用全身皮膚的毛孔吸進天地宇宙的清靈之氣,呼出全身的病氣濁氣,什麼都不要想,保持身體鬆弛舒適的狀態,在腦海中念着我教給你的心法口訣。”
青寒盤坐在地上,呼吸若深若淺,若有若無,好像一根絲線,不鬆不緊,不折不斷,他只覺得隨着呼吸,吸氣時有涼感,呼氣時有熱感,丹田之內有一股氣與天地之氣渾然一體,混混沌沌恍恍惚惚,只感覺身體無限放大,直至消失。青寒慢慢收斂氣息,睜開眼只覺得神清氣爽,周圍一切變得清晰無比。
“師姐,我已經記住了!”青寒覺得身體輕鬆了許多。
“好好好,哈哈哈!果然比青直聰明多了,一點就通。等你將內功心法熟記於心,即可修煉本門的武功了。”青靈看向了一邊的青直。
“師姐你又欺負我,哼!”青直小臉漲的通紅,腮幫鼓的像兩個饅頭,於他這般年紀看起來甚是可愛俏皮。
“噗!”青靈抿嘴微微一笑,捏捏青直粉嫩的小臉說道:“好了好了,青直也很厲害呢,小小年紀就將心法練到第二層了。”
青靈臉色晶瑩,膚色如雪,一笑起來鵝蛋臉兒上就有一個小小酒窩,甚是清秀靚麗,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更如透明一般,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不過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實在想象不出,她居然武功了得。
青寒看着打鬧的二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鬧了。”說着,青靈劍指在空中比劃了幾下說:“快試試御劍術吧。”
“嗯!”青寒站穩身形,放慢呼吸,感受着背上的劍,右手捻起劍訣,“天地縱橫,御劍飛身,起!”
果然!帶着一道寒光,天淵劍自劍鞘中飛出,停在青寒腳踝處,青寒笑着看着二人,右腳試探性地踏了上去,接着左腳也踩了上去。
“起!”他喊了一句。
天淵劍飛了起來,青寒嚇了一跳,身形在空中左搖右擺,根本沒法控制,他雙手在空中亂劃,“師姐救命啊”幾個字隨着他晃動的身體在風中飄蕩着。
“哐!”
最後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好歹是停了下來。青寒摸摸屁股,站了起來,“根本站不穩嘛~”
“哈哈~剛開始是這樣的,平時多多練習,習慣了就好了。”青靈跑過來,將插入地面的天淵劍遞給他,“我先帶着你吧,回去有的是時間練習。”說着踏上了她的寶劍——凝霜。
青寒也踏了上去,扶着師姐的肩膀,生怕自己會摔下去。
青靈只覺得隔着衣服一股暖氣從他的掌心傳到肩膀上,第一次被男子扶着肩膀,輕輕地觸碰着鎖骨,她不由得小臉一紅害羞了起來。
“師姐啊,你們快一點啊!”青直早已御劍飛上了天空,對着底下的二人做着鬼臉。
青靈平復自己緊張的心跳,對青寒說:“你可扶好了啊!起!”
凝霜劍載着二人,慢慢飛了起來,地面上的大樹越來越小,在青靈的控制下,他們向着香山鎮的方向飛去。
青寒站在師姐身後,把頭埋在她的背後,不敢向前望去。“師姐,再快一點吧!”青寒喊道,他希望快一點回到破廟中,越快越好。
“那你要抓穩了啊!”青靈點點頭,控制着凝霜劍加快了速度。風聲呼呼地灌入耳朵,青靈長髮束起的流蘇髻,垂在兩肩的幾縷長髮在空中飄曳着,傳來陣陣女子的清香。
青寒竟有些陶醉了,不覺得抱的更緊了。
(流蘇髻:一種髮髻的名稱。據記載,元朝有個叫輕雲的人,頭髮很長,每次梳頭的時候都要站在牀上,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會垂到地上。挽了髮髻之後,左右剩下的頭髮,每綹都有一指粗,然後結束作同心帶,垂在兩肩,飾以珠翠,這就叫流蘇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