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夫人的話咼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至少對這些凡人來說是這樣的,咼沐看着咼錦,咼錦看着老夫人。
咼沐心裡清楚,咼錦也在思考,和他一樣的問題,咼錦沉吟了一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並不關心公子到底要不要修行,只要他過的好也就好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笑了笑,伸手去摸柺杖,中途手又收了回來,老夫人自語道:“還真是老了,怎麼就這樣不堅定了呢,到底該怎麼樣呢,怎麼樣都不太好。”咼沐聽的很清楚,有那麼一瞬間他也明白老夫人的心思,很快就又消失了。
咼錦並沒有直接搭話,確定老夫人不再說什麼了之後問道:“我想我知道我們該怎麼做了,就是能讓公子得到最好的,只要滿足這樣一個條件也就可以了。”
老夫人本來還有些恍惚,神情有些疲憊,聽到咼錦這樣說忽然來了精神道:“你有辦法?”
還沒有等咼錦回答,老夫人臉色又有了些改變,直盯盯的看着咼錦,而後眼神又看向其他的地方道:“可是你該怎麼做呢,能這樣做嗎··”老夫人又恢復了剛剛的坐姿。
咼錦道:“能不能做得到是我們的事情,現在您只要確定讓不讓我們去做。”
老夫人愣了一下道:“你這是什麼話,你們來這裡不就是要做這樣的事嗎,不然又怎麼能進的來。”老夫人看着咼錦,眼睛裡能看出些許的狐疑。
咼錦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們,畢竟什麼纔是最好的,只要公子一個人知道,或者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外人又怎麼能清楚呢?”
老夫人笑了笑道:“聽你這話你知道怎麼做了?”
咼錦道:“這要等到看見公子之後纔會有答案,在此之前我也不是很確定,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我們盡力。”
老夫人道:“你可知道你這樣說意味着什麼嗎,盡力是沒有什麼用的,我看你們也是老實人,還是早早的離開這裡吧。”
老夫人說着就讓下人進來,咼錦道:“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不想幫公子了嗎,我們還沒有試試怎麼就知道我們不行呢,如果您一直是這樣的態度的話,也就不用再把人往這裡帶了,都沒有什麼用。”
下人已經在外面等候,他們在等待主人最後的命令,老夫人並沒有讓他們進來,她看着咼錦道:“我是爲你們好,我不想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們也不要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樣纔是最好的,至於祥兒,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看透了。”
咼錦道:“我們願意承擔該有的後果,您不用擔心,您應該沒有看透,我們能進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夫人盯着咼錦,上下打量一番,忽然笑出聲來道:“你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很好,你這丈夫就有些不好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讓媳婦一個人衝上去呢,該承擔的還是要承擔的。”
話雖然這樣說,老夫人並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咼沐道:“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她要說的就是我要說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還請你給我們這樣一個機會。”
老夫人道:“哦,這倒是很有意思,古人都說夫唱婦隨,到了你們這裡剛好是反着來的,我倒是覺得還不錯,只是你這話說錯了,明明是你們給我機會,怎麼是我給你們機會呢?”
咼沐道:“我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對的,我們接了這個活就是我們的任務,你不讓的話我們就無法做,自然是你給我們機會。”
老夫人大聲的笑了起來道:“好好,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怪我們,前些天有些病急亂投醫,被騙子鑽了空子,以至於有些害怕,看誰都不是好人。”
咼錦道:“這也是正常的事情,畢竟一家人到了什麼時候都是無法分割的,我們雖然不一定就能達到你想要的結果,但我們絕對不是騙子。”
老夫人道:“看來是這樣的,我還是想問一下,從你的話中也能聽出未必就真的有把握,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呢,是你說的話謙虛,還是有別的目的。”
咼沐一愣,這老人不一般,說的輕描淡寫,一下子卻能看出她們的目的,老夫人自然高明,咼錦也不是等閒之輩。
咼錦笑了笑道:“自然不是謙虛,以來我們確實有些手段,要說其他的嗎也有,以夫人這樣的家世,我們要是能治好公子的病的話,對我們是有好處的,我們不想沽名釣譽,還是要生活的,有樂好名聲,很多事情也會跟着好的。”老夫人點了點頭。
看到老夫人這樣,咼沐才放下心來,不管這裡有沒有她們要找的人,總算是有這樣的機會了,蔣府不是一般人,從一開始咼沐就知道,門外站着的四個下人已經下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得到的指令,下人這樣懂事,主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咼錦問什麼時候能去見一下公子,老夫人嘆了口氣道:“這個估計很困難,他把自己關在後院的石屋中,不到七天就不會出來,下人們給他送飯都是從一個洞裡放進去的,誰都見不上。”老夫人的語氣有些失落。
咼錦道:“看病總是要見到人的,看不見的話沒有辦法動手。”
老夫人應該是沒有緩過來,低着頭坐在那裡,也不回答咼錦的話,旁邊的小喜道:“我們公子已經進去六天了,按照一般情況下今天晚些時候就會出來的,如果老爺允許的話,你們應該能見到他的。”
老夫人抽泣了一下,咼沐兩人對視了一眼,咼沐道:“有些問題我們可以問一下老夫人嗎?公子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之前有沒有什麼徵兆,畢竟修仙這樣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
老夫人道:“這也是我們最擔心的地方,之前沒有任何徵兆,半年前忽然就說要修仙,就把自己關進小屋子裡,七天出來一次,怎麼說都不聽,問爲什麼這樣做也不說。”
小七道:“你們這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令公子的精神怎麼樣?”老夫人看了小七一眼,小七笑了笑。
老夫人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先前我們也懷疑他是中了邪,畢竟這也太不尋常了,我們也找過法師,並沒有什麼用,我知道那些所謂的法師可能是騙子,每次祥兒出來的時候卻是精神煥發,沒有任何虛弱的樣子。”
小七看了一眼咼沐搖搖頭,咼沐知道小七的意思,總有有些邪惡的東西會附着在凡人的身上,主要的目的就是通過凡人來提升自己的修爲。
褚府雖然是大地方,這裡的人氣很旺,一般小妖怪是不敢出現這裡的,難免有修行還不錯的妖怪出現,聽老夫人這樣說,就排除了這樣的可能。
精氣對一個凡人來說尤其重要,要是減少的話很快就是顯現出來,精神萎靡,眼睛無神這都是隱藏不了的,蔣公子沒有這樣的表現也就是不是這種原因,咼沐心中暗道:“難道這褚公子真的是修仙不成。”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神仙本來就是從凡人修煉來的,修行是生靈最好的歸宿,不過是被世俗沾染的太多,忘記了這樣的本能,一旦被激發出來,或者有什麼機緣的話,很快就能明白。
咼錦又問了一些問題,老夫人也都一一說了,她們也明白了爲什麼老夫人會如此擔心,不止老夫人,整個人褚府都爲這件事情擔心。
褚鳳谷是這裡父母官,爲人很和善,再加上這裡的民風淳樸,基本上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褚府的這個公子叫做褚天祥,二十出頭,知識非常的淵博。
按照褚鳳谷的打算,等到他娶妻之後就讓他去某個官職,有褚鳳谷這個父親,再加上褚公子的才學,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褚天祥的母親很早就離開了人世間,褚天祥是老夫人帶大的,老夫人自然非常溺愛他,即便是這樣,褚天祥也沒有一般公子家那樣專橫跋扈,相反溫文爾雅。
褚鳳谷曾不止一次說過這樣的性格不好,遇到事情的時候容易猶豫,要是當官了就不好了,褚天祥倒是看的很開,說什麼一切都是註定的,他也未必一定要爲官,當個普通人也挺好的。
褚鳳谷雖然嘴上說他沒有出息,心裡卻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只要他過得好怎麼樣都可以,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褚天祥對婚姻並不是很上心,甚至有些抗拒。
按照一般情況下,他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每每有媒人上門提親的時候,褚天祥也不是不配合,不管什麼樣的人家都覺得不合適,老夫人很着急,也不忍心逼着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按照褚天祥自己的說法,這一切也都是註定的,姻緣到了自然也就成了,褚鳳谷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也不催促他。
開始的時候老夫人還有些着急,慢慢的也就想開了,畢竟能進入她們褚府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家,總會有好的,一切都在褚天祥要修仙給打破了。
咼錦說的沒有錯,一個凡人要是能修行的話是好事,沒有什麼事情比成仙更重要,老夫人不是不明白,在老夫人看來成仙前一個階段就是修行,修行很痛苦,關鍵是無法娶妻生子。
這可是大事,她們家不能斷了香火,老夫人自然不願意,褚鳳谷也不願意,具體的原因也都差不多,一家人一起阻攔,不知道爲什麼褚天祥就如同着了魔一樣,堅決要這樣做,說什麼都不行。
老夫人苦口婆心,褚鳳谷甚至採用了暴力,依然沒有什麼效果,褚天祥更多的還是給她們講道理,奇怪的是褚天祥的道理總是非常有用,總能讓老夫人放下心來,也能讓褚鳳谷不再大發雷霆,至少在褚天祥身邊是這樣的。
道理是不錯,想法卻很難改變,老夫人總是在褚天祥再次閉關的時候後悔,在褚天祥出來時奉勸他,如此反覆,她們也請過不少外人幫忙,都沒有什麼好效果。
聽了老夫人的講述,咼沐明白老夫人爲什麼是這樣的態度,這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對褚府是這樣的,對她們也是這樣的,老夫人說的很明白,褚天祥之所以會這樣並沒有任何人指示,完全就是他自己的行爲,至少在她們看來是這樣的。