咼沐過了一會才適應了周圍的黑暗,他還坐在原來的地方,楊業授和鯉魚精都在桌子上趴着,豔娘也在一邊呆着,咼沐看了豔娘一眼笑了笑,豔娘也笑了笑。
咼沐忽然意識到什麼,看着豔娘,豔娘笑了笑道:“你不用這樣看我,我沒有做什麼,不過就是讓你們休息一下,你應該要感謝我的,你應該還沒有從來都沒有做過夢吧,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不是誰是誰?”
咼沐醒來的那一刻,夢中的情景就忘得差不多了,聽豔娘這樣說眉頭一皺,不由自主的想了想,開始的時候很模糊,之後就完全都不記得了。
咼沐說這不是他第一次做夢,在他還沒有修行之前,肯定是做過夢的,時間已經很久,想不起來,這大概是修行帶來的唯一不好的地方,不能做夢很多事情都感受不了的,豔娘說不能做夢說明修行已經有了成果,夢都是虛幻的, 修道者自然是要認清事實的。
咼沐看了一眼豔娘道:“你既然想讓我們做夢,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說吧,我這樣醒來沒有超出你的計劃範圍吧。”
咼沐只是說笑,畢竟豔娘爲什麼要這樣做他並不清楚,而且豔娘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合乎情理,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豔娘笑了笑說沒有什麼,咼沐這麼快就醒了,確實是超出了她的意料,好在事情已經做好了,怎麼樣都沒有關係了。
咼沐還是沒有明白,笑了笑問都做了什麼事情,豔娘停頓了一下看着咼沐道:“你覺得楊業授的計劃怎麼樣,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不贊成吧,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只是,只是我們除了這樣做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咼沐想了一下問豔娘這樣說是不是也同意了楊業授的主意,豔娘說她同意不同意已經不重要了,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她都會聽楊業授的,楊業授想怎麼樣她就跟着怎麼樣,她們兩個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咼沐藉着微光看着豔娘,還不能看清她的表情怎麼樣,從語氣中能聽出來一些無奈,咼沐乾笑一下,遲疑了一會道:“雖然我知道這樣問並沒有太大的用處,還是要聽你說的,要是楊業授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你是不是也活不成了。”
咼沐心中有些不舒服,他一直都覺得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說實話,沒有什麼比實話更有用,可是說實話是要承受相應的代價的,咼沐看向其他的地方,到處都是模糊的影子輪廓。
遲了一會豔娘說這是肯定的,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對她來說活着最重要的就是有楊業授在身邊,楊業授要是沒有了,她活着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咼沐依然笑了一下,莫名的問她準備怎麼辦,豔娘不說話。
咼沐道:“楊業授的感覺是那樣,但是感覺這東西未必都是準確的,萬一,我是說萬一他感覺錯了,你們就這樣走的話,不是很危險嗎,我還是認爲你們能待在這裡,我們這一起,一定是有辦法的。”
豔娘說她們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想該怎麼活下去,而是要在剩下的這些天該做些自己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待在這裡等死。
咼沐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現在說這樣的話聽起來有些可笑,我也很矛盾,你們選擇並沒有什麼不對的,既然能一起活的話,爲什麼要選擇去死呢?活着也不是不可能的,還是不要走了,活着吧,活着挺好的。”
咼沐再次進入到那種無法表達的境地,不知道該說什麼,說的和想的差的很多,咼沐輕咳一下,豔娘還是沒有立刻回答。
豔娘問咼沐要是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他會怎麼樣,要是咼錦出了什麼事情他會怎麼辦,咼沐愣了一下,豔娘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也沒有說這只是一個假設。
咼沐看着豔娘,還是看不清她的表情,能確定的是豔娘並沒有在看着他,咼沐說這就是他矛盾的地方,要是同樣的情況下他會做和豔娘一樣的事情,不管其他人說什麼都不可以的。
豔娘笑了起來道:“這樣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們活着幾萬年的人和我們活了不到千年的都是一樣的,你說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們的事情,會不會說我們很傻,說我們是意氣用事。”
咼沐笑了笑說豔娘這樣說讓他很矛盾,明明會做一樣的選擇,此刻卻還是要來勸她,該做的不該做都讓自己做了,果然所謂的旁觀者清並不是真正的清楚。
豔娘問咼沐知道不知道他睡了多少時間,咼沐一愣,問豔娘爲什麼忽然這樣問,咼沐話音還沒有落地,就聽到了雞鳴聲,猛然醒悟過來,看着豔娘道:“我睡了那麼長的時間嗎,一夜就要過去了,我明明記得那時也還沒有多深,你這樣做應該是有目的的吧。”
豔娘嘆了口氣說當然是有目的的,咼沐想了想,不明白,豔娘道:“本來你們要睡到天亮的,不知道爲什麼你忽然就醒了,好在也沒有什麼關係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好了,我們明天不走,也不留在這裡,回山上去,那裡也是一樣的。”
咼沐頓了一下站起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都幹什麼了,你不會是去找範志厚了吧,你答應了什麼?”
豔娘笑了一下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且不說你能不能確定我有沒有找範志厚,就是真的確定了,不是應該問他答應了我什麼,怎麼會問我答應他什麼。”
咼沐說這個根本就不是問題,範志厚什麼人他很清楚,說句不好聽的,在範志厚的眼裡,豔娘和楊業授不過就是一個棋子罷了,生命真的如同螻蟻一樣。
豔娘道:“你這話還真的是挺傷人的,即使清楚你說的是實話,聽起來也很難受的,你還是很瞭解範志厚的,我們這樣的人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讓他答應確實是費了我不少功夫。”
咼沐沒有說話,他在等着,等着豔娘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既然豔娘開口了就一定會這樣做的,接下來豔娘就說了她到底是怎麼做的。
按照豔孃的意思,她真的希望楊業授說的是假的,天災的事情不過就是楊業授弄錯了,可惜的是她不能這樣想,不讓讓自己做出完全後悔的事情。
楊業授的做法豔娘也同意,不管心裡有多少不願意,豔娘都是同意的,在這個問題上,她和楊業授面對的不是範志厚,也不是該怎麼選擇,面對的是天意。
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和你開個玩笑,楊業授說的對,她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真正的明白時間是多麼的寶貴。
既然決定要做,就要解決走之後的問題,這就和範志厚有關係,豔娘說她本來就有這樣的想法,想去求範志厚放了她們,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放了她們幾天也就可以了。
豔娘從來都沒有奢望能活下去,之前是這樣的,當這樣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成爲事實的時候,豔娘心裡卻猶豫了,他要抓住一切活下去的可能。
這是鯉魚精提醒她的,要是範志厚能出手幫助的話,天災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有了辦法,豔娘根本就不在乎行得通行的不通,就去找範志厚了。
豔娘也沒有拖沓,到了那裡直接求範志厚幫幫她,範志厚並沒有直接拒絕,只是問豔娘他憑什麼要這樣做,豔娘說她能用一切去交換。
範志厚還是不同意,這個時候要幫助楊業授躲過天災,無疑是很愚蠢的事情,他需要靈力,不能浪費絲毫,豔娘又說要離開這裡,反正她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
範志厚依然不同意,說豔娘還有沒有完成的任務,怎麼能離開這裡,豔娘下了決心,說一定要離開這裡。
範志厚看着她笑了笑道:“你知道嗎,關於這件事情你不能做任何選擇,你也不要威脅我說要死了怎麼辦,這樣的話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是死,是活,什麼時候死,什麼樣的狀態活都是我說了算的,不用任何懷疑。”
豔娘所有的憤怒在範志厚的話後都變成了無奈,範志厚說的對的,而且他說到做到,還不僅這樣,範志厚明確告訴豔娘,他有非常多的方法讓豔娘和楊業授只死一個人,豔娘不說什麼。
就在豔娘要回來的時候,範志厚忽然說她可以在李莊這裡來回走,回到山上也是可以的,咼沐聽過之後嘆了口氣道:“所以範志厚就這樣答應你了,你們也只能這樣做了。”咼沐能說的就這一句了,其他的什麼都說不出口。
豔娘苦笑了一下道:“現在你知道爲什麼我要告訴你了吧,我剛剛說你說的話傷人,但是和範志厚的比起來就什麼都不是了,你知道嗎,當範志厚說出那樣的話時,我整個人都是空的,什麼憤怒,生氣,都沒有了,感覺精神一瞬間就回到了虛無的狀態,想什麼做什麼什麼都沒有是,這樣看來我們也一個生靈,唉。”
咼沐道:“如果我說你的感覺我能明白一些,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其實我也是一樣的,不管是留在這裡,還是的別的什麼,都是無奈的選擇,這種無奈深入到骨髓,無法化解。”
咼沐說的實話,到目前爲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範志厚的意思進行的,待在這裡,和豔娘成婚,咼沐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可是他又不能不這樣做。
豔娘說她們處境是一樣的,原先覺得不管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死了也就解決了,到了此刻才明白,能死也是一種幸福,死了纔是解脫。
咼沐說她們留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範志厚的能力再大,總有他掌控不了的,反正活着就有希望,有希望總是好的。
說到這裡咼沐苦笑一下道:“事情真的很奇怪,我們努力了那麼長的時間,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到最後得出來的答案是一開始就有的,略去過程的話,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豔娘也笑了起來道:“這應該就是人間所說的成長吧,只是這樣的成長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正說着東方出現了魚肚白,咼沐伸了個懶腰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又多活了一天,又見到了今天的太陽,這是好事,莫大的好事,說不定運氣就會回到我們這一邊,說不定等着等着範志厚就會出手幫助楊業授,說不定一切都會好起來對不對。”
豔娘笑了笑說一切都是說不定,這樣的話不像是咼沐說的,更不像是一個修道者說的,咼沐說他們修道和天地比起來就什麼都不是了,這一切都是天地在考驗他們,既然用道沒有什麼用的話,乾脆就回歸到最開始的事情,什麼都不用,心裡想的什麼就是什麼。
太陽剛露出紅光,鯉魚精就醒了過來,他猛然坐了起來,立刻進入警戒的狀態,疑惑的看着豔娘和咼沐,咼沐看他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就笑了起來。
咼沐這一笑,鯉魚精纔回過神來,呵呵一笑摸了摸腦袋的道:“真的,就在剛剛我真的以爲我被你們給暗算了,其實開始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酒怎麼會讓我醉,可惜啊當我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豔娘說鯉魚精一點都不想死,這本來是一個機會,要是想死的話怎麼會有這樣的表現,鯉魚精說這就不對了,他想死是在意識清楚時候的想法,這個時候他是受控制的,在意識無法主導身體的時候,是不是想死他就不清楚了,現在看來應該是不想死的。
鯉魚精看了看一旁的楊業授,又看了看咼沐和豔娘笑了起來,說他明白豔娘爲什麼要這樣做了,就是爲了避開楊業授,她和咼沐兩個人好說說話,咼沐懶得理會,看了鯉魚精一眼,豔娘更是連看都沒有看他。
鯉魚精沒有想到兩人是這樣的反應,本來還有些得意,笑容還沒有出來就又回去了,鯉魚精道:“你們這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玩笑這東西就是要有反應纔好玩,你們這樣我怎麼辦,很沒有意思的。”
咼沐本不想答話,還是說到玩笑這種東西不能用很多次,用的多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而且還是要看場景的,要不然的話不僅不好笑,還容易讓人厭煩,鯉魚精笑了笑說難得大家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總是好的。
鯉魚精又看了一眼楊業授,伸手去推了推他,楊業授沒有什麼反應,鯉魚精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豔娘弄的,做了就一定是有目的的,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我覺得還是要想好該怎麼辦,這個傢伙可是很倔的,未必就會聽你們的話。”
咼沐看一眼豔娘,豔娘沒有說話,鯉魚精說他這樣趴着太累,要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鯉魚精離開之後咼沐豔娘該怎麼和楊業授說,豔娘說她不打算隱瞞楊業授什麼,是什麼就怎麼說。
咼沐脫口而出問去找範志厚的事情也和他說嗎,豔娘說是這樣的,只有這樣楊業授才能信服,她不能在這些無聊的事情浪費時間了,豔娘說着就扶起楊業授背在背上,豔娘說她要到山上去,那裡纔是他該待的地方。
天剛亮朱大娘就過來送飯,看到桌子上的那些菜道:“我說晚上做夢的時候聞到了香味,原來你們已經吃過了,這樣看來我做的就有些多餘了。”
咼沐說不多於,他就喜歡吃朱大娘的做的飯,也正是這樣他纔沒有在朱大娘做飯的時候打擾她,朱大娘笑了笑,問豔娘她們哪裡去了,咼沐說不用管她們,今天就他和朱大娘,朱大爺三人吃飯,朱大娘也沒有說什麼,去叫朱大爺,又帶回了不少的飯。
朱大爺有些拘束,咼沐也沒有說什麼,這種時候什麼都不說纔是最好的,朱大娘看着咼沐說這樣的場景又讓她想起了從前的時候。
咼沐第一次來的時候朱大娘就覺得咼沐不是一般人,只是沒有想到咼沐的身份這麼特殊,之後又遇到這麼多的事情,好在已經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了。
咼沐說他也記得第一次的情況,那是他久違的再一次享受到家的溫暖,心裡很舒服的,朱大娘笑了笑問咼沐家裡還都有什麼人,咼沐也都回答了。
朱大娘愣了一下道:“原來你也是苦命的人,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都是一樣的,早早的沒有了孃的疼愛,都是很痛苦的。”
朱大爺讓朱大娘不要這樣,說咼沐是神仙,怎麼會在意這些事情,還讓咼沐不要怪朱大娘,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咼沐笑了笑道:“怎麼會呢,我在人間的這段日子多虧了你們的照顧,要是沒有你們的話我的生活不會像現在這樣好,我很慶幸能來這一趟。”
朱大娘嘆了口氣道:“小木啊,你不要怪我囉嗦,年紀大了就這樣,所有的事情總是要先往壞處想,我們李莊到底會怎麼樣,那範志厚到底要對我們做什麼?”
朱大爺忙讓朱大娘住口,說怎麼能在這裡說這樣的話,範志厚要是聽到了就不得了,朱大娘說她不擔心,她已經活了那麼長的時間,不害怕什麼,不就是死了,死了也就死了。
朱大爺看着朱大娘愣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道:“老婆子,我今天才算是真正的認識你,原來你也有血性的一面,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真的很厲害,我要好好的敬你一杯。”
朱大爺說着就真的舉起酒杯,朱大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起來,咼沐也跟着笑了起來說真的很佩服朱大娘她們這樣的生活方式,這樣的人生纔算是完整。
朱大娘輕輕嘆了口氣,朱大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朱大爺道:“小木啊,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說是這個說法,可是村子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又怎麼會不擔心,不害怕呢,那可是妖怪呀,會殺人吃人的妖怪,這樣事情就是幾輩子也無法遇到的,可是我們卻沒有什麼辦法。”
朱大爺說着喝了一杯酒,咼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些說要保護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此刻卻顯得如此的沒有力度,甚至咼沐有些不好意思。
從某些角度上來說,李莊所有的一切都是咼沐造成的,如果他要不在這裡,後面所有的事情也都不會發生,可惜啊不是他能控制的。
朱大娘看着咼沐道:“小木你也不用擔心,這不是還有你嗎,你在這裡我們就什麼都不害怕了,在這說妖怪未必都是壞的,豔娘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說不定範志厚也忽然好了,這樣也就皆大歡喜了,事情還沒有發生,擔心也是沒有什麼用是不是,還是好好的吃飯吧。”
快要結束的時候咼沐問朱大爺村民找人捉妖怪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朱大爺嘆了口氣說他也不清楚,從範志厚來了之後,村長很多事情已經不和他商量了,他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朱大爺看着咼沐道:“小木,我說這話你也不要生氣,而且你也能看出來,村民對你的看法也有些改變,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也沒有遇到過這樣事情。”
咼沐笑了笑說他明白,他沒有要怪村民的意思,這也是村民最正常的反應,聽了這話朱大娘有些生氣的道:“她們就是這樣,應該說我們都是這樣,其實我也害怕過,甚至懷疑過你的身份,覺得你也是一個妖怪,後來我明白了,妖怪不過就是一個代號一樣,就和神仙,人類是一樣的,主要看有沒有做壞事,小木你可是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啊。”
朱大爺再次笑了起來,說朱大娘怎麼罵人連自己都罵着,這樣做法實在是太好笑了,朱大娘也笑了笑道:“小木,我說的這些都是實話,沒有什麼目的,在你面前這些都沒有什麼用,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救一下這些村民,平時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咼沐說他自然明白,朱大爺看着咼沐說村長雖然不找他商量,他也知道一些事情,聽村長的意思咼沐是不同意他們這樣做的,是村民一定要這樣做的,朱大爺問咼沐爲什麼不同意,這也是一種凡方法啊。
咼沐說村民們根本就不明白範志厚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也不清楚他有什麼本事,不要說凡人就是神仙也對付不了他,要是把他惹惱的話,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朱大爺有些吃驚,問咼沐是不是都是真的。
還沒有等咼沐說話,村長就自語道:“既然小木這樣說肯定是真的,那村民們豈不是很危險,不行我不能讓他們這樣做,我要去告訴他們。”
朱大爺說着就要站起來走,朱大娘攔住他道:“你不用多費事了,你以爲這些話小木沒有和他們說嗎,小木說的都沒有什麼用,你覺得你說的有什麼用。”朱大爺愣了一下,看了看咼沐,又看了看朱大娘嘆了口氣做下來說難得什麼都不做,就讓他們進入危險之中嗎。
朱大娘厲聲道:“你這老頭子當真是老糊塗了,小木在這裡怎麼會不幫助,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說你一個老頭子有什麼本事。”朱大爺看着咼沐笑了起來說就是這樣。
咼沐看着兩位老人心裡有些憋屈,老人們是真心相信咼沐的,她們越是這樣,咼沐心裡越就不好受,咼沐嘆了口氣道:“大爺,大娘,關於李莊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李莊的事情都是因爲我,要不是我的話,你們也不會這樣,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對付不了範志厚,他做什麼,我都不能阻止,我真得,真的很抱歉。”
咼沐難受極了,狠狠的扒了兩口飯,朱大娘兩人對視了一下,朱大娘伸手拍了拍咼沐的肩膀道:“小木啊,我還以爲你們神仙和我們凡人是不一樣的,看來也是一樣的,如果不知道你的身份的話,還真的覺得你就是一個十五六的少年,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也會表現出無奈來,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朱大爺也道:“你大娘說的沒有錯,不管你的能力多大,總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而且你不能把所有的問題都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樣早晚都是要受不了的。”
咼沐心裡暖暖的,擡頭笑了起來說能和朱大娘兩人在一起說說話,心裡也就舒服多了,朱大娘說這些不算什麼,她們的話都是真心的,她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
三人吃過飯後天已經完全亮,朱大娘剛準備離開,就有人匆匆的從門前快速的跑過去,這人速度很快,朱大娘也是看背影才認不出來的,朱大娘還奇怪,說這麼大清早怎麼從外面跑回來,什麼時候出去的。
正說着就聽到村子裡就有人走動,聽聲音人還不是不少,咼沐剛想問怎麼回事,就看到村長帶着人興沖沖的走過來,看到咼沐的時候,村長遲疑了一下,示意身後的那些人停一下。
村長走到咼沐的身邊拱手道:“小木啊,我找到的人已經找到了,本來還以爲要等幾天,沒有想到今天就到了,就在村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看。”
咼沐說不用了,村長也不是多說,帶着人一路小跑,朱大爺問咼沐該怎麼辦,咼沐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此刻說什麼都沒有用,朱大娘乾脆把收拾好的碗筷放下,看着村口的方向。
村口人還沒有出現,鯉魚精倒是來了,一見到咼沐就說有種不好的預感,有股殺氣,又不像是範志厚散發出來的,咼沐指了指村口說就是從那裡來的。
這說着一羣人就來了,村長走在前面,和村長並排的是一個道人打扮,這人個子不是很高,村長彎着腰和他一般高,手裡拿着一把拂塵,走起路來腳步很快,乍看之下挺好玩的。
這人剛走到村口,看到咼沐他們忽然停住了,村長還沒有問怎麼回事,這人就跳了過來,是跳了過來,只是這一條就是十來丈那麼高,半里那麼遠。
這人就落在咼沐身邊,看了看咼沐和朱大娘她們,朱大娘並沒有表現出很吃驚,這人目光又落到咼沐臉上道:“果然這裡的人都很奇怪,看到我這樣竟然沒有什麼吃驚的,特別是你氣定神閒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凡人,至於你,”那人又盯着鯉魚精看,“就更不用說了,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妖氣。”
鯉魚精還沒有開口,朱大娘笑了一下道:“你要是早來兩天,來這麼一下,說不定立刻就會把我們征服,可惜啊你來晚了,我們見到過太多奇怪的事情,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那人又看了朱大娘一眼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知道他們的身份了,你可知道凡人和妖邪在一起可是會減壽的,看來你們關係還不錯,這一點他們沒有告訴你吧。”
朱大娘對他沒有什麼好感,冷笑一下道:“老婆子我活了這麼長的時間,減壽算什麼,就是現在死了也不算什麼,你不用爲我操心,還是考慮一下你吧。”
那人不理會朱大娘,盯着咼沐又看了一下道:“你有些奇怪,身上的氣息很不一樣,肯定不是凡人,也一定不是妖怪,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人說着偷偷的用一個鏡子一樣的東西晃了晃咼沐。
咼沐拱手道:“你不用在意我,我不是妖怪,更不是你要對付的人,我就是一個過客,從不該來的地方來,在不該待的地方待着。”
這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道:“果然,果然你不是一般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你確實很厲害,只是這裡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還是離開這裡吧。”
咼沐道:“我離開不離開這裡並重要,我勸你還是離開這裡吧,不要被貪功心切而做錯了事。”正說着村長跑了過來大聲的喊道:和神仙等一下。
村長喘着粗氣,還不忘給和神仙行禮道:“神仙你果然是厲害,就這一下就知道你是名不虛傳,這樣好,我們這裡就有希望了,真的是太好了。”他身後的那些人都在笑,很開心的笑。
和神仙笑了笑問村長他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妖怪,不過就是一個鯉魚精,很容易就能對付的了。
聽了他的話咼沐楞了一下,本來咼沐就覺得這人不過就是故弄玄虛罷了,現在看來還真的有些本事,其實從鯉魚精的反應中咼沐也能看出些什麼,村長笑了笑說要對付的不是鯉魚精,是另外一個人,他要比鯉魚精厲害的多。
和神仙看着村長道:“這麼說來這人的身份你們一直都很清楚,你們還真的是奇怪,明明知道是妖怪卻還和他們住在一起,我看你們也沒有什麼事情,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妖怪是你們請過來的不成。”
村長說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楚的,反正鯉魚精的問題不是主要的,請和神仙先不要管他,和神仙盯着鯉魚精看了看道:“還真的是奇怪,村民奇怪,你也奇怪,你們到底是怎麼樣,是不是你用了什麼奇怪的法術纔會這樣的,不管怎麼樣妖怪就是妖怪,不能和人類待在一起。”
和神仙說着就要動手,咼沐上前攔住了他,和神仙怒目而視道:“你要幹什麼,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要多管閒事不成,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咼沐道:“和神仙是吧,既然你稱爲神仙,總是要把事情弄清楚的吧,我們的話不相信,村民的話也不相信嗎,這樣不分青紅皁白怕是有失身份吧?”
和神仙道:“狗屁的身份,我的目的就是要捉妖,哪裡有妖怪我就出現在那裡,我可不是沽名釣譽之徒,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受你騙的,你騙得了他們,卻騙不了我,你這樣的妖怪我見多了。”
村長也上前勸阻,說咼沐不是妖怪是神仙,幫了他們不少的忙,鯉魚精雖然是妖怪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而且現在最主要的不是他們,而是山上的那個,村民們都這樣說。
和神仙雖然有些不情願,也要顧及村民的感受,收起架勢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先放過你們,你們也不要得意,等解決了山上的那個,我就又來對付你們,你們也不要想着跑,只要我在這裡,你們什麼都做不了。”
咼沐能看出來,這人雖然有些魯莽,倒也是正義之士,就是這樣咼沐纔不願意讓他冒險,咼沐拱手道:“和神仙能放過我們自然是好事,只是我想問一下,和神仙有多少本事,要知道山上的那個妖怪可是非常厲害的,我想這也是村民關心的問題吧。”
村民們開始小聲議論,和神仙看了一眼咼沐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要我在你身上試一試不成,管你是不是神仙,真神仙假神仙都會原形畢露。”和神仙說的理直氣壯,看着他的樣子,咼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這話的時候大概忘了自己也被稱爲和神仙了。
咼沐道:“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你要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這樣你可以對着我動手,這樣我就能看出來你到底該不該離開這裡。”
和神仙笑了起來道:“你不要說大話,好,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不客氣了,這可不是我找你的麻煩,是你自己要這樣做的。”
和神仙說着就要動手,村長攔住了他對着咼沐道:“小木,我知道我這樣做你有些不高興,可是你不能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對我們有恩,我們不能讓你有什麼危險啊。”
咼沐說沒有問題,如果和神仙連他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也就不用去送死了,村長拗不過咼沐,和神仙也不說話,就讓開了,村長也是擔心咼沐,讓和神仙小聲一點,咼沐說千萬不要這樣,要是不用全力的話,根本就不能看出來他的水平怎麼樣。
爲了能讓他用盡全力,在快要動手的時候還不忘告訴和神仙一會兒要是出現尷尬的事情他不要生氣,反正結果是一樣的,看着和神仙生氣的樣子。
咼沐知道他會用全力的,和神仙確實是這樣做的,動手的時候拂塵就如同一把刀一樣堅硬,直直的衝着咼沐的過來,面對這樣的攻擊,咼沐本不用在乎。
開始的時候咼沐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和神仙快要攻擊到自己的時候,咼沐纔想到一個問題,心神一動,乾陽鏡就出來了,一股溫暖的光芒發射出來,和神仙愣在那裡。
看着和神仙癡呆的樣子咼沐收起乾陽鏡伸手碰了碰他,和神仙這才緩過神來,對着咼沐拱手道:“不知道高人在此,弟子多有冒犯,實在是我的過錯,對不起,只是上仙爲什麼出現在這裡,還和妖怪在一起。”
咼沐笑了一下說和神仙的態度未免轉換的太快了點,怎麼忽然就這樣了,和神仙拱手道:“弟子雖然修行微末,但是好壞還是能看出來的,就上仙這鏡子的威力,所發出來的光芒,任何邪物都是不能擁有的,這一點我還是能確認的。”
在和神仙攻擊的瞬間,咼沐看了一眼鯉魚精,這是他們定好的,咼沐無法感應出來和神仙的靈力,鯉魚精卻可以,鯉魚精點點頭,咼沐有些吃驚,鯉魚精這樣做就說明和神仙的修爲要比昨天那道士厲害的,這也能說明鯉魚精的反應一點都不過分,咼沐要保證這人的安全。
這也是咼沐使用乾陽鏡的目的,和神仙這一動,範志厚定然是知道的,咼沐要在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勸說他離開這裡,什麼樣的話都沒有事實更有力度。
咼沐看着和神仙道:“你的修爲確實很好,我的你也見到了,你要對付的那人比我厲害的多,你沒有任何把握,我知道你不怕死,要是就這樣白白的死了就不好了,人間還是有那麼多的妖邪要等着你去鎮壓的。”
和神仙低下頭,臉色不停的改變,不知道在想什麼,咼沐真的希望他能就此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