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如如被陸珍寶催促地早早來到宋家,說來也巧合,如如正好撞到紫雲走出府外。
“紫雲!”如如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紫雲轉過身發現是陸珍寶的貼身丫環如如,於是停下步子。“如如?你有什麼事嗎?”
“紫雲,我是想問一下江少爺的情況怎麼樣?”
紫雲自然能夠猜到如如是爲了陸珍寶纔來打聽江玉康的消息,於是說道:“表少爺昨天昏倒了,大夫也來看過了,說要靜養幾日,再加上膝蓋有傷,恐怕有好幾日都不能出門了。”
如如想起江玉康在陸家跪了一整天,吐了吐舌頭,又看紫雲面色焦慮,於是說道:“紫雲,看你神色匆匆,是有什麼急事嗎?”
一問起這個,紫雲忍不住嘆氣道:“表少爺只是小病,可我家小姐也臥牀了兩天...哎...我這趟出來是專程爲小姐抓藥的。”
江玉康一病倒,宋晚晴緊接着就病了?如如眼珠子微轉,上前勾住紫雲的胳膊,說道:“我也正要幫小姐抓藥,既是如此,那我們一同結伴而行。”
如如拍了拍腦袋,作出恍然狀,說道:“瞧我這記性,上次你不是問我家小姐的身體嗎,我向小姐轉達了你家小姐的關心,小姐還讓我道謝呢。”
紫雲含笑道:“原來是爲了這個,你家小姐現在沒事就好了,爲了表少爺和你家小姐的事,我家小姐真的在長輩們面前說了不少好話,聽說陸小姐...受傷後,我家小姐不知有多難過,後面又是表少爺的事...總之,可把我家小姐折騰慘了...”紫雲說到後面越發哀傷起來。
如如很難相信宋晚晴是爲了陸珍寶的事情而病倒,只是以爲宋晚晴是爲了江玉康而舊病復發,於是說道:“那這麼說,我家小姐還應該謝謝宋小姐的幫助了。”
“這不是如如丫頭嗎?”不遠處的唐霓霞看到如如,趕緊朝如如揮了揮手。
“唐小姐,你好。”如如和紫雲都見過唐霓霞,於是上前問好道。
唐霓霞瞧了眼和她僅有一面之緣的紫雲,問道:“你是宋姑娘身邊的...”
紫雲屈身行禮道:“奴婢紫雲。”
“哦,你們兩個準備去哪裡,怎麼走到一起去了?”唐霓霞其實想問的是陸珍寶的情況,畢竟自從那天的不歡而散之後,唐霓霞便沒有再見過陸珍寶,雖然心懷歉意,卻因爲不好意思而不敢主動登門造訪,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我們兩個打算到藥店爲小姐抓藥。”如如回道。
“寶兒妹妹可是病了?”唐霓霞脫口而出,關心之態不言而喻。
“謝謝唐小姐關心,我家小姐只是小傷。等小姐方便的時候,自然會向唐小姐問好。”如如自然不會主動把陸珍寶自傷的事情透露給別人。
紫雲被冷落在一邊,臉上便有些倦倦的,只是礙着體面,所以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唐霓霞終於意識到了這裡還存在這第三人,出言道:“紫雲,宋姑娘最近可好?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到宋家去,我倒有些日子沒見江玉康了。”
“唐小姐有心登門,我家小姐自然無任歡迎。”紫雲有些不滿唐霓霞,不滿她的話語間對宋晚晴的輕視,於是說話的口氣自然少了幾分熱情,只是因着宋晚晴的吩咐,她對人的態度總是禮貌謙和。
唐霓霞陪着紫雲和如如買完藥之後,隨着紫雲一起到了宋家,而如如則告辭回了陸家。
唐霓霞和宋晚晴不過只見了一次,並不熟識,自然也沒有相見的想法,只問了江玉康的去處,便自顧自地一人找去了。
紫雲皺了皺眉頭,心中越發不滿唐霓霞的行事作風,只覺得她任意妄爲,比陸珍寶還要缺少教養。
“江玉康!”唐霓霞在江玉康的門口叫道。
南兒趕緊把門打開,把唐霓霞請了進來。江玉康此時也起了身,只是膝蓋痠痛,只好躺在牀上看看書解解悶。
“江玉康,怎麼才幾日不見,你就成了這幅光景?”唐霓霞說笑着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江玉康苦笑了一下,說道:“唐女俠,莫要取笑小生了,怎麼今個你有興致來探訪我,而不是陪着你的師兄?”
唐霓霞哼了一聲,說道:“別提了,那個什麼王爺到了我們唐門之後,我師兄就一臉緊張地和他走了,還千叮萬囑叫我不要跟上。”
江玉康這下笑了,說道:“原來如此,難怪唐女俠會來看我這個閒人,原來是令師兄沒有空啊。”
唐霓霞這下紅了臉,心道:江玉康這小子真是半點便宜都討不得的人。
江玉康嘴上雖然在說笑,心中卻着實好奇王爺怎麼會知道珀季憐在此地,又怎麼會紆尊降貴去探訪,只是她知道唐霓霞性格單純,即便問她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只會徒增她的擔心。
“話說回來,你和寶兒妹妹是怎麼回事,怎麼兩個人同時都病倒了,還有你的表妹,聽說也是在病重。”
江玉康皺了皺眉頭,嘆道:“其中緣由真是難以說明,只怪我處事欠缺周量...”
唐霓霞看江玉康的樣子果真是愁腸百結,一時間又是豪氣干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江小弟,你有什麼難處便和唐姐姐我說說,本女俠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江玉康心裡倒真的有件事想要唐霓霞幫忙,於是也不客氣說道:“其實小生的確有一件事想要擺脫唐女俠。”
唐霓霞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隨便說說的話還真的讓江玉康有求於她,於是說道:“江小弟儘管說。”
江玉康微微紅了臉,說道:“其實我是想學武,希望唐女俠能夠指教一二。”
“什麼?”唐霓霞好像聽到天荒夜談一樣叫出了聲,眼睛還瞪得滾圓,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也知道小生肩不能擡,可真一遇到事情的時候才知道會一些腿腳功夫的重要性。我知道唐女俠武藝高超,也不指望能像唐女俠一樣,只要學些基礎便已經足夠。”江玉康句句不離唐女俠,語氣極具恭敬,讓唐霓霞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你十四歲方纔習武,只怕收效甚微。”唐霓霞倒也不推搪。
江玉康是因爲上次陸珍寶在她面前受傷,而她卻無法抱起她的事情而難以忘懷,所以纔想要學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不希望那日的事再次重演。(你確定你不是爲了想當好一名攻而做準備工作?)“小生並不需要成爲像唐女俠一樣的武林高手。”
另一邊廂,紫雲把今日在路上碰到如如和唐霓霞的事情告訴了宋晚晴。
宋晚晴微蹙着眉頭把那碗黑得深不見底的藥汁喝了進去,然後含了一塊梅子,讓酸酸的味覺逐漸充斥掩蓋住那難聞的味道之後,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宋晚晴緩了緩神,聽到紫雲說到陸珍寶已經甦醒,宋晚晴這才展露笑顏,等到紫雲說陸珍寶傳達的謝意,宋晚晴精神了些,笑得越發燦爛,問道:“陸姐姐也有記起我,那如如還有沒有說別的?”
紫雲不解宋晚晴對陸珍寶的事情怎麼就這麼上心,再加上江陸兩家已經和好,讓紫雲越發替自己的小姐不值起來,於是也不管自己人微言輕,說道:“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您爲什麼對陸小姐這麼好,要知道她如今和表少爺重新在一起,那您可怎麼辦?”
宋晚晴無從對紫雲解釋些什麼,其實當初答應爹嫁給江玉康,只不過是因爲女子都要嫁人,既是如此,還不如嫁給自己的表哥,至少這樣,還可以朝朝夕夕都和陸珍寶見面。可沒有想到,因爲自己的一時執念自私,竟讓她的父親想方設法地改變陸珍寶和江玉康的親事,想讓自己的女兒名正言順地成爲江玉康唯一的妻子。
“紫雲,只要表哥和陸姐姐能夠幸福,我的一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宋晚晴嘆氣道。
“什麼,紫雲說玉哥哥腿上的傷要養好幾日。爹也真是的,怎麼忍心讓玉哥哥跪了一天,不行,我要去看看玉哥哥!”陸珍寶聽完如如傳來的消息,一時間激動地就要掀牀起來。
“小姐,你別急。”如如話音剛落,陸珍寶就因爲牽動傷口而停滯了下來。
如如搖搖頭,把摻了很多白糖的藥碗遞到陸珍寶的手邊,說道:“小姐,你可千萬別對江少爺太好,否則您以後過門了,他還指不定怎麼欺負您呢。”
一提到過門,陸珍寶就想起那天在涼亭的時候,自己居然膽大地把江玉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想到當時江玉康那震驚的樣子,陸珍寶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臉色怎麼紅?”如如見陸珍寶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陸珍寶心虛地搖搖頭,假意地用手扇了扇,說道:“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