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K.無名島,漆黑的夜空下,海浪翻涌,沖刷着無名島後的峭壁。
今晚說不上是個好天氣,是無名島海域少有的陰天。
G.K.監獄,十幾名研究人員在一間牢房門口操控着幾臺精密儀器。
牢房中的是他們前陣子抓獲的三隻究極種中的亂。
亂的雙手雙腳都被砍掉,在傷口處還加裝了電流麻痹器,讓那些企圖修復傷口的肉芽沒辦法活動。
亂已經一個月沒有進食了,作爲一隻嗜血成性的究極種,讓它餓肚子簡直比要它命都痛苦。
它已經快忘了肉的味道了,儘管一個月前G.K.這羣該死的傢伙給它餵食的腐爛的豬肉,可好歹那也是有葷味兒的東西,總好過什麼都沒有。
在亂的腰上纏着一圈圈鐵鏈,把它綁在身後的柱子上,同時,亂的身上還插滿了各種監測儀器。
亂睜開眼,屍瞳裡沒有一絲身爲究極種的暴戾,很疲憊。
“喂,該給我一點吃的了吧?”亂對着鋼化玻璃那一面的研究人員說。
它知道他們能聽到它說話,這個封閉的牢房裡有監聽設備。可它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亂看見那幾個研究院竊竊私語,時不時還向它撇上一眼。
“喂!別像個傻子似的,到底能不能給?”亂的耐心和脾氣都很差,就算它現在是人家的俘虜,它也不會表現的低三下四去乞討吃的。
一名研究員聽到亂的口氣,顯得有些不高興,他按下控制檯的一個按鈕。
亂的全身突然痙攣起來。固定在它身上的電流麻痹器瞬間上升到幾千伏特,雖然亂是究極種,可畢竟還是生物,在這種電流的刺激下也十分痛苦。
亂咬着牙,不讓自己喊出來,它翻着白眼,全身冒起黑煙。
高壓電流足足持續了五分鐘,停下來時,亂直接短暫的休克了。
幾分鐘後,亂再次醒了過來,嘴裡喃喃道:“我、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
研究員冷笑一聲,食指伸向剛纔那個按鈕,但被另一名攔了下來。
“去給它弄點吃的。”他說,“別弄死了,我們還要在它身上做很多實驗呢。”
那名研究員冷冷瞥了一眼亂,轉身離開。
亂狠狠地衝他的背影呸了一口,唾液和血沫噴在鋼化玻璃上。
亂自從被他們抓到後,每天都要受着各種折磨。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沒有限制亂的恢復能力,而是通過不斷地去傷害它的肉體,等它恢復後,再去施加更痛苦的折磨。
亂聽說這是在看究極種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強。
它相信這羣該死的變態研究員在報告書上也會這麼寫:我們爲了測試究極種亂的承受和恢復能力,會不斷地用物理或者生物武器去折磨它。
放你媽的屁!亂很清楚,他們只是一羣瘋子,他們表面上人畜無害,認真做着自己的生物實驗,可心裡想的卻是該如何讓這隻究極種更痛苦。
亂曾經不自覺的去拿這羣瘋子和doctor白對比,它覺得doctor白比這羣變態要善良的多。如果是doctor白的話,他纔不屑於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他會直接殺掉獵物,以免後患無窮。
想到doctor白,亂不明白爲什麼他還沒有行動,它跟雷傑頓還有川被抓來G.K.做實驗樣本已經半年多了,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內鬼來給它們通風報信什麼的。
難道那個野心家已經拋棄它們了?
不會的吧?亂想。
前陣子黎鳴偷襲無名島,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亂也是知道的,它能感覺到黎鳴釋放出來的信息素。
它也猜到了黎鳴的下場,肯定是死的很慘。
如果連黎鳴也死了,那doctor白手下就沒有其他的究極種了,所以他一定不會拋棄亂它們的。
可是doctor白什麼時候會來救它們呢?
正在亂沉思的時候,一名研究員突然爬在了鋼化玻璃上,嚇了亂一跳。
亂擡起頭,看着那名研究員順着玻璃一點點癱坐下去,在玻璃上留下了一條斷斷續續的血跡。
亂掃視外面,其他的幾個研究員也都被殺死了。
身穿黑衣的男人用隨身的手帕擦了擦獵刀上的血跡,打開了束縛亂的鐵鏈,撤掉了它身上的電流麻痹器。
可亂沒有手沒有腳,它像一個蟲子那樣爬在牢房的地板上,擡起頭看着那個男人。
男人打開牢房的門,從風衣的口袋中拿出一瓶藍色的藥劑。
死海。
男人蹲下身,把死海藥劑注射到亂的身體中。
幾秒後,亂感到體內一陣熾熱。
所有的機能都迅速提升,這是多麼熟悉的感覺,這種重新掌握自己身體的感覺!
亂的四肢很快就恢復了,它本以爲死海藥劑的效力到此爲止了,可並不止如此。
雖然亂的身體表面沒什麼變化,可在它的皮膚下、肌肉下,都在發生質的改變。
這不是之前的死海藥劑。亂很快意識到。
doctor白已經成功研究出新型的死海藥劑了嗎?亂很高興,doctor白果然沒有拋棄它們。
變化停止了,亂的心率恢復了正常,它看向身邊的男人,說:“沒想到白博士派進G.K.的內鬼是你。”
“不然呢?你以爲是誰?不是誰都可以隨便進出監獄的。“男人說,“走吧,還有雷傑頓和川。”
亂跟在男人的後面走出牢房。
他們剛剛出去,就看見那個之前離開的研究員提着一個黑色的袋子走來。
研究員看見男人,還有他身後的亂,驚訝的說不出話。
“殺了他。”男人說。
“正有此意。”亂從男人身後瞬間消失,眨眼間突襲到研究員面前,一隻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說,“風水輪流轉啊,啊?哈哈哈哈哈!”
亂轉身,揮臂,把研究員重重摔在牆上。
研究員的肺葉 被震碎,心臟驟停,鮮血從嘴裡流出。
亂鬆開手,研究員順着牆壁滑下,成了一具屍體。
亂一隻手按在他的腦袋上,然後用腳踩着他的肩膀,直接拽掉了他的腦袋。
“呸!”亂朝他的頭顱呸了一口,然後隨手丟掉。
那個研究員到死都不相信那G.K.的內鬼居然是他。
男人面無表情的踏過研究員的屍體,和亂走向雷傑頓和川的牢房。
無名島瞭望塔。
黃洛勳靠坐在瞭望塔的欄杆上,看向遠方漆黑的海面。
他不知道爲什麼玲瓏要在這個時間約他來這裡,而且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黃洛勳看了看腕錶,想用終端呼叫一下玲瓏。
這時,玲瓏急匆匆的跑了上來。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玲瓏氣喘吁吁的說,“中央控制室太忙了,羅德那小子走了之後我居然還要親自去複印文件。”
黃洛勳起身,站到玲瓏面前,爲她搭理好衣領,繫好大衣的扣子,又理了理她的頭髮,輕聲說:“這上面很冷,你還不穿好衣服。”
玲瓏撇撇嘴說:“我約你的時候還沒陰天呢。鬼知道這天氣爲什麼說變就變。”
“有什麼事一定要在這裡說嗎?”黃洛勳問。
“嗯,很重要的事。”玲瓏說,“你跟我說過,你懷疑doctor白的內鬼是G.K.的高層。而且當時運送刑天結束後,我們也確定了那個內鬼就在那時的中央控制裡,在場的人除了原本的工作人員,還有陳楓馮紫,青源,你我還有正副部長。我只是個人推測,副部長可能就是內鬼。”
黃洛勳一愣,撓了撓腦袋,沒想到玲瓏會突然說這件事。
她爲什麼會認爲副部長是內鬼呢?
一個只會喝酒泡吧找妹妹的老男人居然是內鬼嗎?
“理由呢?”
“第一,副部長是G.K.裡少數有權限可以訪問絕密資料的人,他能隨時掌握G.K.的一舉一動和任何計劃,這一點,別的高層都很難做到。”玲瓏說,“第二,他平時表現的那副樣子就是他最好的僞裝。第三,上海保衛戰裡,他沒有得到格雷的允許,直接執行了天使審判打擊。而據我們所知,當時在轟炸範圍內還有不少本部和中國分部的精英隊員。第四,最重要的一點,他是格雷部長最信任的人。”
黃洛勳摸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可這些都是假設,並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證明副部長是內鬼。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真的沒往副部長身上考慮這件事。”
“我也只是給出自己的建議,畢竟doctor白那麼狡猾,他內鬼肯定也不會多差。以後要更加提防某些人了。”
“嗯。”黃洛勳認真的點點頭,“那......”
轟!
一聲巨響打斷了黃洛勳,二人向着聲音的方向看去,是監獄那邊。
有人在那裡引爆了炸.彈,火光照亮了夜空。
同時,黃洛勳的終端機發出提示音,是任務指令。
“究極種雷傑頓、亂和川逃獄!請各小隊立即前往監獄阻止!”
黃洛勳關掉終端,看向玲瓏。
“副部長可是有權限進出監獄的。”玲瓏說。
黃洛勳什麼都沒說,囑咐了玲瓏幾句,就跑向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