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乃君子之器,剛正不阿之兵,寧折不屈之刃,心動劍動,心劍爲引,劍勢爲輔,可摧山嶽,可斷江河,可斬神兵,可落鴻毛。
這幾句深深的在水文的心中迴盪,心中激動不已,回想起師傅說出這話,並施展出來的劍勢威力時,便有一種衝破天際,直奔九天之上的衝動。
此時的他手握闊劍,一動不動的在蓮花池中,已經一炷香的時間。
幾日前紫虛教導過後,便任由水文自行參悟,自己則是抱起鐵鍋回了樹屋,時不時的還發出笑聲和鐵鍋的哀嚎之聲。
而冷清的雲霧山上,更是多了一個奇怪的景象,就是一隻食鐵獸揹着兩桶清水,來回的奔跑。
水文至此以後便不再打水泡茶,日常中除了修行水澤道法,便來到蓮花池中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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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水文上半身破水而出,闊劍被穩穩的握在手中。
而下半身則浸泡在水中,腳踩池水,穩如泰山,就好像此時沒有站在水中,而是在土地上一般,穩如磐石。
忽然睜開眼睛,閃過一絲藍色的靈光,眼神堅定,看向面前的虛空之中,緩緩地擡起雙手,把闊劍舉過了頭頂。
“刷”的一聲,劈了出去。
擊到水面上,掀起一層層浪花。
這一擊如巨石落入水中,沉重且威猛。
可水文還是皺了皺眉,不是很滿意。
又舉起了手中的闊劍,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方向,同樣的位置。
掀起了同樣的浪花。
“還是不對。”
水文嘆了一口氣,反覆一樣的動作。
這一揮,不知揮了多少下,從清晨,劈到了晚上。
“十一!”
紫虛不知何時站在蓮花池便,輕聲的說道。
水文這才從回過神來,一臉疑惑的看向紫虛。
“師傅,我......還是沒練好。”
“你若是這幾日就能練好,那爲師不知能可以吹千年,還能讓那些老傢伙鬱悶到死。”
說完,紫虛向山下招了招手。
只見鐵鍋揹着一方茶桌,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上面擺的是紫虛最喜愛的茶杯,和一壺燒好的開水。
走到紫虛身邊時,對着水文發出“哇哇”的聲音,似乎在抱怨,可又怕紫虛的威嚴,聲音雖有情緒,可不敢大聲,只能趴在那裡輕聲的求助。
“師傅,鐵鍋這是......?”水文尷尬的笑了笑問道,可心想,向我求助有個屁用。
“哦?怎麼了?”紫虛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看向水文。
“沒怎麼,沒怎麼,鐵鍋好用不,要不要我在給您抓幾隻回來。”水文連連搖頭擺手。
“你以爲食鐵獸是什麼,說抓就抓的?”紫虛輕蔑的看了一眼水文。
“弟子愚鈍。”水文向着鐵鍋歉意的笑了笑,其中含義似乎是說,我已經盡力了。
鐵鍋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想看到面前的這個把它帶回來的少年,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紫虛卻是沒有理會這一人一獸的舉動,即使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水文見不師傅不理會,便放下一顆心來。
隨即扛起闊劍,走出池水。
可他忘記了自己是赤身裸體,因爲怕弄溼,所以沒有穿衣服。
而紫虛正好正面看了過去。
頓時瞳孔放大,紅脣微張,心跳急速。
“啊!”一聲不大的驚呼在紫虛口中響起,立即轉過了頭去。
“穿衣服,這麼大了,不知羞恥。”紫虛惡狠狠地說道。
鐵鍋聽到驚呼聲好奇的擡起頭,看了看。
不過它卻是平淡了許多,看了一眼後,搖了搖頭,又重新趴了回去。
水文這纔想起自己沒有穿衣服,不顧鐵鍋嘲諷的眼神,急忙的跑到衣架前,穿上衣服。
“你這幾日都是這麼練得?”紫虛輕聲的問道。
“師傅不要誤會,十一隻是怕弄溼了衣服,才如此。”水文急忙解釋。
“我是說,你都是這樣揮舞着這把石劍不停的劈砍?”紫虛的臉頰閃過一絲紅暈,可瞬間消失不見。
“十一愚鈍,學着師傅的招呼練了幾日,卻是沒有什麼效果。”水文低下了頭,聲音如蚊。
紫虛搖了搖頭,起身接過闊劍。
“我雖教你一招,可你不要忘記,咱們道法講究自然,不可一成不變。”
說完,紫虛對着蓮花池劈砍下去。
與水文剛剛在水中的位置一樣,不偏不倚,精準無誤。
只見蓮花池沒有如水文劈砍那般掀起浪花。
而是如紙張一般,似是被人撕開了兩半。
居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鋒芒逼人。
水文看着這條裂縫,佩服不已,看着紫虛都帶着崇拜之意。
可紫虛轉過身說道:“我這一招,是我順手的姿勢,劍柄最舒服的姿勢握法,運轉靈氣最順暢的時機,這才發揮出這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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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文似懂非懂的想看紫虛。
紫虛把闊劍扔給水文,坐在池旁,拿起茶杯,有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可我順手的姿勢,不代表就是你最順手的,我舒服的握法,不見得是你最喜歡的,而靈力的運轉,雖然都一樣,可每個人都會在某一個細節上面與別人不同,都會挑選自己喜歡的方式方法。”
水文恍然大悟,看着手裡的闊劍,陷入了沉思。
自己之前一直在學師傅的招式,也可以說一直在模仿師傅。
可那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最順手,最舒服的樣子。
雖有形,卻無意。
道法自然,原來,是這個意思。
隨即水文由雙手握劍柄,改爲右手握住劍柄,左手握拳,橫於胸前。
眼神堅定,看向已經慢慢癒合的池水。
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左腳向前跨一步,腳尖指向他的前方,後面一隻腳則向外旋轉四十五度,這也就是所謂的丁字步,這種姿態能使他前後左右都能保持平衡。
膝蓋要微屈,這樣活動就更輕鬆流暢。
重心落在兩腿之間,放鬆身體。
“刷”的一聲,順勢劈下。
只見已經癒合的池水,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那力道雖不如紫虛的十分之一,可那股劍意和威力,卻是顯而易見的。
紫虛看着池水裂開的縫隙,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走向了山下。
鐵鍋也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晃晃悠悠的跟了過去。
水文驚訝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全身顫抖。
“謝師傅。”水文把闊劍插入地上,轉身對着紫虛離開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遍了雲霧山。
“水文,我來了,出來。”
聞聲,很是耳熟,細想之下,原來是朝霞峰的子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