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子蹲下身,再次端詳他完美的容顏,出神了好久,纔想起將被子展開給他蓋好。
輕輕關燈,回到房門口再次回眸看他,纔不舍地將門關上。
“嘭——”已是很輕的關門聲還是將東方墨給驚動了,好在他也只微顫了下眼皮,又繼續了更深沉的睡眠。
圓子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這麼痛快地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
“咚咚咚!”幾聲沉重的敲門聲。
圓子剛一睜眼,又被窗外刺眼的光線給逼了回去,昨晚竟然忘了關窗簾。
轉身揉了揉雙眼,慵懶道:“誰呀——”
“你說是誰!”這個聲音還算平穩。
圓子撐了個懶腰,“啊!”這纔想起是東方墨,剛要抱着被子再來個舒服的小翻滾,後面那幾個字就比較急促了。
“快點起牀——”
“哦哦,好的好的。”圓子“嗖”的一下就從牀上立了起來,小光腳慌亂地在地上搜索着拖鞋。
時間已是七點半,這個時間點估計已是讓他等到極限了,雖然平時她都是不到八點不動彈的,可是總裁在她是一點都不敢耽擱。
匆忙地打開門,東方墨已然換上了呢灰色的正裝,正在穿衣鏡邊整理領帶,看到她出來輕瞟了一眼,依舊是清冷而高遠的姿態。
“總裁早!”穿着睡衣的圓子,甩着蓬亂的頭髮,對着東方墨深鞠一躬。
剛睡醒的圓子,形象雖有些鬆散,但是那個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真是白得可人,那是能掐出水來的清麗。
東方墨沒有正視她,卻又不忍斜瞟了幾眼,“嗯呵”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大手一揮:“洗漱好了來吃早飯。”
“唉!”圓子又是深鞠一躬,然後蹦躂着跑向衛生間,到了門口她還差點滑倒,扶着門框晃晃悠悠地進去了。
衝進洗手間的圓子,好像發現哪裡不對,她這是全方位被他統治了嗎,要命了,還好不是他老婆。
呼,趕緊拍拍小心口。
不過,她這是“慶幸”還是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呢,呵呵、只能呵呵——
看她這幅“逗比”相,東方墨先是暗吸一口涼氣,而後搖搖頭轉身走向那張簡易的餐桌。
小餐廳的桌面上放着一鍋剛熬好的稀飯,還有東方墨晨跑時帶回來的生煎包子和糯米餅,這都是她早晨愛吃的。
“我來了。”聞到的早點的香味,圓子剛洗漱完備一個衝刺就過來了。
一拍桌面,經不住這般動靜,放置小鐵架上的稀飯鍋差點翻倒,正在盛粥的東方墨趕緊用鍋鏟抵住,才避免“險情”了的發生。
東方墨無奈輕瞟一眼,圓子識趣地吐舌低頭,安穩地坐到了板凳上。
不過這鍋裡的稀飯熬得不僅有賣相,還隨着鍋鏟的攪動散發着誘人的清香:“總裁,這是你早晨起來熬的稀飯嗎。”
“吃你的飯吧!”東方墨直接將乘好的稀飯放到了桌面,懶得搭理她。
小餐廳內沉默了一陣,喝了幾口稀飯的東方墨放下小碗:“昨天,你說我睡你這裡隔壁鄰居要說閒話?”
看他低眉垂目,知道東方墨是怪她昨晚要趕他回去,圓子也將碗放了下來。
正想着如何解釋,他的下一句跟着就來了:“那安倫和
你住一起,你怎麼沒怕別人說閒話。”
呵,原來是在這等着我呢,圓子咬脣思付,真是個小心眼,人都被你趕走了還不放過。
“其實,我真正的意思是說,你睡我這裡就不怕某人有意見嗎。”既如此,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昨天,你和白樺林又是擁抱又是親吻的,我說什麼了嗎!
“你——”東方墨明顯被嗆到,“啪”的一下甩了筷子。
圓子也是毫不示弱地迎了過去,清澈地丹鳳眼撞上深不見底的黑眸,耳畔北風呼嘯,倆人都試圖用內力將對方擊潰。
空氣瞬間冰封了幾秒。
僵持一陣之後,還是圓子轉過了頭,揉了揉痠痛的眼睛,好吧你贏了。
放置桌面的手機響了,東方墨輕瞟一眼,拿起手機摔門離開了圓子宿舍。
明顯聽到他接電話的聲音,由近至遠由大至小。
額,他就這麼走了嗎,還是真給他氣着了?她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和白樺林到底是何關係。
圓子無奈地用筷子篤碗裡的稀飯,這種感覺很不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心中鬱悶無法宣泄。
二十分鐘之後,景天別苑的八號樓。
房間門從裡面被人打開,東方墨沉着俊臉走了進來,帶着門外的一股寒風。
一轉身,他來到了最裡面第一個房間,“滴滴滴——”心電監護儀在不停地響動,屋內的醫生護士都在緊張地忙碌着。
牀上躺着一個憔悴的老人,隔着氧氣罩能看到他脫色到紫白的嘴脣,透明的氧氣罩也跟着他的一呼一吸,變得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聽到動靜老人緩慢地睜開雙眼,那是一雙渾濁不清的眼睛,似有若無地看向正前方。
東方墨伸出雙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而老人也只是下意識地眨巴着眼,跟着風的方向轉了一下頭:“墨兒,是你嗎?”空洞的雙眸流下了一行清淚。
本是帶着情緒過來的東方墨,心下再次一沉,默默地將手背到身後,平息了半刻。
“他的眼睛怎麼了?”沒有回答老人的問題,而是詢問一旁緊張工作的私人醫生。
孟醫師指了指角落邊的醫用鐵盆,裡面一大灘褐紅色的鮮血,這是肺癌癌晚期的症狀,病人會大量的咳血,直到血盡人亡。
老人的聽覺還在,他們不便討論太詳細,孟醫師遞過來老人的病例道:“你放心他的視力是暫時性的幻失,是剛纔的咳血導致的,現在已爲病人輸血,他的視力估計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病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東方墨將老人的病例遞還到醫生手裡,他知道目前的狀況也只能保守治療了:“我會盡一切地能力去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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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的藥已經失效,現在準備換一組新藥,不過——”孟醫師提了提眼鏡,輕聲道:“目前對此症最有效的藥物需從國外購買,且來源吃緊。”
“這個不是問題,你只管列好藥單,我會盡一切力量去辦到。”東方墨筆直的身材挺立,語氣沉着。
“不-必-了!”聽到他們談話,老人費力地擺擺手:“我活着也就是個行屍走肉,別再爲我破費啦,不值得。”
東方墨深嘆一口氣:“你,就在這裡靜養身體,其他都不要多想了。”
曾經的
恩怨已難敘說,老人時日不多,這也是東方墨唯一能爲他做的了。
對於老人他向來話語不多,冷漠地交代完醫生和護士,轉身就匆匆離開。
又是一陣沉重的關門聲,老人迷茫的眼神更加地空洞,他知道如果不是此時重病纏身,東方墨一定會親手刀刃於他。
他對老人已是仁至義盡,老人雖是老淚縱橫卻也無話可說,誰讓他曾經罪孽深重,到頭來衆叛親離。
報應啊,報應!
“孩子,你應該讓我早點死,這樣你也好坦然地面對洛丹青了。”淚水劃過他臉上那可怕的三道疤痕。
——
清晨,東方墨雖然匆忙離開,但他的另一個司機陸師傅,還是開着寬敞的商務車來接圓子去公司。
一進辦公室,明顯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一樣,雖然不太明顯,但她能感覺到大家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管他那麼多,圓子一拍玻璃門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自從與東方墨認識以來,圓子對各類奇怪的眼神已經有了抗體,只因她這個普通的小員工莫名地與這位天之驕子走的有些近。
各種猜忌各種豔羨已是不鮮見。
只是箇中滋味又有誰知!
唯一不同的是殷姐,她對圓子還是一如既往:“給,你的每日一封。”她笑着將手裡的信遞給了圓子。
轉身,就拿着報紙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謝謝你呀,殷姐。”接到信,圓子莫名地有種充實的感覺。
看着黃色的信封,圓子遲遲沒有打開,而是放在手裡端詳半天,其實期待有時候比希望實現的時候更美。
她雙手合十,想象着今天這副畫是何模樣,雖然大致內容都是相同的,但是每天都會有些小小的變化。
當圓子在頭腦裡盤旋出大致的模樣,小手就開始沿着信封的邊緣慢慢地撕開,她要看看裡面的素描畫,是不是和自己頭腦裡想的一樣。
是不是好無聊,突然覺着自己好幼稚。
畫紙終於打開,依舊是奔跑中的女孩,畫工更是出彩了,只是——
只是女孩前方多了一高一矮倆個男人的背影,一個高大清瘦一個矮小鬼祟,倆人幾乎是挨在了一起。
再仔細一看,那個矮個青年時候手還伸向了另一個人的褲兜,咦,這種場景好像哪裡見過,
思緒飛速運轉,瞬間就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地鐵站——
“柯總!”煌騰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王秘書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對着柯啓文一番耳語,瞬他的俊臉就陰沉了下來。
“你是說,今天早晨東方墨的車接圓子來的公司?”柯啓文修長的大手整理着桌面上的畫紙,可眼神卻明顯在遊離。
對於他來說,圓子只要沒結婚,不管她有沒有男友,只要他想追一切都不是難題,只要不是東方墨就行。
可此生他最忌憚的人,偏偏還就跟圓子扯上了關係。
“少爺,你這麼文乎怕是不行啊,目前看來他們還沒什麼,這要是時間長了——”
王秘書沒敢往下說,可其中意思他懂,只怕是夜長夢多。
一時間,柯啓文也有些坐不住了,雖然刻意掩飾,可拿畫紙的手卻明顯在顫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