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如江玉康所料,聚義堂的二當家果然把江玉康和武蔚爲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告訴了吳昂越,而因爲武蔚爲事先在地點埋伏,吳家幫的人馬因此遭到了重創,最後武蔚爲依仗雷風行的幫助,竟也把吳昂給生擒了。
吳昂越被五花大綁押着跪在了武老大爹的靈位面前,在他旁邊同樣跪着聚義堂的大叛徒餘二當家。
武蔚爲走到吳昂越的面前,一句話不說,就擡起左手給了吳昂越一個右耳光,又擡起右手賞了一個左耳光。這兩個巴掌用盡了武蔚爲全身的力氣,直打得吳昂越臉頰紅腫,嘴角沁出血絲。但是吳昂倒也硬氣,硬生生地沒有吭聲。
武蔚爲甩了甩雙手,笑道:“哈哈,這吳昂越的臉可真是堪比豬皮,我的手都給打痛了。”
“哈哈哈~~~”聚義堂的人都附和地發出笑聲,恥笑之意不言而喻。
吳昂越啐了一口唾沫,瞪着武蔚爲說道:“武娃娃,你的手勁只有這麼點,還不夠給爺爺我撓癢癢。”
“你放心,這兩個巴掌不過是一個開始,我要拿你血祭我的爹!”武蔚爲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讓吳昂越沒來由地心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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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蔚爲轉了個身子,神色複雜地看着餘二當家餘立坤,她一直視餘立坤爲自己親生的叔叔,對他極爲尊敬,如今他面色頹廢地跪在自己的面前,這讓武蔚爲很是矛盾,她雖然很憎恨餘立坤背叛了她,但是她在心底深處還是不願意殺他立威。武蔚爲斟酌着語句,卻仍舊無法組織出完整的語句:“餘...你...”
“哈哈~~”吳昂越在旁邊笑得很是開心,他知道如今敗露,無論如何也是難逃一死,所以他也毫無忌憚地說道:“小娃子,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憐。你知不知道你叫了一個殺父仇人叔叔叫了多少年?”
“你說什麼?”武蔚爲倒退一步,難以置信地質問道。
“吳昂越,你說過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餘立坤怒視着吳昂越,眼中既是憤怒,又是羞愧難當。
餘立坤這句話一出口,武蔚爲便知道吳昂越所說非假,於是心痛萬分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
餘立坤頹然地跪坐在小腿上,充滿自責道:“這是我一輩子做的最錯的事,之後也是行差踏錯,越陷越深罷了。”
“我想知道真相!”武蔚爲難以忘記自己的爹再三告訴她餘立坤是他的八拜之交,是他最好的兄弟,她很難相信餘立坤會背叛爹,背叛聚義堂。
餘立坤嘆了口氣,把當年的事娓娓道來。“當年,我和你爹出生入死,爲了救他,我的右手被別人砍到筋脈,從此再也不能拿刀弄劍,他理所當然地坐着龍頭老大的位置,可是我呢,山寨的人表面尊敬地叫我二當家,但我知道他們每一個人根本不當我是一回事,在他們的眼中,我不過是一個廢人。我發瘋地嫉妒你爹,他名利地位盡享,左擁右抱美人,而我卻被家裡的婆娘恥笑。這個時候,我偶然間碰到吳昂越,他在我醉酒的時候慫恿我,害我說出了大哥的埋伏路線,這才讓他有機可趁。之後,我悔之甚深,但吳昂越卑鄙地以此要挾於我,逼我透露山寨的秘密,否則就要把那件事告訴你,我...我害怕...”說到這裡,餘立坤堂堂的五尺男兒也忍不住語音哽咽,雙目通紅。
武蔚爲無言地捏緊雙拳,她很想就這麼結果了餘立坤的性命,但是她能夠從餘立坤的話語中感受到他的悔恨,也難以忘記年幼的她總是得到餘立坤的關愛,她是這樣的尊敬這位餘二叔,卻沒想到他將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境。
餘立坤擡起頭,眼中已是決然。他猛地站起身來,對着武蔚爲爹的靈位旁邊的柱子便狠狠地撞了過去。
武蔚爲一愣,略一猶豫之下,餘立坤便撞倒在柱子上,整個額頭便是鮮血如注,很快蔓延到了整張臉。
武蔚爲仿若突然驚醒,大步走到餘立坤的面前半跪了下來,眼睛已是發紅。
“咳咳...”餘立坤已是氣若游絲,看到武蔚爲還肯來關心他,不由強打一絲笑容,說道:“薇薇,二叔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二叔真的對不起你...”
武蔚爲的淚珠滾落下來,滴落在餘立坤的臉上,卻是熱得暖人。“二叔...你別死...”
餘立坤聽到武蔚爲還肯再叫他二叔,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他覺得自己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但偏偏好像看到了更多的人,他眼皮微不可查地一跳,小聲呢喃道:“薇薇,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二叔要向大哥請罪了...”
說着說着,餘立坤雙眼一閉,竟是沒了氣息。武蔚爲抱緊了餘立坤,臉緊緊地貼在餘立坤的額頭上,哭得歇斯底里。
雷風行這時走了過來,他站在離武蔚爲不遠的地方,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他第一次感覺到強硬的武蔚爲竟然也有柔軟無助的一面,他忍不住走到武蔚爲的身邊,聲音輕了又輕。“薇薇,有我在...”
武蔚爲溫柔地爲餘立坤合上雙眼,跪在她父親的靈位前,說道:“爹,害死你的元兇已經死了一個,現在我要讓另外一個血債血償!”
武蔚爲站了起來,對聚義堂所有的兄弟說道:“各位兄弟,餘二當家已經用血洗去了他的恥辱,從今以後,我不希望有人在山寨裡說他的壞話!還有,吳家幫的吳昂越,但凡大家有仇的,都可以去割他一刀,讓他流盡身上的每一滴血!”
“殺死吳昂越!殺死吳昂越!”聚義堂的人羣起激憤,紛紛響應。
武蔚爲眼中閃爍着復仇的火焰,她抽出背上的短刀,竟連眼皮都沒眨就把吳昂越的右手給砍了下來!
“啊!”斷手的劇痛讓吳昂越忍不住大叫一聲,這才害怕起來。
武蔚爲砍了吳昂越一刀之後,也不再動手,朝手下人揮了揮手,示意由他們動手。而武蔚爲唯一的要求便是不準讓他死,一定要自己送給吳昂越最後一刀。
可憐的吳昂越此時無疑遭受着凌遲酷刑,他歇斯底里地叫喊,卻得不到任何人同情的反應。他大叫着要求好死,卻只能意識清醒地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緩緩流出體外,直到武蔚爲冷冷地提着刀朝他走來,他才徹底永遠地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