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會來吧!”東方華笑着走了過去。
“姑媽,您請坐!”東方墨揮手招呼。
“我不坐了,我來就是給你送這個!”東方華從名貴的皮包裡掏出一張紅色的請柬,遞給了東方墨。
東方墨接過請柬打開一看,淡淡的笑了笑:“哦,明天是她和蕭朗的訂婚宴!”
東方華點點頭,接着又溫婉說道:“爲了她明天的婚宴,我和你姨夫今天一早就從X市趕過來,查點明天禮賓名單時才發現你的請柬竟然沒有送,問她還支支吾吾,婉如是不是又和你鬧矛盾了?”
東方墨笑而不語,悠悠的回到了他的大班椅內。
“婉如呢,從小就被我和你姨夫給慣壞了,說話做事特別的任性,不過你是他表哥,在這個N市除了你爸媽和你,她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你聽姑姑一句話,別跟她一般計較。好吧!”東方華的語氣及其誠懇。
不管與婉如關係如何,一直以來東方墨對這個姑姑還是很敬重的,他默默的點點頭:“你放心,婉如是我表妹,在可許的範圍內我會盡我最大能力保護她。”
嗯,聽此言,東方華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那邊還有很多事要打理。”
“對了,明天的婚宴你一定要參加啊,你可是我們東方家的驕傲,是最重要的嘉賓,我們女方的顏面就靠你撐着了。”東方華臨走時再三交代。
“姑媽您客氣了!”
見東方墨沒有回絕,東方華方纔轉身離開。
關上門,辦公室再次沉寂,看着桌面上躺着的請柬,東方墨隨手將它擱到了一堆文件裡。
“嘭”圓子再次以冒失鬼的狀態衝了進來,渾身溼噠噠雨水順着衣衫而下,幾縷頭髮凌亂的粘在額頭,忽然走進溫暖的辦公室她還哆嗦了一下。
穩坐大班椅內的東方墨蹙了蹙眉,看着她這幅落湯雞的模樣,真是又可氣又可憐,銳利雙目掃視她蒼白的小臉和凍得脫色的嘴脣。
你還敢回來,算你有種!
剛纔的鬱氣轉成一聲嘆息,順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個乾毛巾,扔了過去:“先把臉擦擦。”
毛巾“啪”的一下飛貼到了圓子的臉上,圓子用手接住,手一鬆開塞在衣服裡面的一個塑料帶,嘩啦啦地落到了地上。
圓子立刻彎腰,將裝着電腦配件的袋子拎了起來,剛纔怕配件淋溼特地用塑料袋裝好,還護到了衣服裡。
擦完臉,圓子就拎着袋子走進到電腦主機旁蹲下,面帶愧疚:“總裁,我先把電腦給你修好吧!”
看着她渾身溼透,東方墨淡色道:“先去我的休息室,換上乾淨的衣服吧。”他的休息室就在辦公桌的另一側。
“不用了,我還是先修電腦。”圓子低頭打開袋子,拿出裡面的各式零配件。
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她哪敢受此大禮。
見圓子如此執着,他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身體往椅背一靠:“行,你先修吧,等你修完電腦再對今天的事給我個解釋。”
圓子仔細看了看插線板,方纔拿起螺絲刀開始安裝配件,看她直接就幹了起來:“等一下!”東方墨立刻用腳踩住擦線板,將上面的電源插頭拔下
。
“插頭還沒拔下你就開始幹活?”東方墨再次氣的滿臉通紅。
“沒有啊,我是看插線板沒打開才幹活的。”明明她已經很仔細了。
“你渾身全淋溼了,還不小心?你就這麼莽撞!”
“你放心,這次絕不會讓大樓停電了。”說到此,圓子慚愧的撓頭。
東方墨英眉一挑,不再言語,骨節分明的大手捏緊了椅把:小傻瓜,你真以爲我擔心的是大樓停電嗎,就算是全城停電又如何?
默默地看着圓子修電腦,手法嫺熟,眼前一陣恍惚,記憶回到22年,又看到了那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已經十四五個月的小傢伙,竟然還不會講話。
女孩的發育較男孩要早,比她小半歲的女嬰都會發出簡單的詞語了,更不用說同等月份的孩子了,而她卻是怎麼教都講不出一個字,只會“咿咿呀呀”,家人焦急萬分,已經開始懷疑這孩子腦子會不會不靈光。
後來的尋親路,東方墨也曾經去過各處的殘障人士收容所或福利院,他不想放棄任何機會,但又害怕真的在這裡看到丹青的身影。
而現在呢,曾被擔憂是腦殘的女孩,此刻正蹲在這裡修電腦,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還有什麼理由再去埋怨命運的不公,簡直太滿意了!
想到此,東方墨渾身放鬆地依到了椅把上,撐着額頭默默地看圓子賣力地幹活,她時不時還拿髒手摸摸臉,很快臉上就爬滿了一個個的“小鬍子”,東方墨暗自可樂。
“修好了。”圓子將主機擺正,推到了東方墨的辦公桌下,接上電源,摁下主機電源鍵,很快電腦就啓動了,雖然聲音有些響,可是正常運作是沒問題了。
“總裁,我買的不是原配件,那個要預定還很貴,就只能先這樣了。”圓子撅着小嘴道。
“噢,那就先這樣吧!”看着她修好的電腦,東方墨眸光閃了閃,還真是有倆下子。
“你先回沙發,現在就交代一下你今天的問題吧!”東方墨的臉恢復了沉寂,不管怎麼說這是公司,在這裡他就是上司她就是下屬,沒有私情可講。
“嗯。”圓子乖乖回到了沙發,坐下來思慮自己該這麼回答這個問題。
忽然東方墨的口袋一陣顫動,是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來自洛杉磯,是白樺林的電話,他的眸光一閃,想也沒想就接連起來。
“喂,是樺林嗎!”他的語氣立刻柔和,面色也有了幾分明亮。
圓子默默看着,有種預感這定是他特別重視的人,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這麼柔和的語氣接電話。
“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說着,他快步向前打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圓子就這樣被晾在了碩大的辦公室內,渾身一陣清涼。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此刻正是美國洛杉磯的清晨七點半,白樺林邊打電話邊將一壺水放燃氣竈上,打火等着水開。
“上次說要過去,一直都沒空。”突然對她有了寫牽掛。
“沒事,你這麼大的公司事物繁忙,總有脫不開身的時候,說不定我還會先你一步,回來看你。”白樺林用抹布擦了擦竈臺。
“噢,什時候回來給
我電話,我去接機,時間確定了嗎?”
“嗯!”她想了想,其實什麼時候回來,也只是他一句話是事情:“我在等公司年假。”
“嗯,我等你的電話。”
“對了,你找家人的事怎麼樣了?”
“這個!”他暫時不想講太多,勾了勾領帶;“等你回來我會跟你細談。”
帶着幾許思念,帶着幾許纏綿,通話大約進行了大半個鐘頭纔不舍的結束。放心電話,東方墨看了看一邊櫃檯上的相機和手機,這本來是下午要拿給圓子的,現在看來——
他搖搖頭,走了出去,辦公室再次空無一人,窗外大雨依舊漂泊。
羅秘書拿着倆盒熱騰騰的便當走了進來,四下看了看;“咦,人又走了嗎。”
東方墨看了看沙發,手機竟然還是沒帶,他長嘆一聲無奈的撓了撓頭:“去把手機給她送過去,順路接着她。”
估計她一沒帶傘,二也不會打車。
“是!”羅秘書拿好手機,就匆匆離開了。
健碩高大的身資再次佇立在玻璃牆邊,眺望窗往外漂泊的大雨,東方墨的心緒有些波瀾起伏。
“嗙!”一把推開門,圓子深情茫然的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安倫幾乎是從自己的房間裡,跳了出來:“你可把我擔心壞了,剛纔羅秘書還來過了,看你不在就把你的手機交給了我,你剛纔跑哪裡去了?手機都不知道帶。”
安倫說着快步從衛生間拿來了乾毛巾,看她楞在那裡,就主動幫圓子擦臉:“出什麼事了,看你這失魂落魄樣!”
“安倫。”圓子一把抱住了安倫的腰,山洪水決堤而出,亦如窗外漂泊的大雨:“今天全搞砸了,什麼事都沒辦成,我徹底得罪了老總。”
“哦,這樣啊。乖,別哭!”安倫拍了拍她的背;“你這不還有我了嗎。”
“安倫,我現在只有你了。”
“好好好,放心有我在,天踏不下來。”抖了抖手裡的毛巾,安倫繼續幫他擦溼淋淋的頭髮。
——
第二天,下午。
上完培訓課的圓子,照例還是來到了簡薇的辦公室。
“你們聽說,昨天會場的笑話了嗎?”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隔壁辦公室的幾個小姐妹在聊天,雖然聲音不大,但職員不多的36樓比較空曠,對話清晰的飄到了圓子耳朵裡。
“總裁的文件夾裡竟然有一張,中藥處方單。”行政辦公室裡的張姐,說得神秘兮兮:“說是什麼‘不孕不育’的偏方。”
“不會吧,我們總裁怎麼看也不會是有那問題的人啊!”對方迴應道。
“難道我們總裁把那個女孩調過來,就是爲了要那個偏方?”誰都對總裁破例調圓子來總部,存有疑慮,這下總算找到原因了。
“不可能,我看八成是那女孩不小心將單子夾錯地方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孩麻煩大了,上次元秘書只是在文件中填錯一個數據,就被總裁一怒之下給辭退了,她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總裁會怎麼處置?”
“哎呀,想想都可怕呀,估計她也是好日子到頭了吧,可惜纔來了沒幾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