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流的差不多了,顧寧這才轉過身:“我脾氣大不大關你什麼事,你要想找溫柔的,就去找燕如月啊,你找我幹什麼啊?”
秦缺那悠涼的目光來回看了看顧寧,似乎有着別樣的意思,看的顧寧心情頓時很不美妙:“你看我幹什麼?”
“你是不是那日子到了?”秦缺突然無比彆扭的說道,眼睛看向了遠處,但是臉上卻浮現出可疑的紅暈。
顧寧楞了一下,什麼叫“那日子到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沒想到秦缺繼續說道:“你不是這幾天,難道是提前了?”
直到現在顧寧才幡然醒悟,什麼叫“那日子”!秦缺竟然悄悄地記住她的生理期,嚇死寶寶了!
“你……你說什麼?”顧寧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秦缺。
秦缺移開目光,但是臉上那可疑的紅暈就像高原紅一樣,異常明顯的掛在臉上,顧寧的臉也無端的燒了起來,竟然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秦缺到底在想什麼,簡直……
秦大爺,你還能在猥瑣一點嗎?
秦缺繼續彆扭的說道:“李太醫說月事不調也是一種病,本王給你找個女大夫瞧一瞧,這是不能馬虎。”
秦缺變得無比嚴肅,上前牽起顧寧的小手,就要回去,嚇得顧寧連忙說道:“我沒來,我什麼事都沒有,我只是被你氣的!”
秦缺狐疑的看了眼:“你確定?”
顧寧連忙點頭:“我真的沒事,我來沒來我能不知道嗎?倒是你,你沒事記我日子幹嘛?想當婦女之友啊?”
秦缺目光平淡和緩的移到了別處:“本王給你買栗子去。”
這一刻,顧寧突然不生氣了,其實她知道,在她被燕子期帶走後,秦缺絕對不會無動於衷,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
他肯定也在想方設法的要救自己,只不過她看不見,秦缺也不會說罷了。他會偷偷記下她的日子,但是又不告訴她,若不是有今日這一出,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知道呢!
這一次,顧寧沒有吵沒有鬧,主動上前牽住了秦缺的大手。秦缺回頭看了眼,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力的反握住她的小手。
顧寧屁顛屁顛的跟在秦缺後面,這才心平氣和的問道:“這玉佩怎麼了,我帶着不合適嗎?”
“你帶上它就代表你是三皇子妃。”秦缺聲音低沉的響起。
“三皇子妃?燕子期的皇子妃?”顧寧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的看着玉佩。這還是她大婚的時候,燕子期送的禮物,她可從來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一層含義。“那我現在……”
“誰給你的,還給誰去。”秦缺一字一頓的說道。
顧寧連連點頭,現在知道這一層關係,她可不敢天天掛在脖子上了。但是……
顧寧不禁狐疑的看着秦缺,他精緻絕倫的俊顏上,那高原紅還沒有完全消散,現在跟在身後,才注意到他薄薄的耳垂也染上了紅色,讓人恨不得上前咬一口。顧寧笑嘻嘻的湊上前,緊緊的環繞朱他的胳膊,說道:“那你剛纔那是什麼意思啊?你是吃醋了?”
秦缺目光直視前方,沒有言語,似乎十分認真的在看路。
顧寧更加樂了,一雙雲眸染上了笑意:“你就是吃醋了對不對?你是不是怕我跟別人跑了,然後你要孤獨終老是不是啊?”
秦缺臉上這才微微有了動容,偏頭有些鄙視的看了一眼:“若是你犯了七出之罪,本王順道過來,將你捉了沉塘。”
“額……”顧寧嘴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這秦缺不會說話能不能不要說話,不說話會死啊!“無趣!不過話說話來,今日我確實有些欺負燕如月了,我還以爲你會爲她出頭呢!”
“你殺了那個婢女也不爲過。”秦缺淡淡的說道,並不認爲顧寧做錯了什麼。
“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燕如月問你我有什麼好的時候,你沉默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我不好嗎?沒有優點嗎?”
“有優點。”秦缺坦言道:“長得很有特點。”
“你可以去死了!”顧寧白了一眼,看來在秦缺嘴裡套出一句好話,那她就把秦缺的名字倒過來寫!
回到別苑,顧寧因爲鳳輕狂和梵秋的關係,並沒有離開,反正住的也不遠,發生了什麼都會有個照應。而且日後她若真的被封爲公主,那麼也要搬去皇宮,所以並不急於這一世。
回去的時候,沒想到燕子期早已等候在院落。
他站在樹下,冷風捲起他的袍腳,搖曳在風中,開出最絢爛的花朵。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倒顯得有幾分孤獨了。
顧寧不禁放慢了腳步,出聲道:“你來幹什麼?”
燕子期幽幽轉身,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隨意的掃了眼顧寧微微紅腫的嘴巴,笑道:“見到秦缺了?”
顧寧並沒有應話,只是將自己的玉佩取了下來:“我一向不喜歡戴首飾,這個還給你。”
燕子期看都不看遞過來的玉佩,反而笑意漸濃:“看來真的見過秦缺了,知道這玉佩的含義了?”
“嗯,所以還給你,我戴着有些不合適。”顧寧淡淡的說道。
燕子期只是笑笑,並未接過:“在我眼裡這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玉佩,只是掩人耳目的。現在我父皇未必對你死心,我騙他說你我已經私定終身,所以他才封你爲公主,不會成全與我。等到你封爲公主的時候,一切塵埃落定,你再還給我也不遲。”
“不需要了,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顧寧將玉佩放在旁邊的躺椅上問道:“我已經來這裡兩天了,你不打算告訴我鳳輕狂去哪了嗎?”
“在我沒有稱帝之前,我是不會放他出來的,你若是提前離開了,他到了陰曹地府,向閻王爺告狀的時候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名字,還有你顧寧呢!”
“放心吧,既然是約定,我不會反悔的,但是我要見一見鳳輕狂,否則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這交易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
燕子期耐人尋味的看了顧寧一眼,笑意加深:“你倒是聰明,也罷,就帶你去看看如何?”
燕子期率先朝前走去,並沒有拿起玉佩,顧寧也沒有多看一眼,緊緊的跟着燕子期的腳步。
那是一個極其隱蔽的地牢,入口修建在一處不起眼的院落裡面,一進去有一種腐朽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有些不舒服。
地牢下面陰冷潮溼,四周都是玄鐵牢房,關着一個個半死不活的人。周圍全是淒厲的呻吟聲,可見燕子期的折磨人的手段是多麼狠辣。
走到地牢的盡頭,顧寧也看到了鳳輕狂。他昏昏沉沉的站在那,不能倒下,因爲他的肩膀上穿透鐵爪,牢牢地釘死在了琵琶骨裡面,如果倒下,那鐵鏈就會扯動肩膀,能硬生生的廢了他的兩條胳膊。
不只是肩膀,渾身上下都有血淋淋的傷口,就在顧寧去的時候,正看到有人在他剛結了血痂的傷口上繼續下刀子,又將傷口硬生生的撕裂開來。
這手段,簡直是殘忍至極!
顧寧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將那些人全部趕走,有些焦急的說道:“鳳輕狂……”
鳳輕狂這才恢復了點神智,勉強睜開了眼睛,乾涸的脣瓣微顫,才發出氣若游絲的聲音:“顧寧……你怎麼來了?”
沒想到才兩天時間,鳳輕狂竟然被折磨成這個模樣!她轉過身,目光灼灼,帶着蝕骨的冷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就不怕烏衣巷報復嗎?”
“沒有人知道他在我這,而且殺手極其重視信譽,不會無端的上門找麻煩的。這倒要感謝鳳巷主了,竟然調教出這麼好的屬下,現如今倒是成全了我呢!”燕子期癡癡地笑着。
顧寧氣的渾身發抖,站直了身體,讓鳳輕狂靠在自己後背上,減輕他背後鐵鏈拉扯的疼痛。鳳輕狂看着她瘦弱的身子想說不用,但是一看到她堅毅倔強的眼眸,便搖頭輕笑,也沒再說什麼了。
顧寧冷聲道:“你忘記你答應我什麼了嗎?兩個月後,我看到的可是活着的鳳輕狂!”
“我保證他不死就是,而且我這點傷算不了什麼,都是鳳巷主自己弄成這樣的!竟然硬生生的壓住了反噬之力,就不怕抵擋不住的時候,血毒來的更加洶涌嗎?”燕子期玩味的笑着。
顧寧根本聽不懂,但是她卻知道鳳輕狂這些皮外傷都是他造成的:“你到底怎樣才放過鳳輕狂,他並未得罪過你!”
“他不爲我所用,這一點已經得罪我了!”
顧寧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燕子期簡直是善惡不分,沒想到就因爲這個得罪他了,那這天底下豈不是每個人都是他的仇人?
“你可以關着鳳輕狂要挾我,但是你不能這麼折磨他,否則我和你勢不兩立,死也不會幫你的!”顧寧冷聲說道,小小的身子背脊挺拔,身上有股令人讚歎的氣質,倔強不服輸,讓人忍不住喜歡……也忍不住拒絕。
“我知道你也是個心狠之人,當初八刀刑就足以看出,不如我們來個遊戲,你若是贏了,我就免去他這些磨難,還能緩一緩他身上覆發的血毒。”
“好,你要和我比什麼?”顧寧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冷靜沉着。
“既然都心狠手辣,不如就比這刑罰,哪個更讓人生不如死一點,如何?”他笑,眼角的硃砂晃動人的眼睛,讓顧寧的心涼了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