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腳步加快,像是踩着風一樣,一溜煙的跑到了秦缺身邊。
熟稔、自然的纏上了秦缺的胳膊,顧寧揚着腦袋笑逐顏開的看着秦缺,晃着他的手臂,問道:“你怎麼來了?”
低頭,攝住那巴掌大的小臉,這細細看下去,才發現顧寧眉眼張開了不少,已經出落的更加窈窕美麗。這笑容融化在陽光裡,變得暖融融的,讓人忍不住伸手捏一下。
秦缺手指癢了一下,但是終於按捺住內心的悸動,不疾不徐的說道:“和皇上議事到現在,聽宮人說你並未回去,就來看看。”
“你是擔心我嗎?怕我被太后欺負?”
秦缺頓了一下,回道:“本王怕你氣暈了太后,那可是大罪。”
額……
去你大爺的!
顧寧原本還笑的開心,卻被他最後一句話徹底打擊了,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尾。顧寧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滿的說道:“那我下次努力,乾脆直接氣死好了!”
“時辰不早了,回府。”秦缺眼眸從她臉上移開,轉開的那一秒,笑意染上了眸底,只是顧寧並未看見而已。
夜色漸漸籠罩大地,夏風有些涼爽,穿梭枝葉,發出簌簌的聲音。
清雪殿院子的榕樹之下,顧寧歡喜的擺上桌子,讓廚房做了幾個家常小菜,要是有幾罈子清酒,再配上這蟬鳴蛙叫,自然再好不過了!
更重要的是,秦缺剛到晉王府,又被秦然匆忙叫去,連晚膳都顧及不上,想來一定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這倒是便宜了顧寧。
要是和秦缺在一起用膳,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她喜歡熱鬧,要是對着一張死人臉吃飯,會整個人都不開心的!
現在秦缺不在,顧寧就像是脫繮的野馬,要多歡騰就有多歡騰,任誰都攔不住!
就在顧寧拿酒的時候,月溪期期艾艾的看着她,雙手死死的抱住酒罈,雙眼淚汪汪的,無聲的反駁着。
“給我!”顧寧小手一攤,不容拒絕的說道,好不容易找到了藏酒的地方,怎麼會輕易的被這丫頭阻撓了?
月溪愁眉苦臉,幽怨的說道:“小姐,你現在貴爲王妃,身爲人妻,可……可不能這麼肆意任性了,若是被下人看到,被王爺看到……”
主要是被王爺看到啊,王爺那冷冰冰的樣子,要是知道她們沒有看好小姐,讓小姐喝多了,那可怎麼辦啊!
王爺心疼小姐不會責罰,可是她們這些婢女,可沒那麼大的榮耀啊!
月溪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得不阻止顧寧,但是很明顯胳膊擰不過大腿,對抗顧寧,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顧寧快步上前,月溪只覺得眼前一花,顧寧已經不知去向。不一會,顧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噙着笑,像是偷了糖的小孩子一般:“月溪乖,我保證不貪杯,貪杯是小狗!”
月溪這才反應過來,可是手裡早已空無一物,身後的顧
寧反而再次囂張的又拿了兩罈子,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月溪看着她得意離開的背影,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但願她家小姐喝多了以後,不會無恥的承認自己是小狗!
一切收拾妥當,顧寧叫來梵秋,也知道他雖然續了發,但還是過着齋戒的生活,於是就給他準備了素齋。她怎麼感覺梵秋這一路上被軍隊的廚子養胖了不少,難道是洛陽山的伙食太差了?
顧寧也就是隨便想了一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剛想遞到嘴邊嘗一嘗,顧寧突然想起來暗處還有兩個人。
“暗風暗影,你們兩個出不出來啊?”她對着空氣喊了一嗓子,很快傳來了暗風的聲音:“不了,王妃請用。”
既然他們不願意出來,顧寧也不強求,只是繼續說道:“不出來也行啊,就是全部給我閃遠點,一會我要是喝多了撒酒瘋,一衝動脫衣服,你們看到了什麼我不介意,但是你們家主子要是較起真來,那麼就不怪我了……”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顧寧就感覺那兩道氣息瞬間遁出去好遠,顧寧忍不住笑了笑,沒想到這兩人忌憚秦缺,竟然害怕成這樣。
一個桌子爲了四個人,算是顧寧的一家四口。環顧三人,顧寧一一倒酒,也給梵秋倒了茶。顧寧站起來高高端起酒杯,含着笑說道:“矯情的話我說不出口,也無需多說,凡是看做的不能聽說的。你們對我的幫助我感激不盡,雖是主僕,但我們更像是一家人。小和尚更不用說了,稀裡糊塗上了我的賊船,但是現在都下不去了!來,今日我顧寧敬你們三杯!”
顧寧說的豪氣萬丈,雖然只是寥寥幾句,但是卻像是一把火,點起了她們心中的草原。三人都想到了這一路是如何過來的,有笑有淚,生死一線,不離不棄!
原本茯苓和月溪還想看着顧寧,勸解她不要多喝,現在哪裡還管得了別的,一個個也站了起來,眼睛都紅了一圈:“小姐,您沒把我們當下人,從未放棄我們,這纔是我和茯苓的幸運呢!”
“是啊,雖然師父養我成人,但是真正教會我的卻是王妃呢!”梵秋也頗爲感慨的說道,梵秋雖然依然膽小懦弱,但是實際上性子最像顧寧!
他是佛門出生,慧慈大師既是父親也是師父,教會了他禪理,卻沒教他如何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
師父突然消失不見,如果是他一人進入塵世,那麼以他那軟弱的性子必然存活不了。若在山上一生,豈不是白來一遭人世。
但是慶幸的是慧慈給了他一條明路,讓他追隨顧寧,那個時候的梵秋可以說是一張白紙,跟在顧寧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也最爲相似。
只是他有着太多的善良,和顧寧大相庭徑。
顧寧笑了笑:“你們這是變相的誇我嗎?不過你們說的都是大實話,這麼誠實,像我!今晚呢,我們不談旁的,只談風月!”
“好!”三人一致同意,哪裡還顧得上這是不是在王府,秦缺還回不回來,一時
間大家都敞開心扉,無所不談。
酒喝多了,話自然多了起來。
顧寧使了個壞心眼,總是旁敲側擊的詢問,最後知道了月溪其實是喜歡李太醫的徒弟劉夏大夫的,只不過纔剛有一點喜歡,就被顧寧提出要嫁人的意思,轉眼又對劉夏討厭至極。
顧寧聽了,有些無奈的搖頭,這是怪她!
而茯苓自從九華寺下來,性子開朗了不少,暴露出她八卦的本性。喝多了就是個話簍子,王府所在的這條街上,哪家小妾花了多少銀子買來的都知道,顧寧聽了也是深深地醉了。
到梵秋這就簡單了,梵秋看着顧寧喝的通紅的小臉,有些擔憂的說道:“王妃,你喝的不少了,還是不要喝了,等我我吩咐廚房給你煮點醒酒湯吧!”
顧寧無趣的看了眼他的杯子,裡面還零丁的漂浮着幾縷茶葉。“你說你爲什麼要當和尚,看你現在面若桃花、人如玉樹,走在大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歡呢,你怎麼就想不開走上這條不歸路呢?”
“王妃,梵秋此生鑽研佛道,沒有異心。”梵秋無奈的說道。
顧寧一屁股坐了過去,手臂一勾,就將梵秋拉了過去。手臂搭在梵秋的肩頭,拉近他的臉,顧寧滾燙的鼻息都能噴在梵秋的臉上,讓梵秋驚慌失措了一下,臉色很快泛起了紅暈。
他掙扎了一下,但是他不過是個文弱的和尚,哪裡比得上會武功的顧寧,推了一下根本毫無動靜,反而她勒的更緊了。
“王妃……”
顧寧不管他的掙扎,將他有拉近了幾分,眼看着鼻子就要對上鼻子,嘴巴……嘴巴也快要對上嘴巴了。
梵秋那一瞬,心狠狠地跳了起來,每一下都像是有人在心頭敲鼓,震得他都難以呼吸。
他死死地盯着那貼近的面頰,那一雙雲眸變得迷離像是染了一層薄薄的水汽,不清醒卻又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就那樣大膽的直視着梵秋,一點也不避嫌,這樣直勾勾的,反倒是梵秋不好意思了。
她臉頰染上了酡紅,掃到了鬢角,飛入那烏黑秀麗的髮絲中,兩種顏色混合,變得一樣的嫵媚。
她似乎有些燥熱,溼潤的丁香小舌舔了舔乾燥的粉脣,貝齒輕輕眼珠,那樣的媚態百生,若是定力差一點的,現在魂魄都該化在她媚眼如絲的眸光中。
梵秋不知怎的,突然覺得身上燃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火,來的猛烈來的炙熱,鋪天蓋地的想要將自己焚燒。
他覺得嗓子眼特別的幹,雙目死死地盯住湊過來的粉脣,嚇得不敢呼吸。身子彷彿不是自己的,被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感受,正一遍一遍的侵襲。
就在他滿含擔憂的目光下,顧寧的脣又靠近了幾分,下一秒彷彿就能貼了上去。梵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內心的抗拒,竟然大過了期待!
他還沒徹底的分清自己的思緒的時候,顧寧的脣真的貼了上去。
很短,只是一秒,就錯開,她的嘴巴就到了耳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