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重洋在房間裡呆了整整三天。
茶不思飯不想。
期間只是打了個電話,安排“交錢”的事宜,然後便如同枯坐死關,參悟着這件瓷器。
秦洛給他送了幾頓飯,他倒是也吃,但顯然食不知味,匆匆填飽肚子。
頭髮油的發光,臉也不洗,胡茬都冒出來了,眼睛更是血絲密佈。
原本烏黑的頭髮,短短兩三天,兩鬢便是出現斑駁。
他這種狀態……
倒是讓秦洛,心中生出幾分欣賞。
因,人無癖,不可與之交也。
“怎麼,還不準備去實行你的退休計劃?”
陸子岡聽說瑾兒被選入京的消息,如晴天霹靂,奔至瑾兒家中,遍尋不見愛人身影,卻只看見留言。
實則……時間之痕這種東西,自己也沒有啊。
少年時的陸子岡,愛上了當時知名琴師的小女“瑾兒”。
第四天中午,秦洛送飯的時候,不由笑着問了一句。
陸子岡大喜,想着到了京城,應該能更容易見到瑾兒。
地位約莫類似於詩詞界的李白。
名聞天下,創作出頗多佳作。
總歸,古代的藝術家,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洛哥,瘋了!都瘋了!”
一匹馳騁城內。
【007號任務:吳中絕技】
在他活着的時代,他的玉雕作品,就已經和唐伯虎的仕女圖相提並論了。
他故態萌生,再次變得“輕浮”起來。
他聲音嘶啞,卻極其嚴肅的問道。
看着自己的下一個任務。
掛斷電話。
杜重洋沉默十幾秒,輕輕點頭。
張正德不無震撼的說道。
他放棄富家公子的安逸生活,去了蘇州,做起了玉工學徒,將對瑾兒刻骨銘心的愛情,傾注於玉石琢刻之中。
是看破紅塵,赫然遁入空門,技藝因此失傳。
“杜重洋也瘋了,他把一千五百萬還給我了!”
“京城的藏家和專家都瘋了,爲那件馬可波羅文番蓮尊瓶。”
“我想學……可以教我嗎?”
雖保住性命,卻容顏不再,她不想讓子岡見到自己如今的醜陋模樣,來信僅爲報個平安,並斷言絕不會再見面。
等到晚年……
……
知情人都知道,癡情的陸子岡,希望他的名字有機會被宮裡的瑾兒看到。
他沒有被難住,竟僅用幾天時間完成了,在小小的玉扳指上,刻出重巒疊嶂的氣氛,一個大開的城門。
也許是天賦,也許是用心,很快陸子岡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治玉高手。
他有些支吾的說道,一時間竟是難以啓齒,再次深深吸了口氣,忽然間站起身來,卻眼冒金星,一個趔趄,趕緊扶着桌子。
造瓷也是,玉雕也是。
【任務要求:重現子岡玉】
秦洛淡然說道。
潔如凝脂。
“我……我……”
秦洛詫異。
陸子岡聽後,頓時後淚如雨下。
進宮後,陸子岡找機會就到處打聽瑾兒的情況,有一天,在和幾個太監聊天中,聽到當年江南來的那幾個樂女,因水土不服早已先後離世了。
【琢玉名師陸子岡,嘉靖年間,以碾玉妙手聞名朝野,人稱吳中絕技,所制玉器,後人稱之爲——子岡玉,爲達官貴人所求,千金難買。到清代,被尊爲玉器業祖師。陸子岡者,用刀刻玉,子岡死,技亦不傳。】
杜重洋默然片刻,點點頭,悽然一笑:“也好。也好啊……”
千姿百態。
他嘴角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像是忽然間獲得某種解脫,帶着某種灑脫之意。
一匹正向城門飛奔。
以虛擬的手法表達了百駿之意,妙不可言。
……
秦洛:呃。
秦洛啞然失笑。
從此以後,陸子岡再也沒在他的玉雕作坊中露過一面。
秦洛看着,都心有慼慼。
妙。
自此,他的玉雕,便成了皇室的專利品。
自從做完瓷器任務後,這個任務就已經刷出來,不過瓷器的事兒,還沒徹底了結,秦洛耐心等到現在。
“請師父教我真的。”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只想做個好人。”
明淨通透。
秦洛一聽,笑了笑:“伱開心就好。”
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在海誓山盟中,倆人的感情隨着歲月日益增進。
“嗯。誰瘋了?”
再三天後。
秦洛不由哈哈一笑。
顯得逼格滿滿。
玉器史上的一個神話。
傳說,皇帝明穆宗朱載垕,聽說陸子岡是玉雕大師,特命他在玉扳指上雕百駿圖。
僅僅如此,卻給人以藏有馬匹無數,奔騰欲出之感。
——
萬念俱滅,日夜思念,再無法安心學業。
“隨你啊。”
腦海中只想到,古人對於瓷器的五個評價維度。
這故事……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爲,極於情,才能極於道。
秦洛收到張正德打來的電話。
全憑一念本心而已。
《木瀆鎮志》記載:“陸子剛,年未六十,出家爲僧,十餘年不入城市……”
竟然是磕頭大禮。
此時。
“教不了。”
子岡玉。
“我會爲您建造一件藝術館,將這件寶物,作爲鎮館之寶,邀請全世界的專家,過來親眼觀摩,然後看着他們瞠目結舌,徹底呆住的樣子,想想,也是格外的有趣。”
一匹剛從山谷間露出馬頭……
陸子岡啊,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深夜。
後來,陸子岡藉故辭去造辦處的差事,返回故地,懷着對瑾兒所有的愛和懷念,終身未娶。
個人風格太強了,完全碾壓一個時代,讓後人都望塵莫及。
但事與願違,眼看就到了適婚的年齡,瑾兒卻被宮中派來選樂女的太監看中,次日就要送往京城,無奈必須要離開的瑾兒,匆匆在書房中寫下“今生守如玉,待君來世琢”,揮淚而去。
不過,秦洛這些天查閱典籍,卻是還原出一個和愛情有關的悽美故事。
原來,瑾兒因水土不服,重病後,被棄之宮外,卻恰好命大,被人救下。
再然後……
因陸子岡技藝出衆,舉世無雙,皇帝也默許了他在作品上雕刻名字的行爲,並招其進京,專爲皇室製作御用品。
伸手把他扶了起來:“別折我壽,一起研究吧,也不用拜師。”
就連他作坊裡的徒弟們,都不知他的下落。
杜重洋眼神茫然的擡頭,呆呆看了一眼秦洛,這才如夢初醒,長嘆口氣,竟是苦笑。
突然一日,子岡收到一封書信,寫信人,竟然是他當年的戀人“瑾兒”。
瑩潤似玉。
“好。”
“我只教人真的,不教人假的。”
一天後。
不過,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的奇妙。
“退不了了。”
蘇杭地方誌曾有記載:陸子岡,年未六十,忽有方外之意,爲僧治平寺十餘年,不入城市,亦奇人也。
一時間,心中生出些頗爲微妙的契合。
聲若金石。
秦洛也不由搖頭笑笑。
秦洛臉色一怔。
都藏於故宮。
玉水仙簪、青玉嬰戲紋壺、青玉山水人物紋方盒……等。
【任務獎勵:隨身玉一枚】
“你這又是何必呢?財務自由,不管是花天酒地,還是遊山玩水,豈不是更快樂?”
他抖了抖衣服,忽然雙膝着地,跪了下去。
而馬,只雕了三匹。
秦洛意識沉入系統空間。
杜重洋擡起頭來,咧嘴一笑。
秦洛:……
但他性格固執,就算是造辦處選送宮廷的玉件,也堅持雕刻上“子岡”或“子岡制”的名款。
悲情出藝術家啊。
秦洛不由想起那句臺詞——
這個,就是愛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