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舉起闊劍,看着裂縫瘋狂的向他蔓延開來,看準時機,雙手用力,順勢刺了下去。
只見闊劍插入地面之上,而那位置,正是大地裂縫的正前方。
洶涌的水澤道法噴涌而出,如定海神針一般,把因這一擊所產生的震動壓了下去。
大地裂縫戛然而止,瘋狂的勢頭瞬間消失,停在了闊劍的前方。
子琦對此並不驚訝,能夠和她戰鬥這麼久的人,這一擊還不足打敗對手,她要的是對方在這一刻的分神,所以趁着這個時機衝了過來,巨斧掄在空中,呼呼作響。
她用這一招看中的就是對方用的是和自己一樣的大型武器,這種武器攻擊力雖強,可也甚至其中的缺點,便是太過沉重,自己是靠着天生神力才毫不費力的揮舞巨斧,
可令她不知的是,闊劍看似笨重,靈活性不強,可在水文的手中卻是輕巧的很。
在子琦驚訝的目光中,水文不慌不忙,單手拔出闊劍,向着巨斧揮舞了過去。
“當”一聲,子琦吃驚的發現自己引以爲傲的巨斧居然不能前進一分。
“你,短短几日,你怎麼會…”
還沒等子琦說完,便被水文反手一震,把她震了回去。
子琦倒飛出去,情急之下在空中強行轉身把巨斧插進地面,同雙腳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渠。
可還沒等她站穩身形,一道藍色的劍光劃過虛空,向她劈來。
可很明顯藍色劍光的準頭並不是對着自己,而是向着她一側的山石處。
那藍色光芒順着她的臉頰,劃過她的秀髮,掠過她的衣襟。
“轟”的一聲,山石碎裂,碎石崩散到各處,塵土滾滾,似是形成了一層灰色的濃霧。
子琦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握住巨斧的雙手略微顫抖,額頭上已經留下了冷汗,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水文。
水文依舊保持着劈砍出去的動作,一手握住闊劍,一手橫於胸前,目光有精光放出,這是他第一次在實戰中施展如此巨大的威力,心中也是激動萬分,若不是面前的這個少女逼迫自己,還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可正被激動和興奮的情緒衝擊時,一個哭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哇...哇...哇...”
子琦丟掉手中的巨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說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剛纔驚險的一幕是她自行修行以來最驚心動魄的一次。
她以爲這一次還會像以前一樣,和同門切磋時,不下十招便會取得勝利,因爲無人能抗下她手中的巨斧。
這也是她來找水文的原因,因爲這是除了大師兄之外第二個把她震飛的同門,而且年齡也相當,更是在知道水文修行才一個月的時候,心中的好勝心不允許自己失敗,這才跑來雲霧峰,要分個高低。
可誰知這一次對方不僅實力有所提升,而且不知憐香惜玉,剛纔差一點劃到自己的小臉蛋,更是把她嚇的雙腿有些發軟。
一時心慌,委屈,不甘各種少女情緒涌上心頭,便哭了起來。
這一哭不要緊,倒是把前面的水文驚了一下。
站在原地愣了數息,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放下手中闊劍,試探性的向這裡走了過來。
他何時遇到到這種場面,看着面前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少女,當真不知所措,想上前安慰,可不知說什麼,不向前,看着少女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心中還不忍心。
一時之間居然就這樣僵持了良久。
水文伸出雙手,想要輕輕撫摸對方的腦袋,安撫一下,可卻遲遲沒有落下,也沒有收回,就這樣停在子琦的頭上。
山頂上,五長老的臉陰沉到了極點,沒有說一句話,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足以淹沒一整座山峰。
“你收斂點,我這地方還要呢,怎麼,輸不起?”紫虛倒是愜意的很,依靠在石椅上,一口一口喝着茶水。
“哼,你倒是教出來一個好徒弟,道法不僅精進的快,下手還狠。”五長老卻是輕蔑的一笑。
“他這不是打偏了嗎,你不會真覺得他準頭這麼差吧。”
紫虛一臉風輕雲淡無所謂的表情說道,可心中想的卻是以後要教教水文如何對待女孩子,要不就衝他剛剛的一擊,估計三百年裡找不到道侶。
“哼!”五長老重重的一聲,轉身一揮袖子,園中石桌上出現了十袋茶袋,每一袋都茶香撲鼻,所沒有打開,也可以斷定是極品茶葉。
而後,便一陣清風掠過,五長老踏風飛走。
“你不接你這小徒弟回去了?”紫虛看着茶葉,樂呵呵的說道。
“她是偷跑出來的。”空中已經不見五長老身影,聲音卻是傳進了紫虛的耳朵裡。
紫虛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女娃子就是不一樣。”
而這話,水文此時特別的認同。
前一秒還大殺四方,要跟自己比個高低的野蠻少女,下一秒就坐在地上哭起來沒完沒了。
他平常極少接觸女性,山上也只有兩位師姐和師傅而已。
而兩位師姐對他就像對待弟弟一般,照顧有加,有時心情不好時,被安慰的那個人卻是自己。
師傅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六門規矩少,隨意多,可他還是對紫虛有着一種敬畏。
可面前的這位少女是真的叫他不知所措,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安慰,也不知說什麼好,心道還不如向剛纔那般打個痛快來的爽快。
“這...這位.....師姐,你...你...那個沒事吧。”憋了半天,水文終於鼓起勇氣,卻是磕磕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
子琦猛然擡頭,通紅的眼睛就像摸了眼影一般,表情似乎更加的委屈起來。
“你叫誰師姐呢,人家比你還小。哇......哇......哇。”
這一下哭的更厲害了,抱着雙腿,把頭埋進去,甚是惹人憐愛。
水文卻是更加的慌張,雙手連連擺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是,不是,這...這位小師妹...你...”
“你叫誰師妹呢,人家入門比你早,你才三年,我六歲便入了門,迄今爲止都十年了。”
說完,有埋頭繼續哇哇大哭。
“這...這...這...”水文當真是慌了手腳,一時說不出話來,左右環顧,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心中焦急萬分。
就在這時,鐵鍋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坐在了子琦的面前,用小腦袋瓜蹭了蹭她的大腿。
少女感受到毛茸茸的東西,擡眼望去,鐵鍋那憨厚可愛的樣子呈現在眼前。
心中的壓抑瞬間消去一半。
伸出一雙玉手,抱起鐵鍋,輕輕的撫摸,似乎在述說自己的委屈。
鐵鍋眼神無精打采,看了一眼水文,如人一般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一下子從子琦的懷中跳了出來。
“你幹什麼去?”子琦撅着小嘴。
只見鐵鍋晃晃悠悠的走到水文的腳下,伸出熊爪對準水文的小腿就是一陣拍打。
一邊拍打一邊還回頭看着子琦,似乎在說,你看,我在給你出氣。
水文倒是沒覺得什麼,鐵鍋本就沒有用力,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可地上的子琦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流露出少女的微笑。
片刻後,子琦的心中的陰霾一散而光,和鐵鍋在一旁玩耍起來,完全把水文晾在了一旁。
水文也不知到底怎麼辦纔好,所以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看着這位野蠻卻又可愛活潑少女的另一面。
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
直至深夜,少女才把鐵鍋放了下來,回頭去牽自己的小毛驢,準備下山。
水文自然起身相送。
“這位師...嗯...你走好。”水文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
子琦卻是瞪了他一眼,也不計較,縱身躍到小毛驢的身上,頭也不會的離開,可卻是留下了一句話。
“我定會在仙家比武時,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