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靠得很近很近,彼此的呼吸輕輕噴在對方的臉上,然後慢慢放緩,屏起氣來。
曾經有多少次遠遠的、定定的望着對方,可目光一觸,皆轉望他處,但是現在他們卻是近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對方。
靠得如此的近,眼睛裡除了對方再無他物。
凌天恆看着眼下那雙眼睛裡瞳孔中的自己,是何時將那一副毫不在乎的面孔換成了深深的注視,這真的是自己嗎?不覺眼中現出了一絲迷茫。眼瞼微垂,目光下掃,那鼻翼一張一合,頻率比往常要快很多,是不是這麼近看才覺得如此。
剛纔那麼大聲嚷嚷並沒有使得她脣乾舌噪,看上去依然還是溼潤溼潤的,是剛纔喝下的水,還是潤脣油的作用呢。凌天恆忽地好想知道,便盯着那兩片紅潤的嘴脣來看。忽然間他好像覺得那脣似是顫了顫,像是在說話,可他卻聽不到什麼,不禁低了下去想聽個清楚。
燕若夢向來好靜,偶爾卻會沒事找些事來幹,免得閒過頭而胡思亂想。可她不會像孫猴子那樣像是有幾萬只蟲子在身上般二十四小時動個不停,但她也無法像唐僧那樣來個老僧入定,像被點了穴般十二個時辰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的她並沒有給點了穴,身上也沒有蟲子需要抓,只是想不出要動的理由。她睜着大大的眼睛,瞧着面前那張越放越大的臉,很近很近,這麼近的距離看東西,若是正常的視力倒有些受不了,還好她視力也不是很好,經常都是近近的看字,爲此也有好多人說過她,只是這毛病卻改不過來。
眼珠左右轉了轉,沒有其它,還是那張臉,沒什麼變化,眨了眨雙眼,近距離看東西還真是不舒服,而且還得是一動不動的。很快她就有些麻木了,不適地轉了轉脖子。
兩個人靠得很近,若就這麼都定着,雖近卻不會貼,但她這麼一動,兩人的鼻尖輕輕觸了一下。凌天恆彷彿給電觸到了般,“啊”的一下彈了開去,跟着翻身跌下牀。他的身手向來很好,可是此時卻是很狼狽。
“你你你這個女流氓,想做什麼?”落地還得撿把沙子,他驚恐地望向那個“恐怖份子”,彷彿她跟着會真的會對他做出些不可思議的事來。
燕若夢“哼”了兩聲:“小子,想跟本小姐鬥,還嫩着呢。”掌一翻,把被拉到身上,腳一擡,便縮了進去。
“你——”凌天恆把手伸過去,看樣子想扯下被子,可最終卻是一甩手扭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來今夜趴桌子的人是他。
“晚安。”那位僥倖勝利的小女子還不忘的再氣他一氣。
“你給我小心點,別睡着。”心中不忿的某人惡狠狠地回了句,今晚怎麼回事,處處都落在下風,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那位獲得勝利的mm懶得說話,給了他大大一個哈欠,轉身面朝牆壁睡去了。
門邊上的那盞燈,彷彿也知道兩人鬧夠了,漸漸地也暗了下去……
沒有人說話,因爲都睡着了。可是沒有人說話並不代表沒有聲音,某位嘴讒的老兄正吃得津津有味,絲毫也不管獵物早已給人標上了名字,老實不客氣的大掃特掃。突然“叭”地一下,一個黑點從高空落下。
爪兒颳着地面,恨不得那是數十隻蹄子,可以將地面劃穿,噢,搞錯,應該是將越境者爪個腸穿肚爛。
速度速度速度,腳多的好處就是快。快快快,得趁着進犯者沒有察覺時殺上去,殺個片甲不留。
慢點慢點,就在將要接近的時候慢了下來。
“唰唰唰”,箭一般的速度,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將進犯者一下就捆住了。
哼哼,普天之下論到捆東西的速度,這位小兄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
偷襲者得意洋洋地晃過去,誰知道——哎呀,“叭”——
可惡,第二次了。
該慶幸的是沒有四腳朝天,不過,話又說回來,四腳朝天與這位小朋友永世無緣。
嗚,氣死人了,噢,不對,應該是氣死豬了,哎呀,該打,不是豬,是蛛。
本來呢,想去好好的與那位階下囚,呃,就是那位束手就擒,嗯,應該是被它所捆的的那位老兄,好好理論一番。誰知道,給它摔得眼冒金星,雖然還看得見那龐大的身軀,可是卻很不幸的應該跑到人家面前,理直氣壯、挺胸凸肚、爪高氣揚的,誰知道卻跑到了人家的pp後,然之後就是給人家甩了一尾巴。
嗚嗚,太沒天理了,搶了人家的,呃,是蛛家的食物,還要搶它的地盤,還有沒有王法的。強列要求動物協會出法來保護它的合法權益。
“噝噝噝”,輕飄飄的東西落下。
切,這爛草繩還想捆它這位大神。
笑話。
可惡,明明是你錯在先,還要來強詞奪理。
老蛛不服——
不服就來對抽吧。
桀桀桀……
但見牆根邊,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一長一圓,兩隻小傢伙正在大眼瞪小眼,爪子刮地灰。
噔噔噔——蛛虎之戰開始。
話說這場戰的勝負關係着它們奪取五毒的寶座。
至於結果,可想而知,大石砸死蟹嘛。爪子多有什麼用,人家虎兄尾巴一掃,打掉你幾條腿。
所以最後本身無毒的壁虎榮列五毒之中,而含有劇毒的蜘蛛卻被踢出了局。從今之後,同在屋檐下找食的兩隻小傢伙,一隻卻可以橫衝直撞,另一隻卻只能呆在一角,不敢亂動。不過,總算大家都沒再餓着,所以也相安無事。
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後,某位大俠因爲被那亂衝亂撞的壁虎弄到心煩意亂,一氣之下將它踢了出去,而將那隻乖乖的小蜘蛛列入五毒之中。從此以後,那半個巴掌就拍得死的蜘蛛,一下就變成了江湖中毒得不能再毒之物。從此之後,人見人怕,談之色變。
戰爭一直在重演着,誰也不服誰。勝利是留給最後的人的,一次的勝利不可能永遠都勝利,也不可能永遠都佔着那個位置,那個稱號。所以就要打,直把對手打得趴下,打得再無還手之力,最好的就是趕盡殺絕,讓其斷子絕孫,那就真的是後顧無憂了。
我閃我閃我閃閃閃。
那唯一的光源,那盞不到十瓦的小燈泡,努力地製造着光亮。你以爲你是閃光燈咩,老是閃。不過,那兩位打得火熱的老兄,倒還真的以爲自己上了鏡。呃,那好吧。燈泡伯伯決定再以老賣老一次,給它們一個臺上的光罩,好展現它們威武的一刻……
“叭啦叭啦……”
一閃,再閃,繼續閃。
閃閃閃……
恍惚中,凌天恆聽到有聲響,微微掀起一線眼縫,朦朦朧朧的看到身邊有個人,只覺得對方不太友善,剎時間睡意全無,一下坐直,定睛一看,原來是燕若夢。可是她手上那個東西,彎彎的,不太像是伏魔棒呀。嗯?眨了眨眼,這東東怎麼那麼像茶壺!呃,她喝了嗎?他愕然的望着她,奇怪她怎麼還拿着。噢,是了,杯子。視線往下移去,掃向桌上那四隻倒扣着的茶杯。需要給她擺上嗎?不過,她一向都不喜歡用外面的杯子,她都是自備的耶。
燕若夢把茶壺往桌上重重一放,氣道:“你豬呀,睡得這麼死。”
“你剛纔不也……”凌天恆正要說,可看到對方那凶神惡煞的樣子,馬上就閉了嘴。
燕若夢“哼”了聲,說來也奇怪,她一向不易入睡的,可剛纔一閉上眼就睡了過去,要不是覺得有人在推她,也醒不過來。開始以爲是凌天恆故意捉弄她,氣得她馬上就彈起來。瞧過去,見到那個“罪魁禍首”還若無其事般趴在桌上,就以爲他在裝睡,那就不客氣先打一頓再說。誰知道對方好像任由你打的,一點閃縮的反應都沒有,不太像平時那個任由欺負的他呀。而此時門外好像又有異響了。環顧着這房間的四周,隱隱的她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可就瞧不出來。
很快凌天恆完全清醒了,他馬上也覺得不妥。怎麼回事,會睡過去的,
他只是想閉目休息一下,沒想着要睡的呀。曾經試過三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山洞中活動,不累也不困。可剛纔卻睡得那麼的沉,而且覺得睡了很久似的,因爲他覺得有點趴桌子的腰痠背痛(給打的)。若只是一會,是沒啥感覺的,連忙從袋裡掏出表來看時間,六點三十分。他們進入旅館是五點十五分左右,這麼說他們只睡了一個多小時。日期依然顯示的是這一天,這麼說並不是走上一圈,而那秒針依然在動,並沒有停止,難道他們真的只是睡了一會嗎?
(ps:之前一直不太喜歡壁虎蜘蛛,整天不是在i房裡爬來爬去,不是虛虛就是便
便,火死了,可最近,才發覺相比於白蟻來說,就連蟑螂都覺得很可愛了,那天殺的白蟻,差點害我連屋都沒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