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李禮,金毛, 四肢爬行, 嚎叫聲……”

雲歌靈揉捏着手中的金毛, 嘴裡一直不停地喃喃着這句話。

王炸抱臂道, “這件事應該告訴李升夫婦, 現在林廣新死了, 下一個死的是誰, 我們都無法確定, 不能在拖了,得趕緊把事情解決掉。”

“你說得有道理。”

雲歌靈把那金毛攢在了手裡, 臉色微沉, 現在所有的事情還是太過混亂,時間不等人, 他們只能儘快的尋找事件的突破口,而現在李禮就是這個突破口,李禮勢必是知道點什麼的。

李升等人不明白雲歌靈爲什麼要把大家都叫到了大廳中來,戴建軍瞅着沉着臉的雲歌靈,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薛雪明見大家都不說話, 扯了扯嘴角首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問道,“雲小姐,是出了什麼事嗎?”

雲歌靈擡頭看她,又把視線挪到了李升身上,道,“有一件事, 可能需要問一下你們。”

李升和薛雪明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不明白雲歌靈這話的意思。李升笑着道,“如果能幫上你,你儘管說,我們一定不會推脫的。”

雲歌靈搖了搖頭,“這個東西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雲歌靈把一戳金毛遞到了桌面上去,戴建軍湊近看了一下,趕緊就捂着鼻子後退了一點,訕訕道,“這不就是之前見過的那些猴毛嗎?”

李升和薛雪明紛紛點頭,“這裡面有什麼奇怪的嗎?”

雲歌靈又從身上掏出了一小戳的金毛,指着後者道,“這是司機身上拿到的。”說着,她又指向了前者,“這是……從李禮房間門口取來的。”

“李禮?”李升和薛雪明有些訝異。

戴建軍一時間並沒有搞懂雲歌靈的意思,問道,“這怎麼了?李禮跟着我們這兩天進進出出的,身上沾了金毛並不奇怪啊。”

“這當然是一種可能。”雲歌靈輕聲道,“但是我們幾個人中,只有他沾了金毛,爲什麼不是我,不是你,不是李大哥和薛姐呢?”

“你的意思,另外一種可能是……”戴建軍腦袋有些混沌,腦海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可惜他沒能抓住。

李升沉吟了一會,臉色有些微微地發青,他緊張地說道,“你是說金毛本身就是李禮身上的……”

“嗯。”雲歌靈望向薛雪明,“這半年來,在家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見過這些金毛。”

“我……”薛雪明一時有些瞠目結舌,她想了許久,才緩緩地,艱難地點了點頭,“家裡都是傭人收拾的……李禮不肯讓我碰他的東西,所以我們一直也沒留意到這些。我只是記得,前幾個月有一次,傭人忽然跟我說在李禮的衣服內發現了好些毛髮,我當時也沒注意……以爲……以爲李禮跟他爸一樣掉了頭髮,那時候就很擔心,過去就問了李禮,可是李禮突然就大吵大鬧了起來……因爲這樣,我也不敢提這件事。”

薛雪明大概就是關心則亂的典型,看這樣當時應該也沒有去確認衣服上沾着的“毛髮”是金毛還是頭髮。

李升不敢想金毛和李禮的關係,他的手有些顫抖地推了推薛雪明,神色僵硬道,“給家裡的傭人打個電話問問……”

薛雪明已經開始犯傻,被李升推了好幾下才回過神來,她愣了幾秒,才手足無措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給家裡撥去了一個電話。電話連接越久,李升和薛雪明的呼吸就越重,他們既希望家裡的傭人趕緊接電話,但是又害怕接了電話後他們要面對的事實。

“喂,夫人?”

傭人大咧咧的聲音從聽筒傳了出來,薛雪明被李升小聲提醒了一句,才着急地應了幾聲。

薛雪明也沒有轉彎抹角,直接就握着手機問了起來,“小莓啊,之前在家你跟我說李禮衣服上沾了很多毛,那毛是他掉的頭髮嗎?”

手機對面的傭人撓了撓頭,不明白自己的主人家這突然打電話來問的都是什麼問題。可是她又不敢不答,只好仔細想了想,才道,“不是頭髮……就是一根一根很短,幾釐米長的金毛。夫人,少爺是不是在房間裡養了只金毛狗,那毛可多了,衣服上到處都是,一天我能整一戳出來,狗都掉不了這麼多毛吧,還有,夫人,你有聽到少爺屋內有狗叫聲嗎?我怎麼一點都聽不到,少爺把狗都藏哪了……喂喂,夫人……”

薛雪明開的免提,聽到一半她心裡已經沉到了底,後面完全沒注意傭人又說了什麼。戴建軍瞅着李升夫婦滿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嘆了口氣,伸手過去把手機給掛了,然後擡頭問雲歌靈,“……李禮不會是變成了猴子吧?”

戴建軍其實覺得自己猜到了答案,如果李禮身上沒有發生異樣的話,他又何必這麼害怕別人的靠近,還有一天二十四小時總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人看臉,衣服褲子都是長袖長褲,一點皮膚都不肯外露出來。

現在想想,戴建軍和雲歌靈跟着李升一家幾天時間,就從未見過李禮脫掉大袍的樣子。

薛雪明緊緊地握着自己顫抖的雙手,拼命地道,“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我兒子是人啊,怎麼可能會變成猴子,那是怪物,我兒子絕不會變成這樣的……我們一家沒害過那些猴子,它們怎麼能這樣對我們……”

“我能抽根菸嗎?”李升臉色也不好看,拿出一根香菸卻也不忘先諮詢雲歌靈和戴建軍的意見,得了許可後,他才幽幽地抽了兩口。

“不管如何,李禮可能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你們一家,林廣新那一批人究竟和後山死掉的猴子有沒有關係,我們都一頭霧水,現在能找到一個突破口,我們不能就這樣錯過。”雲歌靈站起身道,“樑曼死了,林廣新也死了,下一個可能是林廣新的同夥,但也有機率是你們夫婦,或者……是李禮。你們想要冒這個險嗎?”

薛雪明不說話了,李升則是沉默了一會,晃悠悠地撐着沙發站了起來,“你說得對,我們不爲自己,也得爲李禮着想,可能李禮比我們想象中自行忍受的痛苦還要更多。”

雲歌靈點了點頭,先一步上了二樓。戴建軍擔心地看了看李升和薛雪明,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跟在了雲歌靈身後。

李升拍了拍薛雪明,只是對她說了一句走吧,就帶着人上了二樓。

雲歌靈沒有立刻闖門,而是讓戴建軍去拿了備用鑰匙,自己則輕敲起了李禮的房門。雲歌靈敲了四五下,裡面只有稀稀疏疏的聲響傳來。雲歌靈示意了一下薛雪明,薛雪明瞬間意會,猶豫了一下道,“李禮,我們打算去一趟後山瀑布那裡,你要跟我們去嗎?”

薛雪明這話一出,房間裡的響動就更大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頂部跳到了地上一樣,咚的很大的一聲。李禮沒有回話,但是聽腳步聲,應該已經走到了門前。戴建軍拿着備用鑰匙跟着衆人往後退了一步,知道自己這鑰匙是用不上了。

在李禮開門的瞬間,雲歌靈一把就擒住了對方的手,趁着李禮不注意,直接就把人給按壓在了走廊和臥室的交界處。李禮知道自己被耍了,突然就尖叫了起來,聲音尖利沙啞,發出含糊的單音,這麼近距離一聽,簡直就和猴子的聲音一模一樣。

“吱吱吱————”

李禮雖然被禁錮住,但是依然還在憤怒地試圖反抗,在掙扎的過程中,黑色的手套被掙脫了開來,在大家還未看清的時候,一爪子就撓到了雲歌靈的手上,三道長長的指甲痕就出現在了雲歌靈的手臂,直接就溢出了一絲絲的血跡。

雲歌靈反手把他的雙手雙腿都給壓住,轉頭對還在傻眼的戴建軍喊道,“愣着幹嘛,過來幫忙壓住他!”

“啊?是是是!”戴建軍被雲歌靈的喊聲喚回了意識,趕緊就走了過去和雲歌靈一人壓住了李禮一半的身體。

李升和薛雪明看着不停吱吱叫,好像得了癲狂症般的李禮,眼圈已經紅彤彤得厲害。

“李禮的手……”薛雪明瞪圓了眼睛,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看着自己兒子身上的變化,她還是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倒在地上。

戴建軍聽了薛雪明的話,低頭看向了李禮剛纔撓了雲歌靈的那手,只見原本屬於人類白皙的皮膚上長出了一層薄薄的金色毛髮,這種金毛並不是人類該有的,密密麻麻遍佈了李禮整個手背,看起來驚人得嚇人。

雲歌靈一把就揪掉了李禮的帽子,順便掀開了他裹在外面的黑色長袍。李禮被她這麼一弄,整個人都完全暴露在了空氣底下。當看清李禮藏在袍子下面的面容時,不管是雲歌靈和戴建軍,還是李升和薛雪明,那訝異之色溢於言表。薛雪明終於忍不住,直接就倒在了李升的懷裡,眼前一晃一晃的,暈得不行。

“我們家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薛雪明捂着臉,不停地喃喃着這句話,眼淚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掉,很快就打溼了她的雙手。

戴建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面,該怎麼形容李禮此時的面容?臉上、脖子上、還有露出來的一點胸膛,上面全都佈滿了毛絨絨的金毛。最讓人驚訝的就是李禮的臉,他的臉已經介於人類和猴子之間,臉上的金毛很多,密密麻麻的,把他的五官繞成了上面寬下面窄的葫蘆形,與猴子的正面並無二異。並且李禮的眼睛也發生了變化,眼眶向前,眶間的距離窄小,嘴巴微微凸起,遠遠看着,還以爲是哪裡來的猴子偷穿了人類的衣服。

雲歌靈抓起李禮另一邊還戴着手套的手,掀開了他的袖子和手套,手指也發生了變化,手指分得很開,手指細長,掌心窄小。雲歌靈把他的手給壓了回去,沉聲道,“已經猴化了。”

李升着急地問,“那李禮還有救嗎?”

“說不準,先把人綁起來,看看全身猴化成了什麼樣子。”雲歌靈示意戴建軍,兩人一起把李禮給拖進了屋裡去,李升過去給他們尋了張凳子過來,還給他們拿了一條厚重的繩索,經過衆人的合力,李禮很快就被捆綁在了椅子上。

李禮的衣服是薛雪明幫忙脫的,一直脫得只剩了一件打底褲。李禮的身體已經全部長毛,現在除了身高還沒有變化外,他整個人與猴子已經相差無幾。手和腳,還有臉都慢慢地向着猴子的方向靠近,背部,大腿,手臂上都是毛絨絨的金毛,靠近一點,還能聞到猴子獨有的一股子尿騷味。

李禮依然還在吱吱的叫着,從被抓着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像正常人一樣開口說過話。

李升發現了這一點,趕忙問道,“李禮……李禮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再遲一些發現,他不僅不會說話,可能連人都不是。”雲歌靈淡淡道。

戴建軍直接就傻眼了,怎麼就不是人了?這都什麼事啊,一個人怎麼突然就猴化了,不是人,難不成到時直接就變成了一隻猴子……這……這他媽感覺比撞鬼還要玄幻。

“之前在瀑布那邊發現了猴靈的怨氣,李禮應該是因爲還是小孩子的緣故,所以被猴靈輕易佔去了身體。”猴靈占身其實就跟之前的鬼上身差不多,不過鬼上身要高級些,靈物占身只是相對機緣巧合。

雲歌靈示意衆人往後退了一步,上前就把沾了自己血跡的手指點在了李禮的額頭上。戴建軍看不懂雲歌靈的動作,感覺她就像是在按壓着人五官上的各種穴位,只是這麼一弄,李禮的身體忽然就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李禮忽然眼睛猛地一睜,嘴巴一張,就吐出了一灘泛着惡臭的黑色污跡。

戴建軍看着李禮頭一偏就暈了過去的畫面,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李禮不會有事吧?”

雲歌靈瞥了他一眼,“不會,等着吧,他準備醒了。”

果然,雲歌靈這話剛說完,李禮那邊就幽幽轉醒了過來。雖然李禮的外貌依然沒有變化,但是薛雪明和李升看到他的雙眼時,就激動地跑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李禮!”

李禮恍惚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當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就拼命地掙扎,並大聲叫喚道,“別靠近我,別靠近我,你們會被我害死的,爸爸媽媽趕緊走,快離開我!”

“李禮,你怎麼了?別嚇爸爸媽媽好不好?”薛雪明看着情緒這麼激動的李禮,眼淚又忍不住溢了出來。

李禮看着薛雪明滿是淚痕的臉,又看着李升彷彿蒼老了幾歲的五官,終於也忍不住哇哇的大哭了起來,哭得十分的委屈,在一旁的戴建軍也跟着紅了紅眼。

李升抱緊李禮,不住地安慰他,“別怕,爸爸在這裡,爸爸保護你,李禮別怕。”

薛雪明也抱住了李禮,哭着道,“是媽媽不對,媽媽早點注意到這些就好了,李禮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都是媽媽的錯,都怪媽媽,我們的李禮啊,嗚嗚……”

三人緊緊地相擁,一直不住地互相地安慰着對方,畫面溫情得讓人不忍打攪。

戴建軍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雲歌靈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李升一家抱着也有十五分鐘了,在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

雲歌靈站了出來道,“事情還沒解決,你們先別哭了。”

薛雪明和李升聽了後,趕緊鬆開了李禮,抹着眼淚站了起來。李升着急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李禮一直都會這樣嗎?他身上還有那什麼猴靈嗎?會不會害我們的李禮?”

薛雪明也跟着道,“對對對,那什麼猴靈究竟是什麼?它還在李禮的身體內嗎?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救李禮,雲小姐,你告訴我們,無論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絕不會推脫。”

“你們先冷靜一些。”雲歌靈拍了拍手,示意他們別那麼地激動,之後才接着道,“問怎麼做之前,我們得先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李禮,你能告訴我們嗎?”

李禮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眼淚又緩緩地流了下來,他邊哭邊道,“害爸爸媽媽變成這樣,都是因爲我。爸爸媽媽教過我的,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可是我……可是我還是拿了,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爸爸媽媽就不會生病,嗚嗚……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明明只是想讓爸爸媽媽身體健康的……”

李禮說的話太過混亂,雲歌靈只能抓住一兩個關鍵點,她問,“你拿了什麼東西?”

李禮打了個嗝,哭哭啼啼道,“食物……肉……”

“什麼肉?從誰那裡拿了的?”

李禮右腳踩左腳,有點羞愧道,“陌生的叔叔和阿姨,他們在樹林裡燒烤,我看到了……那些叔叔阿姨說可能吃了這個還能長命百歲,我想爸爸媽媽身體健康,永遠不生病……而且那烤肉的味道特別香,當時我沒忍住,在他們不注意時,偷偷拿了一塊回來,跟着爸爸媽媽一塊吃了……”

聽了李禮的話,李升霎時想起了什麼。李升道,“我記得半年前來農莊時,有一天在飯桌上發現了一塊腱子肉,那味道特別好聞,當時我們都沒想太多,以爲是農莊裡的服務員給送來的。後面我們三人就把那塊肉給吃了……”

在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吃了肉後,李升一家的身體就開始發生了異樣,可惜纔剛開始,那會兒誰也沒注意,等他們回到家後,變化越來越大,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雲歌靈問,“你當時看到了多少個叔叔和阿姨?”

李禮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纔到,“好像是四個還是五個……他們手裡都拿着木倉……”

木倉?雲歌靈一下子就想到了林廣新那批人,他們之前手裡可拿着一把又一把的氣木倉。雲歌靈轉頭問李禮,“前天晚上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前天晚上?”李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怎麼了,腦袋有時候空空的,什麼都記不得。我感覺自己睡了好久,有時候醒過來好像有很多吱吱的聲音跟我說話,我很害怕,我不敢告訴爸爸媽媽。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害了爸爸媽媽,只能拼命地叫爸爸媽媽趕緊逃……”

“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戴建軍問。

雲歌靈道,“李禮出了別墅,去了後山的林子,我跟了過去,在那邊還看到了林廣新那些人。他們手裡拿着木倉,大概是打算掠殺林子中的猴子。”

“這些畜生!”戴建軍聽後直接就破口大罵。

李升道,“山洞裡的頭顱……不會都是那些被他們殺死的猴子留下的吧?”

殺死了猴子,然後烹調了它們的肉,而半年前他們一家吃到的那塊帶着極其誘人味道的肉塊,其實就是猴子身上剝下來的。一想到這裡,李升和薛雪明的臉色都瞬間驟變了起來,現在想吐也吐不出來了,那些猴肉大概已經在他們的胃中消化得乾乾淨淨。

“這麼說起來……”李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趕緊道,“半年前從農莊回來後,除了我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還有一些事情現在想來其實另有意思。”

雲歌靈示意他詳細地說下去,李升點頭繼續道,“我是自己開工作室的,做服裝設計。之前工作室的運營出現了問題,急需一大筆資金週轉,那會兒回來後,接到了好幾個合作商的電話,那筆資金很快就有了着落。除此之外,我們的工作室蒸蒸日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賺了比往年高出了好幾倍的利潤。第二個月雖然少了一半,但是還是賺了,只是第三個月開始,這股運勢才慢慢地緩和了下來。也是因爲運勢的降落,我纔沒察覺出不對勁,以爲是突然踩了狗屎運。畢竟這種突然走好運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以前工作室剛開的時候,設計的一件衣服突然就被某影帝注意到,穿去走了紅毯,當時工作室可謂是風光無限。”

就是因爲有對比,所以李升對於工作室突然利潤翻倍,只以爲和剛開工作室那會兒差不多,就沒往心裡去。

薛雪明跟着道,“我是全職家庭主婦,有事沒事就約着朋友出門逛逛街,打打麻將。這麼說來,從回來那三個月,我也發了一筆橫財。那時候剛開了一個賭馬場,我跟着朋友去觀賞了一番,隨手就投注了一次,沒想到投注的那馬直接就成了黑馬,殺到了冠軍,愣是給我贏了三四十萬,後來去朋友家打麻將,也是贏了十多萬,朋友還笑話我最近走了財運。”

薛雪明還說了一些別的事情,薛雪明和李升不一樣,她沒有工作室也沒有公司,那三個月得來的錢都是通過各種各樣的小渠道,例如賭馬,打麻將,買彩票,或者是參加商場或者餐廳的抽獎活動,雖然獎品不是錢,但是兌換成錢也是一大筆,什麼國外七天七夜的旅遊套票等等……

戴建軍聽了他們這些事情,直接就在旁邊目瞪口呆了起來。

“這……吃了猴子肉還能發財的嗎?”戴建軍茫然地撓了撓頭,以前也不是沒聽過人吃猴子肉或者猴子腦,但是那些人如今怎麼樣了?什麼事兒都沒有,更別說發財了。

李升道,“我們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想想,那三個月還真是過得非常的夢幻,感覺自己想要什麼都能達成。”

“對,那時候我還起了一鍾很危險的思想,想着以後如果每天都這樣不勞而獲該多好。後來我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覺得這樣的想法非常的不對勁,後來見不會隨便買張彩票就中獎,我那心才心安了下去。”薛雪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你們吃了一塊肉天上就獲得了那麼多好處,林廣新他們之前不是純靠賭博就賺了許多錢嗎,也是因爲這些猴肉?”戴建軍猛地一拍自己的手心,激動道,“猴子肉的實效其實就三個月,三個月後就會完全消失,林廣新他們貪得無厭,知道吃了猴子肉就能發財的方法,怎麼可能不動心,所以他們每三個月就來一次農莊狩獵那些猴子。後山林子裡猴子數量的減少,都是因爲林廣新這些人。”

戴建軍說的應該就是事實了,雲歌靈道,“上天是公平的,從來不會有不勞而獲的橫財,這些得來的東西都得付出代價。”

“所以李升他們發了橫財,但是都要把這些好處還回去的,而他們身體上的變化就是老天爺的傑作?”戴建軍道,“甚至……發橫財的代價就是他們的命?”

“對。”雲歌靈點頭,“我猜測得不錯的話,誰獲得的橫財最多,誰就先被收去了命。”

在唐和中給的資料中,樑曼靠賭博贏取的錢是林廣新等人裡最多的,所以她死得也最快,而林廣新獲得的財富排在第二,所以他第二個死亡。如果沒估算錯,這第三個人應該就是張權友,第四個則是黃文彩……以此類推,李升和薛雪明雖然一時半刻死不了,但是應該也逃不出這些厄運。

戴建軍問,“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李禮就是不懂事纔拿了猴肉回來,李升一家並不是故意的,猴靈不是佔了李禮的身體嗎?我們道歉可不可以,或者祭祀呢?只要我們能辦到的,一定會滿足它們!”

李禮知道爸爸媽媽可能要死,哭得更大聲了,非常的自責。

“爸爸教過我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爸爸和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的爸爸媽媽,都是李禮不懂事,對不起……”

薛雪明看着李禮哭得這般的撕心裂肺,心裡也不好受,她上前抱住李禮,不停地摸着他的腦袋道,“李禮乖,李禮知道錯就好,知錯能改就是個好孩子,爸爸媽媽不怪李禮,李禮已經很棒了。是爸爸和媽媽沒有努力教導你,李禮以後有什麼話就跟爸爸媽媽說,不要害怕,誰都會犯錯,爸爸會,媽媽也會,哥哥姐姐都會,我們從來不會怪你,只要李禮知道自己做錯了,及時改正就行。這樣的李禮依然會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李禮哭得更傷心了,臉一直埋在薛雪明的肩膀處,嘴裡一直說着對不起這三個字,看得出來他已經瞭解自己做錯的事情帶來了怎樣的一個後果,如果以後他們都能活下來,大概李禮會一直以此爲戒。

“等晚上我們在走一趟後山,應該有辦法制止猴靈的怨氣,只要平息了它們的怨氣,或許大家都能獲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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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降臨,晚飯衆人難得的多吃了一些,雖然事情還沒解決,但是也算有了一些進展。

李禮又被猴靈佔去了身體,一直在旁邊吱吱吱地尖叫着,不住地掙扎,薛雪明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也沒有貿然過去幫李禮解開身上的繩索。

唐和中一天沒有出現,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戴建軍把垃圾扔到了門口,打算掉頭回到別墅的時候,就看到唐和中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裡緩緩地打前而過,而在唐和中位置的隔壁,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張權友本人。

戴建軍深怕對方瞧見自己的身影,直接就躲在了樹叢裡,透過樹叢的縫隙,他就這麼遠遠地看着唐和中和張權友有說有笑的身影從面前消失。戴建軍心裡覺得有些膈應,已經把唐和中和張權友那夥人打在了同一派人裡。

戴建軍臉色陰沉地進了屋,此時雲歌靈、李升和薛雪明都在大廳中商量着等會出門的事情。戴建軍是個直性子,心裡藏不住話,他瞅見李升和薛雪明,心裡就更來氣,對唐和中這人就更加的厭惡。

李升擡頭就瞧見戴建軍莫名的神色,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還能發生啥,果然是知面不知心,有些人人前人後兩張臉,充滿了欺騙。”戴建軍氣憤地走到了沙發上坐下,直接拿起一旁的水杯就灌了一大口。

“誰?”薛雪明見他把水喝完了,立刻拿起茶壺又給他倒滿了一杯。

“說起來我就生氣,氣得肝疼!”戴建軍手一拍,桌上的水杯跟着就顫了一下,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薛雪明趕緊把他的水杯給帶到了桌子中央,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可以讓戴建軍這般的生氣。戴建軍的脾氣算不上多好,但是除了在生意場上會鬧些臭脾氣之外,平時對人還算樂呵呵的,李升和薛雪明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個人這麼的生氣。

雲歌靈抿了一口茶,心裡已經大約猜到了些什麼,不過她也沒阻止,這些事情告訴李升和薛雪明夫婦也不算是壞事。

“我他媽就沒見過唐和中這麼不要臉的人!”戴建軍穩了穩火氣,纔開口冷聲道,“你們猜我剛纔在外面看到了什麼?唐和中和那個什麼張權友,兩人一塊坐在一輛車內呢,而且看起來聊天還聊得特別的開心!”

戴建軍又一拳給砸在了桌上,桌子邊的花籃直接就掉在了地板上,可是此時李升和薛雪明都沒有心思去把花籃撿起來。戴建軍指着門口罵罵咧咧道,“林廣新那批人是誰?就是禍害,唐和中明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人,還去跟他們在一塊,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對,在我們面前就裝得多關心我們的事,轉個頭就跟林廣新那些人有說有笑。唐和中怕不是也跟着他們吃了猴肉吧,他這生意怕是也是猴肉帶來的!”

戴建軍氣得後面都有些胡言亂語了,什麼都亂說了一通,說完後,戴建軍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帶上了太多的主觀意識,氣得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切了一聲就閉上了嘴巴。

李升和薛雪明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

李升良久才道,“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和中會跟林廣新那些在一塊。”

戴建軍聽了他這話,那火氣又蹭蹭地往上漲了,“李升,我知道你和唐和中認識多年,但是你也不能盲目地就這麼傻傻地信他,可能在背地裡,唐和中還不知道幹了些什麼齷齪事!我之前就覺得這唐和中天天裝着一副教導主任的臉,天天捉我們的痛處,他才幾歲,整天就這麼沉穩了?怕不是從以前開始就在裝模作樣騙我們了吧?”

薛雪明拉住戴建軍,“你先冷靜一下,我們知道你是關心我們才這麼的生氣。”

“我看不得你們在犯糊塗。”戴建軍甩掉了薛雪明的手,走出了沙發,隨意指了個方向就嚷嚷了開來,“唐和中這人藏得太深,我們根本就看不透,誰知道他跟着林廣新那些人在幹些什麼?那些人就是不要命的賭徒,啥正事都不幹,整天就想享受樂子,好吃懶做,遊手好閒,一羣二賴子。”

李升眼裡終於浮起了一些質疑,不過最後他還是開口道,“我們跟唐和中認識了二十多年,雖不是親人但是感情甚是家人。我還是不相信和中會做出什麼事,他和林廣新那些人在一塊是事實,但是我們並沒有親眼看到他做過的事情。”

李升撐起了厚重的身體,笑着道,“二十年的感情,我更相信我看到的,我聽到的。建中,我們謝謝你,但是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如果不是唐和中親口告訴我,他真的做了對不起我們,或者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我還是想當信任他的那個人。”

薛雪明認真道,“我也一樣。”

“你們都是怎麼想的?這麼就這麼信唐和中?”戴建軍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李升夫婦給氣笑了。

李升拍了拍戴建軍的肩膀,“其實道理很簡單,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我們眼睛不瞎,透過很多事情,我們明白,這個人心底並不壞。而且,即使換做是你,我們無論如何,相比懷疑,我們首先是信任你。”

戴建軍暗罵了一句,不再勸告。心裡大概也有些被李升說服,換位思考,如果自己什麼都沒做就被人懷疑,能有好朋友的信任,大概是自己闖過難關的一個很重大的因素。又或者說別人懷疑李升,懷疑薛雪明,戴建軍怕是也會像李升和薛雪明信任唐和中一樣無條件地信任他們。

大概這就是朋友,一個認識了二十年的朋友,如果第一時間是懷疑而不是信任,或許這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戴建軍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但是唐和中真騙了我們,我一定先揍他一頓,你們可別攔着我。”

“都按你說的辦。”李升笑了笑。

雲歌靈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薛雪明低頭沉思了一會,然後擡頭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困惑和懷疑,我支持大家敞開來說。”

“我也是。”李升笑着道,“我想和中和我們一樣,更希望大家把事情攤開來。”

雲歌靈挑了挑眉,覺得李升和薛雪明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唐和中打算騙他們到底,他們找上門去詢問,對方真的會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們嗎?但是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李升一家是真的信任唐和中,把所有事情都明朗化,大家一起來解決。

雖然雲歌靈覺得李升和薛雪明有點傻,但是能得到這麼無條件信任自己的朋友,對被信任的人來說大概也是人生一大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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